第35章 褚缭之死
十八是在流劍宗轄地出事的,他的遺體被帶回了魔宮,經過查看,發現他丹田被毀,經脈盡斷,金丹也被人奪走了。
魔宮衆人心中都很沉重,賀寂霖為其誦經超度,趙沅因為當初被闾丘鳴丢給十八照顧,與十八結下較深的情誼,見到十八如此慘狀,不禁悲恸大哭,聽得旁人心中酸楚不已,連素來懶散的海蛟都蹭着他的臉安慰他。
“尊上!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下去了!”那個刀疤臉親衛悲憤道。
其餘人也都附和起來。
闾丘鳴陰着一張臉朝大殿走去,衆人便都跟随上去。
費含是丹師,打架的事情他不參與,于是和賀寂霖一同回了自己的住處,将還在抽噎的趙沅也帶上了,至于淳無,他則是被闾丘鳴帶走了。
十八的死為魔宮蒙上了一層陰影,闾丘鳴決定對正道予以反擊。
如今各個門派的精英都在行往魔宮的路上,闾丘鳴打算讓他們根本到不了魔宮。
隋州城。
褚缭帶領一衆長老和弟子暫歇此處,恰逢流劍宗、如佛宗也在此處。
流劍宗之人以秦桢為首,見到褚缭等人,俱行了一禮,秦桢道:“褚閣主竟然親自前來,看來我們剿滅魔宮更有希望了。”
褚缭道:“秦長老謬贊了,有秦長老坐鎮,我們還有何可懼?”
這時候,如佛宗湛行上前一步道:“貧僧見過各位施主。”
秦桢身後另一個長老看到他,不禁道:“湛行,你那徒弟如今與闾丘鳴那妖物為伴,你這是要去清理門戶?”
流劍宗衆弟子都笑了起來。
湛行面不改色,“寂霖已非本宗弟子,何來清理門戶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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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桢問道:“湛行,你與寂霖畢竟還有師徒情分,你此次前來,實在令我等心有疑慮啊。”
湛行沒理他,直接道:“貧僧還有要事,先行告辭了。”說罷帶着一衆弟子走遠了。
“哼!”那位流劍宗長老不悅出聲。
“五師弟。”秦桢看了他一眼,那長老立馬将到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秦長老,我們也告辭了。”褚缭看了一眼秦桢身後的秦瑁,然後帶着衆位女弟子翩然離去。
秦桢眯着眼看她們走遠,回首看向秦瑁,秦瑁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
翌日,三個門派又遇到一起,只好一同前行。他們離開了隋州城,直接往魔宮方向而去。
“師姐,聽說魔宮有很多據點都被我們摧毀了呢,看樣子,他們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厲害嘛。”林媛湊到雲雯耳邊悄聲說道。
雲雯搖首道:“也不盡然,倘若是對方故意先示弱,誘敵深入呢?”
前方的褚缭不禁回首看了她們一眼,林媛連忙與雲雯分開,等褚缭回過頭去,她不禁與雲雯相視一笑。
就在這時,三個門派隊伍後都有幾名弟子發出慘痛的叫聲,衆人回頭看去,只見他們背後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大批手持黑色長劍的黑衣人。
褚缭等人立即指揮弟子進行戰鬥,奈何黑衣人越來越多,攻勢也極為兇猛,門派一些修為較低的弟子俱死于他們劍下。
“褚閣主、湛行,我們兵分三路,突圍出去!”秦桢冷靜說道。
褚缭和湛行也認為如今只能如此,褚缭帶領飄繡閣弟子向東南方向突圍而去。
“這魔宮太卑鄙了!”有人憤怒吼道。
修仙之人雖精力充沛,可總有用完的時候,黑衣人不僅數量多,而且修為均不低,最低的也有金丹期修為,難道魔宮的勢力已經如此強大了麽?
褚缭蹙了蹙眉,忽覺身後異動,她回擊過去,向前幾步,轉過身來,見到攻擊她的竟是一個修為與她不相上下的黑衣人。
黑衣人目光呆滞,進攻兇狠,并且褚缭發現對方根本不畏懼傷害!一方無所畏懼,一方卻心存疑慮,褚缭的攻勢與防守也越來越弱。
“師父!”雲雯驚呼一聲,只見褚缭在半空中倒飛出去,跌落在地。
黑衣人不依不饒,直接用劍朝她刺來,雲雯奮力擊退纏着她的黑衣人,想要去幫助褚缭。
褚缭一躍而起,繼續與黑衣人纏鬥起來,并且遠離了雲雯。
她深知這個黑衣人就是沖着她而來,要與自己不死不休,褚缭心中再無疑慮,即便是同歸于盡,她也要将對方斬殺!
只是,她再無所畏懼,可身上的疼痛卻能影響到她的戰力,而對方似乎無知無覺,就算受再重的傷也沒有任何影響。
褚缭最終還是将之殺死,可自己卻也受到了極重的傷,癱倒在地。
流劍宗秦桢的遭遇與褚缭相差無幾,只有如佛宗湛行例外。
刺殺褚缭與秦桢的黑衣人死後,其他黑衣人便如潮水退散而去,只留下一具具屍體。
秦桢因為受傷,所以隊伍暫由他五師弟宋致帶領。
宋致道:“魔宮此舉實在是欺人太甚!”
湛行卻道:“事情真相如何目前尚無定論。”
宋致瞅他一眼,直接用劍将一具黑衣人屍體左肩處的衣服劃開,衆人望去,竟然沒有魔宮印記!但那處皮膚卻不甚光滑。
“呵,還妄圖掩人耳目?當我們是傻瓜?以為去掉印記就能騙過我們了?”宋致看湛行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宋師叔,此處不便于療傷,所幸這裏還未遠離隋州城,不如我們返回城裏讓秦師叔和褚前輩療傷吧。”秦瑁這時候提議道。
宋致及衆人都覺得此話在理,于是一同返回隋州城。
隋州城。
雲雯、林媛及衆位女弟子俱擔憂地望着昏迷中的褚缭,又期待地看着正在替褚缭診治的丹師。
丹師查看片刻,嘆息着起身道:“褚閣主傷勢頗重,恐怕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過來。”
“那師父什麽時候會醒?”雲雯紅着眼眶問道。
丹師回道:“三四個時辰後會醒過來。”
“多謝丹師了。”
丹師離開後,雲雯來到褚缭床邊,看着她蒼白的面容,不禁悲從中來,淚珠滾落而下。
林媛心中也有些難過,師父固然對她嚴厲,可畢竟将她養育長大,如今向來強勢的師父深受重傷、昏迷不醒,她也覺得心酸不已。
“師姐,師父不會有事的,你先在這裏陪伴師父,我去處理這次傷亡的師姐妹們。”
雲雯感激地看她一眼,“師妹,麻煩你了,這本是我應該做的,可是……”
林媛拍拍她的肩,道:“我明白的,師姐,那我先去了,你照顧好師父。”
林媛處理好事情之後,準備回去看望師父,卻遇上了秦瑁。
“林姑娘,上次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秦瑁一本正經地問道。
林媛心中嗤笑,冷淡回道:“我不明白你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我也不想要參與你們的謀劃。”
秦瑁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也不生氣,只道:“那我們拭目以待,哈哈。”
林媛蹙眉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
她回去後,褚缭還沒有醒過來,因為有些疲憊,便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到了夜晚,她結束了修行,正欲去探望師父,卻聽門外傳來敲門聲。
她打開門,“你找我何事?”
秦瑁笑道:“拿着這個,帶你去一個地方。”他遞給林媛一塊黑色的石頭。
林媛沒接,警惕問道:“這是什麽?帶我去什麽地方?”
“怎麽?怕我對你不軌?”秦瑁揚起英俊的笑臉,“不過是去聽聽牆角而已,別那麽慌張。”
“聽牆角?”
秦瑁挑了挑眉,“你師父醒了,你不知道?”
林媛心中一驚,“我在修行,她們怕打擾我而已。”
秦瑁嗤笑一聲,“你還要自欺欺人下去?”
林媛沒吭聲。
秦瑁繼續道:“想不想知道你師父和你師姐在說些什麽卻不能讓你聽到?”
林媛閉了閉眼睛,道:“走吧。”
秦瑁笑着将黑色石頭遞給她,“拿着這個,可以将你的氣息屏蔽。”
林媛依言接過。
兩人飛身至褚缭屋頂,俯下身來傾聽屋內的對話。
“師父,你為何要說這樣的話?”雲雯驚訝問道。
褚缭嘆息一聲,語氣虛弱道:“為師深知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要告訴你,千萬不要被一些事情遮蔽了雙眼,為師問你,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雲雯尋思一會道:“師父,徒兒覺得魔宮是想要在半路上劫殺我們,而且魔宮勢力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強橫。”
褚缭卻是搖首道:“雲雯,為師才告訴你不要只看表面,為師再問你,那為何我與秦桢都遭受了襲擊,可湛行卻無事?”
雲雯抿了抿唇,道:“莫非是佛子的意思?他不願傷及同門?”
褚缭點點頭,“你看,大多數人都會如你這般猜測,那我問你,倘若闾丘鳴當真聽從寂霖的話,那又何必再起沖突?當年如佛宗在害他母親一事上也是有責任的,他既然能夠放過如佛宗,可又為何不能放過我?”
不錯,褚缭與闾丘鳴确實沒有什麽恩怨,如果此事真的是闾丘鳴所為,那他為何要殺褚缭卻放過如佛宗呢?
雲雯一時間愣住了。
褚缭道:“這些也只是為師如今的猜測,為師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等為師離去之後,你接管飄繡閣,需得仔細思量,慎重行事。”
雲雯眼淚落下,跪下道:“師父不會有事的。”
褚缭突然厲聲道:“為師的話你聽明白沒有?”
雲雯回道:“徒兒聽明白了。”
“這個給你,”褚缭從繡袋中拿出一枚玉牌,抹掉自己的印記,道,“血。”
雲雯依言将指尖的血液滴落進去,玉牌就自動進入了她的繡袋中。
“為師還要告誡你一句話,”褚缭咳出一口血,道,“勿要太信任你林媛師妹,記住沒?”
雲雯驚訝地回道:“師父,你……”
褚缭厲目瞪向她,“聽清楚沒?”
雲雯鄭重地點了點頭。
褚缭這才放心地點點頭,溫和道:“你過來,背對着為師。”
雲雯依言背對褚缭,褚缭雙手觸上她的背,将自己的功力全部傳至雲雯身體內,雲雯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頓時淚如雨下。
功力還未全部傳出,褚缭便已經閉上眼睛,倒在了床上,雲雯轉過身,嚎啕大哭起來。
門突然被人踢開了,林媛面露驚色地走近,忽然悲憤斥道:“師姐!你竟然殘害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