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魔主受傷
“尊上!”凝露奮力擊退對手,想要接近闾丘鳴。
長劍陡然拔出,鮮紅的血液濺落在地,闾丘鳴看向院外的賀寂霖。
“哈哈哈,闾丘鳴!你傷了我徒兒,今日就讓你償命!”原本被制住的曲懷仁不知為何竟然持劍從闾丘鳴身後直接将他穿透。
石荊在角落怒吼,“還愣着幹什麽?快殺了他!”
褚缭等人回過神來,再次向闾丘鳴圍攻而來。
闾丘鳴負傷與幾人纏鬥在一起,漸漸不支,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右肩也被曲懷仁刺了一劍,湛言祭出大梵聖掌兇猛地攻擊他的背後,褚缭的動作卻是遲疑起來。
“尊上!”凝露想要接近,卻被其他修士纏住,不禁面露焦色。
闾丘鳴單膝跪地,咳出一口濃血,頭發散亂下來,擋住臉頰,看不清神情。
曲懷仁持劍從半空俯沖而下,直刺向闾丘鳴背心處!
千鈞一發之際,闾丘鳴所在之地突然出現了一條大蛇,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漫整個宅院,大蛇蛇尾一掃,一下子将曲懷仁壓到地上,曲懷仁髒腑受到重創,吐出的血中還攜帶一些肉末。
曲懷仁的元神直接出竅想要逃離,卻被大蛇噴出一股毒液,死得不能再死了。
雲雯等女弟子俱吓得花容失色。
曲懷仁死後,大蛇血紅色的眼眸又對準石荊,石荊對湛言等人說道:“你們再愣着,死的就是我們了!”
僞妖王的實力接近合體期,且闾丘鳴又身具妖族血脈,本身防禦與戰力極為強悍,就算他們都上,可能也就是自損八百,傷敵一千。
褚缭看着大蛇,道:“你若收手,今日可放你離去。”
湛言神情肅穆:“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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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凝露身染鮮血,來到大蛇身邊。
大蛇腹部的血液還在不斷地流出,他睜着猩紅的雙眸,望向賀寂霖。
“還等什麽?”忽然一人直接用法器攻擊闾丘鳴,闾丘鳴背部又被撕裂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嘶鳴一聲,巨尾橫掃一氣,包括石荊在內的幾人俱漸無聲息了。
褚缭面容極冷,廢話也不多說,直接和湛言向他攻擊而去。
湛言一揮手,一個金色的缽出現在半空中,從裏面噴薄而出一道道金色光芒,照耀在大蛇身上,大蛇瞬間閉上雙眼,痛苦地嘶鳴着,蛇身不斷顫抖着、翻動着,傷口內的血液逐漸将地面染紅。
褚缭見狀,停止了攻擊。
然而其他門派的長老們卻是乘機全部向闾丘鳴圍攏。
凝露奮力阻擋,但卻毫無辦法,她忽然看向賀寂霖,目帶祈求。
賀寂霖邁入院中,周身逐漸盛開八朵蓮花,還有一朵以保護的姿态,将大蛇整個包圍,擋住了一波攻擊。
可他不過唯心境初期,一絲血液溢出唇角。他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近闾丘鳴,拾起地上染血的黑色長劍。
長劍瞬間幻化成金鐘罩将闾丘鳴護住。
“寂霖,你這是作何?”湛言收起金缽,不解問道。
“寂霖和尚!你為何要護那妖物?”有人怒問。
“弟子見過師叔。”賀寂霖朝湛言行了一禮。
湛言見他修為大漲,心中欣慰,可還是問道:“寂霖,你為何要助他?”
賀寂霖回視湛言,認真問道:“弟子敢問師叔,為何要殺他?”
湛言還未回答,就有其他長老道:“他殺了我們這麽多人,難道還不允許我們報仇?”
賀寂霖沒理他,只是平靜地看着湛言。
湛言回道:“寂霖,放之縱之,人界危矣。”
“弟子再問,他可是罪魁禍首?”闾丘鳴能有今天,還不是因為要替母報仇。
湛言輕嘆一聲,“寂霖,人與妖,本就不該,此為天道。”
賀寂霖不信,“師叔,弟子不明白,既然他們未遭天譴,也未塗炭生靈,何處違背天道?”所謂的天道,不過是他們自己杜撰出來滿足自己私欲的罷。
湛言嚴厲道:“寂霖,你魔怔了!”
“寂霖,你不會是與魔人待久了,被他同化了吧?”
“寂霖,你為了闾丘鳴背棄天道,哪還有資格被稱佛子?”
“寂霖,回頭是岸。”湛言勸道。
賀寂霖堅定地看着他,“師叔,請恕弟子還是未能明白。妖,難道不在衆生之列?”
湛言愣住了,半晌,他問:“寂霖,你定要護那妖物了?”
“是。”
“寂霖,一步錯,步步錯,你師父還在宗門等你。”湛言不願意看到他站在正道對立面,與魔宮為伍。
“弟子愧對師父!”賀寂霖目光平靜,書中的寂霖從未與魔宮為伍卻被污蔑,繼而被逐出如佛宗,而如今他似乎是自己選擇了這條道路,不論前路如何,他都不會愧對自己的本心。
境界似乎又有松動,耳邊隐約傳來遙遠的梵音,天空中出現一座金身,湛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一束金光灑落在賀寂霖身上,襯托得他俊美如玉的臉龐恍若神祇。
褚缭目光中隐含欣賞,這位年輕的佛子勇氣可嘉,無愧本心,做了她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雲雯怔怔地看着賀寂霖,心中更是被他的胸懷所感動。
半晌,金光散去,賀寂霖睜開雙眸,斂住金光,行至闾丘鳴身邊,闾丘鳴此時已經變成了手臂粗的小蛇,一動不動。
他俯身捧起黑蛇,對湛言道:“弟子深知辜負了宗門的期望,可弟子實在不願愧對于心,師叔,弟子先行告辭。”
淳無化作佛棍,承載他與凝露。
“留下闾丘鳴!”有人想要阻止他,卻被褚缭與湛言攔住。
“湛言,褚缭,你們什麽意思?”
湛言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褚缭高冷地并不解釋。
他們這麽一攔,賀寂霖三人便早已消失了蹤影。
“湛言!你門下弟子如此肆無忌憚,如佛宗定要給一個交待!”他們氣急,賀寂霖此舉無異于放虎歸山,他們今後還得活在擔驚受怕中。
湛言垂眸,“阿彌陀佛,老衲先行一步,待回了宗門,禀報方丈,再給各位一個交待。”
賀寂霖一路疾馳,直奔魔宮。他知道自己此番舉動定會引起正道唾棄,其他門派定然會給如佛宗施壓,而自己佛子的身份極有可能不複存在。
他知道闾丘鳴不會輕易死去,但是看到闾丘鳴的慘狀,得知其中緣由,他還是情不自禁地與闾丘鳴站在一邊。
凝露拿出傷藥想要喂闾丘鳴服下,可是黑色小蛇的嘴巴緊閉,藥丸沒有辦法喂進去。
賀寂霖見狀,讓淳無在一片荒林處落地。
“我來試試。”
凝露将藥瓶遞給他,賀寂霖單手捏住闾丘鳴的兩腮,本以為很難強迫他打開,未料只是輕輕一捏,闾丘鳴就張開了嘴。
凝露眉心一動,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她看着黑蛇乖乖吞咽掉藥丸,覺得自己有些手癢。
重新啓程後,他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抵達魔宮。
凝露直接現出腰牌,魔宮守衛雖驚訝于賀寂霖,但還是恭敬地放行了。
凝露将他帶到闾丘鳴的住處,道:“煩請你将尊上安置好,沒有尊上的允許,我們是不能進入的。”
“好。”
賀寂霖打開門進了闾丘鳴的屋子,掃視了一下周圍,發現并沒有什麽可以休憩的地方。
淳無拉着他的衣袖繼續往裏面走去,賀寂霖這才發現內室裏面有一個玉床,觸感溫熱,他将手中的黑蛇放在床榻上,對淳無道:“淳無,為師本還想帶你回宗門,可如今,怕是不行了。”
淳無搖首道:“師父很傷心麽?”
賀寂霖嘆笑一聲,“為師畢竟在宗門生活了二十八載,得師父愛護,與師弟們相處融洽,如今,卻辜負了他們。”
淳無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他能感受到賀寂霖心中複雜的情緒,于是安慰道:“師父還有淳無。”
賀寂霖看着他認真的小臉,心中寬慰,牽住他,道:“你這些時日也辛苦了,為師帶你去休息。”
淳無乖乖跟着他出了屋子。
凝露見到他們出來,面無表情道:“我已經讓他們給你們準備了住處,請随我來。”
等來到住處,賀寂霖這才發現他的屋子正好在闾丘鳴隔壁,這待遇比上一次好太多了。
“奴見過佛子。”一清秀小童行了一禮,賀寂霖一看,發現正是懷谷。
“懷谷小施主。”他回禮應道。
懷谷将目光落到他身邊的淳無身上,頓時吓了一大跳,幸好及時穩住了情緒,道:“佛子,這位是……”
凝露回道:“他以後就是少宮主,好好伺候。”
懷谷恭敬道:“大人,奴明白了。”
凝露點點頭,轉身就走,然後像是忽然想起什麽,回首道:“方才我收到消息,你已經被如佛宗除名了。”
賀寂霖神色不變,道:“貧僧知道了,多謝女施主。”
凝露想了想,還是說道:“這次多謝你了。”言罷,轉首離去。
賀寂霖攜淳無正欲入內,卻聽身後一聲高喊:“寂霖和尚,你又來作客我們魔宮啊?”
賀寂霖帶着淳無轉身,“貧僧見過各位施主。”
院中站着的幾人瞬間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