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談及往事
雲雯與林媛一起來到褚缭的住處,褚缭看到雲雯,直接問道:“你心悅寂霖那和尚?”
雲雯瞬間驚怔住了,她看向一旁的林媛,林媛面帶歉意地回視她。
“你不用看她,就回答為師是或不是。”褚缭冷冷道。
雲雯垂下眸子沉默幾秒,繼而擡首堅定回道:“是。”
褚缭注視她半晌,忽然說道:“你眼光還不錯,只是,你們無半點可能。”
雲雯點點頭,“徒兒明白的,師父,徒兒從未奢想過。”
褚缭長嘆一聲,起身行至雲雯面前,輕輕執起她的雙手,道:“不是為師強迫你,只是,情愛一事對于我們修行之人來說并非必要,你如今不明白為師的話,待日後,自會理解。”
褚缭很少這麽溫柔過,雲雯心中一暖,忍住淚意,紅着眼眶,一下子跪倒在地,道:“師父,徒兒明白師父的苦心,徒兒也知曉與他毫無可能,只是,徒兒不願意與任華英結為道侶,徒兒只願與修行為伴。”
褚缭輕嘆一聲,将她拉起,道:“那你之前為何不與為師說?”
雲雯道:“徒兒只是想,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褚缭眸中帶些笑意,“誰說的?你若只願獨自修行,只要與為師言明,為師自會尊重你的選擇。”
“徒兒謝過師父!”雲雯瞬間心安了,只是,“那與流劍宗的約定……”
褚缭道:“你別擔心,師父自有安排。”她看了眼一旁的林媛,道,“為師與你師姐還有些話要談,你先回去修煉吧。”
“是,徒兒告退。”
林媛離開後,褚缭面色忽然變得嚴肅,道:“雲雯,為師知道你素來嚴謹,丢失錦帕這種事情別人或許相信,可為師斷不會相信,你是不是有事瞞着為師?”
雲雯在褚缭面前向來聽話,可這次卻有些猶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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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缭修行這麽多年,見過不知多少人,看雲雯這模樣就知道她定然心裏有事。
“雲雯,此事關乎飄繡閣名聲,如今流劍宗首席弟子在我們轄內遭受這般嚴重的傷勢,流劍宗怕是不會善與,你若是有什麽事情沒有交待清楚,為師現在給你這個機會。”褚缭恢複了冷漠的表情,嚴厲說道。
雲雯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尋思半晌,還是說道:“那日林媛師妹離開後,徒兒發現有陌生人闖入了我的屋子。”
“何人?”褚缭驚道,這麽大的事情為何雲雯還要遮掩?
“應當是魔宮之主。”雲雯低首回道。
“闾丘鳴?”褚缭怒喝道,“那你為何沒有及時告知為師?他沒有傷你吧?”
雲雯面色有些蒼白,回道:“師父,沒有的,他很快就離開了。”
褚缭道:“你不告訴為師并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吧?聽說寂霖那和尚經常與闾丘鳴同行,他是不是也在?”
雲雯低首愧疚不已,“師父,徒兒知錯了。”
褚缭簡直恨鐵不成鋼,“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卻不告訴為師,你心裏還有沒有為師,還有沒有飄繡閣?你太令為師失望了。”
雲雯也知曉自己的做法與師門的利益相悖,但是她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放寂霖離開,否則他的名聲會被傳得更為難聽。
“不過,這件事情倒是讓為師有了一個想法,不論那錦帕是否是闾丘鳴偷走,我們都要讓他變成那個惡人。”
雲雯驚訝地擡起頭,“師父……”
褚缭平靜地看着她,“怎麽?覺得為師過分了?”
“徒兒不是這個意思。”
褚缭語重心長道:“你要知道,闾丘鳴是我們的敵人,你這次放跑他的事情若是被其他人知曉了,你知道你會如何麽?”
雲雯當然知道,不僅僅是她清譽毀損,更嚴重的是,她會被當成叛徒,遭受衆人的唾棄。
“師父,徒兒一直不明白,為何我們要與闾丘鳴為敵,自徒兒記事起,魔宮似乎也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吧?”雲雯很是疑惑,她只聽別人都在議論闾丘鳴如何殘忍血腥,但她從未聽說過闾丘鳴具體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
褚缭嘆了一口氣,“你還太年輕,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麽,為師現在就告訴你。”
雲雯專注地看着自家師父。
“十二年前,上清派的一位長老在帶領弟子歷練過程中遭受了魔宮的伏擊,死傷凄慘,上清派一怒之下,派人前去圍剿魔宮,只可惜魔宮深不可測,去的長老弟子俱身死道消。”
雲雯蹙眉,“可這也許是結有仇怨呢。”
褚缭搖首嘆道:“不僅僅只有上清宮,還有其他門派或多或少都有長老受到襲擊而死,這才惹了衆怒。”
雲雯忐忑問道:“師父,那我們飄繡閣……”
“我們飄繡閣反而沒有發生這些事情。”
“那師父為何也要将闾丘鳴看作仇敵?”雲雯不解,既然闾丘鳴與飄繡閣并無恩怨,為何師父卻要将其視為敵人?
褚缭道:“就算現在沒有,也并不表示以後不會出現,并且,飄繡閣自然要與他們站在同一個陣營,這些事情你現在還想不明白,不過,你要記住,闾丘鳴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可也千萬不要因為心軟而誤了大事。”
雲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任華英的事情為師自會處理,你不用擔心了。”
雲雯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問道:“師父,如果不是闾丘鳴做的,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她知道褚缭是要将任華英的重傷歸結到闾丘鳴的身上。
褚缭看着她年輕稚嫩的臉,道:“雲雯,為師是為了飄繡閣好,也是為了你好。這件事情你不要過問了,接下來要好好修煉才是。”
雲雯只好依言退下。
錦關城城南一處低調的宅院裏,賀寂霖正帶着淳無練習佛家的拳法,順便自己也能将記憶轉化為本能。
闾丘鳴則坐在院中優哉游哉地看着二人,觀察一會兒,道:“和尚,我看你們佛家的拳法太過剛猛,這樣反而耗費更多的氣力,何必呢?”
賀寂霖裝作沒聽見,繼續帶着淳無面無表情地打着拳。
闾丘鳴也不生氣,他直接起身來到賀寂霖面前,揮出軟綿綿的一拳,賀寂霖心中不以為然,卻未料自己竟然被他完全制住了,不禁驚訝地看向闾丘鳴。
“如何?是不是比你那佛家拳法厲害多了?”闾丘鳴目露得意,然後看向淳無,“你不如跟着我修煉,跟着和尚太無趣,也沒什麽用處。”
淳無茫然地看着他。
賀寂霖拉住淳無的手,對闾丘鳴道:“你不是不收徒?”
闾丘鳴笑了笑,“他是我兒子,可不是什麽徒弟。還有,”他瞅了瞅賀寂霖拉着淳無的手,道,“淳無好歹也長大了,你們師徒二人是不是應該離得遠一些?”這手拉手的,成何體統?
賀寂霖也想起來這個世界十二三歲的少年不能當成孩子,便送開了淳無的手,道:“我教我的,你教你的。”
闾丘鳴點點頭,“可以。”
這時候,魔仆前來恭敬禀告:“尊上,凝露大人求見。”
“讓她進來。”
不過一會兒,凝露冷面如霜地走了進來,看到淳無也沒有露出異色,直接道:“尊上,飄繡閣對外宣稱任華英之事乃魔宮所為,并對您進行全力搜捕。”
賀寂霖覺得這個女人還真是挺有趣的,明明行事果斷狠辣,卻能夠在勾引任華英之時表露出妩媚妖嬈之色,實在令他捉摸不透。
“嗯,她們也算得上是沒冤枉本尊,不過近日,你們還得小心行事。”闾丘鳴胸有成竹道。
“是,尊上,屬下告退!”
“和尚在想什麽?”闾丘鳴忽然湊近賀寂霖,低聲問道。
“凝露……”賀寂霖輕聲道,“你這些屬下都很強大,看來魔宮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得多,只是,我想不明白,為何你的修為只表現出魔嬰期?”
“想知道?”闾丘鳴凝視着他的雙眸,彎起唇角問道。
賀寂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麽主意,只好閉口不言。
闾丘鳴忽然笑了起來,“和尚在怕什麽?”
賀寂霖:被你坑了那麽多次,誰都會謹慎一點。
“不是害怕,而是對于你來說,無利益的事情你是不會做的。”賀寂霖直接回道。
“看來和尚很是了解我,既然這樣,不如我也問你一個問題,我們交換回答?”
賀寂霖點點頭。
“我想問的是,你們佛家講求衆生平等,那在和尚眼中,男人和女人也是平等的麽?”
“自然。”
闾丘鳴颔首,“所以說,倘若一位女子心悅于你,一位男子也心悅于你,在你的眼中,兩者是毫無分別的?”
賀寂霖:對于寂霖是這樣,但于他自己而言,好像不太一樣。
“你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他拒絕回答。
闾丘鳴失笑,道:“行,那我告訴你答案,我之所以修為這麽低,只是因為我人身的修為就是這麽低,哈哈。”
賀寂霖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闾丘鳴摸了摸淳無地腦袋,故意嘆了口氣,道:“你師父又生氣了,你說怎麽辦?”
淳無轉了轉眼珠子,眼睛一亮,踮起腳尖,在賀寂霖臉上“啵”了一口,露出大大的笑容,“師父,不生氣。”
闾丘鳴的臉瞬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