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路遇搶劫
賀寂霖牽着淳無回房,正欲進行日常修行,便聽淳無“啊”了一聲。
他看過去,只見淳無呆呆地望着手中的蛋,那蛋的蛋殼上裂了一道縫隙。
這是,要出殼了?
賀寂霖将他抱起,直接向闾丘鳴的屋子行去。
屋外的魔仆見是賀寂霖和小主子,自然不敢阻攔,賀寂霖來到闾丘鳴門前,正欲敲門,門開了。
“何事?”闾丘鳴看着兩人問道。
淳無将手中的蛋捧到他面前,那蛋又裂開了幾條縫。
闾丘鳴讓他們進屋,關上門,接過那枚卵,那蛟卵到了他手上,似乎更加興奮,外殼的表面又多了十幾條紋路。
三人仔細地盯着它。
裏面的幼蛟一下一下地撞擊着外殼,撞了十幾下後似乎有些累了,便停下歇了一會兒,休息好了又繼續撞起來。
終于,功夫不負苦心蛟,蛋殼終于碎了,幼蛟得以見到天日。
它不過手指長短,通體青色,只除了脖子上一圈白痕,眼睛還沒有睜開,就開始啃起了蛋殼。它的頭上還有兩只鼓包,看來日後能夠生出角來。
幼蛟啃完蛋殼,飽餐一頓,便直接惬意地躺在闾丘鳴掌心睡着了。
淳無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尾巴,幼蛟也完全沒有反應。
“既然蛟已出殼,貧僧便帶淳無回去了。”賀寂霖行禮道。
“稍等。”闾丘鳴道,“之前是本尊騙了你。”他從乾坤袋裏面拿出一個法器,正是寂霖的降魔杵,通體金色,其一端為三棱帶尖之狀,另一端為金剛杵,中斷有三佛像,分別作笑、怒、罵狀,用以降伏魔怨、消除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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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寂霖接過來,降魔杵頓時在他手上雀躍起來,嗡嗡作響。
“安靜。”賀寂霖道。
降魔杵只好乖乖聽話,安靜地躺在他的掌中。
“貧僧多謝闾丘施主。”
“本尊知你不願與魔宮為伍,如今法器已還,你大可離開,無人攔你。”闾丘鳴垂眸看向地面,面無表情道。
賀寂霖雖覺得自己還沒弄清楚渡魔之事,但闾丘鳴都這般說了,他也不好繼續與他同行,便合十行禮道:“阿彌陀佛,貧僧謝過闾丘施主,便不再叨擾了。”
可是淳無,該怎麽辦?
“淳無,你帶走吧。”有寶器傍身,遇到危險還有一戰之力。
賀寂霖這才忽然發現,闾丘鳴,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心胸狹隘,或許,是自己因為初來乍到時受到闾丘鳴的羞辱,才一直覺得對方為人邪佞,如今想來,他們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那些正道對闾丘鳴的羞辱不知凡幾,闾丘鳴對自己所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想到這裏,他露出一抹真誠的微笑,但:“闾丘施主有如此心胸,日後定當不凡。”
闾丘鳴捕捉到了他的笑容,看着他越來越遠的锃亮腦袋,心中忽然生出留下他的沖動,但被他及時壓制住了。
直到和尚出了院子,再也不見身影,他才從懷中掏出一枚木雕,正是在海島上的時候,和尚為他雕刻的。
和他一模一樣的面容上,眉頭微鎖,眼神淩厲,下巴微微揚起,看起來有些驕傲,但更多的還是霸道。
原來,自己在和尚心目中是這個模樣。
賀寂霖牽着一臉失落的淳無,來到寧嚣城的街道上。
“佛子這是要走?”陳玉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笑眯眯問道。
賀寂霖道:“不錯。”
陳玉狹長的眸子微微彎起,“那佛子一路順風。”
賀寂霖微一行禮,離開。
陳玉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這時候,紅舞來到他身後,柔聲道:“大人。”
陳玉回身,便看到一雙盈如秋水的眸子,笑道:“紅舞姑娘,天色不早了,回屋去吧。”
賀寂霖帶着淳無行至寧嚣城外,未料,遇到了流劍宗弟子,或許,并不是偶遇,而是對方已經等候多時了。
任華英從衆位弟子身後走出來,看着賀寂霖,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寂霖,聽說你與闾丘鳴相處得不錯啊,怎麽,你是要歸入魔道了?啧啧,這是要帶闾丘鳴的兒子去哪啊?”
賀寂霖道:“施主有何貴幹?”
任華英哈哈一笑,道:“既然你都送上門來了,你覺得我還會放你走?”
“施主是要挑起兩派紛争?”
任華英搖首道:“非也,如今誰不知曉你被闾丘鳴困住?如果你死了,那闾丘鳴定脫不了幹系。”
賀寂霖将淳無拉到自己身後,拿出降魔杵。
任華英眯起眼睛,看了看他的降魔杵,問道:“那寶器呢?”
賀寂霖閉上雙眼,默念佛經,只見他掌心的降魔杵迅速地旋轉起來,一道道金色的佛光從其中迸射而出,灑落在衆人身上。
“慈悲為懷。”降魔杵,能降伏咒怨、清除罪孽,可淨化靈智、減輕戮念。
賀寂霖此時乃佛心境後期修為,有降魔杵在手,對出竅期以下的修士都能起到制約作用。
任華英是元嬰後期,與賀寂霖相差無幾,他雖受到影響,但并不妨礙他拔劍刺向賀寂霖。
“大梵聖掌。”賀寂霖話音剛落,流劍宗弟子便只見一枚巨大的掌印從天而降,如黃金澆鑄,其間梵音震耳,威勢如雷霆萬鈞。
任華英拔劍而上,直接劈向掌印,劍光沖天,劍鳴铮铮,将掌印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最後化為齑粉,逐漸消散在半空。
任華英執劍而立,道:“寂霖,你若乖乖交出寶器,我可留你全屍。”
賀寂霖心知對方人多勢衆,任華英與他修為一樣,若要取勝,何其艱難,只是,他不能認慫。
“降魔杵!”一道道比之前更甚的佛光将流劍宗所有弟子籠罩住,比他修為低的在佛光照耀下已經喪失了殺戮的動力。
“寂霖,這可是你自找的。”任華英冷笑一聲,請出了一人。這人頭戴帷笠,看不清面容。
賀寂霖一看,完全探查不出對方的修為,如此推斷,此人修為定然高于自己,那麽,降魔杵也便沒有大用了。
“寂霖,我今日不想再失手了,”他又對那位大能說道,“前輩,交給您了。”
那人直接隔空擊出一掌,賀寂霖只覺得五髒六腑俱被攪亂移位,瞬間飛出幾米遠,倒地吐血。
真的很疼!
淳無連忙跑到他身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就要變身成武器,卻被賀寂霖攔住了。
這些人既然想要寶器,那自然是有備而來,淳無這時候現身,百害而無一利。
任華英提劍行至他面前,劍尖直抵他心髒處,刺入幾許,陰笑道:“寂霖,交出寶器,否則,我讓你一一嘗試破戒的滋味。”
賀寂霖猛然看向他。
“怎麽?死都不怕,還怕破戒?”任華英拔出劍,将染血的劍尖貼上他的臉,拍了拍,道:“生得這副樣貌,卻當了和尚,豈不可惜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殺了你,不如——毀了你。”
“做正事。”那位神秘大能忽然道。
任華英變了臉色,只好道:“前輩,這和尚怕是死也不會交出來,這些和尚們最怕的就是違背了清規戒律,想必佛子定然更是如此,我們不如将他帶回,讓他再也做不了和尚!”佛子算什麽?還不是任由他任華英搓圓捏扁!
賀寂霖深深覺得自己還是太弱太弱,此時的他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位施主,敢問您要的是否是寶器?”賀寂霖喘息問道。
神秘人道:“不錯。”
“貧僧可以送給施主,但貧僧有一個條件。”賀寂霖拭了嘴角的血跡,忍痛說道。
“哦?”
“貧僧希望任施主日後不會再有出現在貧僧面前的可能。”
“你這和尚,倒是與衆不同。”神秘人似乎是輕笑了下,然後看向任華英。
任華英面色突變,慌亂道:“前輩!這和尚擺明了是在挑撥離間,您可不要輕信于他!”
“和尚說謊也算是破戒吧?”神秘人又轉向賀寂霖。
“出家人不打诳語。”賀寂霖堅定道。
任華英連忙後退幾步,道:“前輩!我照樣可以拿到寶器!您又何必殺我?寂霖!你殺生是要破戒的!”借刀殺人也是殺。
賀寂霖緩緩站起來,微微笑道:“任施主,貧僧何時說過要殺你?”
“你什麽意思?”任華英用劍指着他。
賀寂霖淡笑不語。
神秘人忽然笑起來,“殺了你,不如毀了你,和尚想說的是這句話吧?”
任華英面色驚恐,“前輩,這是流劍宗的地方,你若毀了我,我師門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前輩三思啊!”
“你威脅我?”神秘人輕笑道。
“誰敢傷我徒兒?”人未至,話卻震耳欲聾。
“師父!”任華英驚喜交加。
來者威嚴沉肅,雙目一掃,與神秘人對峙起來。
“你是何人?為何要傷我徒兒?”
神秘人笑了下,衆人還未反應過來,只見他身影一閃,便已經消失了蹤跡。
任華英趁機看向賀寂霖,道:“師父,他就是寂霖。”
“你就是寂霖?”
“貧僧見過曲施主。”任華英的師父是流劍宗的曲長老,出竅後期修為。
“聽說你得了件寶器。”曲懷仁針對賀寂霖釋放出威壓。
賀寂霖倒退幾步,唇角又溢出一絲鮮血,面容蒼白道:“曲施主此話何意?”
“交出寶器,”曲懷仁緩緩道,“讓你死得痛快些。”
賀寂霖閉上眸子,複又睜開,牽住淳無,猛地吐出一口血,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撕開了一道空間裂縫,身影瞬間消失在裏面。
“和尚!”禦劍而至的闾丘鳴見狀,頓時趁裂縫未完全封閉之時,緊随其後,踏入了裂縫之中。
“師父!他們……”任華英瞪大了眼睛,他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曲懷仁嘆息一聲,道:“那是空間裂縫,通往妖界的路。”
“妖界……我們也可以去麽?”就算是追到妖界,他也要殺了寂霖!
曲懷仁道:“人類去了妖界,往往會九死一生。徒兒,随為師回宗罷。”
任華英這才作罷,乖乖随曲懷仁回了流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