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腰間和脖頸各落一只手,力道不小,身下的膝蓋也被抵着,雙唇被含住無法出聲。
秦暮蹙眉,整個人退無可退的貼在門上。
臂彎的外套掉落被踩在腳底。
腳下黑色高跟與白色運動鞋、白皙纖細的小腿與淺藍色的牛仔褲錯綜交錯在一起,兩種風格,卻也是一進一退兩種姿态。
燈落下,交纏的呼吸溫熱炙人。
秦暮感官成倍放大,氣息像是漲潮的海水,翻湧不息,越來越洶湧。
身體被她強勢的禁锢,唇上是這人過分的占有。詫異、混亂,秦暮大腦一片空白,被迫承接她糟糕且毫無章法的吻,伸手想推開,卻被溫熱的指腹挑起下巴。
“嗯……”
吻再次加重,身體的溫度慢慢攀升。
腰後的襯衫被蹂.躏成褶皺,胸口壓下,不克制的占有,赤.裸.裸的無處遁形。
那人啃咬着,因為不懂如何抵開齒關,只在雙唇之間泛濫成災,撩撥不休。
攻城掠池失敗,她的舌尖像是退潮的海水,洶湧過,放肆過,最後狼狽退出。在秦暮唇上留下證明她來過的紅潤和暈掉的口紅。最後,那停留的雙唇明示她的不滿。
少許,唇上和身體上的壓迫一同消失,秦暮張唇大口呼吸,長發亂亂的落在肩頭和起伏的胸口。她克制着心悸,壓下心頭的躁動,手撐在門後,穩住了嬌弱的身軀。
她的臉頰在黑暗中紅了個透。
雙唇經過滋潤,看起來更加嬌豔欲滴。
魏青桉克制着松手,後退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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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兩人慢慢趨于平靜的呼吸,理智瞬間被堵住了剛才噴湧而出的占有,魏青桉茫然的目光看着秦暮發紅的唇,愧疚在此時無處遁形,她想擡手安撫,卻止步愧疚。
安靜,沉默,在兩人之間流轉。
這個吻來的突然,它就像打破了兩人之間的保護牆,觸犯了彼此的禁忌。
只是彼此都不知道,打破禁忌的後果。
秦暮調整好呼吸和思緒,站直身子,恢複了平日的冷靜,“還生氣嗎?”
衣服和唇色都已經淩亂不堪,秦暮卻不敢顧及,因為此時此刻什麽動作都是沖動的種子。她做不到坦然面對剛才的吻,更做不到讓這個吻沒有意義。
“……有點。”魏青桉坦白說。
但她不是用這個吻來宣洩怒意,而是來自本心爆發的占有和嫉妒。
秦暮卻誤會了魏青桉的意思,以為剛才的吻沒有讓她好好宣洩。于是往前一步,手指輕輕搭在魏青桉的小臂,一雙在夜色中也覺得明亮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要不要,再來一次?”
她蠱惑誘人的聲音在魏青桉耳邊響起,魏青桉不由自主的被她牽引,迷了心智。
魏青桉聽着,心口一震。
這張清純無辜的臉,是怎麽用攝人心魄的語氣,說出這樣直白的話?
自己似乎,一點都不了解秦暮。
魏青桉看着眼前誘人的女人,慢慢低頭,情不自禁的再次捧住秦暮的臉。
秦暮主動的閉上眼睛,張開了水潤似櫻紅的唇。就在秦暮以為她會吻下來時,咔嚓一聲,眼皮外突然發出刺眼的光。
秦暮擰眉低頭,空落随之而來。
像是為了讓人采撷特意盛開的玫瑰,卻被想要摘取的那人忽略,連句贊賞都沒有。
魏青桉收回開燈的手,指腹輕輕摩挲着秦暮唇角紊亂的口紅,聲音低柔,“我不生氣了,對不起,剛才是我沖動了。”
不過,秦暮的唇和吻很甜。
她開始貪戀下一次親吻的時間。
秦暮擡眸看向她,眼神似是經過大雨磅礴後慢慢平息的湖面,只剩些許波瀾。
“好。”她回道,聲音冷冽。
之後兩人前後洗澡,一如平常。
魏青桉習慣每天晚上看會兒書再睡覺,她換上休閑服進到書房。沒一會兒,秦暮也穿着灰色長褲和長袖進來,烏黑柔順的頭發輕飄飄的散落在肩頭,像居家的妹妹。
不過秦暮很少進魏青桉的書房,她有點好奇的問:“怎麽突然來這裏了?”
秦暮右手抱着銀色的筆記本,在魏青桉對面坐下,她放下電腦打開,藍色的光映在她漆黑的眸子裏,秦暮說:“想問你一點關于顏老師的事,之後可能會有合作。”
“可以。”魏青桉欣然應允,“你想知道她哪方面的事情,私事還是工作上的?”
秦暮敲打着鍵盤,抿唇想了下說:“想知道工作上的,不過私事方便的話,你也可以說一點。這樣方便我了解的也多一點,合作的時候也更順手。”
雖然高經晨和顏歡很熟,但合作的時候,秦暮跟顏歡接觸的會更多。
如果遇到什麽問題都要讓高經晨來解決,那她這個副總未免也太不稱職了。
所以秦暮沒有把顏歡當成高經晨的朋友看待,而是一個即将合作的人。
“好。”
魏青桉拿起書簽放回書裏,合上了書,身子後仰,坐了個很舒服的姿勢。
一副你随便提問的樣子。
她準備好了,秦暮自然也就不客氣的開始問:“顏老師和別人合作的時候,有什麽禁忌或者習慣嗎?她之所以做陶瓷雕塑這方面,是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嗎?”
這兩個問題都是很基礎的,魏青桉言簡意赅的回答她:“她工作的禁忌,是在工作室工作的時候被人打擾,還有反複詢問進度。她的習慣是,吃飯有固定的時間點和飯菜,到點給她送去就好,晚了早了她就會沒心情繼續工作。”
她說着,秦暮認真打字記下。
目前這些都還好,不算什麽大問題。
“至于為什麽喜歡陶瓷,好像是她小時候看了個動畫片,很喜歡裏面的模型,于是從小就開始學習陶瓷雕塑。後來為了更上一層樓,她拜了師父為師潛心學習。”
說起顏老師的人生,也是荒唐的。
她不顧全家人的反對,一意孤行報了陶瓷專業的大學,并拜了師父為師。
等她出名了,顏家的人才不再說什麽。
秦暮記完,有些好奇,“你和顏老師是師姐妹關系,可她是學陶瓷的,你是修文物的。這兩個專業,似乎沒有很大關聯。”
“是沒有關聯。”魏青桉和她解釋,“因為師父不僅是文物鑒賞和文物修複的老師,她還是陶瓷方面的專家,很厲害的。”
“這樣啊。”
看來她們的師父,秦暮也要查下了。
話題一打開,兩人不知不覺就說了很多,秦暮已經在電腦上寫了将近兩千字。問完後她沒走,依舊坐着魏青桉對面,在網上認真搜集和顏歡相關的資料。
嗡嗡嗡。
有人給魏青桉發微信,她拿起點開,是被她和秦暮抛棄在咖啡廳的顏老師。
顏歡:你們兩個叛徒!
顏歡:竟然不顧我的死活,直接離開!
後面她跟着發了個爆錘的表情包。
魏青桉笑出聲:我們只是不好意思打擾顏老師,享受粉絲的關愛而已。
顏歡:呵呵。
她聊着不經意笑出聲,秦暮擡頭看了眼。
大晚上的,和別人聊天這麽開心嗎?
顏歡又給她發來:不過你老婆真的好好看啊,身材也超棒,剛才我翻了她的朋友圈,每一張照片都好驚豔!小桉子,你這個老光棍,可是撿到寶貝了啊!
朋友圈?照片?
魏青桉看着那一行行的字,心底像噴泉一樣冒出一汩汩難忍的酸意。
這女人,屏蔽了自己。
朋友圈的事,從那天和小晨子吃飯回來,魏青桉心裏就落了個芥蒂。
她一直想開口找個機會說,卻又覺得自己在幹涉秦暮的私人生活,所以一直沒有開口。
但剛才顏歡說的話,無疑是在魏青桉的芥蒂上,又多加了幾根刺人的荊棘。
“秦暮。”魏青桉喊她。
秦暮嗯了聲擡頭,圓溜溜的眼睛乖巧又真摯,一時間堵的魏青桉無法開口。
“沒——沒事,早點休息。”
魏青桉洩了氣的暗罵自己一聲。
秦暮沒在意,寫完就回去睡了。
和顏歡的合作,老板自己看着來就好。
兩人忙完回到床上睡覺,秦暮半倚在床頭,看着朋友圈顏歡給她的點贊,整整一百多個……她這是把自己朋友圈從頭到尾都點了一遍吧。
嘀,頁面彈出消息。
顏歡:妹妹朋友圈照片真好看。
秦暮尴尬一笑:謝謝師姐。
顏歡給秦暮發完,又給魏青桉發:我剛把你老婆朋友圈全點了一遍,怎麽沒看到你的點贊和評論,你老婆不會屏蔽你了吧?
魏青桉:……
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連接着兩次打擊,魏青桉再也忍不住的問道:“你朋友圈,把我屏蔽了嗎?”
這話她問的小心翼翼,還很卑微。
哪有老婆屏蔽老婆朋友圈的。
秦暮放下手機,撩起耳邊的長發別在耳後,冤枉的皺了眉心,略顯委屈的說:“我沒有屏蔽你,明明是你屏蔽了我啊。”
“啊?我沒有。”
魏青桉否認,怎麽變成她屏蔽秦暮了?
于是為了解開這個疑惑,秦暮拿過魏青桉的手機,點開自己的頭像,的确沒有看到自己的朋友圈,而秦暮也看不到她的朋友圈,因為這人設置了僅聊天。
得知真相的魏青桉,此時此刻尴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能收回剛才的話嗎。
不過尴尬歸尴尬,魏青桉重新設置好,點進秦暮的朋友圈,從頭開始點贊,而且每個都評論字和表情,像是在和誰争一樣。
秦暮看着微信右下角的小紅點,無奈的扶額,她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人幼稚的模樣。真的和幼兒園的小朋友,別無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