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在不知不覺中,很多事情在本身毫無意識時就已經悄然改變了,而所謂意識,不過就是能夠接受和承認的程度。
期末考試也在點點滴滴中開始并正常運行着,大部分人都頂着一個漲到發腫的身體辛苦地作答,還有一部分人撐着睡眠不足的雙眼,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睡覺。
都說大學是象牙塔,然而高中已經教人學會了淘汰這個詞,經過了身體心靈的磨砺,再進入魔法莊園裏,才知道輕松這個詞從來就不曾存在。
只存在對立面的淘汰與堕落。
林天天邊擦着手裏的汗,邊寫完了最後一篇英語閱讀,寫完擡頭看了看時間,還有二十來分鐘,于是整理好考卷,收起筆放在旁邊,二話不說便開始睡覺了。期末考試這幾天實在是折磨,每天高強度複習,熬夜早已家常便飯。林天天暗嘆不行,下學期一定要調整作息時間。
直到最後鈴響,林天天才頂着壓紅額頭迷迷糊糊遞給從最後一排一路往前收卷子的人。廣播通知考試後,林天天跟冬眠了一樣,感覺起來的時候骨頭都在卡卡作響,起來拿着筆袋往後走,順便和朋友郭水林打了個招呼:“終于考完了,爽!我先下去了啊,晚上記得來我家啊,拜拜。”
郭水林是六班的,是個身高蠻高的男生,和林天天的關系有些類似孫若和陳深,雙方家庭都熟門熟路,都是從小就認識的。
郭水林拍了拍林天天的肩膀,笑說:“去吧你個狗逼!拜拜。”
期末考試的座位安排是打亂式的,林天天分到的班級只有兩三個同班的,林天天走到門口遇上了剛好走到門口的陸蕭。
陸蕭叫了林天天的名字:“嘿,考咋樣啊?”
林天天故作失憶,誇張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誰我在哪?”
陸蕭被她逗笑了,呵呵呵地笑着挽着林天天的手臂一起走出教室。好歹是轉移了話題,其實林天天是不太喜歡考完試讨論考試情況的,初中的時候一個班主任說過,考完試無論自我感覺如何,都不要去讨論,影響後面的考試。林天天覺得這句話很是有道理,便一直按照這樣的一句話要求自己,慢慢地從內心深處便不太喜歡讨論。有的人總是考完試後說自己考差了,每每林天天聽到這樣的話都笑着轉移話題,明明還沒發成績,你怎麽就能說自己考差了呢?這不,一般這樣說着的,發成績的時候都會表情驚訝地說:“哇我居然考這麽高?!”
其實這種事如果一兩次還好,可以認為真的你是出乎意料,但一旦不知收斂,就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因為沒人喜歡聽人做作。
上面是孫若的觀點,林天天一開始也這樣想的,後來司空見慣了,便覺得沒什麽了。
林天天正笑着和陸蕭說看到考場坐旁邊的誰誰誰睡覺打呼嚕,走到樓梯口,也不知什麽使然,擡頭一看,就看見了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陳深,還和陳深對上了視線。
林天天想和她打招呼,但人群擁擠,時間沒有給她太多的思考空間,于是她擡起拿着筆袋的手對陳深晃了晃,陳深對她笑笑,也舉起手晃晃,林天天正想等她下來一起走,而後又看着她旁邊也笑着揮手。林天天也順着她的視線看了看旁邊,才發現旁邊還有位同學。于是只好往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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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深跟她們隔了半個樓梯遠,陳深走在後面,前面的一切都映入眼簾,她看着陸蕭挽着林天天,林天天和陸蕭笑着說話,看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竟一直在注意她們,還走神了。趕緊收回視線,估計是考蒙了,還是專心致志地被人群往下擠吧。
教室裏亂哄哄的,廣播也來插了一腳,被這人聲鼎沸蓋地不知所雲。直到重複好幾遍,才在班長眯着眼認真辨別中聽出了個大概。就是準高三還要補課半個月,雖然之前老師已經提前打過好幾次預防針,但是聽到消息的時候整個年段還是慘叫連連。
林天天看着陳深,她正和孫若在講話,她站在座位上,拿着手機看,孫若坐在她的桌子上,側頭看她,林天天想了想,朝着她們走去。
孫若偏頭看見林天天正走過來,于是笑着揮着手,招她過來:“天天快來!來來來!”
林天天快步走過去,到最後更像是小跑。堪堪停在了她們的面前,孫若伸出手摟着她的肩膀,說:“咋啦咋啦這麽着急?”
林天天瞅了一眼陳深,看着孫若說:“今天我生日,想請你們吃飯,賞臉來我家不?”
孫若愣了一瞬間,看了一眼陳深,陳深對她點點頭。林天天沒讀懂她們的意思,還以為她們有事不能來,突然覺得有些後悔,早知道早點說了,也就不會這麽失落了。剛想說沒空也沒事。孫若很快反應過來,又是一副嘿嘿嘿傻笑的樣子,說:“賞!能不賞嗎!幾點啊,我抽個空回家一個澡,給岳父岳母留個好印象。”
林天天看着陳深,陳深對她笑了笑說好啊,于是陰霾一掃而光。又重新開啓了和孫若的二逼模式,陳深偶爾在她們的對話中附和幾句,看着林天天的眉飛色舞,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陳深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林天天也沒看見,孫若卻看見了,她的眼角餘光一直跟随着陳深的每個表情,從她的表情中品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這個平時傻逼兮兮的二貨,卻有着無比細的心。而往常這些事不能夠直白托盤而出,這讓她在接後的日子裏藏滿了吐不出的秘密,這些藏着的東西,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