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C81
This is too much for London!
倫敦承受的太多了！
全英音樂獎（BRITs）或許有同樣的想法, 一年一度的全英音樂盛會于2月21日晚在倫敦02體育館舉行。
與美國的幾大音樂類獎項相比，尤其是公認的含金量最高的格萊美，BRITs可能有點缺乏厮殺力度。再加上，BRITs是一個嚴重傾向本國音樂的獎項, 那它對于非英國的優秀音樂人更像是錦上添花。而英國本土的優秀音樂人也不可避免的更看重格萊美。但這裏也有一個微妙的空缺, 即美國音樂工業不那麽“認可”的具有英國本土影響力的音樂人對它孜孜以求。
對于朋羊而言, 被提名最佳國際女藝人已經是對她的認可, 她沒考慮得獎的問題, 在BRITs上的表演才是重點。
這就要說到BRITs的一個特點，它既然相對缺乏厮殺力度, 那它是否不值一提呢？當然不。它畢竟是英國音樂的年度特別夜晚, 它是一個絕佳的秀。英國著名喜劇演員傑克-懷特霍爾今年依然會主持這個秀，而這已經是一個至少讓英國觀衆期待的點。
“如果今晚沒拿獎？”
Limo裏, 問問題的男人穿着象牙白的襯衫、藍綠的西裝背心和西服外套, 領帶也是象牙亮白, 被非常工整地塞入背心裏。西服外套敞着，能清晰地看到背心的第二粒藍綠紐扣嵌住了一個銀色的懷表表鏈。複古, 不繁複。
他的聲音不顯得他真的多好奇，倒更像是在調戲她。
朋羊側臉看他時，從他眼睛裏也看到了這個。他今天抹了發膠, 整個五官凸顯得更淩厲, 古龍的味道不變。她想了想, 有一點像前年她在FIFA頒獎典禮上見到他的模樣。但又不像。一個是穿着，FIFA頒獎典禮上他穿的是最經典最安全的黑西服白襯衫, 現場大部分球員都那麽穿。看來BRITs激發了他的時尚嗅覺。還有一個是感覺，他那時候離她遠遠的，她偶然看到他, 他哪怕正在看她，也會轉開目光。
夜幕早早降臨，他們正在前往O2體育場的路上。這是周五的夜晚，對于許多倫敦人，同樣意味着不眠的夜晚，哪怕今夜溫度将将零上。
“你覺得你這身打扮怎麽樣？”朋羊沒回答喻子翔的問題，調戲了回去。
喻子翔笑着很輕地哼了一聲，目光從她的黑色
高跟涼鞋緩慢上移。她的晚禮服設計一點也不複雜，黑色貼身長裙，V領有金邊點綴。修長的脖子上戴了那條金色的項鏈。最簡單的勾勒，跟她今晚的眼線一樣。還有高高的黑色馬尾，讓她本就輪廓分明的臉顯得更加危險張揚。她很摩登，但這一身又帶點爵士時代的紙醉金迷、無盡荒唐。
“很好。”他目光與她的對上，眼裏全是笑意，他又聳聳肩，“我不重要，今晚我只是你的plus one，你是super star。”他說着傾身過去，在她臉上輕輕一吻，貼着她的耳朵低沉說道，“You are irresistible.”
你是難以抗拒的。動聽的情人話語，在她的重要夜晚，令人更難以抗拒。朋羊被那突如其來又瞬間離去的溫熱攪亂了氣息。“謝謝。”她輕飄飄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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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了回去，微微笑着，卻不說話。
他們目前到了一個有點堵車的路段，但他們過了河了，意思是，離O2很近了，事實上，如果探頭去看窗外，可以看到O2的白色穹頂與黃色桅杆。
“BRITs每年的國際最佳男藝人和女藝人獎一般都是給這一年度美國熱度最高的男藝人或者女藝人。女藝人方面，今年，包括Kali$a和傑西卡都被提名了，Kali$a沒有被邀請表演，所以她都沒有來，她大概覺得她得獎的可能性很小。但我和傑西卡都被邀請表演了。傑西卡剛剛給格萊美開了場，又斬獲了最佳唱片，拜托，那可是record of the year。她紅了好幾年，我是個新面孔。應該就是她了。所以，我告訴過你，我對這件事真的沒什麽期待，我更希望我能享受今晚的表演，我們能享受今晚的秀。”朋羊回答了喻子翔的那個問題。
不讨論格萊美是否是白人格萊美，它始終是業內最講究專業性的獎項。再者，任何獎項都有傾向性和“瑕疵”，無論怎麽樣都會有一定争議。金球獎難道不會有這個問題嗎？奧斯卡也如此，諾貝爾也有過的。
“你說不準，我還是要祝你好運。”喻子翔微笑道，他很溫柔地看着她，也注意她身後窗外的車流人流。
是的，他們到了。
寒風凜凜，昨日是雨水，今日是陰天。
當喻子翔和朋羊從車裏出來，他們聽到了尖叫聲。
多數是年輕女孩兒，各樣人種都有。朋羊的粉絲來了很多，一個主要的組
成是在歐洲的中國留學生群體。朋羊看到她們打出的中文支持标語的時候，露出了極其燦爛的笑容。
【阿咩我們永遠愛你】
那張标語上還有喻子翔給朋羊畫的羊頭。
喻子翔自然知道朋羊這個昵稱，牛肉大王就這麽叫她，她的中國粉絲也都這麽叫她。非常可愛親切的一個稱呼。但他從來沒這麽叫過。
他原本也在望向那個方向，手恰如其分地扶在她的側腰上。這時，他湊近了些，稍作停頓，用中文念了那兩個字出來。“阿-咩。”
他聲音沉厚。倒不是故意的，是發音部位導致，還有一點生疏的緣故。他說中文，口齒特別清晰，有時比說英文更性感。
朋羊一哆嗦。
“很冷？”他關切地問。
朋羊搖頭。與他對視的那一秒，他的眼睛告訴她，他知道她心跳驟然加快了。她笑着瞪他，他反倒笑得更放肆。
這個調情的插曲看得現場粉絲尖叫不停。他們不知道喻子翔說了什麽，但他們清清楚楚看到兩人眼神交流的火花，和親密的肢體語言。
兩人一起面對鎂光燈，拍照；跟碰到的認識的人寒暄。
朋羊的這個plus one在英國的名人圈自然是無人不知的，如果這是一個金字塔，他是塔尖上的人。
到了紅毯采訪區兩人短暫分開。朋羊去接受采訪，喻子翔正好看到了BRITs的主持人傑克。
傑克回頭時看到他們一臉興奮，“子翔，你在這兒，我剛才還在問你們什麽時候到——”當傑克打算跟朋羊打招呼的時候，朋羊提前轉過了身。她沒看到他，正往紅毯主持人的方向走。
紅毯主持人有兩位，采訪偶爾分兩個方向，這邊朋羊在接受采訪時，她身後，穿着桃紅色綢裙的傑西卡也在接受采訪。直播節目會分別切采訪內容。
兩邊差不多同時結束，她們轉身時看到了彼此。
朋羊看到傑西卡的第一反應是這裙子很适合她，換了一個人駕馭，可能會是災難。
“我剛才就看到你了，BY，你看上去太棒了！”傑西卡誇張熱情的美國音調。
朋羊道謝，禮貌地稱贊回去。二人的經紀人過來，還有BRITs的工作人員，她們拍完照，一起往O2裏面走。
“喬沒有來，他在忙他的新專輯。”傑
西卡主動說起自己的約會對象，“對了，喬和韋斯利分開了。”
“他們發生什麽了？”朋羊一時有點詫異。這兩個人會分開？她也沒來英國太久啊，怎麽好像發生了很多事。
“喬嫌韋斯利的派對太吵，他把韋斯利趕到了另外一個房子裏，仍然很近。他們都還是你的鄰居。”
原來只是分開住了，傑西卡剛才煞有其事的模樣，朋羊還以為那二人友情終結。“我猜男生宿舍的模式不可能永遠進行下去咯。”她随口回了句。好朋友們永遠住在一個房子裏，聽上去太像童話了。
“他們的友情在LA很難得。人們總是喜歡看‘本馬達’那樣的bromance的。”傑西卡的語氣有點感慨，卻也有點不屑，她又道，“還是女孩兒們之間的競争更好看。”
盡管傑西卡是明顯的反諷，但朋羊的确想到了她近來和Kali$a的事，還有與Rose一言難盡的友誼。“所以一會兒宣布誰得獎時，我們是不是應該表現得drama一些，人們才不會失望？”朋羊也打趣。盡管多數這種場合，無論男女都會表現得很大方，輸得起。
“BRITs？”傑西卡昂起下巴。
朋羊哈哈大笑，傑西卡也是，她對自己一瞬間的簡單反應很得意。
他們身邊的BRITs工作人員則面有不滿和尴尬。
傑西卡不太在乎地斜了那個員工一眼，又道，“開玩笑的。我希望你贏，我可不是客套。”
朋羊很難說傑西卡說這句話時有幾分真誠。LA式的虛僞與熱情，她早就懂得和習慣。也許她以前聽到過的傑西卡關于她的那些說法，都是謠言。她又想，這個獎對傑西卡實在不算什麽。“我認為是你。”朋羊說，她不需要裝的多真誠，她說的就是實話。
“随便吧。”傑西卡可能認同這個說法，但她表現得很無所謂。“OK，一個問題，BY……如果喬找你和Kali$a一起做歌……”
“他告訴你的？”
“把它當一個假設，未必非得是喬，也可以是其他DJ、制作人……”
朋羊不知道傑西卡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也沒必要多想，事情是，“我得先聽beat，還有制作人的想法。”
傑西卡看向朋羊的眼睛，她們的眼妝都不淡，這樣的眼神交流，彼此都裝着盔甲。
“當然。”傑西卡先笑了，她
語速很快，“祝你今晚好運，我希望得獎的是你。對了，你幾號桌？”
她們不在一個桌。彼此都知道，但她們可能是鄰桌。她們果然是鄰桌。
BRITs內場設的都是圓桌，外場對外售票。
被邀請的賓客們正在陸陸續續緩慢地入場。朋羊在入口處看到了男朋友。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熟悉的面孔，是Rose。
“我正好撞上他。”Rose也看到了朋羊和傑西卡，她眉飛色舞跟朋羊說，又跟傑西卡打了招呼。
Rose把頭發染成了玫瑰色，穿的是短款禮服，襯的她的腿很長。Rose很性感，跟朋羊那種不一樣，跟傑西卡也不一樣。三個女人站在一起，是完完全全的三個風格。
Rose的樂隊也在一旁，她跟朋羊開玩笑，說她帶了四個男朋友來，比朋羊帶一個厲害多了。朋羊看了喻子翔一眼，接了Rose的玩笑。她說，難道這不證明我這一個男朋友比你的四個都棒嗎。說完挑挑眉。
所有人都笑。
Rose的樂隊成員芬恩笑着抱怨了幾句BY太過分了。傑西卡似乎有點意外朋羊會開這樣的玩笑。
喻子翔很親近地攬着朋羊的腰，手指在她腰間收緊，他嘴角有笑，但沒說話。
Rose哼了一聲，顯然不是真的生氣，“是，是，他所有前女友都可以證明，是這樣嗎？”她說完看傑西卡笑得更歡，轉了話鋒，“當然，寶貝，你的前任們也會很嫉妒他。”
傑西卡依然在笑，可笑裏似乎多了點什麽。她跟Rose當然認識，但肯定沒有Rose和BY親密。這兩個女孩兒過去幾個月總被綁定在一起讨論，今夜又有合作，這一陣少不了交流。“我得過去我那桌了，好運。”傑西卡說，好運更多的是跟Rose說的。
Rose有可能成為今夜的最大贏家。BRITs的獎項不做細致分類，但Rose提名了所有她能被提名的。
最佳英國專輯
最佳英國單曲
最佳英國女藝人
最佳新人
最佳英國音樂錄影帶
理論上Rose可以包攬所有，不過BRITs可能會适當“平均”。
傑西卡一走，Rose就跟朋羊說：“你只會嗆我，別人欺負你，你他媽就安靜地像個墳墓！薇薇安是那樣，Kali$a是那樣，你看不出來傑西卡幸災樂禍？”
“你一開始就不該說那句話。她喜歡你才跟你鬥嘴，她他媽的不在乎別人。”喻子
翔突然道。
Rose的藍眼睛轉到了喻子翔臉上，她盯着他看，笑出來，“你可算說話了。”她又去看朋羊，“我剛才跟他說話，他沒理我，非常粗魯。”
朋羊不太信。喻子翔不是那種個性。
“我看到你了。”喻子翔跟朋羊說，又朝Rose聳聳肩，很禮貌地笑着道，“抱歉，你剛才說什麽來着？”
Rose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你沒認真聽。”她打量他，“喜歡你的suit。”她說完，轉回朋羊，與她擁抱，“一會兒見，btw，你看上去美極了。”
朋羊也擁抱Rose，祝她好運。
體育館正在一點一點被填滿。朋羊和喻子翔來到了他們那桌。
“你真的沒聽到Rose跟你說了什麽？”坐下後，朋羊問喻子翔。桌上擺着各種酒精，她知道子翔最多可能會喝一點點香槟，他明天下午有比賽。
“沒太注意，我在等你。”喻子翔看着朋羊，又有點壞地笑着道，“OK，聽到了一句，她說，你讓她不要打我主意。”
朋羊臉有點紅，但也笑了出來，“她之前總把不介意上你挂在嘴邊。”朋羊不認為Rose真會幹出什麽出格的事，哪怕Rose可能真的對子翔感興趣。
“我介意。”喻子翔簡短地說，他笑着，語氣很認真。
朋羊忍俊不禁，她又盯着他看，“你今晚為什麽話那麽少？”
“沒必要。”喻子翔聳肩，又開了個玩笑，“我答應了傑克，不跟他搶活兒，他保證會讓現場氣氛火熱。”這裏不是男性更衣室，也不是他的派對現場。多數人，沒有讓他有交談的欲望。“阿-咩……”他忽然離近了，輕聲喚道。
朋羊肩頭發麻，她剛想離他遠一點，她看到了他身後的來人。不斷有人過來與他們打招呼，一直持續到即将開場。
BRITs的直播從傑克的一個搞笑短片開始。而後，直接切入開場秀。
今年的開場表演請到的是Harry Style。整個表演非常完整，Harry和其他所有表演者奉上了精彩的秀。
內場的賓客也都是站起來看的。朋羊的兩個鄰桌，一桌是Rose，一桌是傑西卡。結束時，Rose往朋羊那邊靠攏，嘀咕道：“Harry是1D裏最有藝術家氣質的，但我不喜歡他的男孩兒時期，他現在很迷人……”她眼睛往喻子翔身上轉了轉，“跟你一樣。”她馬上又轉回
朋羊臉上，“我覺得Harry也是你的型，我猜的對嗎？你瞪着我做什麽？我又沒有問Harry是不是你的型。”後面的話，Rose顯然是跟喻子翔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