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成了打擾他的人
沈曉茹不敢違抗蘇穎的命令,立即給溫惟生打了個電話,半個多小時後。男人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
一般來說,從公司到溫宅的車程至少需要一個小時。溫惟生這麽快趕到,可想而知。他對蘇瑜多麽重視。
對此,蘇穎既感到心酸,卻也并不意外。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一個蘇瑜。能讓他這麽緊張了。
溫惟生一臉凝重地踏入客廳,環視四周。發現滿屋子傭人跪在地上,眉梢眼角染上了些許不悅。凜冽的寒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見狀,蘇穎心裏郁結更深,讪笑道:“還以為你推掉出國的事。也不會去公司了。”
她知道,為了蘇瑜,他已經把國外的生意放下,但是。身在晉城。有些事不得不由他親自出馬。所以才會一大早離開溫宅。
正因如此,蘇穎試圖借此提醒他:身為溫家的少爺,理應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比如。一心撲在蘇瑜身上,就屬于不應為之的範疇。
溫惟生自然聽出她的弦外之音,諷刺地勾了勾唇,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蘇穎搶了先。
“家裏的傭人都很聽話,特別是你這個一家之主的話。”
畢竟是她強行闖入溫宅在先,實在不忍心傭人們因此受到責難。
“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溫惟生挑眉冷哼一聲,朝衆人揮了下手,像個君臨天下的王者,霸道地宣布,“都給我站起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如獲大赦般的,傭人們火速撤離,偌大的客廳中,只剩下溫惟生和蘇穎。
兩個人再次見面,已是一派劍拔弩張的氣氛,彼此凝視着對方的雙眼,誰也不肯露出半分退卻的意思。
溫惟生就那麽冷冷地睨着她,始終沒有靠近蘇穎一步,所站的位置距離她足有兩米遠。蘇穎比誰都明白,他倆心裏的距離更遠,可謂咫尺天涯。
死一般的沉默,最終被面色冰冷的男人打破。
“蘇穎,我之所以肯見你,是想當面跟你說,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和蘇瑜。”他的話重重的落下,像是巨石砸在水面上,濺起無數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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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聽後心底一沉,頓覺忍無可忍。
看他的意思,是要跟她劃清界限,與蘇瑜雙宿雙栖……
那麽,她算什麽?是可憐的下堂之妻還是不知羞恥的第三者?
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卻在他心中毫無地位,說出去會被所有人笑掉大牙。
“我怎麽就成了那個打擾的人?”蘇穎的嘴角噙着一抹極淺淡的笑,一步步地走近他,拔高聲音說道,“我才是溫家大少奶奶,是你的合法妻子,蘇瑜算……”
“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溫惟生無情地打斷了她,對她所說的一切嗤之以鼻。
聞言,一直強壓的怒意瞬間被點燃,蘇穎擰眉怒斥道:“溫惟生,你的戶口本上妻子一欄,寫的可是我的名字!只要我不同意離婚,別的女人永遠沒辦法和你在一起!”
其實,用婚姻綁住溫惟生,并不是蘇穎的本意,她更希望他能心甘情願地留在自己身邊,然後,慢慢發現她的真心。
事已至此,沒時間再苦苦等下去了,她不想失去溫惟生,無論為此付出什麽代價。
可是,溫惟生連眼睛都沒眨,淡淡地說:“不管你要做什麽決定,我都不會再讓蘇瑜受半點委屈。”
話音剛落,猶如一道閃電從頭頂劈開,蘇穎的頭腦頓時灰茫茫一片,凜冽的寒氣直逼自己的心髒。
話語能傷人到何種地步,這一刻,她真切的體會到了。
愛上一個人,就意味着把利刃遞到他手上,賦予他将自己傷得體無完膚的權利。
蘇穎哀傷地看着溫惟生,發現自己所有的堅韌堅強,竟然變得不堪一擊。
不知不覺咬住下嘴唇,綿綿的隐痛蔓延開來,她忍不住去想,若是唇上的痛能代替心裏的疼就好了,寧願唇瓣被撕裂,直至鮮血淋漓……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傭人來到他倆面前,彙報道:“少爺,少奶奶,溫靖懷少爺來了。”
溫惟生愣了幾秒,平靜的面容立即冷凝下來,蹙着眉頭望向門口。
此時此刻,蘇穎依然直視着他,只是臉色蒼白了幾分。
很快,溫靖懷邁着沉穩的步子走進客廳,目光依次在兩個人的臉上掠過,似笑非笑地說:“我聽說蘇瑜回來了,這麽長時間沒見,特意來看看她。”
微頓,他四下張望了一番,問道:“蘇瑜住在哪裏?樓上主卧麽?”
主卧是溫惟生的房間,若把蘇瑜安排在那間屋子,等于公然表明溫惟生舍棄了蘇穎。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深知溫靖懷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是來看望蘇瑜,實際是想探明溫惟生對待蘇穎的态度。
“她身體不舒服,正在休息,你改天再來吧。”溫惟生說話時眉宇間染着不滿的愠怒。
溫靖懷“哦”了一聲,扭頭問蘇穎:“找醫生給蘇瑜看過了麽?”
他故意沒去搭理溫惟生,反而把問題抛給蘇穎,是想确認到底誰能做蘇瑜的主。
蘇穎沉寂了片刻,用下巴指了指溫惟生,諱莫如深道:“最關心我妹妹的人,好像并不是我。”
“你是他老婆,替你照顧妹妹,很正常。”溫靖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所以,弟妹,我也會多關心你的。”
說話的過程中,他一直觀察溫惟生的表情變化,越是聽到後面的話,對方的面色越是黑沉難看,仿佛暴雨來臨之前的天幕。
“堂兄說的有道理,溫惟生,那就麻煩你照顧蘇瑜,我先走了。”
忘了這句話是如何說出口的,蘇穎只知道自己無法繼續留在溫宅,圍觀溫惟生和蘇瑜秀恩愛。
語畢,她決然地轉身,大步流星地朝門外走去。
“既然見不到蘇瑜,我也告辭了。”溫靖懷得意地一勾唇,三步并作兩步追上蘇穎,和她肩并肩跨出了大門。
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溫惟生的臉部線條驟然繃緊,不知為何,這畫面居然讓他感到無比刺目,恨不得沖上去把他倆分開。
然而,直到他倆離開溫宅,他也未曾向前跨出一步,像腳下生根般地站在原地,許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