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年了啊。”
徐藝聽後恩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原來都兩年了。
正當徐藝正想着事,筱筱見着她的樣子就直接将他撲在了床上,看着她愣着的樣子覺得好笑,接着她說:“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了。”
徐藝張着大眼睛:“恩?”
筱筱笑:“我們要做一些羞羞的事。”
徐藝:……
這個家夥,學得倒是挺快。
可話又說回來,這些可都是她教她的。
接下來一切都順理成章,家裏開着暖氣倒不覺得冷,徐藝的冷全部來自于筱筱,可明明這樣,她還是覺得身體火熱得不行,她們互相親吻,她想要更多。
冰涼的手指進入她的身體的那刻,她的呼吸一窒,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全身泛起,筱筱每進一分,她的感受就多了一寸。
即熱又冷,刺激又興奮。
可這一切過後,她卻空虛得要命,筱筱隔着一層被子抱着她,抱得她失眠。
她知道筱筱也沒睡,屋子裏安靜地要命,她知道現在說這些很不合時宜,但她還是想問。
“你什麽時候會走?”
筱筱聽後身體一頓:“為什麽這麽問。”
為什麽她這麽問,她當然要這麽問,她需要明白,她這場夢的盡頭在哪。
這麽想着她就握住了筱筱的手,小聲說:“你告訴我吧。”
筱筱嘆氣:“我答應你,我陪你過完這一生。”
徐藝聽着轉了個身,面對面看着她,輕聲道:“可我會長大,可我會老,你應該知道的。”
筱筱笑了一聲:“那我也會長大啊,我也要變老。”
“真的嗎?”徐藝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那我要活的好長久,你呢,要一直陪我,直到我死去。”
“恩。”筱筱點頭:“等你死了,我給你辦一場大大的葬禮,然後我大哭一場,我要把你關于我的記憶藏到一個小瓶子裏,埋在我家的土裏,以後想你了,就拿出來看一看。”
徐藝聽着她的話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她明明想問她,她的家在哪裏,她的家長什麽樣子,明明想問她,她死後她們會不會再見面,她還會不會記得她,可她卻沒問出口。
筱筱的話像是魔咒,讓她漸漸進入了夢想。
她半睡半醒間,似乎感受到有個冰涼的雙手在摸她的臉,對她說。
我愛你啊,我會保護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
☆、一見情VII
塗之郁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着,她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不是她的夢,或許是水七吃掉的徐藝的夢。
但不管是誰的夢,這兒的環境真的很美,大概除了她們的事是真的,其他都是幻象吧,她踏出徐藝的家,出來便是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塗之郁坐在石凳上撐着頭,看着遠處樹上的小鳥在叽喳叫,她不知道她所在的這個時間是什麽時候,看起來徐藝和筱筱的生活很美滿,但是現實中的筱筱卻那麽說,想必她通過什麽途徑知道了徐藝的壽命,想要幫助她吧。
這麽想着塗之郁嘆了一口氣,她大概已經知道了她們的結局,但不知是不是因為被成瑾喂了血,有了效果,她竟然不覺得這樣的事有點心酸得可憐。
她趴在桌上左右看了幾眼,似乎這個夢做得有點長啊,不知道換算成現實的時間,她睡了多久。
這麽想着,她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塗之郁。”
她聽後立馬轉頭看,可惜這兒除了她,沒有任何人。
更奇怪的是,本來該在面前的徐藝的房子,卻忽然不見了,只她一個人,只身站在這個地方,而她轉身的瞬間,這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卻又突然不見,周圍全變成了廢土推積成的荒地,放眼望去沒有人煙。
深深的恐懼感突然襲擊她,天空開始變化,雷電交加,才不到幾秒,一道巨大的閃電從天空劈下,打散了遠處一顆直挺挺的樹。
塗之郁見狀眉頭一簇,倒退了一步,周圍雷聲陣陣,她對着天空大聲地喊了句:“成瑾?是你在叫我嗎?”
這個聲音很快被雷聲蓋過,天邊又一道閃電劈下,這次直接劈在了她的面前,就差那麽一點。
塗之郁吓得往後走了幾步,即使知道這是個夢,可它太真實了,地上的震動,還有周圍的聲音。
她慌張地蹲在了地上,看着電閃雷鳴的天空,再次大喊了一聲:“成瑾!”
從來沒有一次,她這麽希望她在身邊。
過了很久,預料中的,她沒有得到回答,她朝着前方看了幾眼,正想再喊喊她的名字,忽然面前的場景開始變化,她往前小爬一步,場景便變化一次,索性她就不動了,雙腿并攏地坐在地上。
而此刻她身處的是一處老房子,她站在房頂上,老房子的大廳裏有許多孩子在打鬧。
這個地方有點奇怪,塗之郁深深覺得自己進了莫名其妙的夢裏。
而奇怪的是,才幾秒前的慌張感,因為這個場景的變化忽然就不見了,反而她此刻心情舒暢得很,竟然還想下去和那些小孩子玩耍。
這太不對勁了,仿佛她墜入了不止一個人的夢境裏,她擡頭看着黑壓壓的天空又喊了一句:“成瑾,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她站着等着,一個人就這麽站着等着不敢動彈,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沒法計算時間的過程中,她終于聽到了不知從哪出傳來的一聲:“塗之郁。”
這聲虛無缥缈,還帶着些着急的感覺,要不是認真聽,她可能就要忽略她,塗之郁大氣不敢出,仔細地觀察着身邊的變化,忽然聽到那個聲音又說了一句:“塗之郁,往下跳。”
她聽後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接着又朝下看了幾眼。
雖然是老宅子,雖然這個是夢裏,但是這好歹也有三樓的高度,她看着地上的石頭路,就咬住了下唇,她想到了她從前做過的那些夢,每次從高處往下掉,必定會從夢中醒來。
大概成瑾也是這個意思吧。
這麽想着她閉上雙眼就往下跳。
這個過程,失重的感覺非常真實,她仿佛聽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地快速跳動,這個墜落非常冗長,當她正睜開眼睛一看究竟時,忽然整個人被前方的物體撞到。
塗之郁吃痛地大喊了一聲,頭部被撞擊,她開始耳鳴,周圍嗡嗡作響,她感覺嘴中有血腥味,不知道是從哪裏流出來的,接着有粘稠的液體從鼻腔裏流下來,她伸手一摸,真實的觸感讓她雙手沾滿了獻血。
她頭暈得很,這一跳,不僅沒有跳出夢境,還跳進了一個黑乎乎的山崖邊上,下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風很大很狂,吹得她耳蝸疼。
那種慌張感再次出現。
塗之郁的心髒還在咚咚地跳動,因為撞擊此刻全身都疼,她揉了揉肩膀扶着牆緩緩地站了起來。
後面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洞,直到現在,她才有些害怕,身邊沒有任何聲音,就她一個人,而這兒的場景這麽真實,無邊的大海,漆黑的夜晚,無底的山洞,一切都那麽詭異那麽可怕。
她想她是不是出不去了,不管怎麽樣,她總會從一個恐怖的夢境裏到另一個恐怖的夢境裏,永無止境。
這麽想着,她的頭越來越疼,手扶着鼻子看着溢出的血她更加害怕,虛弱的身體扶着牆又癱軟了下去。
她靠着潮濕的牆壁,聲音弱弱地說了句:“成瑾,我好難受啊。”
她真的好難受,說完這句話全身開始無力,雙手軟綿綿地放在身體兩側,不知是從身體哪裏冒出來的血,不斷不斷地将她的衣服染紅。
她漸漸地閉上了雙眼。
“聽話塗之郁,不要怕,跳下去。”
這個溫柔的聲音讓她忽然又醒了過來,她張開了雙眼,大口呼吸了幾下,才恍悟過來成瑾現下要她做些什麽。
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爬到懸崖邊,不管不顧身體的疼痛,一個翻身從上頭翻了下去。
狂風在她身邊咆哮,這個墜落過程塗之郁每時每刻都在感受着刺骨的疼,像是千萬根針紮進她的肉裏,再一根根□□。
她不知道到底墜了多久,終于在一聲巨響後,她的身體一震,張開了雙眼。
眼前的事物愣是讓她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這是空露和水七家的客廳,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屋子裏點了幾根蠟燭,蠟燭在她周圍圍了幾個圈,忽明忽暗。
而她,正躺在成瑾的懷裏。
塗之郁仍舊心有餘悸,雖然現在好好的,但那個夢太過于真實,真實到她仿佛覺得自己的身體還在隐隐作疼。
她胸前高低起伏地呼吸,枕着成瑾的手臂擡眼看她,成瑾正皺着眉,同樣看着她。
“還難受嗎?”成瑾問,并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塗之郁知道自己流了很多汗,她舉手發現手心已經濕了一片。
大吐一口氣後,成瑾将她扶了起來,她用手背擦了擦額頭,“好點了。”話說出口,才發現有多麽的沙啞,她咳咳,從成瑾的懷裏站了起來,補了一句:“我沒事。”
成瑾恩了一聲,塗之郁這才發現,她們是坐在地上。
塗之郁還沒緩過神來,成瑾見狀也不說什麽,只是站起來,而她站起來的瞬間,周身的蠟燭全部熄滅,客廳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還沒等塗之郁适應這個光度,天花板的大燈被打開,一切都明朗了起來。
這麽一明朗不要緊,塗之郁驚訝地發現,水七和空露也在這兒,而她們倆。
空露低着頭不說話,跪在不遠處的一邊,而水七雙手被綁着,半吊在正前方,跪在地上,頭發有些亂地垂着頭。
塗之郁一愣,她抿嘴看着成瑾走到沙發邊,拿了一碗透明的水走了過來,并給了她。
“喝了。”
塗之郁沒有任何疑惑地喝下,喝完站了起來,将碗放在一旁,小心地問了句:“她們怎麽了?”
成瑾聽後淡淡的表情說:“你差點出不來你知道嗎?”
塗之郁心裏一頓,小聲地恩了一聲。
成瑾又想說什麽,一邊的空露忽然開口說話了:“水七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貪玩,她……”
“我不想聽。”成瑾面色凝重:“錯了就是錯了。”
空露聽後咬唇,不再說話,只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塗之郁。
塗之郁那指甲摳了幾下指腹,心裏猶豫了很久才敢上前,她看着成瑾正在查看地上的蠟燭,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成瑾回頭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讓塗之郁瞬間失去了勇氣。
塗之郁艱難一笑,問:“為…為什麽我會忽然出不來?”
成瑾聽後又将頭低了下來,踢了一下腳邊的蠟燭,開口道:“水七功力不夠,拿你試水。”
她說完這些,那頭的水七忽然擡起了頭來,痛苦的聲音說了句:“我…沒有。”
成瑾聽後瞥了她一眼。
這麽的,塗之郁有些明白了,大概是水七也預測不到的事故,在投夢時,多投了一些,導致夢境和夢境之間的紊亂,才讓她險些出不來。
客廳又陷入了沉寂,成瑾檢查完地上的殘跡,沒有發現留下什麽時候便站了起來,擡腳就朝着大門走去。
“成瑾。”
塗之郁忽然喊住她。
成瑾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她一咬牙,“那個,水七她不是故意的,能不能,能不能……”
說到這兒,她停了下來。
塗之郁應該明白的啊,她在成瑾眼裏什麽都不是,她憑什麽,和她說這些,她又憑什麽,這麽心軟。
成瑾聽後果然沒有什麽表現,雙手□□口袋裏朝着門口又走了去,可一會兒,卻在途中停了下來,小聲地說了句:“今晚寅時就放了她。”
空露聽到這句話忽然笑了一聲,對着成瑾的背影說:“謝謝橋主。”
成瑾仿佛沒聽到,繼續往外走,并順帶了句:“塗之郁,回家。”
塗之郁應了一聲,跟上成瑾的步伐,在她身後跟着。
兩個人伴着月色一前一後地走着,塗之郁不敢問自己到底在那個夢裏待了多久,成瑾現在看起來還在氣頭上,仿佛說什麽都會得罪她。
甚至連呼吸她都小心翼翼。
月亮已過了圓時,殘缺了一塊在天空挂着,塗之郁擡頭邊看着邊走,快到家門口時,成瑾忽然說了一句:“知道為什麽水七看起來那麽痛苦嗎?”
塗之郁先是一頓,而後才說:“不知道。”
“綁她的那根繩子上撒了水,我們勾族特制的水,只要碰到那種水,就會想千萬只螞蟻啃咬,細細地啃咬。”
成瑾解釋這段時,聲音不鹹不淡,不帶任何的音調,可塗之郁聽着卻覺得十分地駭然。
她雙手不自覺地握在了一起,聽前頭的成瑾仍舊這麽的語調,又說了句。
“你以後要是不聽話,我也會這麽對你。”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
☆、一見情VIII
周末的空氣總是格外的新鮮,塗之郁就着生物鐘自然醒,迷迷糊糊地看着窗外的陽光覺得有些恍惚。
昨天她睡得一點也不好,這種不好不是做了夢,而是明明感覺到自己全身酸楚,卻什麽都沒有發生。
這導致她醒來後的五分鐘裏,坐在床上發呆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等洗漱好出去已經是一小時後,這麽磨蹭連她自己都難以相信。
出了房間正巧見到成瑾從樓上走下來,手裏拿着兩個杯子,自從上次喝了那個咖啡水之後,幾乎每天早上成瑾都要泡上一杯給她,她看着她緩緩走下來的步伐,索性就在原地等好了。
成瑾一步步地走了過來,把杯子遞給她的同時問了一句:“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裏不适?”
塗之郁喝了一口擡頭看她:“你指的是哪種不适?”
成瑾:“任何不适。”
塗之郁擡眼想了想,回頭看她:“好像沒有。”
成瑾聽後若有所思地恩了一聲,擺手便讓她離開,塗之郁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邊走邊将手中的水喝下,最後一口她舔了幾下嘴角殘留的汁液,這水還是同往常一樣,她嘗不出到底是什麽做的,似乎有點植物的味道,又似乎有點泥土的味道。
總之不是好喝的東西。
即使成瑾她加了很多糖。
喝完後她順手把杯子洗了,放在客廳的茶幾上,見成瑾雙腿交叉放着,正拿着一本書仔細看着。
成瑾不是第一次看這本書了,塗之郁低頭像想看書名,可惜牛皮紙書封上一個字也沒有。
她站直了聳聳肩,心裏想着,這書裏該不會是她們勾族的秘籍吧,記載着各類奇奇怪怪的本事,想着她就靠近了一點,可就要看到內容時,成瑾忽然把書本合上。
塗之郁就地吓了一跳,驚慌地看着她,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孩。
成瑾見到她這樣覺得有些好笑,為了滿足她的好奇心,把手上的書随便翻開了幾頁,邊說:“小說而已。”她把書放在桌上:“靈異小說,網絡上比較出名的幾本。”
塗之郁驚訝,從桌上拿了起來,翻開了幾頁,果然是正兒八經的靈異小說。
她放下後問:“你…喜歡看靈異小說?”
一個成天和鬼打交道的人,喜歡看靈異小說,這聽起來有點好笑啊,小說再精彩,能精彩得過她身邊發生的事嗎。
塗之郁覺得,就這幾天發生的事,就夠寫好幾本小說了。
“不喜歡。”成瑾說完朝沙發的裏面靠了一點:“但不得不承認,作者的大腦總是很豐富的,雖然不靠譜,但他們總是能扯出一些我還沒見過的本事,正好讓我研究研究,把它實現好了。”
成瑾說話的風格就是這樣,不管大事小事,她的語氣總這麽輕描淡寫,總能把一些驚天動地的事說得同吃飯睡覺那樣簡單。
“還有一件事。”成瑾忽然又開口。
塗之郁站好傾聽。
成瑾:“我想吃蝦仁蛋羹,你去做。”
塗之郁頓了頓,接着才哦了一句,才轉身又轉了回來,伸手在半空,看着成瑾說:“冰箱裏好像沒有蝦仁。”
成瑾:“去買。”
塗之郁:……
好的。
這個助手還真有個助手的樣子,塗之郁回想這幾天,她偶爾的也幫成瑾整理一些資料,偶爾的也幫她收拾一下客廳,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滿足。
自從知道那個夢裏的女人是成瑾後,她對成瑾的感覺就有些奇怪。
有時覺得更靠近了她一點,有時覺得離她更遠了一點。
但她不會否認,自己對成瑾産生了一些微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她不知道是否能稱得上是喜歡,若說是喜歡,她明顯的還是很怕她,有時候甚至不敢靠近,她時常讓她慌得很,她不敢和她在同一個空間,她的一舉一動總讓她慌神,可要說是不喜歡,可她卻漸漸開始依賴她,想為她做事,想對她好。
就像現在,明明和何薇是出來逛街買衣服看電影的,可她看到手上的這件衣服,就覺得非常适合成瑾,于是她想都不想就買了下來。
何薇從試衣間出來時,就看到塗之郁手中多了個袋子,她朝裏頭瞟了一眼,一副暧昧的表情看着她說:“哎呀,這是給你家成瑾買的嗎?”
塗之郁低聲:“你怎麽知道。”
何薇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左右照了鏡子:“就沒見你這樣,買個衣服還樂滋滋的。”她說完用手捅了一下塗之郁的肩膀,示意她看鏡子裏的自己,接着笑嘻嘻地說:“我說你會喜歡上她的吧。”
塗之郁:……
塗之郁:“還沒有。”
“別裝了。”何薇又拿了兩件衣服,進試衣間前問她,“但是我一直有個問題,萬一有一天,我是說萬一啊,你夢裏的女人出來了,和你表白了,成瑾和她,你選哪個?”
塗之郁聽了就笑了出來,何薇就是喜歡做這種主角夢,經常把自己置身于主角的處境中難以自拔。塗之郁看着她一臉的期待,小聲湊過去,告訴她:“我選夢裏那個。”
何薇驚訝地看着她:“為什麽!”
塗之郁笑:“你進去換衣服吧,一會兒電影要開始了。”
何薇進去後,塗之郁找了個沙發坐了下來,她随手就想把袋子放在一旁,可途中卻又停下來,緊緊拽在了手中,她沒發現,自己的嘴角竟勾着無意識的笑。
伸手拿了本雜志随便翻看,看了幾頁後她忽然覺得身邊有些不對勁,這種感覺随着沙發另一頭陷下去變得越來越強烈,她微微偏頭,只見一個女生背對着她坐着。
塗之郁繼續翻看雜志,可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地挪過去一點,這麽一挪,她終于明白剛才的不對勁是因為什麽。
她身後的女生,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這氣息讓她頓時戰起了身來。
“塗之郁?”
塗之郁看着面前的人蹙眉看她,覺得有些好笑,這世界未免太小了吧。
“筱筱。”塗之郁笑了笑,“陪徐藝買衣服嗎?”
筱筱聽後微笑,恩了一聲,“是啊,她過幾天要面試。”她嘆一聲:“都走了好幾家了,每次都這樣,我覺得這些衣服都一樣啊。”
面試。塗之郁想了想,那麽徐藝大概就是大四,或就要畢業,和她年紀相仿。
她恩了一聲,就着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其實她還有個疑惑的,本來是想着從夢裏出來問問空露的,但昨晚又發生了那樣的事。
于是她靠近筱筱一點,用手遮住嘴,小聲問了句:“為什麽我們現在都能看見你啊?”
筱筱聽後忽然抿嘴,對着塗之郁一笑:“你想知道?”
塗之郁點頭。
筱筱靠近她,同樣的姿勢小聲回答:“因為我和徐藝那個了啊,我算是和人真正意義上的接觸了,就能看見了。”
塗之郁聽後一愣,才反應過來筱筱口中的那個是哪個,她頓時紅了耳根,低頭不自然地咳了幾句,捏着手裏的袋子不知道該應些什麽。
筱筱見她這個樣子抿嘴笑了笑。
正巧這時何薇從試衣間裏走了出來,另一邊的徐藝也從試衣間裏走了出來,這是塗之郁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她,比夢裏的成熟了一些,她出來第一眼便是看向筱筱的位置,而後才發現其他兩個人。
徐藝的目光頓時變得警惕了起來,她帶着疑惑看了眼塗之郁,立馬把沙發上的筱筱拉了起來護在了身後,筱筱的笑意還在嘴邊,徐藝拉着她的手問:“你們認識?”
塗之郁站了起來,眼見何薇就要說話,她搶先用平淡的語氣說:“不認識,剛才只是覺得她的手鏈好看,想知道是哪買的。”
徐藝聽後蹙眉恩了一聲,想要從塗之郁的臉上看出些什麽,對方自然的狀态讓她放松了下來,她半摟着筱筱,禮貌又生疏地退了一小步,“一樓買的。”
這個變故并沒有影響幾個人的計劃,分開之後塗之郁便和何薇去看了電影,結束後不管何薇如何軟磨硬泡,她還是拒絕了她一起回學校的請求。
趁着夜色還未深,塗之郁便到了家,進門便發現有些不對勁,偌大的客廳裏,所有的家具都不見蹤跡,沒有開燈,只在客廳一角的方位放了塊碗,碗裏點了兩根火,微弱地燃燒着。
而水七和空露正坐在一邊小椅子上,塗之郁适應了一會兒室內的光度,才發現她們在那邊嗑瓜子。
她走過去,用氣聲詢問:“這是要做什麽嗎?”
空露聽後笑了笑,正常的語調道:“不用這麽說話,不會吵到誰。”
水七見狀也笑了一聲,她補充了句:“今晚子時,成瑾要去禁府。”
塗之郁聽後抿嘴。
水七的語氣同往日一般,要不是手上還有些傷痕,她甚至要懷疑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些是不是幻覺。
“那我需要做些什麽嗎?”塗之郁低頭問。
“什麽都不需要。”
這句回答是從身後傳來的,塗之郁聽後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成瑾在身後站着,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馬尾高高紮起。
她把手裏的一碗白色粉末放在水七面前後,直起身對塗之郁說:“今晚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要離開自己的房間。”
塗之郁輕聲應了聲。
“你不用這麽緊張,還沒開始。”成瑾見她發愣的樣子有些好笑,看着她手裏的東西問:“這是什麽?”
塗之郁這才想起,她慌慌張張地立馬把袋子放在了地上,從裏頭把衣服拿了出來,展開在成瑾的面前,“給…給你買…的衣服。”可能受氣氛的影響,她說話都有些結巴,說完這句話,她低頭咳了幾聲。
面前的成瑾聽完她的話,目光移到了衣服上,才不到幾秒,便開口說:“好看。”
成瑾的語氣輕松又欣賞,塗之郁聽後像是被肯定的孩子,立馬點頭恩了一聲,咬了下唇,接着道:“我還怕你不喜歡。”
成瑾看着她的眼神柔和了許多,道:“喜歡。”忽然地,她靠近一步,伸出手在她面前,又說:“我的手有點髒。”
塗之郁:“恩?”
成瑾微笑,一副被伺候的樣子說:“你幫我穿上。”
塗之郁聽後一頓,拿着衣服的手竟然緊張了起來,她拿指甲狠狠扣住手心,低頭默默地大呼了一口氣。
成瑾的眼神看起來特別清澈,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情緒,嘴角勾起的笑因為一旁的燭光變得柔和,明明是個很正經的樣子,卻在恍惚之間給人一種想讓人靠近的錯覺,這種錯覺讓塗之郁周身的細胞都發了狂,心髒在某一刻開始咚咚直跳。
她抓起衣角上前一步,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抖得厲害。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這昏暗的氣氛裏沒有其他人,只她們在客廳中央站着,一束燈光毫無旁骛地打在她們的身上,兩人的影子交錯,成瑾微微帶着笑偏頭看她,而她,滿耳全是心髒跳動是聲音,每靠近一分,周身的氣息就變化一分,在看不見的地方,她的拳頭握緊。
比這氣氛還讓人緊張的,是成瑾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
☆、一見情IX
這個穿衣服的過程十分冗長,塗之郁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的手碰到她的肌膚,她怕被她發現自己的小秘密。成瑾穿的白色上衣很貼身,而她買的是一件寬松的淺灰色半截長衣,這樣随意一搭着,不但沒有覺得奇怪,反而合适得很。
衣服穿好了後,成瑾見她的樣子就把頭給仰了起來,塗之郁見狀明白地又靠近了一點,幫她扣上脖子下方的扣子,她憋着氣不敢呼吸,生怕紊亂的步驟會噴到她的下巴上。
終于結束後,她大口一松往後退了一步。
成瑾先是自己低頭看了幾眼,欣賞的眼神擡頭問:“好看嗎?”
塗之郁眉眼彎彎:“好看。”
她腦子裏忽然浮現一句話“你穿什麽都好看。”想着她在心裏咳了咳,立馬低下了頭。
成瑾沒見到她的異樣,目光穿過她,同樣的姿态問她身後的人:“好看嗎?”
塗之郁這才想起,水七和空露都在後頭,她也回頭,正見兩人相識看戲一般的看着她們,手上還拿着瓜子但卻一動不動,不知道這樣的姿勢保持的多久。
不知道為什麽,塗之郁頓時紅了臉,仿佛被人瞧見了自己和他人調情。
明明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啊。
她好想用手做個小扇子扇扇臉,但她還是朝後退了一步,退到了燈光以外的地方。
“好看啊。”水七把手中的瓜子連核放進嘴裏,不一會兒又呸了幾聲吐出來,補充道:“塗之郁你眼光很好,很适合成瑾。”
空露一臉贊同,也笑了聲:“好看。”
成瑾聽後滿足,這件衣服她确實喜歡,她也覺得塗之郁眼光很好,從小到大都是,不管是在她的觀察,還是空露的回報,塗之郁一直很好,平淡得讓她滿意。
不對,除了那個前男友。
成瑾的目光帶了點失望,她走到塗之郁面前示意她把衣服脫下來,看着她低頭時披在肩上的頭發忽然思緒飄得很遠。
這個小姑娘已經和五年前的不一樣了,知書達理,落落大方,似乎可以這麽形容。
倒是挺滿意,成瑾這麽想着。
塗之郁将衣服疊好重新放進了袋子裏,并遞過去交給成瑾,可奇怪的是,成瑾卻沒有伸手接。
她好奇地看着她。
成瑾只道:“這要手洗吧。”
塗之郁:“好像是吧。”
成瑾理所當然:“空露今晚沒空,你去幫我洗了。”
塗之郁:……
她重新把袋子收了回來,雖然面上毫無波動,但內心已經伸出了無數只手掌在空中抓狂。
成瑾這人,真是,真是。
哎,算了。
手洗就手洗吧。
當初成瑾給她配的這個房間,不僅僅只是一個房間,還外帶了浴室和陽臺,設備都齊全,塗之郁洗完衣服之後,把它整理好挂在了陽臺的晾衣杆上,随着晾衣杆的緩緩升起,她擦着手一臉滿足。
這個陽臺的風景很好,本來成績的這個小別墅周圍就沒什麽房子,山清水秀特別适合居住,離市區還不遠,她當時住進來時就千百次感嘆。
現在想想,大概成瑾是對這個房子做了什麽,像是施了魔法一般的,她住進來之後不但沒有絲毫懷疑,反而安全了很多,整個夏天,房子沒開空調卻涼爽得很。
她靠着陽臺邊的欄杆欣賞這處的風景,眼見是別墅的後花園,她還沒去過,目極可見便是草地,幾處種了花,三三兩兩的樹還有一個藤椅。
她在想象成瑾坐在藤椅上看書的樣子,是不是會雙腿交叉放在那處突出的木頭上,是不是她的手會撐着頭,是不是她看到滑稽的片段會發出輕聲的嘲笑。
這麽想着,塗之郁也跟着笑了一聲,她的習慣還真是耐人尋味。
這個地方再過去一點,已經進入了視線的盲區,但塗之郁還是看到了那頭的一丁點,是個游泳池的一角,她判斷不出這個游泳池有多大,也不知道成瑾是否經常去裏頭玩。
她還不會游泳呢,有機會一定要問問成瑾,或許還能得到她的同意。
問問成瑾。
塗之郁在這個問題上反複。
她想起白天何薇問她的那個問題,而她在成瑾和夢裏的女人裏,選擇了夢裏的那個。
想想有些可笑,明明兩個是同一個人,可她卻更喜歡那個幻影。
或許是夢裏的那個更溫柔一點吧,她依稀記得她還安慰過她,在她驚醒後輕拍她的肩膀,讓她再次入睡。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她的思緒,塗之郁回過神來立馬回了房間,打開門見成瑾正站在門口。
她舔了舔下唇,聽成瑾說:“晚上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知道嗎?”
塗之郁點頭。
低頭的瞬間,忽然看到門邊的地上出現了一條白色的線,她好奇問:“這是?”
成瑾回答:“界限,禁府和陰間平行。”可能解釋的成分有些多,成瑾說到這兒便停了下來:“總之,你不要踏進來。”
“好。”
成瑾指着隔壁房間說:“水七和空露在那邊,你要是覺得有什麽異常,就敲房門,連續三下,她們會聽到,但是這門你不能開。”
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