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侯門外室子14
“出什麽事了?”秦氏驚得起身急問。
沈溢哭喪着臉道:“二弟帶着妹妹出門了,在街上遇到了歹徒……”
“夫人!”秦氏臉色瞬間煞白,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不受控制的朝地上倒去,好在呂媽媽眼明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孫氏臉色也是一變,沈潤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事?還沒到計劃中的環節,她看了兒子一眼,頓時明白了什麽,心下暗惱兒子又自做主張。
但此時又不能表露,她趕緊壓下情緒向前扶住秦氏勸道:“夫人別急,先聽大公子說完。”
“溢、溢哥兒你、你快說,涵哥兒怎麽、怎麽會帶潤姐兒出、出門?”秦氏想到可能失去愛女全身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一句話斷斷續續說了許久才說完。
呂媽媽問:“丁香呢?她不是貼身伺候小姐嗎?小姐出門丁香為何不來禀報?”
“夫人、夫人……”正在這時,丁香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帶着哭腔請罪:“奴婢該死,沒有照看好小姐。”
秦氏踉跄着走向前,“你為何讓潤姐兒出門?”
“夫人,奴婢未曾讓小姐出門,小姐在聽竹院與二公子玩耍,奴婢守在屋外,二公子院中的婢女不慎将茶水灑在了奴婢的衣裙上,奴婢只是去換了個衣裙的功夫小姐就不見了!”丁香匍匐在地哭道:“奴婢該死,奴婢要是知道二公子要帶小姐出門,奴婢就是凍死也不會離開小姐半步啊!”
如今想來那婢女定是故意弄濕她的衣衫好支開她,是二公子指使的,目的就是為了帶小姐出門。
愚蠢!
秦氏指了指丁香,連罵都顧不得去罵,轉向沈溢問道:“你妹妹到底怎樣了?”
“那歹徒窮兇極惡,将二弟和妹妹抓走……殺害了!”沈溢悲痛的跪倒在地哭道。
秦氏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夫人!”孫氏和呂媽媽扶住秦氏跌在地上急得大喊,“夫人,您沒事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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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母親,您怎麽了?您別吓孩兒啊!”沈溢爬向前哭喊起來。
呂媽媽急得朝吓傻了的丁香命道:“快請大夫,快!”
丁香急得連滾帶爬的出了門。
下人們驚慌不已,四下奔走,傾刻間,壽椿院亂作一團。
“是不是你做的?”孫氏拉住沈溢急問。
大夫看過秦氏後,說是急火攻心才導致的昏厥,情況已經暫時穩住了,孫氏便急忙拉着兒子回了長意閣說話。
沈溢笑着承認,“是我做的。”
“你瘋了!”孫氏饒是已經猜到結果,但親耳聽到他承認還是很驚怒,“我說了計劃将成,你為什麽又自作主張行事?”
沈溢不耐煩道:“姨娘總說計劃将成,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仍是一事無成,這次是送上門的好機會,我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這種事情稍有差池就會萬劫不複,你怎可随意動手?”孫氏還是覺得他年紀尚輕,行事過于草率。
“怎麽會有差池,現在事情不是已經辦成了嗎?”沈溢不悅道,“我輕輕松松就除掉了沈涵和沈潤,姨娘不但不誇我,還在訓斥我,這是何意?”
孫氏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容易,但這個時候又不能內讧,便緩和了語氣問:“你真的确定他二人死了。”
“當然。”沈溢倒了杯茶水飲盡,再道:“墨竹親自去辦的,還能有錯?”
孫氏再問:“墨竹人呢?屍體在何處?”
“墨竹定還是在處理後事,屍體在東南方的山頭上。”
孫氏沉思。
沈溢看她一眼,不滿道:“姨娘此時還在想什麽?趕緊動手将壽椿院那個解決掉,然後整個沈家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這個時候動手?”孫氏揪着帕子不确定是不是能行。
沈溢擱了茶盞,“這個時候不動手還等何時?”
“可是夫人接手管家後把府中的人換了不少,我如今手中可用的不多,我不确定能萬無一失。”孫氏心中沒有把握。
萬一事情敗露,一切就功虧一篑了。
沈溢道:“此時動手,外人定會說秦氏痛失愛女病死的,根本不會猜疑到我們身上,大好機會姨娘不把握,難道要等父親回來将咱們過往所做的一切查出來嗎?”
“你父親最少還有三五日才會回來,還有時間再好好規劃,溢兒,越是關鍵時刻越是不能操之過急。”孫氏勸道。
沈溢來了氣,“要不是姨娘行事畏首畏尾,秦氏早死了,沈潤那個唯一的嫡出也不會存在這世間,沈涵那個野種更不會活到現在,如今大好機會擺在眼前,姨娘還要優柔寡斷,這才是要将我們過往所做的一切前功盡棄!”
“姨娘要是怕便躲在長意閣吧,所有的事兒子來做,到時姨娘只管看着兒子是如何在這侯府當家作主的便是。”
孫氏忙拉住要離去的沈溢,“這是說的什麽話?這些年我何時怕過……好好好,我做便是。”
沈溢這才露了笑,轉頭望向門外的天空,仿佛侯府的一切已盡在手中,背脊都不由得挺直了。
壽椿院。
呂媽媽打濕了帕子給秦氏擦額頭上的冷汗,心裏急得不行,“夫人,您可一定要撐住啊,侯爺就快到家了,到時候侯爺會替您替小姐讨回公道的。”
“呂媽媽,我的潤姐兒呢?”秦氏整個人奄奄一息,還有一口氣是在等着看女兒最後一面。
呂媽媽道:“老奴已經派人去接小姐回來,您好好養着身子,馬上就能見到小姐了……”說到這,她再也忍不住哽咽起來。
秦氏淚流不止,“我的潤姐兒嬌貴,怎麽能待在荒林之中?我要親自去接她回來!”
“夫人您別這樣,大夫說了您得好好休養,您就聽老奴的在府中等着小姐吧。”呂媽媽急得按住要起身的主子。
這時孫氏端着藥進來了,見到屋內的情景眸光微沉,快步走向前,“夫人這是做什麽?您還病着怎麽能下床,快躺回去。”
“孫、孫姨娘,我要去接潤姐兒,你、你陪我一道去。”秦氏拉住孫氏有氣無力道。
孫氏道:“好,妾身陪您一起去接小姐,但夫人得先喝藥,只有喝了藥才有力氣出門去接小姐不是?”
秦氏奪過她手中的藥碗,大口大口灌了下去,将碗放下,急道:“可以了,現在可以出門去接我的潤姐兒了。”只是藥下了喉,刀割一般痛,秦氏捂住脖子痛苦不堪。
“夫人,夫人,您怎麽了?”呂媽媽急得扶住她驚喊。
秦氏說不出話來,痛苦的跌在床上,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一般。
“夫人,老奴這就去請大夫,孫姨娘,你照看着夫人!”呂媽媽說完急匆匆跑了出去。
孫氏見屋裏只剩下她一人,也不裝了,冷笑着走過去坐在床邊問,“夫人,您是不是很難受?”
“你、你……下、下毒……”秦氏一把抓住她的手怒問。
孫氏笑了笑,“不、不是妾身下毒,是您痛失愛女一病不起,藥石頑極。”
“潤、潤姐兒也是、是你……”秦氏明白了一切,抓住她的手加大了力度。
孫氏道:“小姐是自己擅自出府運氣不好遇到歹人這才出的意外,與妾身無關。”
“是你,就是你,孫姨娘,我待你不薄,你為何、為何要如此害我和潤姐兒!”秦氏怒紅了雙眼。
孫氏被她抓疼了,猛的推開她,銳利道:“夫人這是失心瘋了吧?我都說了不是我。”
“孫若蘭,你裝得真好,竟騙了我這麽多年……”秦氏爬起來伸手去抓她卻抓了個空,她怒恨道:“我多年無子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孫氏只是笑看着她,沒有回話。
秦氏悲聲道:“事到如今我都要死了,你還不讓我死個明白嗎?你幼時便到了我身邊,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待你如同親人,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對我下此毒手?”
“死到臨頭還廢話這麽多!”孫氏擔心呂媽媽帶人回來将事情揭露,顧不得等藥效發作,走向前掐住了秦氏的脖子,“你去死吧,別問這麽多了,糊塗的死難道不好嗎?何必要知道一切?”
秦氏因呼吸被阻而漲紅了臉,她看着面前這個以往總是怯弱溫順的女人,如今卻成了可怕的索命惡鬼,突然笑了,聲音從牙縫中鑽出來,“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在我面前裝了這麽多年,可真是辛苦你了!”
秦氏的笑十分怪異,孫氏莫名慌亂起來,她加大手中的力度,企圖毀去秦氏臉上的笑容。
卻在這時身上突然襲來一陣劇痛,她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便摔了出去,身體與地面發生撞擊,鑽心一般痛。
孫氏卻顧不得身上的痛,轉頭尋找對她出手之人,只見不知何時,原本無人的屋裏竟站滿了人,呂媽媽、丁香、蝶衣以及一衆婢女婆子,離他最近的則是一個手握寶劍,魁梧挺拔的男人。
男人一身盔甲,氣勢攝人,一張威嚴的臉此刻布滿了怒火,孫氏對上他的視線,記憶一下子被勾出來,她心頭一跳,臉色霎那間慘白下來,“侯、侯爺?”
作者有話說:
侯爺:我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