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裏小季最大的顧慮就是這章說的中毒
第32章 恩賞
◎言傳身教地教她此刻應當如何開啓對方的齒列◎
郁棠又站了回去, 她清了清嗓,頂着滿臉的緋色,認真且一本正經地問他道:
“我們先講明白, 你适才要求的‘親一下’,是指今日你我二人在酒樓裏的那種親?還是昨晚在榻,咳,榻間的那種親?”
畢竟極擅混淆視聽, 強詞奪理如季某人, 完全可以在他二人親過之後, 再矢口抵賴說她親的不對,繼而沒完沒了地在這晦暗無人的回廊間持續肆意犯渾。
之前那個‘被小花打斷的親吻’不就是如此嗎?
季路元被她出乎意料的問詢惹得一愣, 他詫異地挑了挑眉,卻是很快就顫抖着肩膀笑出聲來。
“阿棠。”
半刻前堆積的郁結徹底散去, 季世子笑得眼泛淚花,情不自禁地擡手去捏郁棠白嫩的面頰。
“你真是。”
他接過郁棠手中的油紙傘撐在頭頂, 端着個揶揄的口吻半真半假地抱怨她,
“有些人整日明裏暗裏地說我锱铢必較,結果自己不也是如此?”
堅實的手臂搭上郁棠的肩頭,愈加将人往傘下攬了攬,季路元微偏過頭,在郁棠的眉心處輕輕啄了一下。
“親過了,走吧,先回去用晚膳。”
……
屋子裏雪炭燃得足, 郁棠出來尋了他這麽一通,又與他在廊間鬧了一陣, 如此這般耽誤了好一會兒功夫, 待到回了主屋, 桌上的膳食卻仍是熱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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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木的圓桌中央放着一口描金的彩繪瓷盅,栗桃斂着衣袖揭開盅蓋,小心翼翼地将其端至季路元眼前,
“驸馬,這是公主今日特地讓嬷嬷為您熬煮的。”
絲絲縷縷的肉香随着她的動作迎鼻而上,季世子順勢垂眸,發現那是一盅羊腰枸杞湯。
季路元:“……”
栗桃與栗果簡單地布過膳後便退了出去,房中一時再無旁人,郁棠取來小湯匙放進瓷盅裏,見他始終呆愣着不動,又極為貼心地催了他一句,
“快喝吧,當心一會兒涼了。”
季路元閉了閉眼,面上隐隐顯出些氣急敗壞又咬牙切齒的隐忍神色。
郁棠不知就裏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了?”
她取來另一只湯匙,舀出一勺補湯至自己碗中,垂首嘗了一嘗,“很好喝啊,而且我記得你一直都是吃羊肉的。”
季路元道了句‘沒事’,眉頭卻仍舊微颦着,看上去實在不是‘沒事’的樣子。
郁棠于是又不自覺地開始反省自己,從歸宅進門到邊廂尋人,樁樁件件都在腦中過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難不成是因為方才在廊間沒有親他,所以這人才會直至目今都還在生悶氣?
她越想越對這結論确鑿不移,于是又淺淺嘆出一口氣,心道季世子此人果真是從小到大的難伺候,适才明明就是他自己不要親的,結果不過盛個湯的功夫,他就又開始小心眼兒地發脾氣。
可盡管如此又能如何呢?
她在‘巧取豪奪’了季路元之前,不就已經清楚知道這人是何種的臭德行了嗎?
……
“季昱安。”
郁棠擡了擡眼,
“你靠過來些。”
……
與此同時,季路元也尤在沉默着進行自我勸慰。
他一面暗暗寬解自己,罷了罷了,郁棠對于風.月之事本就是個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狀态,況且這人自小就喜歡胡思亂想,出了什麽事都習慣性地将錯處往自己身上攬,他今日若是不喝這盅湯,郁棠保不齊又要內疚不開心;
一面又頂着個仿佛身敗名裂威信掃地似的悲痛神情,漠然拿起了白瓷的小湯匙。
他舀起一勺補湯,正默默要往嘴裏送,冷不防聽見郁棠喊他,便又将湯匙放下,腦袋湊過去,不明所以道:
“嗯?怎麽……”
唇角突然被人親了一下,郁棠擡手攬住他的脖頸,燦亮的眉眼半阖着,卷曲的眼睫輕輕掃過他的嘴唇,觸感酥麻,好似直接掃在了他心上。
她輾轉着貼在那處輕輕壓了壓,很快又猶猶豫豫地伸出舌.尖,依循着記憶中季世子肆無忌憚的恣意方式,生疏又緊張地探向了他的齒列。
季路元身軀一僵,感覺自己的腦袋裏霎時炸開了花。
怔怔間郁棠已經愈加地靠近過來,手指揪住他前襟的一點衣料,膝.蓋擠進他的雙.腿.間,仰了仰頭,倍加抻着舌.頭探入他的唇齒。
可無奈季世子仍處在大喜過望的呆愣之中,銀白的齒列堅貞不屈地嚴絲合縫,郁棠幾番嘗試卻仍不得其法,只得暫且撤開身,紅着臉向後退了退。
“季昱安。”
她聲音低弱,呼吸也有點亂,輕而軟的語調聽着不像命令,反倒更像是習焉不察又直白肆力的請求與勾.引。
“你張嘴啊。”
……
房中燈火晃動,郁棠眼前一花,還不待反應過來,高大的暗影就已經鋪天蓋地地籠了下來。
被她勾得氣血翻湧的季世子不容拒絕地擡起她的下颌,言傳身教地為她展示了此刻應當如何開啓對方的齒列。
郁棠被他親得嗚聲連連,季路元牢牢箍住她的腰,肩膀一沉,就此單臂将她抱了起來。
哐當——
擋在身前的交椅被季世子十分暴力地一腳踹開,郁棠被這動靜驚得一抖,下意識分神去瞧,偏頭間四唇分離,不過轉眼又被追了上來。
季路元不滿地哼哼一聲,似是要懲罰她的不專心,薄唇愈發深重地壓向她,甚至倒行逆施地尤要向裏探去。
郁棠原本還在拍打着他的肩頭,示意這人将她放下來,然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感嘆季世子此人果然自小聰慧,極擅未雨綢缪,謀而後動。
——畢竟她已經被季路元親得雙腿發軟,一步都走不動了。
思慮間卧榻已然近在眼前,季路元連簾子都顧不得撩,就這麽将她抵在榻頭上,罩着層層疊疊的床幔放肆又熱情地輾轉吻着她。
郁棠遠沒有他那樣綿長的氣息,很快便受不住似的拽他身後的頭發。季路元被她揪得腦後一痛,他悶聲笑了笑,終于意猶未盡地離開了郁棠的唇,大發慈悲地給了她呼吸的機會。
籠罩在頭頂的床幔不曾掀開,目之所及依舊是一片昏黃的晦沉,二人就在這片悶熱的狹小空間裏四目相對,季路元抵着她的眉心低.喘兩聲,一如尋常朝臣得到公主的賜湯那般,語調喑啞又一語雙關地同她道了聲謝。
“臣,多謝公主恩賞。”
……
兩日很快過去,第三日一早,郁棠便穿戴整齊,與季路元一同踏上了去往重光寺的馬車。
季路元在扶她上車的間隙裏努了努嘴,眼睛垂下來,示意她看自己下唇的那道小口子。
“阿棠,你看。”
“嗯?”
郁棠搭着他的手臂坐進車內,“嘴角怎麽了?”
她皺起眉頭,“是因為最近天氣太幹了嗎?我明日請嬷嬷為你炖一盅雪梨湯喝。”
季路元跟在她身後邁上馬車,“不是因為天氣太幹了。”
他将車簾放下,微揚的眼眸裏含着點遮遮掩掩的浪.蕩笑意,語氣倒是一本正經,像是在同她說什麽至關重要的肅然正事。
“這是被你前夜咬的。”
季世子握住郁棠的手貼了貼自己的下唇,而後頓了一頓,用着十足嬌弱的語氣又補了一句,
“你都不知道,可疼了。”
郁棠:“……”
她目光炯炯地看向季路元,在極短的時間裏強自壓下了想要撩開襦裙,給這人看看她腰間青紫手印的失志沖動。
郁棠克制地呼出了一口長氣,半晌之後才抽回自己的手,腰背挺直,意有所指地告誡他,
“季昱安,我今日去重光寺是要做正經事的,你知道吧?”
“我知道。”
季路元被她正襟危坐的隐忍模樣逗笑了,
“阿棠放心,我不打擾你,昨夜我也已經給商言铮遞了信,他會将澤蘭送過去,屆時我與十一留在馬車裏,由澤蘭陪着你去尋馮燦雲。”
他們是卯時三刻出發的,未及巳時便抵達了重光寺。
澤蘭彼時已經到了,揣着個四方的油紙包站在樹下,遠遠瞧見郁棠了便小跑着迎上來,将油紙包遞到了她手裏。
“少夫人。”
她機靈地開口喚人,
“這是奴婢從隆北大街左起第四間鋪子買的桂花餅,您今晨起的早,想來也未用飯食,同少爺一起吃些吧。”
左起第四間……
季路元眸光微閃,輕輕摩挲了兩下手中的竹骨扇。
郁棠絲毫未覺,她從攤開的油紙包裏捏出塊糕餅一分為二,自己吃一半,另一半則頗為自然地轉頭喂給了季路元。
待到二人分食完一塊桂花餅,澤蘭才複又開口道:
“少爺,有些廟宇不适合男子入內,少爺不妨就留在車上?您放心,奴婢會照顧好少夫人的。”
“好。”
季路元應了一聲,就這麽挑着一雙爍亮的桃花眼,眉目溫煦地看着郁棠與澤蘭款步走遠。
……
幾乎就在郁棠踏入岔路小徑的同時,季路元的眸色驀地暗沉下來,其中晏然轉瞬褪去,只餘了些灼而精悍的鋒銳與陰晦。
“我們也走。”他提步轉身,“去會會那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