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14號賽前發布任務, 到28號帶着成品進行先導片錄制,姑娘們在兩周時間內經歷了前所未有的高強度練習。
從重新編曲到音樂錄制完成,從編舞确定到集體學會,從MV場景拍攝到後期制作, 上一口氣還沒喘完,下一口氣就已然接上。
為了一鏡到底錄制時不出差錯, 聽到音樂能毫不猶豫地準确跳出動作, 殷檸把全宿舍的起床鬧鐘都換成了《oake》這首歌。
除了睡覺,五個姑娘無時無刻不在聽着自己的音源, 走在路上聽, 吃飯的時候聽, 就連休息時插科打诨, 也要挂着一只耳機, 身上的小動作跟着搖擺。
她們嘴上不說,卻都在暗自拼命。不僅是為了自己, 也是為了亦師亦友的燭茗。
這短短兩周時間, 燭茗往返于工作室和醫院,不僅要監督姑娘們的進度, 還要抽時間進行個人訓練, 晚上回家沖個澡就去醫院和紀總輪番看護老爺子,幾乎沒有在家裏落過腳。
忙碌程度堪比往年的峰值,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上續命系統的緣故,他總覺得生生蛻了一層皮,站在秤上肉眼可見地掉了體重。
盧叔心疼他, 屢次勸他回家好好休息,專心工作別耽誤身體。
而燭茗都是搖頭,婉言拒絕。
他沒有為這個默默替他操碎了心的老人做過什麽,如果連彌留之際都還只想着自己的事業,那他也沒良心了。
盡管如此,日日守在老爺子床榻旁邊的燭茗,在聽說梁婉和紀可嘉準備來探病的時候,拎起外套,低頭在爺爺腦門上親了一口,撂下一句:“我改天來啊,您別想我”,拔腿就溜。
氣得盧建忠直跺腳,甚至想天天讓梁婉來醫院,間接刺激燭茗回去好好睡覺。
燭茗開着車行駛在夜晚寬敞的大道上,在紅綠燈前停下,擡眼看了看指示牌,手指輕輕在方向盤上拍打,随手撥開轉向燈,等綠燈一亮,改變了原有的路線。
這些天因為要錄制音源的緣故,他索性就住在了自己的小別墅,離醫院的距離也相對近一些,很久沒去藺遙家了。
而這兩周不在一起,雖然偶爾也有類似于胃病、偏頭痛這樣的小病發作,但生命值始終穩定維持在60%,不增不減,讓燭茗忍痛的同時又感到心安。
這意味着他的待機時間越來越長,不用再像剛醒來時被1%的生命值扼住咽喉,鎖住行動,即使就此分開也沒有關系。一旦生命值消耗過多,他再去找藺遙也完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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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右轉的燈一打亮,他就知道不好了。
他想他了。
他們倆真的是很奇怪,自從情人節後,就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彼此。
各自忙碌不說,聊天記錄似乎也重新回到多年前他們加上好友之後的這些年。一點征兆都沒有,偏偏默契得心照不宣。
深夜醫院的吻仿佛一場夢,夢醒之後,你我依然是撕得你死我活的冷酷對家。
輕車熟路地将車開進藺遙的車庫,他上了電梯,徑直進屋。
門一開,剛踏進電梯,烏龍的叫聲就響了起來。
伴随着它欣喜的狂吠,是飛速從窩裏沖出來的殘影。燭茗怔怔地看它,還沒站穩腳步,就被烏龍徑直撲倒在地。
肚皮軟軟的,窩在他身上,用額頭瘋狂蹭着燭茗的下巴。
它不敢伸舌頭,之前就因為太奔放,被燭茗皺着眉頭訓斥過。
藺遙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烏龍使勁纏着燭茗,把人死死按在地上不說,連外套都快扯下來了。他走上前一把抱起烏龍,就看見被烏龍咬起衣角的燭茗渾身淩亂。
他兩肘撐地,背脊微微後仰,懶散的喘息中透着撩人。
藺遙眼眸沉了幾分,轉身把烏龍塞進狗窩,誡似地戳了戳它的腦袋。
烏龍嗷嗚一聲低下頭,盤起身子,把頭擱在爪子上。
藺遙這才轉頭看向燭茗:“怎麽突然過來了?”
燭茗起身,随手撣了撣身上的灰,揶揄道:“怎麽,不歡迎?”
“小區入口和地下車庫的自動識別給你添了權限,大門的密碼你全知道。”藺遙走近,眼角微挑,“和小耳朵比,你就差個指紋解鎖了。請問我還要怎麽表示歡迎?”
“……”
一向理直氣壯的燭茗驀地語塞,他轉着眼珠緩解尴尬,這才看清藺遙的衣着。
緊身的黑色背心和和運動褲,襯得每一寸肌肉線條清晰而漂亮,掩在布料下的更是讓人心生遐想。
他不經意抿了下嘴,清了清嗓子,問:“在健身?”
藺遙擦了擦額角殘留的汗珠,擡手将發帶往上拉拉:“嗯,我還有幾組訓練。你先休息吧,不早了。”
燭茗看着藺遙寬肩窄腰大長腿的背影,從廚房拿出兩瓶運動飲料,回屋翻出一套運動衣,慢慢悠悠地走進健身房。
藺遙正躺着做卧推,天花板上驀地出現一張臉,漂亮的眼睛含笑看着他,手握飲料輕輕在他臉頰上碰了碰。
“給你放旁邊了,我去練兩組核心。”燭茗的聲音在腦袋頂響起。
“嗯。”他喉嚨動了動,悄悄別開視線,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手上杠鈴的重量,調整呼吸往上緩緩舉起。
跑步機啓動的聲音緩緩響起。
燭茗一邊調整速度,一邊透過顯示屏的反光悄悄打量着不遠處的藺遙。不知道為什麽,幾天的疲憊随着汗水消散殆盡,只是這樣默默看一個人都覺得身心舒暢,心曠神怡。
他腿上跟着傳送帶的節奏,眼神和意識卻随着藺遙的姿态而動,他靜靜看着藺遙搭配着上肢訓練和核心肌群,低頭掀開衣服,瞅了瞅自己腹肌。
也不知道誰的腹肌線條更好看一些,燭茗心想。
他跑完,歇了一會兒就從櫃子上拿了張墊子開始練卷腹。他的動作很認真,目光卻始終落在藺遙身上。
只見結束運動的藺遙,在不遠處開始拉伸放松,腿上墊了條海綿軸,一下一下的按壓。
平時燭茗覺得半小時就能結束的拉伸環節,藺遙居然硬是做了快一小時。他自己的訓練計劃都完成,準備去拉伸,藺遙才緩緩從墊子上起來。
“幾天沒見,腹肌還在嗎?”藺遙上下打量着燭茗,嘴角微彎,視線緩緩下移,“要我幫你拉伸嗎?”
“……”他有理由懷疑藺遙是故意拖這麽久的!燭茗輕哼,撩起下擺在藺遙眼前一晃而過,薄唇輕揚,“你說呢。”
藺遙幽深的眼眸裏盛滿笑意。
燭茗沒讓藺遙幫他,藺遙就在一旁抱臂坐着刷手機。
直到他發現自己坐位前屈想要壓腿時,感到一絲艱難。
“藺老師,幫我壓下腿?”他彎着腰試探地一問,忽然感受到背部猛地添了力量。
藺遙坐在墊子另一端,毫不猶豫地靠着他的背,把重量都壓了上來。
兩人隐隐用力較量,燭茗感覺差不多了,用力頂起背上的人,扭頭一看,發現藺遙正靠在自己背上悠閑地看着視頻。
“看什麽呢?”
他剛問出口,藺遙就立即鎖屏,将手機收了起來。
燭茗嘁了一聲,把頭轉回,微微揚起下巴,和藺遙背靠着背:“得,就您這動作,一猜就猜到了,是你小師弟們的MV吧?”
藺遙任憑燭茗靠着,淡淡地說:“嗯,确認一下有沒有問題。”
“現在?明天不就開始錄制了嗎?就算有問題,也來不及趕了。”
深知時間緊迫性的燭茗,花了整整兩天時間讓姑娘們錄了至少七版,七版都是完美通過中間沒有cut,饒是這樣,他還是不放心,又做了一版後期剪輯多于完整鏡頭的備用版本。
“習慣了。”藺遙低聲說,“以前在BM的時候,演出前一天晚上也會看彩排視頻反複确認的。”
燭茗揚眉,兩腿彎起,手臂閑散地搭着:“正常。”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完美”,但有“臻于完美”。
他和他一樣,都在極致追求和完美之間毫厘般的距離。
“明天錄制你去嗎?”藺遙突然想起來,問道。
燭茗說:“不去,節目組得把我藏到第一次競演直播呢。”
“姑娘們呢?不擔心?”
“哎喲,你這是操心競争對手呢?”燭茗樂道,“擔心有什麽用?結果好壞都不重要,就當是去參加團建了。”
“……拿競演節目當團建,也虧你能想得出來。”藺遙感受到背上燭茗輕笑帶起的顫動,“不過星晨的孩子也沒差,我看他們是準備拿節目當團綜了。”
燭茗起身,抄起一旁的運動飲料仰頭灌下,居高臨下地看着藺遙:“少來,競演期間你說的鬼話我一概都不信。”
藺遙無奈地笑笑,拿了條幹淨毛巾搭在燭茗頭上,随手薅了薅,柔聲問:“那位紀小朋友,知道你的事情嗎?”
他指的是燭茗小時候被梁婉虐待的事情,那個少年眼神幹淨澄澈,人畜無害的模樣,讓人完全不能把他和夢裏那個目眦欲裂的女人聯系到一起去。
“當然不知道,他媽媽從小把他養在溫室裏,紀家都是獨子,沒有別人家那些為家業勾心鬥角的龌龊,傻着呢。”
“你是因為他才不願意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的吧。”
燭茗一怔,呆呆地看着藺遙。
只見他的手隔着毛巾落在自己的頭頂,目光緊緊鎖着自己的眼睛。
燭茗眨眨眼,沒有否認,只說:“時候沒到呢,他還沒成年。”
藺遙輕輕嘆了一口氣,眼神裏充滿了憐惜。
所有人都覺得燭茗渾身帶刺,哪裏不爽了就直接剛,可是沒有人看見藏在他利刃下的柔軟心思。
他說紀可嘉沒有成年,卻是想說,他不想在一個孩子沒有形成完整價值判斷前,貿然摧毀一個孩子心中母親的形象。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或許是因為他貪戀着自己不曾體會過的母愛,哪怕再怨怼,也還是忍了下來。但也正因為如此,他無法真正和紀可嘉兄弟相稱,兄友弟恭。
“跟你講哦,我很不爽你現在這個眼神。”燭茗張牙舞爪地揮了揮手臂,他不想被任何人憐憫,哪怕那個人是藺遙。
藺遙鉗住他的手,無奈地搖搖頭。
燭茗見狀,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停下手上的掙紮,站定。
“對了,藺老師,能拜托你幫我個忙嗎?”
藺遙茫然,他心說,我不是一直都在幫你的忙嗎?臉上還是不顯山不露水:“你說。”
燭茗反手扣着他的手腕,傾身靠近,在藺遙耳垂上閃着紅光的耳釘上落下一吻。
貼着他的耳朵:“明天節目錄制幫我照顧一下姑娘們吧。”
藺遙:“???”
你這個人很是雙标啊!
說好的競演就是競演,對家就是對家呢?!
作者有話要說: 藺遙:要拉伸嗎?
燭茗:你确定只是拉伸不是什麽py?
藺遙:我可以,你可以嗎?
燭茗:……騷不過你,老子告辭。
燭茗:競演期間你說的鬼話我一概都不信。
藺遙:我愛你。
燭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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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節目就正式開始了!!!不準給我養肥!!!
撒潑打滾求評論收藏_(:з」∠)_愛你們~
感謝在2020-02-19 09:12:20~2020-02-20 09:34: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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