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藺遙一聲不吭地看着紀可嘉, 想從少年人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自從燭茗知道自己誤删了小耳朵珍藏多年的音頻文件,他就變得謹慎起來,說什麽也要把自己的車從家裏開過來,生生擠進藺遙家的地下車庫。
為此, 藺遙還忍痛割愛送走了一輛卡宴,停去了父親和小耳朵在的小區。
而燭茗又是個能宅家的人, 自從賴上他做飯後連館子都不想着下了。藺遙思索了一下, 能在外面見到燭茗開着自己車的時間,恐怕只有除夕那天晚上。
而除夕夜, 燭茗只出去過一趟, 用他的話說:是回家。
……原來是這樣。
藺遙看紀可嘉的神情微變, 他細細看着這個少年的眉眼, 卻并不覺得他和燭茗有任何相似之處。
只是紀可嘉似乎還在等他回應, 他微微颔首,幹脆道:“嗯, 是我的車。”
紀可嘉心裏驚嘆, 那天見到哥哥的時候他就猜藺遙和哥哥目前關系不淺,不但連他要上的節目都告訴了燭茗, 還連人家的車都開上了。
又回想起哥哥在微博上維護藺遙的情形, 紀可嘉突然喜上眉梢,蠢蠢欲動。
是不是可以借他和燭茗的關系, 在藺遙面前套套近乎?大前輩诶,他得努力刷好感度!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陳青泉在一旁受到冷落,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紀可嘉剛想說話, 便看見藺遙沖他幾不可見地搖搖頭,便聽話地閉上了嘴,收回視線。
在他心裏,到底是藺遙更有威嚴一點。畢竟他可是聽着藺遙的歌長大的。
試問星晨這群練習生裏,有哪個不是從小被BM和藺遙吸引了目光,從此立志要成為一名藝人的呢?如果不是,那多半就是受燭茗熏陶的了。
“紀可嘉,你系個鞋帶系到睡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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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從電梯口傳來一聲吶喊,是隊友在等他。
紀可嘉揚聲應着,回頭聽見藺遙說:“你先去,不用等我們。”
他頓了頓,點點頭,沒有猶豫,拔腿朝轉角的電梯間跑去。
他和那群孩子還不熟,這樣直接跟着進電梯,雙方都尴尬。
藺遙望着紀可嘉的背影若有所思,想到的是這些年燭茗好像從未提及過他的家人哪怕只言片語。他輕嘆一聲,擡腳往前走去。
“既然要等會兒再上去,不如我們先來說說清楚,你和那位小朋友打什麽啞謎呢?”陳青泉攔住藺遙,眼睛裏泛着狐疑的光,手指節在臂彎處有一下沒一下敲打着。
藺遙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怎麽和她聯系過,她本以為是要享受難得能和小耳朵在一起的休假無心找她,可聽了兩人的對話卻起了疑心。
此刻她無暇思考藺遙和紀總的兒子能有什麽交際,她一門心思篤定了藺遙一定有事瞞着她。
陳青泉想了想,語重心長地補充說:“阿遙啊,咱們已經轉型演員成功,你也不是當年那個要擔心戀情會影響事業的小偶像,有什麽情況直接跟泉姐說,二十八歲的年齡,也算得上老大不小了,談個戀愛不用遮遮掩掩的。”
“開你車的那個她是誰?我認識嗎?”洋洋灑灑一頓鋪墊,最終落到問題核心。
藺遙本來也沒打算瞞她,兩手往口袋裏一插,風輕雲淡地說:“別想那麽多,泉姐。人你也認識,就是那個你生怕會撬了你飯碗的人。”
陳青泉乍一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藺遙解釋道:“是燭茗,他現在住我那兒,上次借我車出去開被那孩子碰到了。”
陳青泉:“……?”
大腦飛速轉着,她總覺得自己先前的判斷很有邏輯,卻沒想到聽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那一瞬間,她幾乎翻出了這些年藺遙和她相處的點滴瑣事,來論證心裏的猜測。
等下,我一定是還沒睡醒,我……這孩子怎麽會是……
“別緊張,燭茗那邊的經紀人也知道,放心。”
藺遙看陳青泉面色不善,生怕她一個暴脾氣控制不住,沖去對家的工作室和人打架,只好打着預防針。
正在自我麻痹的陳青泉眼睛瞪得渾圓,兩手捂嘴,怔怔地看着藺遙。
她一句話也不說,站在原地,盯了藺遙半天,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怪不得你一直都冷冷淡淡的,對姑娘們全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這雙婆娑的淚眼看得藺遙有點不知所措,他心說泉姐今天情緒怎麽格外不穩定,難道是每個月的那幾天?
“沒……沒事吧?要不回車上緩會兒?車上還有暖貼給你用。”
藺遙不着邊際的安慰讓陳青泉一下淚如泉湧,她嗚咽地抽泣,擡手拍打着藺遙的胳膊:“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不早和泉姐說!泉姐是那種接受不了的死板老古董嗎?你早說啊,有什麽泉姐陪你一起擔着,一直憋在心底憋出病了怎麽辦?”
“啊?”這副怒罵小毛孩的模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藺遙聽着聽着傻眼了,他低頭看着這位大姐語無倫次地抽噎,仔細分辨着陳青泉嘴裏含含糊糊的話,聽懂後啞口無言。
他可算是明白,陳青泉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
“不是,泉姐,你冷靜一下……”
“我能冷靜嗎!你說找誰不好,非要找他?我真的是……還有啊你都和人同居了我居然還沒對家經紀人知道的早?!”陳青泉美眸一橫,發洩完,下意識打量着空蕩蕩的地下停車場,生怕隔牆有耳,壓低了聲音,湊上來,“你好好跟姐說,你倆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
藺遙扶額,從口袋裏拿出随身攜帶的餐巾紙遞給陳青泉,嘆了口氣:“他只是有點事需要我幫忙,暫時借住在我家,您想多了。”
“真的?”陳青泉完全不信,“他有什麽事不去找他的狐朋狗友,偏偏要來找你幫忙?”
那可不,還真只有我能幫得了他。藺遙揉揉眉心,失笑道:“真的,就是一次跨越立場的人道主義救援罷了。別想那麽多,先工作。”
說着他走到電梯前,按下按鈕。
過了不一會兒,電梯下來了,他擡腳往裏走。
“阿遙,你認真跟我說。”陳青泉跟在他身後,“你對他真沒別的想法?”
陳青泉認識的藺遙,除了自己的演藝事業,唯一上心的就是家裏的妹妹。
溫和也好,左右逢源也好,都不過是他在圈子裏周旋謀生的假面,容易和他親近卻不易交心,親疏的界限雖分明,但更多時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條線在哪裏。
比如他從來都對燭茗嗤之以鼻,卻總是暗暗關注燭茗對他的一切評價。
可自從燭茗受傷這一次,陳青泉隐隐覺得藺遙的态度,和從前不一樣了。
而且,憑她的第六感,不一樣的還不只是藺遙,好像就連那個怼天怼地的對家,也變了。
藺遙步伐稍頓,轉身,面向前方,看着電梯門緩緩合上,低笑了一聲:“我對他的想法,那可太多了。你想聽哪種?”
紀可嘉站在練習室裏發呆,一直在糾結要不要以燭茗為橋梁和藺遙搭上話。可胸中那點勇氣還沒鼓起來,就立刻被自己掐滅在搖籃。
哥哥不喜歡紀家,或者說除了爺爺,他對紀家人一直都沒有什麽感情,才從來不肯用那個名字,也從來不肯在外面讓自己和紀家扯上關系。
如果自己的這個想法付諸實踐被哥哥知道了,他會不會更更讨厭自己?
紀可嘉雖然從來都弄不明白燭茗的态度因何而起,卻始終希望能有朝一日能和這個哥哥緩和關系。
“想什麽呢?”隊長羅秉勾着他的脖子,用力壓過來,“怎麽就系了個鞋帶的功夫我們忙內的魂都像被勾走了似的?”
紀可嘉翻了個白眼,用肘頂走他:“沒事,就是剛才碰到藺遙老師了。”
隊內其餘三人齊齊将目光投向他。
大家做練習生的時間又長又短,偶遇遙哥的次數幾乎為零,這傻白甜怎麽這麽走運啊喂!
話音剛落,練習室的門就被叩開。羅秉松開放在紀可嘉身上的手,站直身子看過去,他們的經紀人眉眼帶笑走了進來,身後跟着藺遙和他的王牌經紀人。
星晨以往捧新人,只需要前輩在上節目或者有資源的時候稍微帶一帶,提點提點。而這次海音策劃的節目直接明确下了前輩帶後輩的“傳幫帶”模式,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群少年占了大便宜。
畢竟以往的藝人只要表面過得去,敷衍一下就夠,而這次直接以競演形式進行比賽,萬一不盡心盡力,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陳青泉知道星晨打得一手好算盤,既能利用藺遙的知名度來榨取最後價值,又能在藺遙走之前讓他為新星保駕護航。何況,這個的預備役男團連四人配置都仿佛和BM一模一樣。
她心底嗤笑,木着一張臉,冷冷地站在一旁。
星晨确實是偶像産業的頂尖公司,這些年捧出來的頂流也不計其數。而不可複制的藺遙,十年來也只有這一個。
“藺遙前輩好,我們是Mr.Youth組合。”四個人整整齊齊地鞠躬問好。
“我是隊長兼主唱,羅秉。”
“rap擔當,陳敬鹿。”
“舞蹈擔當,紀可嘉。”
“我也是舞蹈擔當,江稚柳。”
江稚柳剛說完,人群中就冒出一句:“我舉報,公司給他的定位是顏值擔當,但他覺得羞恥說不出口。”
“我只是覺得在藺遙前輩面前提顏值太……太班門弄斧了!”江稚柳紅着臉說道。
藺遙:“……”
楊方這是上哪兒找來的一群傻白甜?
他的視線依次掃過這四個人:“別叫前輩,叫師哥就行了。”
紀可嘉悄悄看了一眼他,這個圈子喜歡攀關系不假,可他沒想到藺遙居然會主動示好。
藺遙挑眉看向這群拘謹的少年:“年輕人,你們也就最後幾個月能喊師哥,等我合約到期可就沒機會了。”
少年們聞言,眉眼間隐隐有些失落,卻還是興奮地師哥長師哥短了起來。
很快,他們就發現藺師哥的慈眉善目都是假象。椅子一搬,潇灑地坐下,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們開始進行實力考察,考察完開始挑刺兒,挑完刺兒讓他們又練了半小時唱跳。
聽聞藺師哥行程一向都很滿,日理萬機不帶停歇的那種,可他居然沒有提前走,就這麽監督了兩三個小時,期間還一直皺着眉頭,這讓少年們心頭不住打鼓,休息的時候就湊在一起犯嘀咕。
“遙哥都這麽久沒在舞臺上了,居然精力還這麽好。”
“不是,按照他這樣的練習方式,咱們練習生生活算什麽?過家家嗎?”身為隊長的羅秉一臉嚴肅,這幾個小時只要一有隊員出錯,藺遙的目光就會落在自己身上,看得他心頭發怵。
他大概知道,同為隊長的藺遙對這個身份有着不一樣的重視,卻沒料到在藺遙這裏,隊長的擔子是這麽沉。
少年們互相咬着耳朵,藺遙則兩肘撐着膝蓋,默默看着他們剛才翻唱翻跳的視頻。
這群少年的水平已經足夠出道,毫不誇張地說,他們的水準放在一群去年出道的組合裏都是佼佼者。可他們哪裏知道,藺遙的壓力不在別處,恰恰來自于一個要求更高更變态的男人。
陳青泉安慰他說這個工作象征性地做做就好,沒必要時時刻刻盯着這些孩子。公司又不是沒有專門的人,他何必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他們自認為努力的怠慢,只是不知道會面臨什麽樣的對手罷了。
自從春節假期結束,女團訓練正式開始,他是親眼看着燭茗每天在工作室和姑娘們呆到很晚才回家的。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訓練女團,可藺遙知道,自己今天在這裏的付出,甚至還沒做到燭茗用心程度的三分之一。
“出道曲開始策劃了嗎?”他轉頭問Mr.Youth的經紀人。
經紀人點頭:“已經在請制作人做了,這群孩子具備冠軍的實力,當然要早早準備。”
藺遙不可置否,他又問:“他們的定位是?”
一個組合的定位決定了組合的風格、包裝和營銷方向,精準找到定位的組合往往能節省下很多彎路,哪怕轉型不順利也能立刻折返,否則便會錯失一飛沖天的時機。
比如BM的定位,就偏燃向和成熟帥氣風,其中曾一度夾雜着禁欲,卻被林岱橋的戀情打擊到粉碎。
經紀人猶豫了一下,說:“養成系小狼狗。”
藺遙:“……”
行,吧。
平均年齡18、19歲的養成,這是養兒子還是養男友?
養成就算了,這群傻白甜真的擔得起小狼狗而不是小傻狗嗎?
藺遙視察男團時,燭茗結束了最後一首專輯收錄曲的樂器錄制,回到工作室裏檢查姑娘們的訓練進度。
“喲,燭老師你想我們了嗎?”秦懷從地板上跳起來,将手背到身後。
葉新桃從她身後偷偷将軟糖接過藏起來,笑盈盈地和燭茗打招呼。石玥靠在牆上,上下打量着他:“燭老師今天可真好看。”
殷檸嘴裏叼着皮筋,将長發在腦後捆成盤發,邊纏繞邊說:“彩虹屁都吹不到點兒,咱老板哪天不好看?倒不如問問什麽時候找個好看的老板娘回來。”
相處了近一個月,這群姑娘愈發大膽,不僅不再怕他,而且似乎有向土匪頭子發展的趨勢,每天見他第一眼都是流氓式問好。
他将目光鎖在遠處抄着話筒練rap的俞可愛身上,眯起眼睛:“俞九,你是這裏面最大的,不知道教點兒好的?”
全員俞化是要怎樣!
俞可愛吹了聲口哨,朝他擠眉弄眼:“你快別把鍋甩我了,這幾個姑娘熟起來全都這樣,一個賽一個不着調。”
燭茗樂了,他勾起嘴角:“那就好,有這種不要臉的心态我就放心了。你們的對手不出意外都是男團,稍微存點姑娘家的矜持都會對你們不利。”
粉絲和路人對女團的容忍度遠沒有男團高,如果這群姑娘仗着自己是女生,生出些許會被照顧和忍讓的心态和預期,很容易陷入被動。
“那我們要怎樣?”秦懷眨着眼睛問。
燭茗:“什麽都別想,幹翻他們就行了。”
衆人:“……”兇還是你燭總兇。
不知道自家後輩已經被燭茗列在幹翻列表的藺遙認真提點了他們兩句,在陳青泉的百般阻撓下終于一個人回到家。
吃過晚飯,他開始着手給小耳朵做生日蛋糕。
蛋糕放進烤箱,小耳朵卻困得等不及做好,等她打着哈欠進屋睡覺後,藺遙索性開了瓶果酒和燭茗小酌。
燭茗抿了一口,心滿意足地說:“真奇怪,我以前怎麽沒發現睡前喝一點能助眠?”
他已經連着幾天睡前和藺遙喝酒了。
以前不管喝多少,他都興奮地只想在錄音室裏通宵,現在倒好,在藺遙這兒随随便便喝一上一小杯,十二點準困,電話也不想打,天也沒心思聊,沒幾分鐘就能睡着。
“你一身毛病,誰知道怎麽回事?”藺遙簡單嘗了一口,淡淡地說。
燭茗随手抓了抓頭發,托腮:“你說萬一我回家以後又睡不着了怎麽辦?”
藺遙眉心跳了跳,舉杯掩住他臉上的神情。
燭茗這個假設太大膽,大膽到能讓他直接聯想到兩個令他心驚膽戰的詞。
——依賴和習慣。
沁人心脾的液體滾過喉嚨,澆下他心頭跳動的火苗,放下杯,對上燭茗的視線:“那就一直住這兒呗。”
喉嚨被酒水沖刷過,一陣黏膩,連帶着聲音都有些沙啞。
燭茗嘁了一聲,仰頭灌下:“仗義!情我心領了,但我燭茗也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你也會有你自己的生活和家庭的。”
藺遙嘴角抽搐:“請問你好意思說自己不死皮賴臉嗎?”
瞧瞧最近倆月你幹的事,細細品品好嗎?
“說到家庭……”藺遙無視了燭茗不要臉的讪笑,拿出手機點開視頻,“這個紀可嘉,是你家人吧?”
燭茗神色微變,捏着杯壁的指尖微微發白:“你們見了啊。”
藺遙點頭。
“他和你說的?”
“我猜的。他不過是認出了我的車,你除夕開回家的那輛。”
“倒也……算不上家人,以前勉強還能算一個戶口本上的。”燭茗邊說邊将果酒滿上,“小朋友性子純真,覺得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的。”
藺遙雙唇微動,怕說到燭茗痛處,斟酌着說:“如果你想說,我聽着,不想說就睡覺。”
燭茗剜了他一眼:“蛋糕還沒吃上呢,睡什麽睡?沒什麽不好說的,只是不太想回憶。”
“那是給小耳朵的生日蛋糕,想吃也得忍着。”藺遙沒好氣地說。
“我們女團有個姑娘就酷愛吃甜品,怎麽說都控制不住,現在的小姑娘啊……”燭茗咋舌,看着藺遙吊着眼睛,舔了舔嘴唇,“我也有那麽一丢丢嗜甜了,你讓我嘗一小口,我就跟你說我家裏的事。”
……沒見過這麽交易的。
藺遙睨了他一眼,心想燭茗是不是窺見了他心底的好奇,才這樣拿捏他。
“還剩點蜂蜜,我給你做杯蜂蜜檸檬水。”藺遙在廚房說,“你可以先說。”
就像燭茗願意聽他傾訴一樣,他也願意給燭茗一個機會。他在廚房,背對着他,讓他不至于有那麽大壓力。
“沒什麽好說的。”燭茗聳肩,“我七歲的時候紀總娶了現在的夫人,生了這孩子。不算血親,也莫得感情。”
“同父異母不算是血親?”藺遙端着一個小碗出來,坐下問道。
燭茗看着他,眼睛亮亮的:“不是同父哦,家裏那位夫人嫁進來之前不知道我的存在,以為紀總騙了他,可是自作主張替我和紀總做過親子鑒定呢。”
以為是私生子,其實連紀家的血脈都沒有。
無怪梁婉一直對他在紀家的優待恨得咬牙切齒。
藺遙心尖抽了一下。
燭茗輕描淡寫的話信息量太大,他一時竟不知要做出什麽表情。
燭茗自己也不知道擺出什麽表情,他總覺得自己想得很開了,卻看到藺遙的眼神陷入迷茫。
為什麽這個人眼裏看上去滿是心疼?
他在替誰難過?
……我,嗎?
“好了,講完了。”燭茗張開五指在藺遙眼前揮了揮,清了清嗓子,“朕的蜂蜜可以呈上來了。”
……有的人戲精的毛病真是随時随地發作。
藺遙看着他,抄起小湯匙敲了一下燭茗腦門:“閉眼。”
“嗯?”燭茗愣了一下,“卧槽你要喂我啊?真的是皇家待遇?”
藺遙拎着湯匙在碗緣敲了敲,似乎在說:再廢話就沒這項服務了。
燭茗立刻張嘴閉眼。
下一秒,溫熱混着甜膩流入,蜂蜜的馥郁在口中蔓延,檸檬的酸甜攪動着味蕾。
一雙手蒙上了他的眼睛。
“藺老師?你幹嘛呢?”他擡手一揮,不經意抓住了藺遙的衣領。
藺遙隔着桌子傾身遞勺,在抽出的那一秒遮住了燭茗的眼。
而他自己,則低頭含住了那柄留有濃郁清香的小勺。
檸檬的澀苦在嘴中蕩漾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藺遙:間接接吻成就get
藺遙的男團後輩:養成小傻狗
燭茗的女團寶貝:兇悍老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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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條評論說要和我來一場直達完結的交易,我真的吓哭到半夜做夢被人按頭碼字_(:з」∠)_
卑微求專欄收藏嘤嘤嘤,在下的新年夢想是本文完結能有500個作者收藏
感謝在2020-02-08 02:53:32~2020-02-09 09:14: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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