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喂,山本。”
松田陣平揪了下山本凜的頭發。
山本凜從松田陣平懷裏擡頭看他。
松田陣平低着頭,額前的黑色碎發微卷,微長的細碎頭發有幾縷遮住他的凫青色的眸子,像是有暗色的星芒落在他的眼裏。
“我能親你嗎?”
松田陣平問。
他說,我能親你嗎?
山本凜驚詫地睜大了眼睛,上湧的熱意盡數具現為緋色悄然爬上她的耳尖。
她支支吾吾了一下,接着感受到耳尖傳來的指尖輕觸的感覺,帶着薄薄的繭,卻像是帶來了燎原般的熱意。
松田陣平微微俯身,炙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耳側,耳朵傳來微微濡濕的黏膩感,甚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耳垂被人含着,慢慢舔·舐的感覺。
松田陣平的聲音沙啞低沉,他用着一貫懶散的調子說:“下次別随便抱男人。”
下次,
随便,
抱男人。
山本凜的大腦空白了一瞬,接着她臉都漲紅了。
他在說什麽啊??!
還有松田陣平怎麽做到又直又撩的??
山本凜有些被噎着,想到某人在她來之前穿着松松垮垮、半濕不濕的黑色襯衫被格蘭威特摟着,一直被壓抑的委屈和不滿,以及隐藏在深處的嫉妒都被勾了出來。
可能是因為在不久前松田陣平說了喜歡她,便讓她有了幾分底氣。
就像是荒蕪枯寂的死火山遇到足以點燃一切、将大片大片的蔚藍色天空盡數侵襲染成火紅色的燃料,瞬間“嘭”地一聲,殷紅的火光将她的理智徹底吞沒。
山本凜非但沒有解釋,反倒毫不猶豫地選擇反诘:“那麽松田君就可以随便給別的人抱嗎?”
松田陣平稍微往後退了一步擰着眉看她,似乎在想着什麽麻煩的大問題。
半晌,他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勾着嘴角笑道:“你是吃醋了嗎?”
似乎,從進來包廂到現在,看似她占據着主導地位,而松田陣平則是被動作出反應。
實際上松田陣平卻始終牢牢地把握全局,輕輕松松地拿捏着她的心境。
山本凜有些惱羞成怒,甚至開始口不擇言:“就是吃醋了,如果你抱了別人,就不能抱我了。”
說完後她又開始後悔,怕自己露出的這一面會讓小卷毛想要後悔剛剛的告白,甚至覺得只是單純的腦子發熱。
但是她确實不能容忍自己喜歡的人被其他人染指。
是愛,是自私,是占有欲。
是每個以愛之名所畫的牢籠。
松田陣平的動作一頓,他微微湊近看她,帶着笑意調侃道:“這麽霸道啊。”
“如果我抱了別人你不會要揍哭我吧?”
他的眉梢微挑,顯然沒有把她的氣話放在心上。
山本凜覺得自己的額角青筋直跳。
她忍了忍,又聽到松田陣平繼續在那裏說着一些和他整個外在不符的、有些欠的話語:“不過山本你這麽喜歡我,這樣做也是情有可原,我絕對不會生氣的。”
山本凜的頭上都要冒出個“井”字了,雖然在警校時期了解到對方并非她想象中的高不可攀、說話永遠是言簡意赅的痞帥形象。
松田陣平無論是對于他的幼馴染萩原研二,還是對他新認識的三個朋友都是能夠侃侃而談的形象,甚至是普通同學都還算友善的。
所以她被納入更親密的範圍內,才發現與她所認知的溫柔體貼截然不同的形象,一時之間讓擺脫濾鏡的山本凜感到格外詭異。
一方面在隐秘的竊喜,另一方面則是……偶像光環的破滅後的矛盾感。
她的神色複雜:“松田君,這就是你的真實性格嗎?”
松田陣平微微挑眉,唇角帶着有些惡劣的笑,就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魔一般:“怎麽、”
“你不喜歡了?”
他哼笑道。
山本凜遲疑了一瞬,琥珀色的眸子裏的情緒都有些糾結,她如實道:“雖然有點欠,但在我眼裏依舊很可愛,我很喜歡很喜歡。”
不管怎樣,她都最喜歡小卷毛了。
松田陣平動作微滞,反應了好一陣後擡手捂着眼睛,他的聲音悶悶:“我也覺得金發混蛋和hagi兩個人怪可憐的,我們出去吧。”
“诶——?”
山本凜好像剛剛隐隐約約地看到小卷毛臉紅了。
是錯覺嗎?
她眨了眨眼,茫然地應了聲好。
兩人剛走到走廊,還沒到格蘭威特所在的包廂,山本凜驟然拉住了松田陣平的衣袖。
松田陣平驚詫了一瞬,接着被山本凜用力抵到長廊的牆上,因為松田陣平微低着頭看她的緣故,對方的右腿微微彎曲着,細碎的卷發下的凫青色的眸子在暗紫色的浪漫色調下都顯得有些深情。
山本凜一手拉着松田陣平的領子閑得略微急切地解着紐扣,頭埋在松田陣平的脖子上,牙齒輕輕叼起松田陣平頸間的一塊軟肉,慢條斯理地啃·咬着,再微微地吮·吸,等松開時看到青紫的痕跡後再緩緩地舔·舐着。
松田陣平驚訝地微睜着雙眼,沉默着擡手攬上山本凜的腰,力道漸漸收緊,手背的青筋因為偏冷白的膚色隐隐可見。
山本凜從容地擡頭側眸,露出笑意和遠方漸漸走近的人打招呼:“格蘭威特。”
格蘭威特勾着唇,目光微不可查地落在松田陣平白皙修長的脖子上的明晃晃的紅痕,又不着痕跡地輕瞥了一眼松田陣平淩亂、帶着褶皺的衣領和新換下的白色襯衫,眸子更是閃過興致盎然的情緒,意味不明地點評道:“永清倒是好興致。”
山本凜挑了挑眉,指尖輕輕撩起松田陣平耳邊的一縷卷發把玩:“哪裏比得上你,我就喜歡小卷毛。”
格蘭威特驚訝了一瞬,她掩唇訝異道:“不是吧?組織還有癡情種嗎?”
“琴酒真的不會生氣嗎?”
她走上前來看着山本凜,殷紅的、飽滿的紅唇微勾,勸告道:“男人嘛,留多幾個玩玩就行,你之前就做得挺好的,現在為了個男人放棄一片海洋未免太虧了,貝爾摩德沒有教你嗎?”
對方顯然沒有将她的挑釁放在眼裏,反倒塑造龐大的海王格局觀,這點确實符合組織人一貫的風格,但是……
山本凜拉過松田陣平,在他唇上吻了下,唇角彎彎,琥珀色的眸子泛着由衷的、純粹的喜愛:“我就喜歡他這樣的。”
也只喜歡他。
既然她之前的行為已經把松田陣平和她綁在一條船上,那就讓她知道,松田陣平是她不能動的人。
山本凜眸子微眯,唇角的笑意溫和,說出的話語輕飄飄的,卻讓人不寒而栗:“敢動我的人,上一個還是芝華士哦~”
我會殺了你。
就像殺了芝華士那樣。
裏包恩曾經評價過他們山本家都是天生的殺手,格外适合黑手黨。
她當時雖然對這位看起來不太簡單的嬰兒總是會産生莫名的尊敬和信服,但只是把這當成孩子的敏銳直覺。
直到現在知道了她家阿武也混黑後,她才相信了裏包恩之前說的第一殺手的身份。
原來真的不是什麽黑手黨游戲。
他們一家,好像确實有兩個混黑了。
格蘭威特可疑地停頓了一下,她若無其事地笑着:“我看你今天帶來的金發男伴立場也不太堅定,不如我們換換,畢竟我請了兩個也花了不少錢。”
“沒有必要因此鬧僵吧?”
格蘭威特漫不經心地補充道。
波本竟然沒有暴露身份,反而借着她男伴的身份打探情報?
山本凜肅然起敬。
比起她氣得上頭一下子自曝馬甲,明顯對方是優秀的情報專家。
隊友這麽優秀,她就算是個笨蛋幫不到什麽,但起碼也不能拖後腿,于是她勾唇笑了下:“不知道哦,你們不是交換了聯系方式,相信你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奪得池面芳心的。”
說到最後她還眨了個眼。
然後直接把人格蘭威特給氣跑了。
留着兩個姿勢親密摟摟抱抱的人氣氛尴尬。
尴尬到山本凜開始胡言亂語了。
松田陣平擡手摸着她的脖子,輕輕地摩挲着,若有所思道:“看來有外人的時候你還挺勇的。”
“都敢輕薄我了。”
他慢悠悠地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