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系之第一夫人

第39章 chap.39

“不是為什麽這個人是你，而是你會和其他人踏上一條不同的成長道路，這些，不過是鍛煉你的品質。”周子瑾望向車窗外，已經到宣羽馳家了，但誰也不想先結束對話，“你曾經想過，為什麽會是你嗎？既然已經拿了一手爛牌，那麽怎樣活着都無所謂吧，那就随随便便地活着，活到死了就好了。你曾經這樣想過嗎？”

“不。”言濟有些奇怪周子瑾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就算事實真的如此，他也絕對不會承認。

周子瑾迅速打斷了言濟，“我曾經這樣想過，想過，就這麽活到死吧。”但随即周子瑾将話題轉移到言濟身上，“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曾經的你也一定願意主動出擊，因為你孑然一身，已經沒有任何好在乎的了，但如今你有了在乎的東西，你有了弱點。”

言濟低頭，他已經想下車了，但始終無法邁出自己的腳步，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對他說話，很認真地幫他分析形勢。但他明白周子瑾想說的那句話，想提到的那個人。但言濟卻不解，為何周子瑾曾經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以為像周子瑾這樣的人，人生大概沒有什麽不完美的地方。但這樣的周子瑾更讓言濟覺得親切，覺得和自己是同類人。

“宣羽馳那孩子想要成為機甲師呢。”

言濟猛地擡頭，狠狠地盯着周子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調查他？”

即使是把他的過去血淋淋地剖析在他們面前，言濟也一點都不在乎，但當這件事情涉及到宣羽馳的時候，言濟不能坐視不理，他的世界無論變成什麽樣都好，但他不想宣羽馳的世界也被擾亂。

看到這兇狠得像是狼一般的眼神，周子瑾憶起了第一次見到言濟時候的場景，那時候，他看到的也是這麽一雙眼睛，這刻他才明白為何這孩子見自己的第一面會是這般的抵觸和警惕。

他的身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一方面他以為自己是來打擾宣羽馳平靜的生活的，他害怕自己的行為會對宣羽馳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成為機甲師之後，他會進入封閉式的軍事學校讀書，一年當中你會有三百五十多天的時間見不到他，剩下的七天的時間，他也并不一定會時時刻刻和你相處。最重要的是當他成為六級生的時候，他會為一位機甲戰士制作機甲，他會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那個人身上，不過，這又有什麽關系呢，他總會擁有自己的家庭。”

周子瑾并沒有說出更加殘忍的話來，他不想成為一個惡人。

言濟臉上一片通紅，不只是氣憤，還是羞愧，“我不是這樣的想法。”就算周子瑾沒有明說，但他明白了。

他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會對宣羽馳懷着這樣的心思，宣羽馳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他把宣羽馳當成親人。

言濟這樣說服着自己，但他無法掩蓋自己在聽到周子瑾說宣羽馳将來會遇到一個人，會擁有自己的家庭的時候噴湧而出的酸澀和嫉妒，一想到他會這樣像對待自己一樣對待那麽一個人，甚至會比對待自己更好，言濟就無法忽視自己的心情。

也無法笑着說自己沒事，一想到自己會被取代，言濟的心幾乎要被嫉妒和酸澀的感覺充斥着，他的心幾乎要爆炸了。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的那丁點占有欲逐漸被放大，越是想到這點，言濟就越是難以忍受，他的手放在車門的開關上，即将要出去。

周子瑾并不繼續刺激他，心底裏微微嘆氣，自己什麽時候這麽不入流的手段都用在一個孩子手上了，他沒必要把這件事戳破，長大後或許言濟就會将這種溫暖變化為親情，而不是讓他這個時候就對這種感情說三道四。

周子瑾心底裏有些愧疚，于是放緩了語氣，“我在昊焱星上還要呆上一段時間，你随時可以來找我。”周子瑾強調了一下，“如果你想變強的話，我可以為你提供大量的資源，以你現在的能力所接觸不到的資源。”

周子瑾可以想象，曾經那個無助的孩子多麽想變得強大，但卻不知該怎麽才能夠變得足夠強大。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言濟的手按在開關上，卻沒有松開，他再一次凝視着那雙淺棕色的眼睛，想要從這個人眼神中看透他的情緒，看透他到底為何非要找上自己。

“我只是在為這個國家考慮。”言濟是個可塑之才，有人一輩子都不能參透的道理，這孩子卻早就已經參透了。

他只是合适的時機，合适的地點，遇上了合适的人，而他恰好起了合适的念頭。

言濟沒有說什麽了，打開了車門，腳剛剛邁出去一步，就聽到身後的人咳嗽了兩下，“你的病，已經很久了。”言濟皺了皺眉，許久不下車，就在周子瑾以為他還有什麽事情的時候，言濟這才開口提到這個問題。

周子瑾手放在胸口，輕輕撫摸了幾下，擺擺手，并不多談這個問題。

言濟見他并不想多說，于是面無表情地下車了，沒有回頭，直接走進了宣羽馳的家中。

而赤多則一直透過後視鏡看着言濟離開。

周子瑾掩住嘴的手這才放了下來，咳嗽聲無法抑制，周子瑾只覺得喉嚨發癢，他幾乎是狠狠地扣住自己的喉嚨，想要阻止自己繼續咳嗽下去，赤多連忙掏出藥瓶來，拿出了一顆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

周子瑾的咳嗽平複了一些，他用手帕擦去了自己嘴角的一些液體，臉上露出了一絲虛弱，“抱歉，讓你見笑了。”

在自己下屬面前，露出了如此狼狽的一面。

赤多只覺得心疼，但他能做的只是坐回自己的駕駛位，雖然周子瑾沒有說，但他還是往家的方向開去。

太多的話，赤多曾經說過，所以他才知道，這個時候，什麽都不必說了。

“閣下，您真的要收那孩子為徒嗎？”雖然赤多不應該去管自己上司的事情，但他還是對上司的心血來潮感到奇怪，他從未對自己提到過要收一個孩子為徒，也想不出他這樣做的目的。

周子瑾點點頭，“你也覺得那孩子很合我的心意吧。”

“是這樣沒錯。”但，“那孩子有些不願意吧。”

周子瑾笑了笑，“沒想到赤多，你也有這麽笨的時候。”

他怎麽笨了？赤多摸不着頭腦。

“那孩子的最後一句話。”周子瑾特意提醒道。

那孩子只是提到他的病情啊？赤多并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麽問題。

周子瑾笑了，喉嚨中似乎有種腥甜的味道，但他的心情從未如此愉悅，“你覺得以那孩子的個性，會關心我的病情嗎？”

赤多心底裏到底還是不認同，但聽出了周子瑾語氣的輕松，并沒有反駁，心底裏有些好奇，怎麽就能憑借那麽一句平常的話，就能夠推測出那孩子願意成為他的徒弟了？

不過赤多一向看不清楚的事情多了去了，閣下自有自己的推斷，他有時候是很聰明，但他并不是因為聰明才會被周子瑾賞識的。

言濟回到家裏，看到正在上機甲課程的宣羽馳，沒有出聲，只是洗漱了一番，從浴室出來的他看到宣羽馳已經上完了課程，看到他來了，露出了一絲微笑，“你回來了？”

只是一句簡單的話，言濟輕輕應了一下，自然地躺在了床上，進入了星網，假裝自己正在玩游戲，實際上在透過星網上的屏幕一直在觀察着現實當中的情形。

宣羽馳去了浴室，洗漱了一番，換上了睡衣，洗得香噴噴的，躺在了床上，想要和言濟說會話，但見他已經進入了星網，于是便作罷，将光調暗了，自然地将抱着言濟，将頭自然地陷在他的頸窩處。

言濟回來得太遲，宣羽馳很困了，上完機甲制造課程便直接睡着了。

言濟沒有心思呆在星網上，但卻又不想回到現實當中，他只是透過星網看着熟睡着的宣羽馳。

他的心中一片亂麻，但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何時睡着的。

只是，第二天，他們坐在飯桌上的時候，等宣羽馳吃完飯，言濟這才提起這件事，“我想讓周子瑾成為我的師父。”

在一旁享受着身為一家之主的閑暇時光的立新聽到這話，紅色的熒光眼看向了言濟，另外四位奶爸奶媽也盯着言濟。

宣羽馳想起了周子瑾，有些好奇為什麽言濟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昨晚發生了什麽。

“所以，我想讀浔浦星的軍事學校。”言濟陳述着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