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了此殘生
“娘親，你為什麽哭了？”
“嗯，有點難過。”
“難過？”
“又有點開心。”
念卿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懂得。大人的情緒為什麽這麽多複雜。悲傷又開心，兩種極端的情緒，怎麽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我牽起念卿的手。念卿歪着腦袋看着我，我微笑說道：“娘親帶你去找父皇。”
“又去？”
“嗯。”
這次不同。
九天十地的頂峰。我帶着念卿盤腿坐在山洞門口。我擡手摘下一片葉子，含在口裏。悠揚的曲調從葉子裏流瀉出來。
一曲畢，念卿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瞪大了看着我，驚嘆道：“娘親。真好聽呀。”
我笑了笑。一支曲子接着一支曲子，不知道第幾首曲子完了，山洞的禁制終于撤開。
我提着裙擺走進去。
帝釋天盤腿坐在地上。我走到了他道身邊坐下，帝釋天看着我。張張口，我的手指按住了他道嘴唇。道：“你別說，反正你總是也說不出什麽。”
帝釋天黑色的眸子帶着疑惑。
我笑了笑：“仙骨是準備給我嗎？那了神王的仙骨。我也許也能成為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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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釋天聽到我了提起來仙骨，深邃的眼眸劃過一絲的驚訝。很快又恢複常色，認真道：“你若是想要成為上仙。即便資質不夠，我為你煉制一些丹藥，也能幫你提升修為。”
“帝釋天，我以為你最想要的是九天十地唯一神王的位置，可是我發現，原來人總是太自以為是，做出錯誤的判斷，我只問你一次，你告訴我，你最想要的是什麽？”
帝釋天沉默了許久，我仰着頭盯着他的眼睛，不讓我們在退卻，最後一次機會，我在心裏這樣自我告誡着。
“你。”良久，他終于吐出來一個字。
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一種喜悅感在我的腦子裏炸起來。
我走進他，問：“那你知道我最想要什麽嗎？”
帝釋天抿着嘴唇，靜默不語。
“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終于把埋藏在心裏的話說出來。
我們之間，兜兜轉轉，已經錯過太多。
我以為他追逐的是神王的位置，他以為我努力修煉是為了成仙，可是我們想要的，不過是彼此而已。
如此生生世世的蹉跎歲月而錯過，我們彼此都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了。
生生世世都是我先離去，他在原地痛苦。
“你的仙骨，我不要。”
我已經知道了帝釋天的打算，他把仙骨剔出來給我，擁有了仙骨，我就能過脫胎換骨，壽命與仙人一樣。
他不适無動于衷，而是早就下定了決心。
以他命，換我命。
帝釋天執拗的不開口，不同意我的話。
“你不要擔心，我給念卿選好了師傅，會把他教導成為合格的神王。”
“娘親，父皇在山洞裏讓我答應他，以後不要讓任何人傷害你。”
念卿稚嫩的聲音還在我的耳邊。
“帝釋天，你還不懂嗎？不管你付出多少，安排得多好，但是未必是我想要的，未必我的到來就會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