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冷心更冷
帝釋天用神槍将我刺穿釘在樹上，一個個熟悉的身影被抓到我的面前，被他親手殺掉。
我瘋了一樣的喊叫。直到嗓子裏都是血腥的味道。
這一場屠殺不知道持續多久。直到我已經沒有力氣發出聲音。帝釋天不帶一絲感情的瞥了我一眼，說，“把她丢入無涯苦海！”
…………
我在無涯苦海下關押的第一千零一個夜晚。帝釋天終于出現。
苦海之中鎖着無數的惡魂，有精怪。有神。有魔，他們死态各異。
只是被拘在苦海的都是心中有執念的惡魂。夜夜啼哭咆哮，自我來此，從未有一夜安寧。
“……白虎哥哥。巫山。樹精爺爺，吊蘭姐姐，他們可都還好。”我眼角滑過一絲淚。輕聲低泣，“他帶人要夷平了巫山。可是這是我的家，山中的精怪都是我的家人。他卻要毀了我家園，殺光我的家人。你說他為何對我這麽狠。”
“狠？我卻覺得不夠。”
冷清清的嗓音落進我的耳朵裏，我的身子顫抖着。緩緩擡頭。
白色皮子大麾，一身素白。渾身疏離冷淡的氣息，與這冰天雪地幾乎要融為一體，不是帝釋天又是誰？
大掌拂過白色的皮子，茶色眸子冷冷，“因為讓你死了太便宜。你害死了這麽多神佛，你這一條命，抵不過他們一根手指。”他低頭捏起我的下巴，“萬年虎精的皮子，原來也抵不過苦海的陰寒。”
我的心一點點的凍結，睫毛輕顫，鼻間嗅到熟悉味道，“你殺了白虎哥哥。”
“我雖然已經成神佛，冬日寒冷不再畏懼。”帝釋天疏淡的語氣，“不過穿條皮子，也算是應應景。”
心神具裂。
我是巫山下的人參精，生三千年，長三千年，成精三千年，只因為多望了這人一眼，便是萬年癡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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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此情此意，終究都是錯付。
我的氣息不穩，肚子裏的孩兒似有所感一般，也在我的肚子裏翻動起來。
帝釋天蹲下來，冰涼的手指劃過我的肚子，指尖點到之處，疼痛叫我無法呼吸，寒氣一點點的從他指尖注入我的肚子，那胎動的動靜漸漸緩下來。
我感覺到肚子裏裏面孩子的掙紮，撐着破敗的身體嘶吼，“虎毒不食子，帝釋天，這是你的孩兒啊！”
帝釋天上了戰場之後，我才發現懷有身孕，那時候我還滿心歡喜的想象着，如果帝釋天知道我有了孩子的時候，該是多麽驚喜的表情。
“我的？你确定？”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像是嫌惡一樣，“你身上染着的魔氣，孩子應該是魔君離殺才對。”
“你害了這麽多性命，身染業障，這肚子裏的是魔，不配存于這世間。”
他的話音落下，在我肚子上拍了一掌，紅色的鮮血從我的腳間流出來，一絲絲的飄蕩在水裏，染紅了一片苦海的海水。
我無力的感覺肚子裏面的生命力一點點的流失，看着雪玉可愛的孩子漸漸的走進黑色的深淵裏，眼淚從眼角湧出來，心裏最後一根支柱也被帝釋天硬生生的敲斷。
我的身體泡在寒冰千尺的苦海之中，苦海的冰寒是凍如骨髓，卻沒有我此刻的心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