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很無奈于她
肖雲翡感覺自己猜的已經差不多了, 她內心的答案也已經接近了。
她在喊出花不喚的名字時,她腦海閃過的是她與花不喚在杏花樓初次見面, 時間定在三月份, 再遇便是明雲港。也就是說花, 春季之花,當是近日開得最盛的海棠花。
而“棠”一字,便是大周長公主館陶的字。
這些細節堆砌在一起, 拼湊出一個答案,終于讓肖雲翡讀懂了這個名字暗示的寓意了。
肖雲翡站在花不喚的身後停住了。
花不喚感覺身後人的動靜, 她身形微微一滞帶着疑惑道:“不到前面來?”
肖雲翡低眸盯着她的披散在腰後的秀發,注視着她道:“站在你身後你就不知道是我嗎?”
花不喚聞言一愣,她聽出了肖雲翡語氣的不同, 帶着一絲小小的質疑和她的反問。
質疑?肖雲翡在質疑什麽?
猜到了?
花不喚想到此處, 她完全不在意她任何想法,哪怕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可她卻道:“肖大人在生氣?”
肖雲翡道:“我又有什麽資格呢?花公子, 請問我可以站在你面前嗎?”
這樣有點自嘲自貶的語氣讓花不喚聽着有一絲絲的不舒服。
花不喚則轉身盯着她道:“心裏有什麽想法,你完全可以跟我說?”
肖雲翡不傻,對方接近自己有什麽目的,她現在已經有一半懂了,那就是陣亡名單, 可這次了剛見了不久, 她竟然已經敢在攬月閣光明正大跟自己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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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似誇贊着花不喚,卻實際帶着暗示性的話語道:“儒雅是你的氣質和性格,而随和卻是親臨下人的一種态度。”
“你又何必對我客氣, 我們不過見了幾次,你說是不是花公子?”
明明已經猜到了,卻喊的還是這個假名。
或許說,李棠沒有特地去說謊,她只是假借了季節性花名創造了一個暗示真名的名字罷了。
花不喚舉起瓷青茶杯輕抿一口:“這麽明顯的事情你不會看嗎?不會去猜。”
肖雲翡毫不猶豫的回道:“就在剛剛,我已經猜到了。”
說的倒是爽快,可話裏卻有話。
花不喚眼眸閃爍幾下,她誇道:“一瞬間的反應,說明肖大人有足夠的潛能可以開拓,日後的實力亦定不負我的重托。”
這種敘話一套的相處方式,讓兩人在交流溝通之際增添在彼此的心裏是那一抹不痛快。
極度的不痛快。
這樣的肖雲翡。
不痛快。
同樣這樣的花不喚,也不痛快。
肖雲翡低頭道:“重托倒是不敢,只是肖某何德何能,尚能入了花公子這位貴客的眼裏。”
花不喚有些受不了這種談話方式,她握着茶杯的指尖緊了緊:“自然是長得高大,白淨,有性格,還有那張依依不饒的雙唇。”
肖雲翡:………你說我是話痨。
肖雲翡繃緊臉和人客套的表情終于變了。
“呵呵。”花不喚這時忍不住輕笑一聲:“也許我們可以繼續當彼此是自己認為的人。”
肖雲翡知道自己在剛剛忍不住吐槽的時候已經破格了。
她為了挽回點面子堅持道:“不,我肯定是你心裏所認為的那個人,真實充滿了味道,但你未必在我心裏就是認為的那個人。”
花不喚見她還不依不饒,她沒有半分不悅反而絮絮而談說:“肖大人是想起你曾經跟花某提及過的妹妹嗎?”
說到這個肖雲翡知道上次她調侃花不喚的話,哪怕花不喚傻也知道自己故意的。
“怎麽你想給我介紹嗎?”
本來是一句放縱性的話。
花不喚卻以柔和的口吻,輕聲道:“下次換回女裝,重新給你介紹可好?”
肖雲翡忽然呆滞了。
“那麽遷就我有意思嗎?”
花不喚見她又在吐槽自己了。
她眨眨眼道:“肖大人的話指的是自己,現在對花某得寸進尺的态度嗎?”
這是原形畢露,開始向自己施壓了嗎?
肖雲翡很快冷靜下來了。
花不喚見她突然态度冷靜許多,不再見她往常以平等的位置那樣喋喋不休的在和自己說話,她反而開始思考輕重了,那種帶着包袱般的表情真是不适合肖雲翡。
她雖然和肖雲翡只認識了幾天,可不妨礙她習慣了對方花言巧語的任何方式。
花不喚忍不住蹙眉心裏有點不舒服。
“我只是攬月閣貴客,花不喚,而你穿上官服就是肖侍郎,便服時就是肖雲翡。”
肖雲翡這時才坐了下來。
她亦道:“你穿男裝是花不喚,穿女裝就是花姑娘。”
花不喚:………
聽此,她露出一絲淡笑。
“這才是真正的肖雲翡,雖披官袍卻仍舊是肖雲翡。”
肖雲翡徹底放下了架子像個平常的朋友那樣說:“我在你面前沒有官威真是對不起了。”
花不喚滿意道:“這樣挺好的。”
兩人尋常話差不多已經談夠了,是時候進入正式話題了。
肖雲翡主動打開這個口子說:“那花公子,今天找我有什麽事情?”
花不喚:“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兩人又重新了一輪交談,連帶氣氛似乎都愉快了不少。
肖雲翡調侃道:“我們才一天沒見你就想我了?”
花不喚習慣她偶爾不正經的态度了。
她道:“此想非彼想。”
肖雲翡就哼哼幾聲,神态似乎有些得意:“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才沒有想你是要跟我處朋友才想我的。”
花不喚先是好一會兒的疑惑,她道:“嗯?似乎交你這樣一位好友也未嘗不可。”
結果她正經的回答反而落入某人給她畫的話柄上去了。
肖雲翡頓時道:“不好意思我說的處朋友就是搞對象的意思。”
花不喚扶額:………別鬧。
她的語氣頗為無奈。
蓮花池亭中心,此刻未見荷花卻見荷葉常青,偶爾一群錦鯉暢快游過,給湖面添了絢麗的一筆五顏六色。
而靠在岸上的兩人,一人着官袍卻沒有半分官架子,一人茭白長袍氣質矜貴卻平易近人。
兩人相談恰歡,仿佛世間天地遨游之際的鳥兒,自由自在,毫無間隙。
她們知心而談知心而交,雖然認識的時間很短卻在彼此的心裏,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肖雲翡:“我沒有鬧只是你想的意思和我想的意思不對搭,以至于無法從心靈上契合與溝通,所以朋友就免談吧。”
花不喚道:“那豬朋狗友呢?”
說到這個,肖雲翡幹脆趴在茶桌上無語道:“我謝謝你,這種人在我小學的時候已經被我幹掉了。還有就算你要和我交朋友,請問你是當豬朋還狗友?”
臨了還不忘俏皮挖坑給花不喚跳。
花不喚如今逐漸習慣她那時不時說着拐着彎設坑的習慣。
她含笑道:“我若選了前者,那你豈不是後者了。”
果然是要死大家一塊死,別想單獨一人占清白。
肖雲翡簡直被她打敗了。
“你還真是嘴上不認輸。”
花不喚擡首望蓮花池時,她眉眼彎彎:“挑釁花某的人,可是你。”
“那你可以選擇不反擊。”
“嗯?肖大人是想欺負花某?”
肖雲翡說着她第一次伸出手,輕輕地戳了一下花不喚的放在茶桌上的指尖。
“今天我還就想欺負你怎麽了?”
花不喚冷靜地揣摩她的話,道:“有什麽不滿可以直接在我面前相訴。”
現實就是如此一切說開了或許就變得不精彩了,甚至覺得荒誕。
肖雲翡是第一次在花不喚面前,帶着一絲憂愁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不滿,就是我的心突然對一個人産生了好奇,并且去猜測那個人的身份,猜的同時還抱着一絲僥幸,僥幸我可能交到一個還算可以的朋友。”
“可現在當我知道這位可能成為朋友的人,她日後将是我高攀不起的對象,我便心起雲泥之別,有了間隙。”
話到此處。
肖雲翡笑嘻嘻将腦袋湊在花不喚的肩膀邊:“這些心情,花公子包解決嗎?”
花不喚為此給了一個評價:“要求太多。”
她幹脆放棄了,本來就是開玩笑的。
“那就免談了。”
卻未想到,花不喚終究是聽了進去,并且給了她真心交互。
她凝視着肖雲翡一字一句,宣示般道:“但可以選擇性考慮,可以拒絕,但不會完全拒絕你,肖雲翡,這就是我給你的心裏話。”
肖雲翡聽到這句話心裏那些惋惜與一絲小小的委屈忽然就消失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知道花不喚的身份時,她會委屈,她不知道。。。
她雙眸難以置信瞪大:“你。”
花不喚回視着她:“說出你的要求吧,肖雲翡。”
被這麽一個昳麗精致的花公子正面凝視,肖雲翡的臉蛋忽然浮上一層熱氣。
她這會兒聲音都有些吞吞吐吐起來:“你,你是不是順毛聖手嗎?怎麽順人的毛一套一套的。”
花不喚再度扶額:“我對人很有耐心,于你也不例外,只不過你在其他人當中,确實最令我為之頭疼的人。”
這句話直接人肖雲翡放下了自己的戒心了。
“你來找我是為了讓我站隊嗎?”
花不喚親自倒了一杯茶給她:“方才說了那麽多花,可以喝一口荷花茶止津。”
肖雲翡喝了一口:“好酸。”
花不喚微微挑眉,難道茶壞了?
她舉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清甜淡香,是這個味道了。”
“我剛剛喝了酸梅茶,所以喝這個有餘酸很正常。”
花不喚将她的茶杯移了過來,推出一道點心:“早說,吃塊米糕點去去味。”
肖雲翡嘗了一口覺得味道的很樸素,不像是宮廷內的小點心,應該是民間買過來的小點心。
“太飽了,不過謝謝花公子閣內的飯菜。”
花不喚自己輕輕咬了一口道:“合你胃口就好。”
“那我再打包一桌回去?”
花不喚面對她躍躍欲試對自己得寸進尺的小腳步,她嘆氣道:“你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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