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次殺人
“好，我留下坐鎮，不過可惜，宋青要是沒受傷的話讓他帶路你們就可以事半功倍了，照地圖來看，那是在老鷹山附近，那一帶群山綿綿，岔路甚多，他的圖只是畫了個大概，這個找起來恐怕要費些事，尤其是我們在明，他們再暗。萬一打草驚蛇，就要功虧一篑了。”
“他腿上是皮外傷，沒傷着骨頭，我看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了，而且我剛才已經給他塗抹過最好的金創藥，那藥對傷口最有效果。”
慕容天應道。劉澈一聽這那行？趕緊堅決反對：“不行，就算腿沒事可是身體呢？好幾天就靠吃點雪充饑，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怎麽能才回來又讓他去冒險呢？”
慕容天不顧劉澈的反對，反駁道：“路上我會照顧他的。”
“不行！”
劉澈也态度堅決的反對着。元帥看看他們倆，左右為難，提出一個折中的方法：“要不讓他自己決定，不過我也覺得他跟去最好。”
“我去。”
宋青堅定地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三個人回過頭去，宋青穿着身幹淨的衣服站在那，臉色泛青依舊不是很好，瘦巴巴的小臉上露出一股堅毅的神色，一雙剪水雙瞳澄澈堅定的看着他們三個。
“你身體沒有複原怎麽能再去？”
劉澈心裏不忍的看着他。
“謝謝殿下關心，有将軍在沒事的，大不了讓他背着我走呗。”
慕容天見宋青肯去，心裏敬佩的泛起一陣嘩啦啦的小水花，奏響一曲歡快的奏鳴曲。
“那好，今晚你就在這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出發。”
慕容天不容分說的把宋青拖進營帳，“我還是回去睡比較好吧？”
宋青不安的地說道。
慕容天見她不安的樣子：“你是真的很怕我還是擔心我沒安好心，放心，看在你帶回來這麽有用的情報，我幕容天保證以後不會在針對你，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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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再說，不過只是我真的不習慣單獨跟別人一起睡！”
宋青小聲說道，心裏撲騰撲騰不安的亂跳着。
“我說了我要在這裏睡嗎？你想我還不想呢，給我乖乖躺下，明天還有任務！”
這麽啰嗦，話這麽多，他就不覺得累嗎？慕容天板起臉用命令的口吻說道，看着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裹着被子，躺好才安心的出去，親自來到夥房的營帳，叫醒老李他們，叫他們馬上準備明早出發的幹糧，順便給宋青準備好一份病號飯。
老李忙着手裏的活，看看慕容天的臉色，張了幾次口，才終于大着膽試探的問了句宋青怎樣？
“很好！”
夥房的人聽了相互看一眼會心的一笑，心說道“很好就好，很好就是沒事了”。
早上，慕容天帶着那十五個幻影武士跟瘸着腿的宋青頂着風雪出發。
大雪飛揚，視野極差，前後相隔不過幾步，也只能模糊的看見個人影，慕容天有意無意的總是跟宋青的并辔而行，不時關切的看他一眼，看他能否支撐得住？到了鎮上，為了迷惑探子故意帶着隊伍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半路上丢下馬匹調轉方向徒步往老鷹山這邊急行軍而來。
天黑下來的時候趕到小樹林，大家夥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坐下休息，宋青靠着樹幹吃着幹糧。慕容天把水壺遞給她：“喝一點。”
剛入口宋青就一口噴了出來，擦擦嘴伸伸舌頭：“怎麽是酒？”
“雪地裏趕路，這個喝了暖和，不想冷的話就喝幾口。”
宋青不甘願的仰脖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喉嚨口裏實在是辣的難受，還不如抓把雪放進嘴裏舒服，冰冰涼涼的多好，照樣提神。
“有的吃喝還嫌，總比那幾天強吧！”
“還說，那幾天餓到後來，我是真心的想把自己的手給啃了，要不是怕痛的話。還好懷裏還有剩下的兩塊大哥從家鄉給我帶來的糕點，雖然小點，可好歹還能墊下肚子，不然我還真的是撐不到回來見你們。最後一天因為腿受傷實在是沒法走了，二十幾裏地我爬了整整一天，好容易看見有一家人，也不敢過去要吃的，怕耽誤了，餓的我眼前金星直冒，轉着圈圈的都是雞腿包子糯米飯。”
慕容天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心裏卻感到酸痛。休整之後隊伍再次出發，慕容天二話沒說，把嬌小的宋青背在了背上，宋青不好意思的吵着要下來，說昨天不過是無聊跟他開個玩笑，沒想到他會當真。
“這是命令，不然就你那腿要走到什麽時候，贻誤戰機你負責？”
慕容天有些受不了，為什麽每次都要他重複，為什麽每次都要他板起臉才肯聽？
宋青撅着嘴，心裏說道我負責我負的起嗎？既然負不起就只好閉嘴了，咦，在他背上感覺好像還不錯喲，寬寬厚厚的背部，溫暖又舒服，比自己走在雪地上強多了，遂安下心。走了一段，其他士兵怕他累着，上前來說大家夥要跟他輪着背，慕容天想都沒想一口氣拒絕。宋青優哉游哉的趴在慕容天後背上，不一會竟然安心的呼呼的大睡起來，口鼻裏細細地均勻的呼出的熱氣讓慕容天的脖子癢癢的，就像春天的柳絮飄進了鼻孔裏，若有似無，想撓無蹤跡可循，不撓卻又總感覺癢癢的，勻勻的呼吸聲，就像雨滴飄落在湖面，輕勻的敲打在慕容天心裏，一下一下，留下許多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印記，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
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睜眼就發現他跟大家你擁我擠的躲在雪洞裏，揉揉眼茫然地問道：“這麽快就到了？”
其他人聽他一問，臉上都露出了笑意，慕容天拍拍他的肩：“快了，現在休息半天，晚上繼續趕路，要是你的圖沒畫錯的話，後半夜應該就到了，到時趁着他們睡着，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吃完東西，大家互相擠着閉目休息，慕容天大方的伸出的他的長手臂，圈住宋青的肩膀：“好好睡。”
宋青不自在的挪挪身子，卻被慕容天一帶給扳了回來，宋青見大家擠的密密麻麻的，只好不做聲作罷，頭不知什麽歪斜過去，靠在他溫暖的肩窩，自然而然的享受着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很快又香甜的進入夢鄉再次睡着了。
沒有睡意的慕容天微微側目，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打量他，白皙的肌膚，瘦小的臉蛋，五官也不錯，清冷的空氣裏隐隐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非蘭非麝極是好聞，不覺地的有些癡了，要不是那邊一個巨大的鼾聲，讓他回過神來，還不知道要呆看多久。
收回視線，抑制着心裏的漣漪，盡管沒人看見還是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暗忖他怎麽長的這麽女孩子氣，真是氣人。
在宋青的指引下，大家順利的摸進山口，打掉了沿途的暗哨，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把營地裏的人消滅在了睡夢中，宋青這是第一次看着他們舉起寶劍殺人，一劍一個幹淨利落，沒有一絲的猶豫，鮮血飛濺在雪白的雪地上，耀眼醒目。一條條剛才還鮮活的生命瞬間熄滅，變成了一具具沒有生氣的屍體，心驚肉顫的呆站在一邊，滿地的屍首跟鮮血，濃濃的血腥氣裏忍不住的一陣陣的作嘔。
“小心！”
慕容天見臉色煞白呆站着的宋青，心急如焚，他身後一個敵軍舉着鋒利的大刀向他襲去，他卻毫無所知，奮力地叫着向他跑去，宋青聽見他的叫喚，懵懵的回身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高高舉起，照着他的頭頂砍來，下意識的身子一躲，手上舉着的寶劍本能的一揮，恰恰好不偏不倚直刺進敵軍的肚子，由于距離太近，抽出寶劍時，熱乎乎噴灑出的鮮血噴了他一臉一身，對方猙獰的面目驚的宋青驚惶的丢掉寶劍，木木的看着他倒下，然後失去控制的大聲驚叫着，他殺人了。
然後跳着跑向慕容天，一把抱住他在他懷裏身體抖個不停，牙齒咯吱咯吱的打架，驚懼的眼神沒有焦距的不知道到看向何處，三魂不見了七魄。
慕容天伸出手拍拍他的背，柔聲說道：“沒事了，沒事了，這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他們死，習慣就好了。”
宋青沒有說話，習慣，這有什麽好習慣的，大哥，這可是殺人耶，又不是什麽好的事情，還要習慣。陡的想起慕容天也不知道殺死過多少人，猛的松開手離開慕容天的懷抱，默默地走到一邊。其他人已經開始在整理戰場，把死去的人拖在一起，剛才還寧靜的山谷，現在彌漫着濃濃的死亡氣息，靜寂的可怕。另外幾個人掏出懷裏的小瓶子，倒出些味道怪異的粉末灑在在屍體上，那些屍體很快就冒起一陣青煙，化為一灘血水，浸入雪地裏不見了，上百號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在這出現過似的。
緊接着那些士兵麻利的把營帳裏糧食什麽的，有條不紊的歸攏在一起，放在馬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