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可說的組織
弗琳身體一僵, 臉上擠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老師, 我只是覺得雪萊先生身上的詛咒真的很少見,我既然能治好他,就不想因為沒有藥而半途而廢。而且沃德賽爾一定會給您滿意的報酬,您也不算吃虧呀。”
“他給我報酬, 我就必須跑這一趟嗎?如果不是你讓我去,為師絕對不會去的。”姬胧月伸手揉了揉弗琳的頭,笑的很溫柔,在弗琳眼中, 這個笑容就像是魔鬼的微笑,“說吧,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
既然她能随意将那朵花在腦海中設下的“紗”戳破,沒道理弗琳不行, 巫術就是用來強化靈魂的,而異世界大多數作用在記憶上的魔法,就是用在靈魂之上。
異世界人民的靈魂薄弱, 而且沒有任何使用靈魂的方法, 這才是他們無法想起來,無法戳破那層“紗”的原因。
弗琳身為她的徒弟,又不是普通的原住民,不應該一直想不起來那朵花的來歷。
“我好像是想起來了,但是我不能确定,老師, 這世上真的有神嗎?”
弗琳沒有直接說,而是提出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以前她是堅定不移的。
因為巫神教的神,就是她的老師姬胧月。
但是了解越多巫術,掌握越多知識,弗琳就發現,巫神教中的神,其實就是比人強大的人而已。就像姬胧月,她是神,但本質上,她就是一個人。
“沒有,這世上從來沒有神。”搞着巫神教這種封建迷信的教派,又是巫神,又是大祭司的姬胧月,毫不猶豫的回答了徒弟的問題。
沒有神。
弗琳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提起一口氣,此刻的她心情極度複雜。
“我認識那朵花,那是開在地獄的花,在獸神的典籍之上畫着這朵花,族裏的大祭司說過,那朵花存在于惡的峽谷,名字叫不可說。”
“不可說?”和着這花就叫不可說啊?
姬胧月此刻心裏有一點點愧疚,之前雪萊跟她說花名的時候,她還不信呢。
不過這名字也太奇怪了,誰會給花起名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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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出它的名字,就會受到來自地獄的詛咒,所以沒人會說出它的名字。”弗琳知道的也不多,她的信息來源是獸族大祭司。
“好吧好吧,既然不能說,那就沒什麽好玩的了。”姬胧月興致缺缺的擺擺手,“再在賽爾城待幾天,如果沒人找你麻煩,咱們就回巴德利鎮去,你走了之後,大巫學院的巫醫課就只能教導一些簡單的東西了,這樣下去,今年第一屆學生中,你找不到幾個能用的學生了。”
姬胧月希望第一屆學生能遍布巴德利鎮所有行業,尤其是有關巫術的行業,這個行業真的太缺人了。
巴德利鎮只有一個弗琳在巫醫上見解獨到,天賦奇高,弗琳一離開,遇到重症患者,就只能拉到她的神像前,祈求她來治療。
她可是巫神教的神靈!神靈不應該高高在上嗎?怎麽她如此接地氣,還給重症患者治療呢?
好好的巫神神殿,被這些患者和患者家屬整的跟喜劇戲院似得,擡進來的時候哭的厲害,出去的時候笑的停不下來。
姬胧月表示,她真是受夠了。
弗琳也知道因為自己的任性,使姬胧月和艾麗卡這段時間承受了很多壓力,姬胧月這麽提議,她乖乖點頭答應,她以後一定會乖乖的。
乖乖在巴德利鎮治療病人,外頭真是太危險了,随便治個病人,都差點兒把神像弄丢了。
雪萊和沃德賽爾并沒有談太久,雪萊身上的詛咒剛剛被驅除,正是虛弱的時候,他沒有那麽多精力跟沃德賽爾聊天。
沃德賽爾被趕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殘留着一絲怒意,看到門外的弗琳後,他收斂了外放的表情,又回歸貴族少爺高高在上的傲嬌模樣。
“弗琳小姐,老師讓我代為轉告,他十分感謝您的治療,以後您如果有什麽事,盡管開口,我們一定會幫您的。”
見識到了弗琳出神入化的醫術後,沃德的态度變了一點,至少他在面對弗琳的時候,願意使用尊稱了。
“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兩天後我要返回巴德利鎮,希望賽爾少爺能為我提供一輛馬車。”弗琳打算将神像供起來,一路捧着回去,以此向老師表達自己的歉意。
賽爾城離巴德利鎮很遠,如果真是捧着走回去,弗琳可能明年才能到巴德利鎮了。
“當然,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賽爾城還有很多病患,弗琳小姐不多看看嗎?”沃德有些擔心,老師惹上了一個不該惹的敵人,如果又中了詛咒,他上哪兒找給老師解除詛咒的人?
弗琳真是一個好用的工具人,她沒有強大的背景,不會索要更多的錢財,對權利也沒有過分的野望,如果讓她來治療老師,沃德是十分放心的。
至少不用擔心她會為了偉大的神暗害一名魔導師,也不用擔心她會為了魔法師公會中更高的話語權而謀殺老師。
沃德想的挺美,弗琳堅定的搖搖頭,“不了,巴德利鎮也有很多患者等待我的救治,憑我一個人,是沒法救下所有病人的。”
更不要說大多數病人本來沒病,是你們對他們的苛責,使得他們百病纏身。
弗琳接觸越多普通的平民,越是了解所謂的貴族與平民的差距。
那些讓平民走投無路,生命與健康受到損害的災難,大多數并不是天災,而是人禍。人禍締造者中的一員,竟然還假惺惺的要求她留下,為更多病患治療,她留下幹什麽?
把人治好後,再把人送出去給他們迫害着玩嗎?
“明天我會将雪萊先生需要的魔法藥水送過來,為了雪萊先生好,你最好每天盯着他吃藥,短暫的時間內,藥不能停。”弗琳按照職業習慣叮囑一句後,就不想多說了,“請送我回去吧。”
沃德點點頭,叫來管家,沉默的看着弗琳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從木屋中出來後,他就沒看見那位大祭司,那位強大的大祭司就像她突然出現時般,消失的突然。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弗琳過的很悠閑,黑袍人可能是忙着找被傳送的天南海北的同伴,也可能是意識到雪萊死不了了,所以已經完全放棄偷弗琳東西的事了。
在第二天,弗琳要離開時,沃德賽爾叫管家來送馬車,順帶還送給弗琳一份資料。
薄薄的白紙上寫着很多文字,記載了不可說組織的淺顯資料。
“這個不可說組織涉及的陣營還挺多,不管是魔法師公會還是傭兵公會,甚至是光明神殿內,都有她們的身影,連貴族中,都有人與這個組織聯系。”弗琳看完資料後,不禁感嘆。
姬胧月坐在弗琳對面舒适的狼皮椅上,看着玻璃車窗外的景色,一匹魔馬的行駛速度極快,減震的魔法陣使用之下,馬車內和現代坐高鐵差不多舒服。
“如果他們看不上咱們,短時間內,咱們就不會與他們為敵。”姬胧月認為這個詛咒還挺有趣的,很少看見這麽從心的組織。
明明連魔導師都敢惹,結果卻放過了破壞他們計劃,救下魔導師弗琳和她。
弗琳點點頭,馬上就能回巴德利鎮了,她的心情非常放松。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将巴德利鎮看做自己的家了,這次來賽爾城好幾天,她真的是有些想念巴德利鎮了。
想念大巫酒館裏喝酒的傭兵,想念大巫學院裏上課的學生,還想念那些每天去巫神殿虔誠禱告的信徒。
巴德利鎮早上在街上行走的行人,偶爾會飛入屋子尋找食物的鳥,甚至還有那個每天都辛苦批改公文,累的黑眼圈都出來的師姐。
好吧,其實也不是很想師姐。弗琳想,如果艾麗卡能不那麽優秀,老師能稍稍偏愛她一些,她應該會更想念艾麗卡。
“不太對。”一直看着窗外的姬胧月突然皺眉說,“小心些。”
“啊?”弗琳呆呆的應了,她左右看看,玻璃窗外還是平常的景色,路上荒涼無人,周邊只有很多大樹。“老師,怎麽了?”
“這條路,已經走了三遍了,讓騎士停車。”
駕駛魔馬的是賽爾家的騎士,弗琳說了一聲,他馬上讓魔馬停下了。
“弗琳小姐,是有什麽事嗎?”騎士隔着車窗,向弗琳問道。
弗琳沉着臉推開車門,走下車,左右看看,她沒有注意周圍的景色,不管是前頭還是後頭都只能看到長長的道路和數不清的樹木,真不知道老師是怎麽看出來這條路已經走了三遍的。
“你難道沒發現,馬車一直在原地打轉嗎?”弗琳雖然也沒發現,但是她說起來有理有據,“就這棵樹,已經是第三次出現在我的視野中了。”
她随便指了一棵長得不太直的樹,騎士雖然沒說話,但他頭盔下迷茫的眼睛,說明他什麽都沒發現。
真是讓人震驚,竟然連駕車的騎士都沒發現這裏有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沒想到吧,今天也有加更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