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廚師長？
艾麗卡心裏一緊，恐慌的情緒來自于十五年來廚師長對她的嚴苛，還有她自以為的父親對子女的威嚴。
艾麗卡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中的緊張如陽光下的雪，瞬間消融。現在的她不用害怕任何人了，她已經成為了貴族，是巴德利鎮的主人。昔日讓她仰望，可以掌控她生死的廚師長，已經微不足道。
“不要慌張，瑟琳娜，你不是說你要成為我身邊最厲害的女仆嗎？你還記得曾經的麥爾夫人嗎？”艾麗卡說的麥爾夫人，是巴德利城堡曾經權利最大的女仆，她甚至比巴裏管家更受重用。
瑟琳娜點點頭，她當然記得，那個刻薄強勢的麥爾夫人，因為瑪妮夫人的美貌，不知道說過多少讓艾麗卡難堪的話。“難道我要成為像麥爾夫人一樣的人？我不要！”
她才不要變成一個壞人！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學習麥爾夫人的穩重，她活着的時候，從來沒有急匆匆的奔跑過。不管是發生了什麽事，她都足夠淡定從容。”艾麗卡知道那位死去的麥爾夫人不是個好人，但這不影響她從麥爾夫人身上學到一些東西。
那位大巫說了，三人行必有我師，要用一顆善于發現他人優點的心與他人相處，同時也要盡力去學習他人的優點。
姬胧月站在艾麗卡身後，欣慰的點點頭，艾麗卡是她帶過最差的一屆學生，因為她從未受到正統的教育，在她身上，一切都是野蠻生長。
但艾麗卡一定是她所有學生中最乖巧的那個，她對姬胧月說的每一句話都奉為神言，嚴格遵守着姬胧月交給她的為人準則。
瑟琳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想起了昨晚的艾麗卡，背脊挺直，行事不緩不慢的艾麗卡。
昨天晚上，伊凡騎士長，還有那位賽爾少爺，在面對艾麗卡的時候，似乎都處于下風，他們都拿出最鄭重的态度面對艾麗卡。
雖然今天的艾麗卡變得溫和很多，但任何人都不敢将輕視表現出來。
此刻的馬廄十分熱鬧，這一定是馬廄自建成之後，最熱鬧的日子了。
巴德利城堡的馬廄裏只養了三匹馬，全都是魔馬，他們身上湧動着火的元素，腳踢不時踏出一團火焰，魔馬速度更快，能給予騎士更多力量上的加成。
同樣，他們的價格也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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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裏怕這些魔馬出問題，除了騎士外，沒有任何人會随意接近這裏。巴德利城堡統共有六個騎士，相對較弱的兩個=騎士在鎮子上維持治安，最強大的三個騎士擁有三匹魔馬，剩下的那個騎士，平日裏就負責喂馬。
年紀最小的喬納森·倫納德便是負責喂馬的那個，此刻他正站在艾麗卡面前，敘述早上他發現那群人時的場景。今天清晨，他一如既往的來到馬廄喂馬，推開馬廄的門，他看到一堆小孩子倒在馬廄後頭的稻草垛上，睡得正香。
“小孩子？廚師長說，那是一群行蹤可疑的家夥，還把那群人關了起來，不願意将人交出來。”艾麗卡來到馬廄時，昨晚和她同生共死過的獸人們已經被帶走了。
廚師長下達的命令，而那些仆人，全部聽從了他的命令。
他們本就是一丘之貉，艾麗卡就是他們手下的受害者，現在不抱團對抗艾麗卡，他們就沒有活路了。正是因為清楚這件事，所以他們聽從了廚師長的話，當艾麗卡問他們将人關到哪兒去時，他們一言不發。
“他們确實是一群孩子，最大的那個估計也比我小兩歲！”喬納森無法違抗廚師長，騎士團确實掌控着城堡裏最強大的力量，但他是騎士團裏最弱的人，而他的姐夫，同時也是他的後臺伊凡騎士長，此刻站在一旁，不願意說話。
艾麗卡不明白，她已經成為貴族了，為什麽還是無法反抗這些壞人？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行動？
十五歲的貴族小姐看了看一旁态度強硬死活不說的廚師長一行人，又看了看閉目養神，只當自己什麽都沒看見的伊凡騎士長，最後将視線落在氣憤填膺的喬納森身上。
這座城堡裏，只有瑟琳娜會幫助她，但是瑟琳娜比她更加弱小，更需要幫助。
而喬納森，一個空有熱血毫無頭腦與力量的傻子騎士，他比瑟琳娜更為無用。
想要将獸人們要出來，艾麗卡清楚，她目前沒有這個能力。
于是她閉上眼睛，雙手緊握放在胸口，像是祈禱一樣的姿勢，嘴裏念了請神咒。
“信女艾麗卡，恭請大巫姬胧月，上身除邪！”
奇特而富有韻律的奇怪音調在艾麗卡口中說出，廚師長不屑的嗤笑一聲。艾麗卡和她那愚蠢的母親一樣，遇到困難，只知道向神靈祈求恩典。
神？每周都在休沐日去神殿祈福的廚師長在心裏搖搖頭，除了天使族的那群天使，誰會真的相信世上有光明神的存在？
即使光明神真的存在，它也不可能護佑人族，天使族那麽多天使，才是光明神真正關心的。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廚師長和那些仆從就是小鬼，表面看上去，他們無比卑微，實際上他們才是這座城堡裏最難對付的。
但這些小鬼忘了，小鬼再難纏，也不敢對着閻王撒潑！
姬胧月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親切而慈祥，喬納森覺得在那一瞬間，艾麗卡整個人都變了，對視的時候，喬納森甚至覺得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比他還小的艾麗卡，而是他早逝的祖母！
“廚師長，我再問你一次，那些人被關在哪兒了？”姬胧月喜歡給人最後一次機會，雖然大部分人都掌握不住這個機會。
廚師長就像是姬胧月以往見過的那些人一樣，存在僥幸心理，認為自己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認為睿智的人可以被他愚蠢無知的手段所蒙蔽，認為自己可以活的比自然還偉大。
廚師長扯着嘴角露出了自己微黃的牙齒，“尊敬的巴德利小姐，那群行蹤詭異的家夥意圖靠近尊貴的小姐您，為了您的安全着想，當然要将他們關起來仔細排查，巴德利家族只剩下小姐了，如果您出了事，整個巴德利鎮都會動蕩不安的！”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姬胧月點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态度了，“既然如此，喬納森·倫納德，作為一個騎士，帶上你的劍，穿上你的盔甲，自今日起，你将成為巴德利城堡的騎士長。我問你，你願意用你的生命，守護巴德利家族的榮光嗎？”
喬納森被這天降餡餅砸了個暈頭轉向，他下意識看向身後的伊凡，伊凡沉着臉，憤怒的瞪了他一眼。
喬納森縮了縮脖子，他可不敢管到姐夫頭上去，而且他的姐夫強大無比，是巴德利鎮上最強大的騎士，他才剛成為騎士不到一年，說句實話，他持劍的手還會顫抖呢！
“巴德利小姐！你不能這樣！傑拉德騎士長是最優秀的騎士，而喬納森·倫納德不過是個跑腿的……”廚師長感覺到大事不妙，當即大聲嚷嚷起來，想要阻止這個命令。
“巴德利家族如今只剩下我，巴德利家族的榮光，全系于我一人。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需要信任的騎士保護我。伊凡·傑拉德，作為騎士，你無法得到主人的信賴，是你的失職。”姬胧月在逼迫，逼迫伊凡·傑拉德站隊。
如果繼續沉默，你就無法得到我的信任，就會失去巴德利家族騎士長的位置，因為你沒有資格守護巴德利家族的榮光。
喬納森左看看伊凡，右看看艾麗卡，陷入了沉默，他想要拒絕，但此刻他的內心告訴他，他舍不得拒絕。
沒有一個男人，會甘願屈居人下，願意一輩子靠着別人活。喬納森很年輕，但他同樣擁有一顆開拓世界的野心。
伊凡動了動嘴角，最後什麽話都沒說出口，他找到艾麗卡，保住了自己身為騎士的名聲，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他不可能保住自己的身份。
奉上忠誠，是他唯一的選擇。
喬納森驚詫的瞪大眼睛，看着不可一世的姐夫緩緩單膝跪在了地上，他用自己斬殺過數十名敵人的劍，劃破了自己的手掌，鮮血滴落的同時，伊凡·傑拉德鄭重的宣誓，自此以後，将全身心的忠于艾麗卡·巴德利小姐。
“好，這些不聽從我的命令，傷害我的客人的刁仆，我希望他們的靈魂，能去赫裏斯忏悔。”姬胧月毫不留情的下達了殺令，這些人助纣為虐，聽從廚師長和巴裏管家的命令，身上攜帶的生靈怨氣比巴裏管家和巴德利男爵少不了多少。
他們害過的命，需要用自己的命償還！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
廚師長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跟随他的仆人臉色蒼白，跪地求饒，連聲哀嚎，有仆人想要開口告訴姬胧月那些人的位置，卻被伊凡一劍戳破了喉嚨。
最後，廚師長在驚恐的逃竄中，心髒暴裂而亡，他的死法，和巴裏管家和巴德利男爵，如出一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