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中計
又來了?徐子桢大怒:“媽的,這幫雜碎沒完沒了的,走,帶路!”
救人如救火,到大理開分店的事自有莫謝氏和段琛商量,沒他什麽事,他也來不及多解釋,和衆人招呼了一聲快步趕了出去。
從阊門出去一路往西是一條并不很寬的道路,直通太湖西岸,一路上分支小路無數,又到處是稻田,不過那個小弟告訴他,他另有一個夥伴已經跟了上去,一路上留着記號以便他們跟上,徐子桢這才放心,不然以這城外的地勢,怕是跟不到三裏路就要跟丢了。
看來收了花爺這個小弟真是個不錯的決定,否則碰上今天這事自己就得抓瞎了,甚至連這件事都不會發現。
兩人沿着記號一路西行,漸漸的村落房屋越來越少,也越來越偏僻,最後一個記號指向了一處樹林,徐子桢毫不猶豫的一頭鑽了進去。
今天的天氣不好,沒見日頭,而且這樹林內濕氣氤氲,象是蒙上一層白茫茫的霧氣一般,極大的影響了可視範圍,徐子桢越走越感覺不對勁,劫人最終的目的還是得要送走,放這麽偏的地方是什麽意思?
忽然間他感覺背上寒毛一凜,猛的轉身,卻發現身後十來步遠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人,在這靜谧的樹林裏悄無聲息地站着,目露寒光森然注視着他,徐子桢雙眼一眯,渾身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
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竟赫然就是那天在船上逃走的胡四海。
“哼!你果然跟來了!”胡四海冷冷一笑,眼神中帶着一抹掩之不去的殺意,在他身旁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躺着一個人,不知生死,看那裝束打扮顯然就是帶他來那小弟的夥伴。
徐子桢心中暗罵:媽的,中計了!
身邊那小弟驚呼一聲,立刻撲了上去想要查看他兄弟的生死,徐子桢一下沒拉住,卻見胡四海腳尖一踢,一顆石子飛速射來,那小弟躲閃不及,頓時被擊中腦門,哼都沒哼一聲便撲到在地。
“你!”徐子桢大怒,但又自知不是胡四海的對手,眼下已經是這樣的情形了,只能盡量保持冷靜,哼的一聲道,“胡爺,有什麽不爽的沖我來就是了,何必把氣撒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哈哈!不相幹?”胡四海哈哈一笑,目光陰冷地看着他,“就是這些不相幹的東西壞了我的大事,不過你倒是也說對了,今日我引你來此處,便是沖着你來的。”
徐子桢眉毛一挑,不屑地道:“您倒看得起我,不就是想殺我麽,何必費這麽多手腳,直接在城裏把我做了不就得了?怎麽,怕被人發現,想給我來個失蹤?”
胡四海也不否認,嘿的一笑:“便裝捕快,哼!溫大人倒是好手段,你若是告訴我,如你這般的捕快還有幾人,都姓甚名誰,我便留你一條小命,如何?”
徐子桢頓時心中雪亮,原來這王八蛋打的這主意呢,留我一命?哼,逗我玩呢?那老子也來逗一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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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他臉上裝出一副警惕的神态,嘴裏說道:“我上回奪了你的船抓了你的人,你會饒我?當我是傻子麽?除非……除非你發誓!”
胡四海哈哈一笑:“胡某豈是言而無信之人?好,你既不信我便發誓又怎樣。”說着三指并攏指天為誓,“我胡四海……”
“喝!”
誓剛發到一半,徐子桢趁着他暫時松懈的機會,猛的腳下一蹬,身形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彈猛地沖了過來,借着前沖的力道順勢一拳擊向胡四海面門。
胡四海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這小子耍了,頓時勃然大怒:“找死!”
說時遲那時快,徐子桢的拳頭夾着一股勁風已經逼近了他面門,胡四海身體一偏輕松避了開去,并順手一記手刀劈向徐子桢脖頸。
徐子桢順勢前撲,想要象上次那樣逼到近身處,可是胡四海吃過一次虧哪還能再吃第二次,冷笑一聲再次避開,一翻手從腰間抽出把雪亮的鋼刀來。
“喲,胡四刀終于要亮刀了麽?”徐子桢偷襲未果,站定身體笑道。
胡四海咬着牙道:“牙尖嘴利,等下我看你沒了腦袋還怎麽笑!”話音一落,刀光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指徐子桢咽喉要害。
徐子桢大驚,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正兒八經和武林高手對過陣,上次是他偷雞才僥幸取得了先機,可這次胡四海已經有了警惕,再也占不到那便宜了,先機一失,以他這身手面對胡四海那淩厲異常的刀法,只能是伸着脖子等死的命了。
不過以他的性子可不是等死的脾氣,眼看刀光已臨近,他身子一矮再猛然一竄,從胡四海的腋下鑽了過去,面對刀光全然無視,左手一探抓住胡四海的腰間絲縧,腳一伸勾住他腳踝,一扭腰愣是将胡四海來了個反摔。
這是徐子桢那個時代的摔角招術,胡四海哪曾見過,一個不防之下只覺身子忽然騰空而起,大驚之下硬生生在半空一個翻身,穩穩落到地上,徐子桢的招式怪異,包括上次交手用的都是他沒見過的功夫,一招一式全在貼身近鬥,似乎完全不顧自己生死,卻又讓對手頭痛不已。
只是他頭痛,徐子桢則更頭痛,胡四海果然功夫了得,要不是他随機應變的能力極強,只怕剛才那刀就已經要了他的命了,但饒是這樣,他的肩膀上還是被劃破了一道口子,傷口幾可見骨,鮮血汩汩地冒了出來。
胡四海臉色陰沉,咬着牙道:“你這是什麽功夫?”
徐子桢咧嘴一笑:“俗稱王八拳,也就是專打你這種王八蛋的。”說到這裏猛的一聲大喝,“再來!”随即腳下一蹬再次撲上。
胡四海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深吸一口氣,看準徐子桢的來勢猛的一腳踢出,徐子桢根本沒練過武功,渾身上下破綻百出,胡四海如今已經沉住了氣,哪還有踢不中的道理,砰的一聲,那一腳直中他胸口。
徐子桢頓時如遭重錘,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遠遠飛出,摔落在泥塵中。
胡四海冷冷一笑,來到徐子桢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道:“我看這次還有誰來救你!”話音一落,刀鋒已朝着徐子桢脖頸處劃落。
徐子桢有心閃開,卻渾身有如散了架一般動彈不得,在這生死一瞬間,他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容惜,他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睛:老子就這麽挂了麽?也不知道那妞在哪兒……
铛!
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胡四海手中的鋼刀忽然一斷為二,那截斷刀尖嘯着飛了出去。
“什麽人?”胡四海心中一凜,閃身往一旁跳開,警惕地看着四周,只是樹林內依然一片白茫茫,什麽都看不見。
忽然他的視線落在身旁不遠處,那裏正靜靜躺着一枚寸許長的飛镖,镖身修長如竹葉,胡四海瞳孔猛一收縮,失聲叫道:“玄衣道長?”
樹林深處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冷哼聲,飄渺空靈:“滾吧!”
胡四海額頭頓時冒出一層冷汗,雙手朝林中一抱拳,轉身就走,瞬間消失了蹤影。
一陣衣袂破風聲響起,林中躍出一個全身黑衣的身影,直來到徐子桢身邊,略一檢視他的傷勢,不禁微微皺起了眉。
徐子桢已經近乎昏迷,渾渾噩噩間似乎看到一個黑衣的身影來到了身邊,身形曼妙輕靈,臉上卻蒙着塊黑色面紗,只留一雙亮若晨星的眸子在外,他頓時大喜,用盡最後的力氣一把抓住那人的手,笑道:“容惜,我就知道你會來,我就知道……”
話未說完,他終于力盡而頭一歪暈了過去,那人猝不及防被他抓住了手,頓時呀的一聲驚呼,雙頰暈紅如染霞,剛想摔開他的手,卻見他已經沒了知覺。
黑衣人無奈地将手輕輕抽出,微微皺眉道:“容惜?這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