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混吃等死的日子過久了,人會越來越懶惰。不過肖忍還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肖千念的屍首了。
既然打算要脫離邊群賀,便沒有把肖千念留下的道理。不過此時他身在卧龍谷,肖千念的屍首肯定也在這裏。
為了不令人起疑,邊群賀不在的時候,他就以指導功夫為名,帶着天樂到處瞎轉。意圖找到可疑之處。
然而……
“梅落,你總跟着我做什麽?”為什麽梅落總在他身邊出現!
“主上讓我看着你,卧龍谷地形複雜,迷了路可回不來滴!”梅落好整以暇的抱着劍。他這樣子倒像個劍客了。
“我就在周圍轉轉,怕什麽。邊群賀多慮啦!”肖忍心裏叫苦,梅落這倆大眼睛盯着,他想幹什麽都幹不了啊!
“嘿嘿。我也有私心嘛。難得主上喜歡你在身邊,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可不能讓你有什麽閃失。”
“哈?”肖忍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
“其實,你比秦耐有趣多了。全谷都沒人敢直呼主上名諱,就你敢。”梅落不無羨慕的說道。
這就是有趣了?肖忍無語。他當然敢直呼邊群賀姓名,因為他根本不把邊群賀當主子啊!
“那……秦耐是什麽樣的?”雖然肖忍知道跟梅落沒必要說那麽多。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問問。秦耐秦耐,邊群賀的老相好到底什麽樣,為什麽想到秦耐這個名字,他心裏就莫名發酸呢?
梅落想了想,說道:“喔……秦耐啊,秦耐長得很好看。跟你的好看不一樣,你看起來蠢死了,但是秦耐,心思很多。”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肖忍心裏不服氣,但還是耐着性子等梅落繼續說。
“秦耐是主上撿回來的。不過他來卧龍谷時就十幾歲,在外面學過功夫了。他對自己的身世諱莫如深。全卧龍谷,他只對主上恭恭敬敬。平時跟我們,都是冷冰冰的很少說話。他的功夫由主上親自傳授,而且他還有天賦,比他早來幾年的人都不及他。所以大家背地裏都覺得他心高氣傲,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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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群賀……喜歡他?”不知為何,問出這句話,肖忍心裏不僅是發酸,竟還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
“應該喜歡的吧?畢竟主上指點別人功夫,別人都很難跟上主上的思路。我這麽聰明了,主上當初教我時,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回去拼命領悟。但秦耐不一樣,他似乎跟主上是心有靈犀的,主上的話,他一定就明白了。所以主上很喜歡把他帶在身邊,有什麽事也願意讓他去做。
就像我們以歲暮山莊藏身于江湖之中,只有秦耐能被主上安排為兄弟身份,我們這些,都只能是下人。不過秦耐他……”說到這,梅落突然頓住,似乎說到了什麽不能讓肖忍知道的事。
“不過什麽?”肖忍還是追問了。
“沒什麽,反正秦耐也不在了。現在主上最喜歡你,你便安心的陪着主上就好了。主上現在對你可比對秦耐好。你看你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主上還是對你最好。當初主上對秦耐可是很嚴格的。別多想了你。”梅落安慰道。
肖忍心裏冷笑,原來秦耐還是個秘密啊!
沉吟片刻,肖忍轉移了話題。
“當年鎮守西北邊境的骁勇大将軍梅無悔,想必跟你有點淵源吧。”為了把梅落趕走,肖忍無所不用其極。
果然,梅落目光一沉。
“梅将軍與其妻子夫妻伉俪,共同守護西北邊境,在外敵來襲時一同戰死。皇上追賞其家眷,卻發現梅将軍年僅6歲的獨子不知所蹤,還一度派人追查過。想不到,你來了卧龍谷。”肖忍殘酷的說道,每說一個字,梅落的臉色就難看一份。
“有他們忠君愛國就夠了,牽扯我幹什麽。”梅落目光如水,看着肖忍,仿佛是在說,剛說你不錯你就揭我傷疤。
“哦,沒什麽。先皇沒有找到你,一直比較自責。現在看你長得這麽好,當今聖上應該也倍感欣慰吧。”肖忍不遺餘力的挖苦。
終于,梅落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師父,梅大哥生氣了吧?” 天樂小心的問肖忍。
肖忍摸了摸天樂的腦瓜頂,無所謂的說:“沒關系。師父帶你去好玩的地方,卧龍谷很多好玩的地方呢。”
天樂最信任肖忍,所以不疑有他,亦步亦趨的跟着肖忍。
一大一小走了半個時辰,腳底開始浮起薄霧。肖忍心知此處有異,但還是帶着天樂繼續走。
對他來說,越是異樣,越有可能藏着肖千念。
“什麽人擅闖無面禁地!”蒼老的聲音如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開。肖忍反應迅速,抱着天樂便轉了個圈。而原本他們站立的地方,幾個閃着幽幽藍光的鐵刺從薄霧裏竄出。要不是肖忍跑得快,此時便成了血葫蘆了。
“哼,雕蟲小技。”肖忍自覺功夫恢複了八成,便漸漸的自傲起來。
禁地,按道理肯定是無面內部德高望重的長老守衛。而長老到底水平如何,他也必須試試才知道。
“晚輩秦耐,到此探望幾位長輩。”肖忍信口胡謅,反正他在卧龍谷也沒幾天可待了,管他呢。
“無恥小兒,竟敢戲弄我等!”一抹劍光從肖忍眼中出現,肖忍一手抱着天樂,一手握着劍抵擋,對方的劍帶着橫掃千軍的架勢,肖忍只守不攻,想再多加觀察。
可是一晃間,肖忍連人都沒看見。
前後左右不過是單調乏味的林中景色,薄霧也只有腳下淡淡一層,但好像那劍就是憑空出現的。
“你是何人?”蒼老的聲音又起。
“晚輩只不過是卧龍谷的客人。今日過來溜達溜達。前輩如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躲躲藏藏,難道禁地還真有什麽寶貝?”肖忍故意用話語激怒對方,想看個究竟。
刷刷!劍光又起。這回肖忍感覺得到對方對自己的輕視。想來這長老也多年沒見過他這樣不知輕重的晚輩了,還是以吓跑他為主,并不想殺了他。
這就奇了怪了,一個殺人越貨的團夥,難道還會對私闖自己禁地的人手下留情?
想到這,肖忍也不控制,幹脆用上全力,逼對方出現。
“小夥子不簡單,可是你今日不該到此,留下性命!”果然,對方徹底怒了。
這是,肖忍終于看到了人。
确切的說,不是一個人,是一群,殘影。
對方穿着灰突突的袍子,因為動作太快而看不清樣貌,一招一式對肖忍都是致命的,肖忍也無暇自己觀察。
一個長老就如此厲害,那無面裏到底有多少個長老?禁地他能進得去嗎?肖忍擔憂的想到,果然還是想個辦法問邊群賀的好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金屬碰撞的聲音還在沒完沒了的響起,邊群賀的聲音就傳到了。
“曲長老手下留情!”邊群賀一手環上肖忍的腰,另一手以掌風對上長老的劍,盡管如此,卻并不輸給對方,兩方在氣勁的對撞下,各退幾尺才站定。
前方站着那個曲長老,果然是留了一臉長胡子的灰袍子老頭。
“邊群賀,他要殺我!”肖忍趕緊告狀。
曲長老見到邊群賀,先是微微颔首算是行禮,但聽到肖忍的話,眼珠子都瞪圓了:“你從哪兒找的小子?如此不知禮數!”
邊群賀一點沒生氣,反而笑的春風滿面:“無意間碰到的。觸怒了曲長老,本尊替他道歉了。”
曲長老的表情更驚恐了。
“這小子什麽來頭?”
邊群賀揮揮手,無視了曲長老:“長老請回吧,這小子我拎回去教訓了。”說完,把肖忍往肩膀上一扛,像扛米袋子一樣轉身往回走。
肖忍早就把天樂放下了。此時天樂瞅着倆人的姿勢,捂着嘴在後面偷偷樂。
天樂當然沒有嘲笑的意思,但肖忍就是覺得有失形象,不忿的大叫:“你放我下來!這姿勢不雅!成何體統!”
邊群賀打趣道:“哦,你還知道體統?禁地都幹亂闖,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肖忍眼珠子一轉,聲音軟了下來:“那還不是你整天整天見不着人,我也沒意思,只好帶着天樂瞎轉悠了,你天天在忙什麽啊?”
邊群賀停下腳步,終于把他放下來,簡單幫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怎麽,你對無面感興趣?”
“額……”肖忍其實是想把話題拐到肖千念身上。他對無面倒是真心沒有興趣。
邊群賀促狹一笑:“是不是大家都很忙,你融入不到這裏,沒有安全感了?”
這什麽跟什麽啊?!肖忍無從解釋,幹脆沉默了,就看邊群賀還能說出什麽花來。
逗夠了,邊群賀正經起來:“無他。在找肖宮主身上的秘密。”
肖忍克制着心中的激動,擡起頭跟邊群賀對視:“哦,讓我也去參與參與?”
邊群賀的眼珠顏色很深,望着你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含情脈脈。肖忍為了顯示自己心無旁骛,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跟邊群賀對視。
半晌,邊群賀才淡淡一笑:“好啊。”
見到肖千念,肖忍沒了那份熱淚盈眶。滿心只有盤算如何把肖千念帶走。肖千念屍首不腐,暗室裏也沒有任何寒冰,不知道邊群賀用的是什麽法子。
“你們還在他身上找鬼甲令?”肖忍問道。除了鬼甲令,肖忍還真不知道他們要一具屍體有什麽用。
“算是吧。但鬼甲令不在他身上。而且,肖少宮主的屍首至今也未找到。你說,肖少宮主是不是真的還活着?而鬼甲令,是被他拿走了?”
雖然邊群賀的疑問很正常,但肖忍聽着偏就心驚肉跳。他總有種邊群賀看透他的錯覺,卻又不敢輕易去試探。
“不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武林正道現在不得人心惶惶啊。”肖忍本人就在這兒困着呢,上哪去弄鬼甲令啊?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邊群賀幽幽說道。
肖忍不禁想着,如果邊群賀知道自己是肖忍,會殺了自己嗎?
不過邊群賀跟他沒在一條線上,邊群賀嘆息着繼續說:“最近一段時間,武林中人确實人心惶惶。上回謝弦的死你是知道的,整個武林,只有碎霜劍能留下那樣的傷口。從那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正道人士被殺,不管是朝廷的人,還是江湖的人,傷口都與謝大人殊無二致,你說,這怎麽能不讓人懷疑肖忍還活着?”
肖忍眉頭緊皺。為什麽?為什麽殺人要讓雲仙宮背鍋?雲仙宮都覆滅了,再用這種方式栽贓嫁禍還有什麽用?而且,碎霜劍确實只有肖千念和他自己會,而現在碎霜劍和自己的屍體不知所蹤,難道是那幕後黑手拿走了?
太多疑團梗在心中,肖忍也想不出個頭緒。過了半天,邊群賀搖搖頭笑了。
“你別想了,反正你也想不出來。你呀,不如想想今晚咱們吃什麽,好讓後廚盡早準備。”邊群賀順了順肖忍的長發,溫柔如水的說道。
老子在你心裏就是個豬啊!肖忍不服氣的扭了扭肩膀。不過,他也沒有反駁邊群賀,而是順着他說:“那好吧,我想想吃什麽。”
他要仔仔細細的記住這個密室的密道和開門的方式,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未免動作太多而打草驚蛇,肖忍又消停裏一陣子。
其實,肖忍一直在暗暗觀察着邊群賀。樂無憂早期的毒性實際上已經開始顯現,邊群賀在逐漸的嗜睡。
到現在,他每天都要睡足6個時辰才會起身。
但凡邊群賀不去談事情,肖忍就寸步不離的陪在他身邊,裝的恭順無害。
只不過……
“邊群賀,陪我練劍啊!”肖忍仍然每天都纏着他鍛煉。
邊群賀困頓的的瞅了瞅他,還是順着他:“行,你怎麽突然這麽用功了?”
邊群賀對武器似乎并不挑剔,遇到什麽用什麽。
肖忍有點看不過去:“你就不能找個好點的劍用用麽?”
邊群賀哭笑不得:“怎麽?你還嫌棄上了?”
肖忍酸酸的說:“劍是我們的夥伴啊,一個趁手的劍才能把劍法發揮到極致,你這麽随便,是心裏是看不上我的功夫嗎?”
邊群賀包容他:“當然不是。不管是刀槍棍戟,都只是一個武器。你練他的本質,是磨練你自身的本事。如果你過分的看重手裏的武器,便容易産生依賴,而依賴,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肖忍心神一動。他過去,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當然了,有個趁手的劍當然最好。但沒有,也并沒有什麽影響。”邊群賀手裏這把,是屬下們平時切磋用的,擺在練功場,誰想用都可以拿。他拔出鐵質的劍身,雖然劍毫無特色,但拿在他手裏,便仿佛注入了活力。
“來吧,動手。”邊群賀站定,等着肖忍的攻擊。
“好吧,那你可別手軟!”肖忍為了隐藏身份,用的從來不是碎霜劍法,他對其他的武學也多有涉獵,跟邊群賀交手也只是純粹為了催發樂無憂的毒性。
兩人打的難解難分,聽到聲響的天樂也颠颠的來看熱鬧。
天樂過的也不容易。肖忍這個師父,完美的闡述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教她一些花架子和亂七八糟的心法外,就撂挑子了。以致于天樂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練,倒是邊群賀從旁多有指點,才讓這孩子沒那麽迷茫。
盡管如此,她還是很喜歡肖忍這個師父,并且連帶着,把邊群賀也喜歡上了。
看兩個人過招對她來說,跟看表演差不多。外行看熱鬧,這種熱鬧也不是人人有機會看的。
肖忍自己知道自己是打不過邊群賀的。所以他盡量的耗時間,越讓邊群賀出力氣越好。
“你這麽勤奮,是想給無面出力嗎?”邊群賀就比肖忍坦誠多了,跟肖忍過招也要是不是的調侃幾句。有時候是借勢摟住肖忍,有時候又在肖忍耳邊吹風。
“說話就說話,離這麽近我怎麽出劍?”肖忍揮開邊群賀,不滿的說道。
“呵,對敵的時候當然是戰勝對方更重要,你還操心距離?”邊群賀再一次從滑開肖忍的劍鋒,靠近了肖忍。
“說的真有道理。”肖忍頗有點咬牙切齒,但偏偏笑的妖嬈,劍也扔了,一把摟住邊群賀的脖子:“那邊主子說說,這個距離好不好?”
邊群賀情不自禁的親了一口肖忍的腦門:“很好,但還不夠。”
天樂看到師叔親了師父,錯愕之下趕緊捂住眼睛,大喊一聲:“師父羞羞!”
說着,幹脆跑開了。
邊群賀莞爾,卻沒放開肖忍。他的聲音變得低啞:“你呢,你怎麽想?”
肖忍的眼神瞬間慌亂,他嗅到危險的氣息,微微掙紮想脫離邊群賀:“什麽怎麽想,你是不是累了?晚上用完餐就早點休息吧。”
邊群賀這回卻是認真的,聞言,一點松開他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把他摟的更緊,像是要把肖忍嵌入自己的身體:“你吊着我這麽久,也該給我點甜頭了。”
壞菜,玩大了!
肖忍暗罵自己怎麽忽略了邊群賀也是個男人,清心寡欲過了這麽長時間,自己又有事沒事撩一把,這回貌似是要動真格的了!
難道他重生回來,注定保不住清白嗎!
清白這個詞出現在自己腦子裏,肖忍還有點不好意思。然而他真的沒想過要跟男人怎麽樣,所以還在負隅頑抗:“這個……其實還是要挑一個天時地利人……”
不等他說完,邊群賀壞笑着挑起唇角,聲音冷了很多:“你信不信本尊在這兒就要了你?”
肖忍立馬閉嘴。他太信了!
邊群賀可算松開了他,這時候也不困了,反而神清氣爽:“走吧,吃飯去,吃完飯你洗洗幹淨,晚上等着本尊。”
啊啊啊!不要啊!肖忍欲哭無淚,自己撩的漢,哭着也得伺候完!
晚飯肖忍吃的是心事重重,這事兒他也是頭一回,沒有經驗可參考。想想過去那些風花雪月,也都是跟女人。跟男人……他偷偷的瞅了瞅邊群賀。
邊群賀心情頗好,似乎吃什麽都香。
肖忍第八百回在心裏嘆氣,感覺上,他跟邊群賀,肯定是他做下面的那個……
越想越覺得凄涼。肖忍沒吃幾口,等邊群賀吃飽了去議事,他便悶悶不樂的回到卧房。
他不懂,自己悶悶不樂,到底是因為接下去要發生的事。
肖忍洗了個熱水澡,渾身清爽的換了身幹淨的中衣。再次确定藏在窗內側的匕首非常隐蔽,他開始靜心等待邊群賀的到來。
邊群賀姍姍來遲,不過卻沒有往常那麽疲倦。他帶來了一壺酒,揮退了閑雜人等。見肖忍在床邊正襟危坐,不禁好笑的給肖忍倒了一杯:“你這是……緊張?”
肖忍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不僅看不出怒意,還勾魂攝魄:“我這可是第一次,第一次!”
說完,把邊群賀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
邊群賀開懷一笑:“行行行,別強調了,我知道輕重。”
他把酒杯送回桌上。再次回到床邊,便放下了層層疊疊的帷幔。
“別怕,不會疼的。”他小聲安慰道。
紅羅暖帳,春宵玉露。大概都是一般光景。
正如邊群賀所說,肖忍不覺得疼,不僅如此,他還很滿足,這種感覺似乎一直延伸到他心裏,把他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全擠了出去,只給他留着一個念想。
這是邊群賀啊……邊群賀……
又痛苦,又快樂。
肖忍迷離動情的表情,讓邊群賀更加迷亂,一時間,他想把全天下的疼愛都拱手奉上。
兩個人不知疲倦的折騰,肖忍嗓子都啞的說不出話,他渾身綿軟無力,但有一件事,他卻不得不做。
就在邊群賀最松懈的那一刻……機會來了!
肖忍傾盡所有的力氣,以迅雷之勢點上邊群賀的穴道,然後抽出藏好的匕首,毫無猶豫的捅入邊群賀的肋下。
利器入體的聲音讓肖忍臉色發白。他還是心軟了,這一刀,明明應該刺向邊群賀的胸口。
邊群賀被點了啞穴說不出話。甚至肖忍都不敢看他悲涼深沉的目光,當然也看不見邊群賀的眼神中,并沒有憤怒。
肖忍把邊群賀放倒,還好心的給邊群賀穿上衣衫,快速的做完這一切,他自己也穿上了衣服。邊群賀的手背上突然濡濕了一點,肖忍不會承認這是眼淚,他心中絞痛,但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
“對不起。”他嗫嚅道。這句話,是對邊群賀說,也是對自己說。
這段假戲真做的感情,終究沒有結果啊。
一切都是事先準備好的,肖忍聲東擊西的先制造了一個有敵來襲的假象,而後返回密室,取出火折子。
肖千念他帶不走的。而且,帶走又能怎麽樣呢。
肖忍狠下心,點燃了肖千念的衣角。肖千念一生狂傲,死都死了,還是別讓他的屍首在別人手裏受辱吧。
做完了要做的事,肖忍就要趁亂逃出卧龍谷了。
外面亂成一團,暗室連着書房,着起火來便兇猛非常。大夥睡意正酣,聽到有人要闖卧龍谷,紛紛起身想去應敵,然而敵人沒看見,書房又起了火。
“師父!!!!!”
肖忍正想低調離開,人聲鼎沸裏卻又一個高昂的女聲乍起。
此時沒人在意一個小姑娘,但肖忍卻看見了。她看見天樂站在來來往往的人中,茫然無助的望着他。
師父不會丢下你。他似乎是這麽說過吧!
沒有多猶豫,肖忍抱起天樂,他闖了禍,把天樂留下就是害了她。
陳響看到起火了,急急忙忙來找邊群賀。還沒等敲門,邊群賀便自己出來了。
“主上你受傷了!”陳響看到邊群賀外袍上的血跡驚叫道。他何時見過邊群賀受傷,又是從卧室走出來……
邊群賀沒給他時間亂想,腳步有些虛浮的往外走。邊走邊問:“書房起火了?”
陳響趕緊細細的彙報。
走到事發地點,不僅是書房,跟書房連在一起的所有屋子都已經葬身火海。火光照得邊群賀臉色忽明忽暗,看不出悲喜。
陳響擔憂的說道:“主上,還是先處理傷口吧。”說着,他上前掀開邊群賀的外袍。
那麽多血跡,他料想是很重的傷勢。然而邊群賀的身上,卻只有一個印子!
邊群賀把衣衫攏上,似是不滿陳響的自作主張。他聲音悵然又隐含無奈:“真是,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本尊省心。”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