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說漏嘴
沈歆瑤在阿晚的攙扶下，單腿蹦着往前走。阿晚提出要背她，沈歆瑤看了眼阿晚也不壯碩的身材，還是拒絕了。
一邊跳沈歆瑤一邊忍不住故意跟阿晚說道：“阿晚啊，你記不記得我爹說過，這男人啊，要是沒有風度，是沒有女人會傾慕的。”
小姐，奴婢從未聽過。
但阿晚依舊答道：“奴婢記得。”
沈歆瑤看了眼莫安，繼續哼唧道：“那你還記不記得，我爹還說，姑娘是用來疼的，對姑娘家狠心，将來娶不到好老婆，位高權重也沒用。”
小姐，老爺從未說過。
阿晚點頭：“沒錯，奴婢記得。”
沈歆瑤內涵完北傾川，哼哼了兩聲，過了嘴瘾也就不說了。
倒是一旁莫安忍笑忍得有些辛苦，這般拐彎抹角罵他家主子的，沈歆瑤還真是第一人。
先前聽聞這沈家小姐是個驕縱的，如今真接觸下來，倒與傳聞中有些不一樣。不過那股子被寵出來的嬌俏大膽的勁兒，倒是實打實的。
莫安比劃了一個手勢，身邊原本跟着的一個侍衛模樣的人立刻離開，不一會兒又返了回來，手中拿着一個木制的椅子，這椅子四個腳下還裝着木制的輪子。
“這是？”沈歆瑤微微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這個時代居然還有輪椅。
莫安禮貌道：“若沈小姐實在不便行走，可坐這輪椅前往。”
怎麽不早拿出來，故意的吧？沈歆瑤在心裏打了一個問號。
“殿下說，多走走多跳跳，有利于身體康健。”莫安似乎看出沈歆瑤的想法，微笑着解釋道。
沈歆瑤：“……”算了，你還是別說了。
Advertisement
等沈歆瑤坐着輪椅來到膳房門前時，北傾川也剛抵達。
見到北傾川的那一刻，沈歆瑤不由地後背挺直，身體莫名就僵硬了不少。還不由自主的沖他讨好地笑了笑，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是個天真無暇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堂堂六皇子，總不會為難一個小姑娘吧！
接着，她卻聽到北傾川發出一聲嗤笑。
他那雙放在別人臉上是勾人，放在他臉上莫名讓沈歆瑤瘆得慌的桃花眼，此刻正看着她的腿。
他這是在嘲笑她吧？是真的在嘲笑她吧！這種級別的嘲笑，若是旁人，沈歆瑤大可仗着身份諷刺幾句。
可眼前的是六皇子，她敢嗎？她不敢。
于是，沈歆瑤只得壓下她想翻白眼的沖動，委委屈屈開口：“六殿下，我腿受傷了呀，你沒忘吧？”
如果你說下次可在房間用膳我就原諒你這次。
“我記得，沈姑娘腿還未斷。”北傾川神色看起來淡淡地，說完這句後便先行一步跨過門檻進了膳房。
沈歆瑤：……
字呢！字出現一下！我要退貨！
然而字安靜如雞，進入休眠的它，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回應沈歆瑤的。
沈歆瑤深吸一口氣，在阿晚的攙扶下起身，蹦着進了膳房。北傾川已經在餐桌前坐下，正低頭喝着一碗雞湯。她選了個離北傾川遠一些的位子坐下。
然而坐下後擡眼，卻剛好能看到北傾川的半側臉。
低頭喝湯時，讓人不自覺地将目光放在他優秀的下颌，明顯的輪廓讓他平添了幾分硬朗，與先前沈歆瑤在戲園子裏見到的他又有些許不同。
沈歆瑤注意到他的手，金尊玉貴養出來的皇子，連手也是白皙細長，骨節分明。拿着小湯匙的姿勢，還透着幾分與生俱來的優雅。
沈歆瑤不由感慨，這麽好看的皮囊，不說話的時候，真真叫人賞心悅目。看着這張臉，她覺得自己的氣已經只剩下個尾巴，就着臉估摸着飯都能多吃一碗。
顏狗是病，無人醫她。
“沈姑娘。”就在沈歆瑤腦內胡思亂想時，北傾川忽然擡頭，喚了她的名字。
沈歆瑤一愣：“啊？”
“你要看到什麽時候？”
“啊……”沈歆瑤臉上一陣窘迫，耳垂不受控制地紅了，她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頓時倒幾分無措的情緒灑出。
北傾川瞥了她一眼，耳垂滴血似的紅映入他眼簾。半晌之後，只聽他道：
“用膳。”
說完這兩個字，北傾川又将她當成了空氣。而沈歆瑤卻明顯地感覺到周圍伺候的人都緊張了起來，除了她家阿晚。
這時她發現，連莫安的神色都似乎焦灼了些。
莫非剛才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沈歆瑤心中疑惑，可剛才明明什麽事都沒有，六皇子不過是同她說了兩句話罷了。
但此刻，沈歆瑤既不敢問，也不敢多說什麽，只埋頭吃起飯來。
莫安見狀，松了口氣。
敢在他家主子吃飯時，這般大膽打量，還露出品頭論足一般神色的，上一個還是他家主子十歲時。
對方是達撻國的使者。後來，在他歸國路上，他家主子親自帶人斬了對方的首級。
就在剛剛，莫安差點以為，沈歆瑤也要腦袋不保了。幸好，他家主子如今穩重了許多。
用膳結束時，沈歆瑤放下筷子，鼓起勇氣問道：“六殿下，不知我要在這裏養傷幾日？”
北傾川沒有開口，一旁莫安連忙回答：“約莫七日便可。”
沈歆瑤點了點頭，屁股順着椅子一個一個挪過去，離北傾川跟前近了些，又道：“那這七日，我可以在貴府走動嗎？”
這話一出，沈歆瑤就感覺一道淩厲地目光掃向了自己。但待她看去，北傾川壓根就沒看她。只見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開口道：
“你腿瘸了。”
“腿瘸了不影響我出來兜風。”沈歆瑤立馬說道，“而且還有輪椅呢。要是每日都關在屋子裏，我會憋瘋的！”
說完，見北傾川還沒反應，沈歆瑤立刻反思自己語氣是不是太強硬，連忙加了句：“好不好嘛？”
北傾川放下茶杯，道：“莫安，輪椅給她。”
“是。”
北傾川起身，準備往外走，頓了下又看向沈歆瑤：“不許去前院。”
“你放心，我對前院不感興趣，只想在後院逛逛！”沈歆瑤立刻做出保證。
畢竟她以後若是嫁過來，主要掌管後院，這裏才是她的天地。如今提前看一看瞧一瞧，摸清了這後院，了解一下下人的做事風格，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沈歆瑤心裏這麽想着，嘴上卻一不留神給說了出來。
北傾川頓時變了臉色，緊緊盯着她的臉，一字一句道：
“你、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沈歆瑤：怎麽辦？我好慌！
莫安：我也好慌……
其他奴仆：瑟瑟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