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奉旨七嫁,狂妃貴不可言》
作者:莫顏汐
20917/
內容簡介: 她終年戴着面紗,超強克夫命遠近聞名,最佳戰績:兩年六驸馬。國破之日,她被當成貢品獻給敵國。和親途中被某男當成獵物捉住,相處七天,被救回來後受盡嘲笑,只能在禦花園做小宮婢。寵妃陷害她,某男廢了倒黴王子,讓他做不成男人。太後丢她去殉葬,在冰涼漆黑的陵墓中,某男以唇哺食渡水,用體溫暖她,奪回她的小命。王爺、将軍、巨商、和尚,愛慕者紛紛湧來,某男眼睛紅了!可某男到底是誰?她不知!她與冷面的王結成同盟,同進同退,好得如膠似漆。以為是她的春天到了,結果美人一到,鳳宮易主。自古皇後皆黃蓮,她卻把皇後當得光芒萬丈,威武高貴。至于某人,你愛躺哪兒躺哪兒,你的心尖人敢惹我,我照樣扇她十耳光。她以為自己冷血冷情、一切無畏,可當秘密層層揭開,心肝巨疼時,她又那樣渴望那人的懷抱。等不來他的心,又發現腹中有了寶貝,她決定還他
契:奉旨七嫁
黃沙狂舞,牛角號聲撒裂了寂靜的夜色,緊閉的城門緩緩打開,一騎快馬從城中急馳而出。
馬上女子大紅的嫁衣在風中狂舞,垂至腰下的青絲被風高高撩起,遮住她如月光般皎潔的容顏。一只白色的小雀在狂風中驚慌失措地尖鳴,女子一伸手,那小雀便飛落下來,躲進了她的袖中。
一人一騎,漸入沙丘深處,一輪月懸于天盡頭,蒼涼的風卷起細沙。
再往前,極容易陷進流沙中。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沙塵,從馬上跳下來,拉着缰繩緩步走到沙丘背面,盤腿坐下去,從懷裏抓出明黃聖旨,朱紅玉玺大印,還有一行熟悉的字跡:“赦封嫦曦宮尚儀青鳶為無思郡主,和親大元國。”
大元國在這兩年迅猛崛起,以赤瞳豹為圖騰,擁有極其彪悍的戰鬥力,不僅讓不可一世的天燼國低下高貴的頭顱,還讓太後親自蓋下了和親的印章,把她給送出去了。
臉上涼涼的,伸手一抹,沾滿掌的淚。小白雀從她的袖中鑽出來,翅膀撲撲,嫩紅的尖嘴把沾濕的羽梳開,再用小翅溫柔地撫向她的眼晴,輕輕啾鳴。
突然,依偎着的馬兒開始不安地挪動,不待她反應,居然一聲嘶鳴,竄了起來。若非她閃得快,鐵蹄就能踢上她的腦袋。
緩緩擡眸,只見一頭渾身雪白的豹子站于上方,赤紅的雙瞳,像兩塊潋滟璀璨的紅寶石,有力的前肢正往前慢慢探……
她呼吸一沉,這就是沙漠中令人聞風喪膽的赤瞳豹!而這種渾身白色的,更是千年難遇!
“小珍珠,我們走。”她慢慢地後退。
就在此時,赤瞳豹突然躍起,大嘴一張,銜住她的衣領,飛躍起來時,猛地把她往天空抛去。
大風驟起,一張嘴就滿口沙,迷得她睜不開眼睛。朦朦胧胧中,只見一名高大的男子策馬立于沙丘之上,清寒的月輝落在他的肩上,一雙墨色琉璃瞳沉靜地看着她……
再醒來時,只聞得一室幽香,重重疊疊的帷幔在風裏輕飄,身上嫁衣早已除去,只有一長男子長衫蓋在身上,在長衫下,空無一物。
大駭中,帷帳後慢慢走近一道祈長的身影。
“是誰?”她眸子圓瞪,怒聲質問。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慢慢地掀開了帷幔,露出那人深遂的雙眸……
“你敢捉我!你知道我要嫁的是大元王嗎?”她猛地坐起來,怒瞪着眼前的男子。
他漸近了,微微彎腰,長指掐住她的下颌,雙瞳微微一斂,那霸道的氣勢再度撲襲而來——
下一秒,那樣滾燙的吻就貼上了她的耳垂,灼熱的話語鑽進她的耳中,“那又如何?阿九,你敢說心裏想的不是我嗎?”
她往後縮了縮,他的手掌立刻緊摁過來,把她牢牢鎖到了身前,她從他的肩頭看過去,一只白色赤瞳豹正邁着優雅高傲的步子進來,那不是……
她猛地明白過來!
大元王,她面前站的人,正是大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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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顧青鳶,我有最倒黴的身世,命硬勝過花崗岩,兩年克死六驸馬。
我也有的絕妙的本事,我遇上過薄情的男人,讓我的淚能淹死一頭牛。
我也遇上了能為我上窮碧落下黃泉的他,給我寵,給我愛,給我要的一切……
這是我的故事,驚心動魄,也蕩氣回腸,現在,沏一杯茶,聽我為你慢慢講。
威嚴高貴
天威二十二年九月初九,天燼鐵騎踏進曼海國第二十七天,國主顧天仰向天燼國俯首稱臣,把國中美女和財寶盡獻于天燼國,以求保命。
九月初九,天燼國皇帝之弟、十九王叔君漠宸前來受降書。
國主帶着衆皇親與統一穿着大紅嫁衣的公主、郡主們跪于宮門外,迎接勝利之王。
青鳶跪在皇後身後,悄悄挪動了一下腿。
今日她是替傾華來的。
實際上,她剛來到這個時空的時候也算幸運,附身的是個才出生的小公主,粉團團的,漂亮可愛極了!可惜她的娘親聶雪慧只一個美貌的宮女,與皇後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下了女兒。皇後恨聶雪慧,毒殺了她。若不是因為皇後的親閨女傾華公主生下來體弱,術師讓皇後找一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倒黴丫頭來給傾華擋災續命,她早就被掐死了。
至于國主,昏庸貪婪,就是個标準的妻管嚴,從不過問她的死活。
十六年來,她與傾華都生活在皇後宮,都戴着面紗,只要術師說不能去的地方,便由命硬的她代替,直至今天,見過傾華和她真面的人不出五個,都在皇後宮。
皇後叫她小nie畜,她稍有差錯,便讓蕊嬷嬷隔着棉布用粗粗的荊條死命抽她的背,不會打爛骨肉皮膚,但絕對讓她痛不欲生。
不過,傾華人還不錯,常會悄悄讓人送東西給她吃,她挨了打,也會悄悄給她送藥,趁皇後不在,放她出暗宮來曬太陽。
罷了,只要能離開這破地方,去就去!送過去這麽多美人,老皇帝一晚一個,說不定沒輪到她,就已經*******了!
身邊跪着丞相之女思瑩,正哭得一抖一抖,突然眼白一翻,暈了——她輕輕搖頭,膽子這麽小,到了天燼國怎麽辦?
正充滿同情時,随着馬蹄聲近來,這些嬌弱女子們一個接一個地暈過去了……就像大風吹倒了麥浪!
青鳶突然覺得有點糾結,她要不要也倒下來裝死呢?
可是她穿的是傾華的彩繡嫁衣,傾華比她瘦,尤其是胸口上正勒得難受,都快被撐得繃開了,若躺下的姿勢不對,一定會出洋相!
正猶豫不決,一襲暗青錦袍出現在視線中,漸漸地、近了。
她順着這錦袍往上看,這是一張極有天燼特色的臉,棱角分明,濃眉入鬓,一雙深遂的眼睛如同墨色琉璃,融着陽光,威嚴高貴。
他很年輕,頂多二十五六!可一身氣勢沉穩霸氣,又不是尋常年輕人比得上的。
嘴巴最好看……青鳶迅速在心裏做了判斷,這唇形好,不薄、不厚,看上就柔軟溫暖,掐起來肯定有意思。
“取下面紗。”君漠宸低頭盯着她。這張小臉上蒙着紅紗,只一雙水眸,仿佛兩汪溪水,裏面還藏着讓人捉不到的小魚,眨一眨,迅速隐去她真實的心思。
“傾華不敢,術師說面紗摘掉時,必有災禍。”聽着這醇和的聲音,青鳶趕緊低頭。
“你就是傾華公主?”君漠宸眸色微沉,大掌輕輕一拂。
一陣驚呼聲中,紅紗掉落……
大紅嫁衣
這張小臉,膚色如月光般皎白,水瞳潋潋,小巧的鼻頭下,一張薄軟小嘴晶瑩剔透,如兩片新嫩的粉色薔薇花瓣。這樣的五官組合在一起,足令在場所有女子黯然失色。
“你就是三年克死六夫的傾華?”跟在君漠宸身後的男子,驚豔發問。
自從傾華十四歲起大選驸馬,只要有人強行取下她的面紗,都死于令人啼笑皆非之事,前前後後死了六個,将軍,郡王……不管你身份多高貴,全都酣暢淋漓地展現出各種奇葩死狀!
譬如潇灑走路撞到牆上死,吃飯被肥美雞肉噎死,歡樂聽戲而哈哈笑死,賞花撲蝶被花粉嗆死……沒有死不成,只有想不到!最悲哀的是,每次都是青鳶在場!
幸好,術師說這正是在替傾華擋災,吸至真陽剛之氣以續命,否則她早被打死了。
所以,青鳶此生有兩個最大的願望。第一,傾華公主的下一任驸馬千萬不要再死在她面前;第二,如果非得死在她面前,請一定要面朝藍天、眼含優雅的悲傷,而不是看着她,似乎她是妖、吸了他的魂!
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悲哀憐憫地看着君漠宸。若無意外,這又一個即将蹬腿閉眼的男人……
“為什麽這樣看着本王?”君漠宸擰擰眉,沉聲問。
“好看。”她輕垂眸子,密睫如蝶翅般合下。
抽氣聲,此起彼伏。
突然,青鳶嬌軟的身子被扳起,惶惶擡眼,只見君漠宸溫潤的雙瞳裏暗自浮起幾分銳光,直刺她的眼底。
她深吸氣,想讓自己鎮定。
于是,随着她這聲長長的呼吸,只聽到滋……地一聲,嫁衣硬生生撐破了……
大片雪景整個落進君漠宸的眼中,纖細白膩的脖子上有根翠色的絲繩,拴着一只翠竹哨,古樸靈氣。
寬大的坪中一片死寂。
君漠宸雙瞳微斂,緩緩擡手輕握竹哨,往前一拽,使得青鳶不得不往他身上靠去,雙手僵硬地撐在他的胸口上,灼燙的呼吸從她發角拂過,青鳶僵得背都痛了,他才長指一松,讓竹哨跌回她的雪肌上。
“曼海國連一件像樣的嫁衣也沒有嗎?”他轉頭看向上官薇,瞳光刺骨地涼。
上官薇迅速反應過來,匆匆起身,用披風擁住了青鳶,躲在袖中的手用力掐着青鳶的腰,佯裝顫抖,輕聲說:“王爺恕罪,或是拿錯了。”
青鳶被掐得肉都快掉了,猛地吸氣,看上去就像真的被君漠宸吓到一樣。
“回朝。”君漠宸深深地看了青鳶一眼,躍身上馬。
這一聲令下,在裝死的女子也忍不住哭了,漸漸哭聲震天——
青鳶也轉過身,裝着不舍地抱上官薇,暗自狠狠地擰住她的手臂,在她耳邊譏笑,“你有個情郎叫常尋,前晚他穿着青色,你穿着粉色,你在榻中叫得實難聽,活像烏鴉一樣!記着,若你不善待溫嬷嬷,我會讓你和傾華死無葬身之地。”
“你……”上官薇臉色大變,萬沒想到青鳶會還手,還會威脅她。
“想用鞭子抽我?可惜,你再也打不到我了。謝你十年栽培,使我琴棋書畫歌舞茶皆出名家,真能迷倒老皇帝也說不定,到時候你也沾光。”青鳶譏诮地笑着,微擡下巴,毅然走向馬車。
捧住他的臉
上官薇攥緊拳,眼中殺機濃現,一把抓住初蕊的手腕,小聲說:“看,小狗兒反骨長成了,你去,把溫憐丢進死牢,等這二人都死了,傾華才安全。”
“是。”初蕊點頭,惡毒的眼神,和她漂亮的名字完全不沾邊。
哭聲遠去,大風卷得葉片亂飛,一片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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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蓋輕紗馬車的四角有翠珠風鈴,随着馬車的前行,鈴咚脆響。
她戴好面紗,從身邊的小箱子裏拿出針線和一方紅絲帕,就這樣穿着縫補裂開的地方。
一只小彩雀飛進車中,在她的肩上停下,婉轉啾鳴。這是衛長風送她的浮羽雀,二人用來通信的小可愛,極通人性。
緊接着,馬蹄聲急急傳來,她迅速掀開簾子看,只見一清瘦男子騎着白色大馬飛馳靠近,青袍闊袖,在風中烈烈,他的臉色都被風吹得過白了。
“四哥怎麽來了?”她喃喃輕問,秀氣地眉頭緊皺。
她七歲起認識衛長風,那年他十二歲,是宮中大術師的得意弟子,排行第四,所以她叫他四哥。他教她學馴鳥,聽鳥的話,讓鳥兒幫她傳遞消息。
這回出宮前,她特地騙開了衛長風,就是不讓他知道自己替嫁的事,否則依他的脾氣,一定會阻止,而皇後那樣狠,衛長風怎麽會是對手?
“公主。”衛長風從馬上跌下來,推着侍衛的刀,要沖過來。
侍衛們不客氣,兇悍地揮舞着長刀,用刀背在他的背上、腿上猛擊。
她猛地站起,脆聲大斥:“都住手,不許傷術師大人。”
衆人快速扭頭,見她眸色淩厲,紅嫁衣在風裏飄舞着,氣勢淩人。
面面相觑之後,衆人退下了。
“阿九。”衛長風爬起來,抹去嘴角的血,雙眼赤紅地低喚了一聲,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痛苦地微咧着。
她轉頭看衛長風,紅潤的唇微微一彎,瞬間溫柔,“術師來送我呀。”
深宮無情,她只有溫嬷嬷和衛長風兩個親人而已,不知那大漠之中,還會有人像衛長風一樣,願意為她挨這樣的毒打嗎?
衛長風快步到了,清瘦的雙頰上,一雙墨瞳痛苦地看着她,低聲說:“怎麽不等我回來……”
“四哥放心,我都打算好了,你送溫嬷嬷出宮,我會自己逃掉,我們一定會見面的。”青鳶輕輕彎腰,雙手捧住他的腦袋,額頭和他的額輕輕抵着,輕聲叮囑。
“我如何放心?他們都是畜sheng,燒殺擄|掠而來!你一個人怎麽逃?為什麽不和我商量”衛長風緊緊扣着她的手腕,越發激動。
沉穩的馬蹄聲到了耳畔,青鳶轉頭看,只見君漠宸已策馬到了面前,銳利深遂的瞳眸沉靜地盯着她捧在衛長風臉上的小手。
大漠裏的小湖
青鳶緩緩松開手,小臉微擡,和君漠宸對望着,縫了一半的紅帕子和繡花針一起在她胸前挂着,風一吹就歪了,露出半點雪景。
半晌,她伸手捂住紅紗,低眼看向衛長風,輕聲說:“快回去吧。”
衛長風用力抓了抓缰繩,迎風上馬,扭頭看向青鳶,牙關死咬着,唇角又溢出豔紅的血來。
“我出發了,你保重。”青鳶揮揮手,明眸輕彎,如月牙兒一般漂亮,仿若真是開心出嫁。
四周很靜。
術師,在後青國有着奇妙的地位,他們不受律法約束,只聽國主的旨意。他們說的話,往往能讓一人一步登天,也能讓人掉進地獄。但術師絕不可和後宮相聯系,否則等着他的将是極致的酷刑,一千零一刀,刀刀讓你活,直到血盡而死。
傾華與術師關系如此密切,讓同行的女子們感到不可思議,可是也沒人敢多言,術師能預言吉兇,若對你使個法,你就慘了。
青鳶縮回紅紗簾中,繼續縫補嫁衣。
君漠宸用長刀輕輕挑起一角紅簾,見她挽着袖子,露出一小截白膩的手臂,上面幾朵暗色淤青,不似才受的傷。
盯了好一會兒,他收回視線,神色淡然地說:“時辰不早了,出發,要趕在溪谷住下。”
青鳶恍若聽不到他的聲音,一方普通的紅帕,在她的巧手下,硬是在嫁衣上拼成了一朵欲綻的紅芍藥。
馬車加了速,她終于回頭看了一眼,皇城已遠,今生永別。
曼海皇宮與她來說,是噩夢。如今能遠離那裏,她願意不惜一切去賭這一局。最不濟,真的給老皇帝當個小妃子,反正美人這麽多,老皇帝一晚一個,她又克夫命厲害,說不定還沒輪到她就升天了。
明眸微彎,笑意湧起,若真如想像中一樣,那簡直太好了!
驀地,她察覺到有兩道視線正刺向她,匆匆掠了一圈,卻沒收獲。君漠宸就在前面一點,背影挺拔,威武尊貴。
總不會是他偷看自己吧?
她盤起腿來,暗自想着逃跑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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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十天,終于進了大漠,衆人棄馬,換成換成了駱駝拉的大車。穿過茫茫黃沙,便是擁有百萬彪悍鐵騎、無人敢敵的天燼國。
月光清冷。
一座座沙丘如同小舟靜卧于沙海,篝火熊熊燃燒,映紅人的眼睛。
此時的有的駱駝都卧着,青鳶從大車下來,把紅紗勾在發上,遮住臉龐。戴慣了,不戴反而不自在。況且看到她臉的人越少,逃走後認得她的人越少。
緩步往前走去,沙丘後有一方小湖,站在沙丘上看,就像月亮流下的一滴眼淚。
悍匪來了
“傾華公主。”身後有竊竊議論聲。
青鳶扭頭看,那群嬌小姐正結伴前來,在距她七八步的距離時停住,怯生生地看着她。
在曼海國時,傾華公主高高在上,風光無限,無人敢惹。她用這樣的方法排斥別人的靠近,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煩。在她冷漠高傲的視線威逼下,嬌小姐們終于放棄了這片最易于下水的寶地,往小湖的東側走去。
“我們去那邊算了。”
“哼,命硬克夫鬼,還自以為了不起。到時候說不定我是寵妃,她是丫頭。”
青鳶扭頭看了一眼,說話的是丞相之女思瑩。不知天高地厚,還未進宮,就口出狂言,今後一定死得早。她不屑地一笑,緩緩解開了衣帶,任絲緞如水銀一般從身上滑落,只穿着中衣,緩緩走進冰涼的湖水裏。
水浸濕她身上單薄的白色絲綢,把她妙曼的身材完全包勒出來。她的腿很直,很纖細,腰又細又軟,胸feng滿得恰到好處,絕對是男人心中的you物。
那些女孩很吵,叽叽喳喳地議論着君漠宸,贊着他的豐功偉績。
青鳶冷笑,明明出來時,一個個哭得如喪考妣。可現在全忘了,正是這個男人,率數萬鐵騎撞開了曼海國的大門,迫使衆人向他下跪,還要把她們帶去給老皇帝!
她會游水,一直往小湖南邊游去,那邊有一片低矮的灌木叢,可以擋住那些聒躁的女人,眼不見為淨。
清涼的水,完全驅散了大漠的酷熱,見無人靠近,她大膽脫下了中衣,又把肚|兜解下來,用力抛向岸上。
濕漉漉的粉色錦緞飄落在低矮的灌木上,這時,一道祈長的影子緩緩壓來,映到水上。
她猛地擡頭,只見君漠宸正站在她的肚|兜邊,雙手負在身後,靜靜地看着青鳶。一雙幽瞳,融星化月,身上散發的淩厲氣勢,讓他看上去不怒而威。
但,他為何要偷看她洗澡!
青鳶的臉漸漸有些紅,從未哪個男人敢如此盯着她看,還是在她衣不蔽|體的時候。她往水裏沉去,不悅地說:“大膽,還不快走開。”
君漠宸的視線從她的眼睛一直往下,落在她抱在胸前的手臂上,朱色守宮鮮豔奪目。
“宸王。”有侍衛快步過來。
他立刻一擡手,那侍衛就停在了數步之外。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青鳶,這才轉身走開。也不知那侍衛對他說了什麽,他上了馬,揚鞭就走。
一陣馬蹄急急,幾百駿馬緊随其後,沙塵漫天,迷得人睜不開眼。
“呀,聽說前面有沙匪,好可怕。”那些嬌小姐們議論着,快速爬上了岸。
青鳶雙眸眨眨,正要起身,浮羽雀尖鳴盤旋着,往她肩上俯沖過來,她心一沉,趕緊往岸上爬。浮羽雀只有遇上危險才會如此驚慌,只怕沙漠悍匪已經近了!
聽說她美
匆匆套好襯裙,馬蹄聲、口哨聲,叫嚣聲,陡然而近。她見那沙塵漫天,根本看不清人影,便知大事不妙,于是趕緊又回到水中。
沒一會兒,狼群的兇猛撕咬和驚恐的呼救聲灌入耳中,鮮血的氣味在空氣裏肆意飄散……
她往灌木叢外看,上百匹高頭烈馬正背對她,女子們都擠于正中間,吓得大哭。幾十頭沙漠狼正在人群中肆虐,把侍衛們咬得丢盔卸甲、肢殘腿斷,慘不忍睹,而那些粗野的漢子卻看得哈哈大笑。
“早聽說曼海國的女人又美又嫩,果真如此。”有一名男匪跳下馬,拉起了一名少女,惹得衆人大笑。
她雙瞳緊斂,盡量輕地往灌木叢下退,不發出一絲響聲。
“要有富貴命,才享傾華柔。傳說傾華公主最夠勁,能讓男人心甘情願為她而死,哈,你們哪一個是傾華公主?”
青鳶擰眉暗罵,誰在外面敗壞傾華的名聲?傾華活到現在,除了太監和皇帝,就沒見過幾個男人!又有狼兇猛的嘶咬聲傳來,四周的女子紛紛尖叫:“公主在泉裏。”
真不講義氣!青鳶抓住灌木,一個用力竄上岸,撒腿就跑。
才跑十數步,烈馬和沙漠狼都往她身後疾追而來,黃沙滾滾、狂卷而來,硬生生把她逼到了一堆沙丘邊。
月白的長裙緊勾出玲珑浮凸的身子,長長的黑發濕漉漉地糾纏着,一雙水瞳惶惶地看着他們,就像一只被獵人圍住的小鹿……
“果然夠美!”衆匪一個個眼睛瞪大,毫不掩飾貪婪的神情,活像馬上就要撲過來把她撕碎一樣。
一名臉頰削瘦的男子策馬出列,滿眼狂熱貪婪的光,緊盯着她,“真美,爺喜歡!”
青鳶連連後退,男人手裏的馬鞭卷住了她的纖腰,把她拖到了面前,大掌用力一扯,她濕漉漉的襯裙被撕開,露出渾圓的香肩,肌膚比上好的羊脂玉還要漂亮溫潤。
正貪婪欣賞這美景時,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由遠及近,剎那間,黃沙漫天蓋地,風卷雲湧,仿佛整個天地都要被這聲音給颠倒了。
“沙塵暴?”
“不像啊!哪來的沙塵暴!”
“不好,是大元城的狼主!”
“娘的,他怎麽來了?”
馬兒吓得嘶鳴不止,衆匪勒都勒不住,把牛高馬大的漢子們從馬背上掀了下來。
狂沙到了面前,将衆人團團圍住。放眼看去,只見清一色的雪色烈馬立于眼前,馬上的人全副銀亮铠甲,手中全是兩尺長的彎刀,銳寒懾人。
一匹純黑的俊馬慢步往前,馬上的男子居高臨下,冷漠傲然地俯看衆人。
他是唯一未穿盔甲的人,一身藏青色錦袍,袍袖上繡着蘭葉紋。黑鐵面具下,一雙寒眸似深潭一般,淩厲的霸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令人不敢仰視。
被擄第一晚
黃沙糊了她滿頭、滿臉、滿肩,一雙大眼睛驚惶失措地瞪着,柔荑護在胸口,步步後退。
見過土匪,沒見過如此有氣勢的土匪,他的氣勢甚至超越了君漠宸!
他緩緩擡手,闊袖微微下滑了一點,露出只根修長的手指,食指上一枚墨色扳指,戒面注滿月光泛着森森寒意。
只這一個随意的手勢,數十匹快馬奔騰往前,從青鳶身邊擦過,勁風讓她站立不穩,摔了個四仰八叉。
本就衣衫淩亂,這一摔,一雙修長的腿全露了出來,白瑩瑩的。一張披風從天而降,把她罩了個嚴實,幾乎是同時,她聽到了仿佛來自地獄的慘叫聲——
她不用看,也知道那些沙匪死得有多慘!
一只手掌從抓住她的肩,她淩空而起,落到了一個滾燙的懷抱裏。他的手臂很有力,把她緊緊環在身前,策馬飛奔。
這種疾奔的感覺,如同飛翔!
“喂,你把我帶去哪兒?”她想擺開罩着腦袋的披風,脆聲問他。
他的手掌鑽進披風,貼在她冰涼的肌膚上,一寸寸地往上——青鳶頓時吓住,背繃得極緊,不敢動彈。
“想活命,就閉上你的嘴。”他的手指停在她的唇上,輕輕地敲。
青鳶想抿緊唇,他的指尖居然這時輕輕鑽進她的雙唇裏,她下意識地一合唇,倒像是她主動咬住了他的手指!
這姿勢……她腦中立即不健康地想到了“某國*****”!
身後又響起那震天一般的馬蹄踏沙聲,他的手下正追随而來。
這人挺厲害的,能繞過君漠宸那個被世人稱為“弑神”的男人,把和親的女人全擄走了!青鳶有些苦悶,這算是幸,還是不幸?
—————我是威風凜凜的分界線,快到本王懷裏來—————
身子一輕,他把她從馬上丢下去,冷漠的聲音灌入她的耳中,“帶她去洗幹淨,等下伺候我。”
青鳶腦子裏嗡地一炸,這絕對是劫|色!
匆匆扯下頭上的披風往四周看,這與她心目中想像的土匪窩大不一樣!
高高的城牆,直入雲霄,亭臺樓閣,飛館生風,全是極精致的建築,每一處的雕花都精妙無比。這裏只有一種花樹,枝繁葉茂,綴滿紫色的花朵,空氣裏飄浮着濃郁的花香。
青鳶從未見過這樣的花,熱烈怒放,開滿全城。
“啊……”尖叫聲從身後傳來,她轉頭看,思瑩她們也被抓來了!正擠在一團,瑟瑟發抖。
“全帶下去洗幹淨。”一名全身铠甲的男子策馬而來,站在衆女子面前大喝一聲。
慌亂片刻,衆女子被趕到了一汪小湖邊,在鞭子揮舞威脅下,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小湖。幾名高大的婦人過來,給大家分發了藍色粗布衣裳。
第一章:前面改了一下開篇的設定,就是披了層穿越的衣裳,故事不變,大家回頭看一看哦。
正神清氣爽
陽光正烈,湖水鱗波閃閃,熠熠生輝。三棵大樹立于湖邊,串串紫花垂到了湖面上,還有小魚過來銜咬花枝。
這裏是大漠,居然有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
可見,狼主此人不簡單!
衆女子被趕到一起,都拽緊衣衫,羞答答地不肯在衆男人面前下湖。
“公主,我害怕。”十三歲的小郡主顧佳煙靠過來,拖着哭腔問她。
“別怕,我保護你。”青鳶拂掉額上紫花,輕摟住她。
“佳煙還不快過來,全是她這掃把星,把黴運都帶給我們了。”思瑩瞪着她,冷冷譏笑。
傾華身體不好,所以甚少出門,青鳶與這思瑩打交道也少,不知思瑩為何對她如此仇恨?她睥思瑩一眼,慢悠悠地說:“聽聞大漠狼主愛食十五歲的新鮮美人肉,蒸炒煎炸,再放孜然一把,辣椒面兒一小撮,兩邊烤得金黃酥脆,像烤羊羔一樣。”
“你胡說!少在這裏危言聳聽。”思瑩眼睛瞪圓,人瑟瑟發抖,她正好十五歲!
“十三、四歲太嫩,十六歲太老,十五歲剛剛好。不過,思瑩你不美不鮮,真不用怕。”青鳶輕笑,像在拉家常,牽着顧佳煙走進小湖裏。
思瑩還在抖,是氣的!女人嘛,寧可被吃,也不想被人侮為不美不鮮!
“別再看我了,我晦氣沖天,小心我專沖你。”青鳶頭也不回,又賞幾句。
青鳶以二十歲、名牌大學心理系高材生的靈魂,寄居這具柔弱身體十六年,遇到上官薇那惡婦,白白受了十六年的窩囊氣。此時能遠離那破地方,正感覺一身神清氣爽,欲飛得遠遠的,過逍遙日子,才容不得思瑩這等女子在眼前挑釁欺侮。
思瑩雙眼裏的淚水頓時化成傾盆雨,越哭越厲害。
“公主,你看……”顧佳煙突然掩嘴尖叫。
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青鳶的背脊骨也陣陣發涼,在不遠處的城牆上,高懸着一長溜的人——若那些缺胳膊斷腿的肢體,也能稱為人的話……
“看到沒,想逃,那就是下場!”侍衛鞭子重重在空氣裏甩過,淩厲狠辣。
女子們又哭起來了。
青鳶勉強鎮定,捂住顧佳煙的眼睛,不讓她再看。
“趕緊洗了換衣,十三四歲的去左邊,十五六歲的去右邊。”仆婦們大聲吆喝,把女子們往水裏摁。
“為什麽分開?”青鳶問。
“狼主恩澤,十三、四歲的獎給二十左右的男人,十五六的給三十以上的,身子才承受得起。”仆婦冷冷地說。
青鳶的心猛地下墜,盡管知道女子被擄,沒什麽好下場,但此刻親身經歷,還是如同墜進了烈火之中。現在,她一點都不爽了!
“你上來。”有一侍衛匆匆過來,指着她大聲說。
第一章:暫時每天下午一更,寶貝姑娘們麽麽噠,小青鳶,小青漁,我這是有多喜歡這個青字啊……
在秀美的鎖骨上面
每一階石梯上都雕刻着赤瞳豹,或卧、或立、或奔、或撲,莫不威風凜凜。站在二樓的欄杆處,城中景色盡收眼底。
這城看上去并不大,四周高牆,擋住人的視線。
“進來。”他低醇的聲音從房中傳出。
青鳶擡眼看去,他一身雪青色長衫,烏發披散,正緩緩側過臉。他沒戴面具,且是一張英俊霸氣的臉——這五官、這張臉……似曾相識!
可她努力想了會兒,也沒想起她在何處見過這樣一個男人!
幽黑的雙瞳裏緩緩淌過一絲波瀾,随即寂靜,他緩步近來,随手拿起桌上一支鑲着寶石的黑羽箭,輕輕地挑開了她身上的披風。
衣裳都在湖水裏浸濕了,月白衣衫裏隐隐綽綽露着她的身子。
她臉上開始發燙,強迫自己不躲開他的視線。很多男人不喜歡太強的女人,尤其像狼主這樣的霸道男人,他們更喜歡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女人,撲下去的時候更能增添男人的成就感。女人越強勢,男人越讨厭,x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