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那點事兒

第17章 長大

盡管林桐不想去避暑山莊，但最終還是去了，夜晚風微涼，白日裏盡是游山玩水，所有關于學習壓力的東西被抛得一幹二淨，從今以後她也是個可以對自己負責的成年人了。

沈言坐在位子上，看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口中全是苦澀，低下頭又太了起來，整體的動作不連貫且拘束。

“怎麽啦？這不是你最喜歡吃的西湖牛肉羹嗎，快吃啊。”嚴華盛了滿滿一碗推到了沈言面前。

沈言摳着筷子上的金邊，看着諾大的包間裏只有她跟媽媽兩個人，眼底全是止不住的難過。

“媽，不是說慶祝我18歲嗎？爸爸呢？”

嚴華放下手裏的筷子，眉頭皺了起來，她似乎已經不想再去解釋這個問題了，極其不耐煩“一天到晚就是爸爸爸爸的，誰知道你爸幹什麽去了，連你生日都不來，你還惦記他幹什麽！”

話一說完嚴華覺得又有些重了，畢竟沈言還是個孩子，拿起筷子加了一塊雞腿給她“今天是你生日，好好先過生日，別的就不要再說了，你十八了，應該懂事。”

“嗯。”沈言沒有再多說，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盤子裏的菜。

吃的有點猛，沈言拿起旁邊的飲料大喝一口，立即放下筷子“媽，我去趟洗手間。”說完也就沒有擡頭看嚴華，就快步的跑了出去。

幾乎是一步不停的奔向了洗手間，把自己關在隔間裏，從兜裏掏出手機，摁下呼叫。

“滴～滴～滴～”

“喂？”

三聲過後電話通了，聽到裏面低沉的男聲，沈言急忙貼緊耳朵。

“爸爸，我是言言你在哪兒啊？”

電話裏的人沉默了，過後就是敷衍的幾個字“爸爸有事。”

“今天是我十八歲生日，有什麽事難道不能往後放放。”

“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都說了有事兒，你不是有你媽嗎！”

沈從勳比嚴華更加不耐煩，僅僅是從電話裏就能聽出他的煩躁。

“我媽說的一點都沒錯，你一點都不愛我！”沈言咬着牙對着電話喊道，喊完就挂了，她不敢再聽力面人的聲音，生怕再說出一點讓她萬劫不複的話語。

洗了兩把臉，又清了清嗓子，沈言揉了揉眼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推門走了進去。

“怎麽去了這麽久，才都上齊了，快坐下吃吧。”嚴華沒注意到沈言的異樣，只是不斷的給她夾着新上來的菜。

一個生日過的索然無味，滿桌子的菜肴如同如同嚼蠟，原來十八歲的生日就是這樣，沈言頭一回有種竊喜，竊喜她的志願沒有報在本市，竊喜她能過離開家，竊喜她可以逃之夭夭。

“媽，我手機呢！”林桐洗完澡出來，就開始造反，滿屋子找她的手機。

“你不是放在我包裏了嗎，你看你～”趙淑萍指着兩床被翻亂的被子“多大的女孩子了，還一天到晚冒冒失失，剛疊好又給你弄亂了。”

林桐倒是在一旁裝傻，眯着眼睛笑道：“那不是有你在嘛！媽你最好了！”

“就你嘴甜！”

林桐吐着舌頭，把手機窩進袖子裏就跑出去了。

沈言靠在床頭，手裏抱着一本伊索寓言，她從小就喜歡看一些小故事，不能長篇中篇，只能簡短縮略，否則會讓沈言失去閱讀的興趣。

不過今天她并沒有什麽看故事的性質，只是是在床頭，習慣性的随手抱起而已。

“滴滴，滴滴”

是□□，于欣雨發來的。

‘hello，在不在？’

‘頭像一直灰着，我還以為你被你爸媽打死了呢。’

‘打死倒不至于，不過也夠慘的了。’後面跟了一個大大的哭臉‘我跟女朋友被迫分手了，不過她說過會等我的。’

‘其實這條路有出口嗎？’

沈言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懷揣着什麽樣心思，想到父母，想到以後，她就再也不敢想了。

對話停頓了很久，久到沈言以為她下線了。

‘出口不在其他人手裏，在你自己，我們只不過恰巧喜歡了個女孩而已。’

‘何必想以後，畢竟現在我們才十八，以後還很遙遠。’

‘你這些話跟我說說就可以了，別跟林桐說，她那麽喜歡你，如果知道你這麽不堅定，她會難過的。’

一連三條發完于欣雨就下線了，沈言看着那灰色的頭像，心裏有些慌，但又重新有了勇氣，就像她說的那樣，未來還那麽遙遠，何必要去想，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只要自己接受，就不用去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想着誰誰就會來，沈言手中震動的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讓她一掃之前所以的煩惱。

“老公，生日快樂。”林桐的聲音甜的發膩，讓沈言不得不懷疑她的嘴裏是不是含着一塊糖。

“就這樣啊？我過生日你都不在，我好傷心啊。”

“別啊，別傷心。”林桐把這話當了真，急忙說道：“你知道的我也不想來，可是沒辦法，等我回去了重新給你補過。”

“怎麽補？”

“讓你，讓你親個夠。”一說完，林桐的臉刷的就紅了，以往在這上面都是沈言會比較強勢，她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但每次被她一親，那種從口腔傳來的酥麻感又讓林桐欲罷不能。

“哈哈！你個小色女！我什麽時候說要親你了。”沈言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她就是喜歡逗她“你學壞啊！”

“你，我哪有！”林桐有口不能言，這下解釋也解釋不清了，對着手機壓低聲音恨恨的說：“好，那以後你都別親我！”

“好啊，看誰到時候先忍不住！”

“你！沈言你太壞了，以前我怎麽就沒發現呢。”

“現在發現也晚了，你已經上了賊船，想下來啊？沒門兒！”

沈言略帶霸道的語氣，正戳中林桐的少女心，于是嬌滴滴的聲音又起來“我想你了，特別想，想的晚上都想掉眼淚。”

“傻瓜，回來不就見到了嗎，有什麽好哭的。”

“人家就是想你嘛，你想不想我？”

“想啊，所以你就快點回來吧。”

“再呆兩天就回去了，到時候我去找你。”

“恩。”沈言點着頭，手機裏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也是女的只不過比較成熟，應該是林桐的媽媽。

“你媽在叫你。”

“恩，讓我吃東西。”

“那你快去吧。”

“沒事，我又不餓。”

“你聽話，每晚上咱們短信，也是一樣的，快回去。”

林桐瞥了撇嘴，有些不情願“好吧。”

挂了電話之後林桐就回屋了，“都說了不吃，晚上會胖的。”

“你哪裏胖？細胳膊細腿的，快吃了。”作為父親，什麽時候都覺得自己的女兒是最瘦的。

雖然避暑山莊很好玩，但是林桐更想見到沈言，要不是她鬧着非要回來，估計他們還能再多呆兩天。

“桐桐，中午想吃什麽？”趙淑萍真準備去買菜，還打算燒個魚湯。

“我中午不在家吃，我跟同學約好了要出去吃。”林桐一個早上都在擺弄自己的頭發，一會兒披下來，一會兒紮起來，一會兒又披了下來，順便還偷偷畫了個淡妝。

“行吧，早點回家昂。”好不容易高考完了，肯定得讓孩子好好玩玩，趙淑萍這點道理還是懂得，臨走時還不忘給林桐塞了200塊錢“別讓人家請客，你自己也可以請同學吃飯。”

“恩恩，知道了。”林桐撅着嘴親了一口趙淑萍的側臉，笑嘻嘻地揮了揮手“那我走了昂。”

“恩，別玩太晚。”

“知道了，媽媽拜拜！”

林桐之前并沒有告訴沈言她回來了，想着給她一個驚喜會不會有意外出現。

揣着一顆即将見到愛人的心情，林桐是滿面歡喜，她甚至都想好了，只要她一開門就給予一個大大的擁抱，不過有些事情遠遠跟你預料的不一樣。

敲了門，門也開了，但裏面的人卻不是意料中的，林桐抿着嘴角，怯生生的叫道：“阿姨好，我是沈言的同學。”

可能是因為工作原因，嚴華總是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林桐也沒見過她幾次，心裏還是有點怕的。

不過嚴華只是看起來不容易接觸，待人接物還是很和氣的“是言言的同學啊。”一面招呼人進來，一邊叫道：“言言，你同學來了，快出來。”

“她剛剛洗完澡，換完衣服，馬上就出來了，阿姨去給你拿飲料。”說完嚴華就去了廚房，沒多久沈言也換好衣服從房間裏出來了。

林桐小口小口的抿着果汁，眼睛裏全是得意之色，她就是喜歡沈言一副不知所措又驚喜過頭的樣子。

“言言好好招待同學。”嚴華單手挎着包，又看向林桐“你們好好玩昂，阿姨先去上班了。”

林桐趕忙站起身來，乖巧點頭道：“恩，阿姨再見。”

當的一聲關上了門，現在是二人世界。

“你幹嘛？”林桐的聲音糯糯的，想吃了什麽粘嘴的東西。

沈言一改剛才呆萌的模樣，完着嘴角，目光裏流露出大灰狼的神情，一步步逼近，直到銜住那兩片薄唇。

火力很強大，進攻很迅猛，要不是林桐用手擋着，估計早就缺氧暈過去了。

“色鬼～”林桐捂着嘴巴，就往回退。

沈言挑着眉毛，似乎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這就色鬼了？你也太小看我了。”

說着又追了過去，拉住林桐“不是你說回來讓我親個夠的嗎？！”

“你不是說不要嗎！”

“誰說的！我怎麽都不記得了！”

沈言賴皮起來一點都不比林桐弱，扒開林桐捂在嘴上的手，低頭又吻了過去，只是這一回她不單單只是親吻了，兩只手抱着綿軟的身子來回撫摸着，最後停在了那兩座‘山丘’上，用力一握，便惹得懷裏的人失了分寸，嗯的一聲叫了出來。

林桐兩手捂在胸前，嘴唇微張，臉色紅的不像話，那小眼神面明顯就是被人欺負的樣子。

沈言舔着下唇，眼裏的□□依舊強烈，可她也再不敢輕易的往前，要真的吓到林桐，那可就什麽福利都沒有了。

“我們不是都長大了嗎，這種事情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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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八歲以後，好像某些成人的界限再也不是那麽遙不可及，很多事便有了借口，或許剛開始還會稍顯羞澀，但時間一長就成了情不自禁，欲/望也是理所當然。

沈言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半夜蒙在被窩裏看那些成本低廉但內容卻精致到讓人臉紅心跳，直到喘不過氣她才從被子裏鑽出來。

一手緊握手機，一手抓着被角，胸口上下起扶着，微微的閉上眼睛，全是心裏最愛的姑娘，這确實很猥瑣，但親密的事情誰會不想跟親密的人做呢？

放下手機後，沈言平靜了很久，雖然成年了，但也不過十八歲而已，這種事對她跟林桐來說還是太早，就算要交付彼此，也至少也要等到上大學吧，換句話說了，林桐她會想跟自己這樣嗎？

嗡嗡嗡...

‘睡了嗎我有點失眠啊！’

沈言原本就受了刺激睡不着，現在瞧見林桐的短信更加精神了，反趴在床上，支起胳膊就回起了短信。

‘沒呢，我也失眠。’剛發過去又緊跟着補了一條‘想你想的’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在女孩子那裏總是很實用，林桐拿着手機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油嘴滑舌！才不要相信你！！！’

沈言是有點呆，但并不傻，這話一看就是林桐在逗自己的。

‘明天我去找你玩啊，買點東西，再過幾天就要走了。’

三個月的假期是整個高中生活最後的一點尾巴，心裏雖然不舍但更多的是憧憬，一想到往後就能在一起生活，林桐的心裏就像是被灌滿了蜂蜜。

‘恩恩，我也想你了，明天你來了就在我家吃飯吧。’

‘也行，反正丈母娘喜歡我。’

三句話總有一句不正經，林桐是之後才發現沈言這樣的，有時候說話說着說着就讓自己羞紅了臉。

‘不要臉，不害臊’

‘哈哈哈，又害羞了吧！’

沈言捂着被子，一雙眼睛被手機找的發亮，如同黑夜中的星星，明亮，青春，陽光。

一個晚上都在聊天，內容甜蜜卻又無關緊要，這應該戀愛中人的必經之路，至于什麽時候睡着的，兩個人都不知道，只是第二天起來看到的短信界面是一串亂七八糟的字母。

“來來，再多吃點。”趙淑萍彎着一雙眼睛，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自從林桐考試大學她的嘴就沒合攏過，逢人就說她家女兒有多出息。

“阿姨，我真的吃太多。”沈言沒說假話，平常都吃一碗，今天一下吃了兩碗，要是再給她盛飯，估計肚子就要爆炸了。

“你媽真的是太熱情了，我感覺兩天都不用吃飯了。”沈言攤在林桐的床上，不停的用臉蹭着身下香噴噴的床單。

“讓你多吃點還不好啊。”林桐一臉笑意的靠着沈言坐了下來，手在她的脖子上摸了摸“怎麽都是汗啊，我把空調開低點。”

“不用不用”沈言搖着頭，舒服的說道：“我吃完飯就這樣，你繼續給我摸摸，舒服。”

看着床上的人一臉痞相，林桐只在嘴裏說了句讨厭，手上卻沒用繼續的揉捏着。

期間一片溫馨的模樣，過了大概三四分鐘的樣子，只見沈言側過身子，把臉埋在林桐的腿上，悶聲道：“桐桐…”

“嗯？”

林桐的腰被摟緊，她感覺身旁的人有些不安。

“你怎麽了？”手指□□那柔軟卻不失濃密的黑發裏，掌心裏的人在顫動。

“出什麽事情了？跟我說說。”

沈言依舊把臉牢牢的埋在她的腿上，眼間微熱，即使緊閉雙眼也控制不住将要決堤的趨勢。

又過了幾秒，只聽見沈言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鼻音濃重道：“我爸媽可能要離婚了。”

林桐沒有在第一時間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随後的兩秒中像是靜止了一般，直到腿上傳來溫熱的感覺，她知道這是沈言的眼淚。

安慰的話林桐有一肚子，可每一句都卡在了嗓子眼，她怕一不小心就會傷到沈言的自尊心，舔了舔有點發幹的唇，手上的動作輕柔，由發間撫向脖頸，彎下腰身，貼在沈言的後背上，有些單薄，卻不失力量，緊緊地抱住了她，吻輕輕的印在了背上。

“桐桐，快來吃點水果。”話音剛落，門就被趙淑萍推開了，如果她的動作在快一點，可能就會看到一對小情人難舍難分的模樣，林桐應該感謝她媽一直以來的習慣，先叫名字再開門，不然的話就剛才的樣子，她都沒法解釋。

兩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吓到了，分開的速度快到想不到，就好象剛才的擁抱不曾出現過，只是兩個人微紅的臉頰都出賣了彼此，沈言有些尴尬，伸手接水果的時候都一直低着頭。

不過還好，趙淑萍放下水果就出去，門還是按照進來之前的樣子給關好了，現在又變成了二人世界。

沈言抿着嘴，兩邊各塞了一瓣橘子，鼓鼓的，很想讓人去戳一下。

愛人吻是世界上最甜蜜也是最甜美的東西，它仿似一劑良藥，瞬間就能讓人恢複光彩。

左右兩邊各一個親吻，林桐伸出胳膊将人攬住，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沈言的腿上，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酒窩“我真的好喜歡你，反正我不管，我這輩子是賴定你了。”

這樣的告白，雖然肉麻卻很适用，沈言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心裏早就了開了花，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微微挑起眉毛。

一個假期總的來說過得還是不錯，至于大人的事情沈言沒有在問過，也沒有人跟她說過，只是沈從勳在那之後就再都沒有回過家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過父親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一章大更

往後兩天一更。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