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兩人安靜地趴了好一會兒,賀章才動了動準備起身。因為怕壓着戚柏,他一直用手肘撐着身體,時間長了手有些麻。他一動,已經半軟的物件就從戚柏身體裏滑了出來。
戚柏難耐地呻吟了一聲。
剛才他情緒冷靜下來之後,耳朵和尾巴就收了起來。
賀章拿了紙巾給他擦幹淨,拍拍他的屁股,“回家洗洗澡。不然你要壞肚子了。”
“我不想走,腿軟……”
他的聲音甜膩軟糯,撒嬌意味十足,賀章在他屁股上抓了一把,拿了褲子給他穿上。
兩人都穿戴妥當,下了車。賀章鎖了車,半蹲下來,拍拍戚柏的腿,“上來,我背你。”
“啊,這不好吧。”嘴裏這樣說着卻毫不客氣地往賀章背上一趴摟住他的脖子。
賀章背着他去等電梯,戚柏趴在他背上,腦袋歪在賀章耳邊。聲音懶懶的,“要是被人看到怎麽辦。”
“這小區的人對我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以前是跟一只貓,現在跟一個小美男,不知道會不會再掀波瀾。”
戚柏直起腦袋,“那怎麽辦,我還是自己走,我們保持點距離吧。”說着就要從他身上下來。
“你別動!”賀章拍拍他的屁股,“安靜趴好。我想背着你。”
“哦……”
賀章背着他進了電梯,運氣很好,沒有遇到其他人,他伸手按了樓層鍵。電梯裏很安靜,過了一會兒他斟酌着開口,“戚柏,搬去我家吧。”
戚柏的聲音從他頸間傳出來,悶悶的,“就在隔壁還搬什麽搬。”
“我不是說這個小區。”
“嗯?”戚柏突然回過神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想也沒想就出口拒絕,“不要,我為什麽要搬去你家。”
賀章:“……”為什麽,難道我們現在不是戀人?也是,兩人才确認關系沒多久,現在就提出來搬家,好像是有些唐突。但賀章很想能多些時間跟他在一起,便又試探着說,“那搬去702總行吧。”
“幹嘛非要一起住?”
賀章回頭看戚柏,他的表情是天真的一臉疑惑,就像是真的在等着他說緣由。
電梯門開了,賀章走了出去。
戚柏從他身上下來,膝蓋一軟,賀章趕緊扶住他。
“诶,我的鑰匙是不是在你家?上次突然就變身了,鑰匙在褲子口袋裏。你去給我拿出來呗。”戚柏放開他的手,挪了兩步靠在自己家門前。
“不住一起就不能去我家嗎?”
“我想洗澡啊,你家裏又沒有我的衣服。”
賀章想說又不是沒穿過我的衣服,最終還是點點頭,抿了抿嘴,去了自己房門口開門進去。
拿了鑰匙走出來,戚柏向他攤開手。賀章沒給他,徑直去開了門,然後将他扶進去。
戚柏一掌抵住他繼續前進。“你也回去早點休息吧。最近拍戲不是挺累的嗎!”
賀章不無遺憾地嘆口氣,“好吧。那一個離別吻總要給我吧。”
怎麽不行,兩人好歹是在戀愛嘛。戚柏非常大方地撅起了嘴。原以為只是個純潔的親吻,哪料賀章攻勢兇猛,迅速就将戚柏吻的七暈八素,理智盡失。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滾到了沙發上,賀章的手還在他胸前作亂,他連門什麽時候關上的都不知道。
戚柏感覺太危險,仿佛是被下了迷藥般恐慌,他找回理智拍掉賀章的手,“流氓流氓,說好的離別吻呢!”
“你太迷人了我能怎麽辦。”
“趕緊走!”
“這麽狠心。”
“對!非常狠!”
賀章把頭埋在戚柏肩上裝死。
“你太重了!”
“是誰剛才辦完事了還非要我插在他身體裏的?”
戚柏臉一紅,說話開始結巴,“你你……你……滾!我我我,要去,洗澡了。”
“一起啊。”賀章說着,從他身上起來,攔腰将人抱起往衛生間走。
戚柏反抗無能,一進去就被剝了個精光。他掙紮着跑到衛生間一角做出隔擋的姿勢,“別過來,別碰我!”
賀章被逗笑,脫了衣服開始洗澡,坦坦蕩蕩。在他洗頭發的時候,戚柏終于放下戒心,慢慢挪過去開始洗澡。
等戚柏開始洗頭發閉着眼睛滿頭泡沫的時候,賀章已經洗完了。
所以……
“啊啊啊啊!臭流氓,老子看不見啊,你別摸我!”
“誰讓你撅着屁股勾引我。”說罷毫不客氣地把他渾身摸了個遍。
“啊……有沒有人性啊!泡沫迷我眼睛了!”
賀章抱着他往前走,先用毛巾給他擦擦眼睛,再舉着花灑給他沖頭發,等沖幹淨了,拿了毛巾給他擦眼睛擦臉,然後将他抵在牆上肆無忌憚地親吻。
長長的一吻完畢,戚柏在意亂情迷之中調動殘存的全部的意志力,逃開八丈遠,“你老實點!不要再碰我了,不然我……我就跟你分手!”說完扯了一張浴巾随意一裹就跑了出去。
賀章整理完,穿上浴袍走出來,四下裏找人,最後看到筆直站立在大門口如迎賓一般的人,沒忍住笑出聲。
戚柏嚴肅開口,“請你回自己家。”
賀章走過去靠在牆上,“我想跟你一起睡。”
“不行!”戚柏差點跳起來,“回你自己家去。”
“唉……”賀章嘆了口氣,上前将他一把抱住,“戚柏,你真的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嗎?為什麽你不像我一樣随時都想待在一起。”
戚柏無言以對。
“我想跟你一起睡,想抱着你。”
“不行!”
“我保證不動你了,就單純地抱着你睡覺不行嗎?”
“不行……”說完明顯感覺到賀章撫摸他的手一頓,戚柏覺得自己好像說的太狠了。害怕他誤會,戚柏趕緊伸手圈住賀章的腰,往前貼了貼,“就算對你有信心,我對自己也沒信心。萬一我沒忍住又勾引你怎麽辦。”
賀章将他抱緊,“那就來啊。”
“不行!”戚柏推開他,“我不能又變成貓。你做的太狠我說不定又像上次一樣……我想以人的形态跟你接觸,我想随時能親你,想跟你擁抱,想跟你肌膚相親,想一起吃飯聊天或者約會。變成貓的話這些就都做不了……”
賀章看到他紅紅的耳朵,心裏一片柔軟。他往前捧起戚柏的臉,在他額頭輕輕一吻,看着他撲閃的眼睛,又在眼睑印上一吻,将他圈入懷中。
“我好高興。我特別想把我的所有都給你,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跟你在一起。”賀章摸着戚柏的後腦勺,挑出一縷頭發繞在手指上撚動,“但是你把我趕走了,你說的那些又怎麽做得到。”見他不說話,賀章繼續道,“我也發現了,你在爽到極致的時候會長出耳朵和尾巴。如果再繼續刺激你,就可能變成貓。所以我以後會控制好自己,你不願意,我就不做下去。”
戚柏埋在他肩膀上晃動腦袋,“但是,我聞到你的味道就……就……”
“就發春嗎?”
“滾!”
賀章樂呵呵地捏了捏他的臉,“我去給你做飯吃。”
戚柏拉住他,“算了,都洗澡了。我叫個外賣吧?”
“行。”
飯後,賀章站在餐桌邊看着扔垃圾回來的戚柏,“你就是因為這個不想搬家?”
戚柏換着鞋,一臉不解,“不是啊。”
“那……”
“我只是覺得真沒有必要住在一起。”
賀章睜大眼睛,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戚柏去哪裏了,你把他還給我。”
戚柏失笑,上前去用鼻子蹭了蹭賀章的鼻子,“什麽嘛。”走去衛生間洗手。
“我軟軟的戚柏呢?你剛才去丢垃圾順便把他丢了吧。”
戚柏擦了手走過來拉住賀章胳膊晃了晃,“別鬧……”說完放開他,往書房走,“你既然不想回家就請随意吧,不要來打擾我就好了。”
“你幹嘛?”
“畫畫啊。我一變成貓就畫不成,長時間不練手生。”
“差這會兒時間?”
“我要準備作品集。”
賀章有些不快,“剛才是誰說的想親我抱我想多跟我接觸?”
戚柏不以為意,“難道我們兩個人要膩歪在一起對飙情話再在無話可說的時候來一波互吹嗎?”
“行行行,你走吧,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賀章揮了揮手,往沙發上一靠,拿起劇本看。
“哦呦好可愛的。”戚柏上前去趴在他身上揉他的臉,在他嘴上啵了一下,“給我兩個小時時間。”
“趕緊走,不然……”
戚柏瞬間彈起來,一溜煙跑沒影了。
他給自己定了鬧鐘,但最後還是超出了半個小時,主要是他有點強迫症,一個階段沒完成就不想離開電腦前。
轉了轉脖子,戚柏走出書房,看到賀章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劇本攤在胸前。他關掉客廳的燈,放緩腳步走過去。
借着書房的光,能依稀印出賀章的臉部輪廓。戚柏半蹲在沙發前,看賀章的睡顏。不是第一次看,但心情截然不同。這個人現在是屬于他的。
賀章睡着的時候嘴角有點上翹,一副笑模樣。戚柏蹲着看了半天,想着光看着不是虧了嗎,便探頭想要占占便宜。
大概是離得近了之後呼出的氣噴灑在賀章臉上,戚柏在将要得逞的時候被賀章突然睜開的眼睛吓得頓住了。
賀章:“這樣你的臉看起來像鬼一樣,吓人的很,哈哈哈。”
戚柏:“……”
“快來給我親一口,我還沒親過鬼呢。”說完就把他一把抱住含住了嘴唇,腳勾住他一條腿往上擡,讓他整個人趴在自己身上。
這一吻溫柔綿長,卻并不帶一絲情欲之味,賀章甚至沒有往裏探入。這簡單的,仿佛初戀般純潔的親吻,将戚柏吻得眼眶濕潤。
賀章最後吻在他鼻子上結束這個充滿愛意的親吻,将他的頭按在自己胸口上。
垂在沙發下的兩只手,十指交握。
“戚柏……”
“嗯?”
“我覺得我不好了。我特別想把你關起來。”賀章的右手在戚柏腦袋上揉了揉,往下滑捏着他的耳垂玩,“還是你變成貓的時候好,随時都跟在我身邊。”
“誰信你……”就你那老流氓樣。戚柏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兩人安靜了好一會兒。
賀章輕輕呼出一口氣,撒開交握的那只手,将戚柏緊緊環住。
“戚柏,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你這些年過得很辛苦吧,想到你這幾年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來,我就特別心疼。”
戚柏笑了一下,“還好吧。每個人都有他必須要走的路,我也沒覺得自己辛苦,我媽媽給我留了足夠我一輩子吃穿不愁的錢。當然如果她能一直陪着我就更好了。”
“其實我有點看不明白你。有時候覺得你蠢,有時候卻又覺得你對世事看得很清。”
“我覺得我挺簡單的。只是我随心所欲慣了,有點自我吧。”
“我現在才去仔細了解你,會不會太晚了。”
戚柏假裝掐他的脖子,“晚了,你已經栽我手上了!”
賀章擡手捏了捏他的臉。
“唉,其實我也曾經因為被叫野孩子偷偷哭過。但那有什麽關系,沒有人能阻止我好好生活。”
賀章捧起他的臉搖晃,“真是個好孩子,可人疼。”
戚柏皺着鼻子沖他做鬼臉。賀章擡起頭親他嘟起的嘴。
“其實剛才我就想說了。”戚柏的下巴抵在賀章胸口上看着他的眼睛說。
“什麽?”
“你不覺得熱嗎?兩人這樣疊在一起。”
賀章:“……”
“我的空調還沒清過灰,這會兒也不敢開。可是真的有點熱。”
賀章一挑眉,“我有個辦法可以馬上涼快。”
戚柏滿懷期待,“什麽?”
“是這樣的,我那時候還在上學,也是一個夏天的晚上,坐火車去外地旅游。去的地方遠,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車。我就覺得奇怪,我對面的一個老人一直坐在那兒不動,也沒見他拿東西吃。我就好奇地問:‘大爺,你怎麽不吃東西啊。’大爺說:‘我也想吃啊,可我沒有手啊’我就說:‘那你的手呢?’大爺說:‘我曾經出了車禍,身體被撞的四零八落,頭在東面,腳在西面,身體在北面。’我就問:‘那你的手呢?’”賀章說到這裏就停住了。
戚柏有點吓到,壯着膽子問,“他的手在哪裏?”
賀章的聲音很低很輕,“他的手啊……”
戚柏豎起耳朵聽。
賀章猛地伸出一只手到他眼前,大聲說:“在這裏!”
“啊啊啊啊啊!”戚柏驚叫出聲,在他身上瘋狂扭動。
賀章非常不要臉地狂笑,試圖把他牢牢摟在懷裏。但還是沒能避免被戚柏狠狠捶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