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司徒越沒空和各家的舊貴們糾纏太-祖和太宗朝的欠銀該怎麽還,現在戶部上下忙的是前線的後勤問題。
北方冷的早,如今入夜都上凍,大批的将士們已經凍傷,棉襖棉褲成了急需的東西,還有凍傷藥,再加上每日耗費無數的箭矢和兵刃,如果有條件的話能有點肉菜更好。
司徒越的頭發都掉了幾把,兵部尚書和侍郎每日騎馬來到戶部衙門,按照慣例,他們不要的話戶部是不調撥的,就是要了,戶部也是推三阻四,如今司徒越承諾了戶部承擔一切還是不能讓他們放心,整日坐在戶部大堂上,幾個老兵油子笑眯眯的看着司徒越,一口一個“王爺英明,年輕有為”奉承着,就是不走。
先說棉衣的事兒,司徒越把後院那些在燒水的官員招來,“諸位大人,前幾日咱們衙門忙碌,各位大人也是勞苦功高了,如今,報效朝廷的時候來了,望各位大人竭盡全力。前線的将士們如今缺少棉衣,本王為此愁的夜不能寐,也希望諸位大人助本王一臂之力。”
說完也不管他們的反應,“南苑的延福寺和無極觀諸位都聽說過吧,沒錯,是皇家的寺院和道觀,諸位大人分做兩班,分別去和那些得道的大和尚、道士化緣一番,這也是慈悲之事,他們必然同意的,不多,兩家加起來湊夠一萬件棉襖和一萬條棉褲就行了。”
說完讓那些人下去了,随即招來管着皇商這一塊的官員,讓各地皇商立即購買些耐存的肉感和菜幹,東西到了讓兵部檢視一番,沒事就讓兵部拉走,有事就扣下來讓皇商給個說法。順便在路上買一些棉衣,帶毛的衣服也行。
再招來一名管着應天府和直隸兩地賦稅的官員,買各地的棉花,雇傭農家和貧家的女眷做棉衣,棉花要厚,務必保暖。十天內要辦好這事。順便去買治凍傷的各種油脂和各種治刀傷藥材,一起讓兵部護送。
各個部司的官員聽完垂手下去了,司徒越讓撥一萬兩銀子給兵部,兵部自有作坊打造軍-械。
兵部尚書和兩位侍郎眉開眼笑,司徒越倒是高興不起來,戶部真正意義上的已經空了。遂板着臉說“若是這次出現貪墨之事,下次兵部再來,本王是一個子也不給了,要是不服盡管直達天聽上告去,看看皇爺和誰一條心。”
自然和您是一條心了,這個檔口,兵部上下比誰都恨貪墨之事,沒能馬革裹屍還卻死在自己人手裏這事聽着就糟心。
兩位侍郎還在路上感慨,果真是皇帝的親孫子,為人就是大方,要什麽給什麽。兵部尚書已經打馬趕回衙門了,各路大軍中,馮唐父子的一路大軍勢頭最好,傷兵最多,需要的棉衣和藥材也是最急迫的,往來告急的文書能累死軍馬。皇帝也是日夜懸心,聽到有北方戰事的表文到了立即閱讀,夜夜挑燈看輿圖,吃住都在崇政殿,留在京中的幾位王爺自發的捐衣捐物,讓家中女眷到寺中點燈祈福。
司徒越心想有那錢點長明燈不如直接給我,我還能多買幾斤藥材。但是國庫空虛就是事實,司徒越進了國庫,看架子上空空蕩蕩,心想老鼠住在這裏都能餓死,一門心思想着怎麽來錢容易一些,不巧,韓山從江南回來,叩見了皇帝,大意就是有錢就能立即開工,水渠早一點開工早一點能灌溉兩岸。
皇帝很心動,然而沒錢。
司徒越捧着韓山開出來的預算,恨不得沖進某些人家來一場抄家,抄出來的銀子足夠修兩條水渠了。
秋日的陽光正好,哪怕是在家休沐,司徒越也有些着急上火,在落葉滿院的庭院裏跟一只被困在米缸裏出不來的老鼠一樣,來回踱步。秦可卿打聽了她在家,抱着孩子乘車來到了王府。
“哥哥的誕日也快到了,今年如何過?請不請小戲?擺不擺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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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越立即給了她一對白眼,“不請不擺不過了。”
秦可卿也沒生氣,抱着兒子搖晃幾下,“大舅舅生氣了,我們桐哥兒還要給舅舅送壽禮呢,舅舅也不收了是不是?”
司徒越心想這兩口子給兒子起個什麽名兒啊,米桐,米桶的諧音。也不知道米興是怎麽想的。不過,秦可卿的話提醒了司徒越,如今想要斂財,借口就來了。
她立即把雲霄喊了來,讓她想想最近皇室中誰的好日子就要來了,雲霄想了想,說是大公主的誕辰就差半個月就到了。
司徒越也不管秦可卿了,讓人喊了秦二進來,主仆兩個一頓嘀咕,秦二領命出去了,不出三日,從三王府上刮起的風,給大公主備下了厚厚的壽禮,三王是實際上的長子,他開了頭,四王家立即随後,也備了厚禮,接下來,只要出宮的皇子給大公主這個姐姐備的禮物讓司徒越暗地裏眉開眼笑。
京中權貴們跟風送了厚禮,禮物還沒到大公主的府上禮單已經出現在司徒越的桌上,司徒越也讓雲霄和雲霞用心準備了一份,金銀居多,到了日子親自帶着去了大公主的府上。
大公主保養的相當的好,看上去雍容典雅,氣質不俗,但是,別被她的表面給騙了,這位的脾氣很暴烈,一言不合就鞭打出氣,首當其沖的就是大驸馬。
大驸馬長的很帥,脾氣也好,老好人一個,一輩子難得有一次主見。不過碰上大公主一輩子沒擡起頭是真的。
大公主明面上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估計皇家的人知道方雲的不多,據說大公主的第一個孩子生下來就死了,誰知道是抱進了宮成了暗衛呢。
在外迎客的是大公主的小兒子,叫方雷,看到司徒越很親熱的上來打招呼,一口一個表弟叫着,兩個人寒暄了幾句,方雷陪着司徒越去拜見了大公主,就折返回去迎接客人了,司徒越也沒和大公主說上幾句話,大公主身後的屏風擋着了滿屋子的女眷,估計此刻大家都默默的擠在一起,衣裙都漏了出來,想必擠得非常的辛苦。大公主也沒留他的打算,說了幾句吉祥話讓驸馬的一個侄子帶他出去了。
司徒越到了前院的酒席上,他來的比較晚,幾位皇子也到了,司徒越微笑着給叔叔們請了安,回到了酒席上,周圍的人避她八尺遠,堂弟們各個跟鹌鹑一樣,她也樂得自在不用應酬。
酒過三巡,驸馬出來給大家敬了酒,就去皇子們的桌上陪着了,一個端菜的小童給了他一張紙條,上面寫着“雙亭橋,雲。”
司徒越問明了路,站起來搖搖擺擺的去了雙亭橋,她也不願掩飾,身後跟着幾個尾巴也不在乎。
大公主家的院子裏有一處活水做的人工河,寬六七丈,河面上的橋是兩座亭子連在一起,故名雙亭橋。亭子用厚木板鋪就,紅色柱子,藍色琉璃瓦,十分的漂亮。方雲戴着鎏金面具,穿着墨蘭色袍子坐在亭子裏,午後的陽光斜着照下,襯得面具流光溢彩。
司徒越一身酒味,搖搖晃晃走過去,方雲斜着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動,司徒越就撲在他身上,兩只手抱着他的頭,“噫,你的面具是怎麽戴上去的,怎麽摘不掉啊。”
方雲也不動,任憑她兩只手在他的發間摸來摸去。
“表哥,摘下來讓我戴着吧。”司徒越抱着他的肩膀晃了幾下。
“別鬧了表妹,我難受着呢。”
“真的?看到你難受我就放心了。”她搖晃着站起來,站了幾下沒站穩,抓住方雲的肩膀,“方統領,本王讓你把你的座兒讓出來,快點讓出來。”
方雲看她了一眼,“那表妹,我抱着你吧。你還能睡一覺。”
司徒越邪笑了一聲,“小樣兒,想占我便宜,來給哥哥笑一個。”
“我笑了,你沒看見。”
戴面具還能這樣,司徒越喝了酒,後勁上來了,有點暈,剛才不過是調笑一番,裝醉而已,如今感覺是真醉了,就嘻嘻笑了。“不玩了,本王要回府了。”
方雲趁機抓住她的手,把她整個人拉到懷裏,“表妹,我昨日在宮中問過外祖父了,他允了我和你的婚事,你要什麽聘禮?”
司徒越掙紮了幾下沒有起來,索性躺在他懷裏不動了,“你願不願意當本王的面首啊?願意的話,說說你要什麽聘禮?”
方雲把一串蜜蠟做的串珠戴在她手上,讓司徒越的額頭貼着他的面具,“睡吧表妹,等賓客散了我喊你起來。”
司徒越閉上眼睛,窩在他懷裏,安安穩穩的睡了。
不出一個時辰,參加大公主壽宴的人都知道了,大公主更是豎起了眉毛,把大驸馬叫到了僻靜的地方,一頓臭罵。“......方雲招惹那個煞星幹什麽,司徒越可不是什麽善茬,父皇現在對他言聽計從,我聽說還給了他一道密旨,日後他成了事,你們父子也落不到好,一個奸佞媚上讓你們方家祖宗十八代被罵的擡不起頭,要是他不成事,早晚要被新帝除了,方雲和你還是落不着好。趕緊的把方雲給我叫回來,這麽多年你把他藏到哪兒了還接着讓他藏着去,別在人前露臉了,再說了他的那張臉還能漏出來嗎?”
大驸馬唯唯諾諾的退了出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立即奔到雙亭橋,遠遠的看着方雲抱着榮王坐在亭子裏,榮王似乎是睡着了,大驸馬看着只覺得左右為難。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