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出生
賀長寧進了手術室,商禦尚強烈要求陪同,白沫只好讓他徹底消毒之後跟着進了手術室。
老大親自坐鎮守在外圍,唯恐有人趁虛而入,小五阿因守在別墅門口,其他影組的人都守在不同的地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将一個若大的別墅守的鐵桶一般。
商老夫人也被驚動了,老人家事先打過招呼,賀長寧生産她一定要親自守在外面,于是商禦尚專門派人把老夫人接了過來。
現在商老夫人帶着一大群人守在手術室的外面。顧丞陪着老夫人坐在沙發上,脖子伸的老長了,時不時的看向手術室的門口,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得,倆只手也不停的揉搓着,坐卧難安,顧丞現在就是這副樣子。
老夫人心裏也急的不得了,但是她不能亂了陣腳,只好出言安慰顧丞,也順便讓自己緩解一下緊張的心裏,“顧丞啊,你別急,長寧父子會沒事的。”
顧丞嘴巴幹幹的,“我知道,老夫人,我就是心裏着急。”
“沒事的,他們都會好好的。”商老夫人心裏祈禱着,哪怕是折她的壽也要長寧父子平安無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在場的不在場的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揪着人的心都難受,恨不得賀長寧馬上生完孩子,然後父子三人平安的走出手術室。
手術室裏,賀長寧已經被全身麻醉了。普通的剖腹産手術不需要做全身麻醉,但是賀長寧的情況特殊,又是雙胞胎所以經過再三考慮,白沫還是決定給賀長寧做全身麻醉,只是麻醉的量要掌握的相當的精準,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偏差,否則那可是一失三命的結局,他自問他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全身麻醉的賀長寧安靜的睡在手術臺上,胸脯上下均勻的起伏着,各種監控心髒脈搏的儀器已經都在準确的工作了,助理醫師一邊觀察着賀長寧的狀況,一邊仔細的記錄儀器上各種數據。高聳的腹部上被畫好了剖腹産的切口,倆個淘氣的倆個小家夥還在不停地運動着,好像是在說,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出來了。
商禦尚緊張的握緊賀長寧的手,他手心裏都是汗,額頭上也都是汗,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賀長寧,生怕他一閉眼,賀長寧就有不好的狀況發生,搞得醫生也跟着緊張。
白沫推了推商禦尚,“禦尚你別緊張,你這樣會影響其他人的心态的,如果你不能很好地控制你的情緒,我只好請你出去了。”
商禦尚深深地吸了口氣,“我知道,我盡量控制。”
白沫撇撇嘴,“早知道這麽緊張害怕,當初幹嘛要你老婆懷孕呢,還用計設計你老婆,可真有你的。我可告訴你,如果哪天你敢得罪我,我就告訴長寧,你當初是調查出他是木遺族人的這個身份後才決定跟他結婚,你一開始就目的不純,長寧要是知道了,你就等着你老婆甩了你,跟你兒子離家出走吧。”
商禦尚面無表情眼神冷冰冰的,“你敢告訴我家長寧,我就告訴蘇陽,你一開始接近他就沒安好心,一直打着把人拐上床的主意,看到時候誰的老婆先離家出走。”
白沫咬牙,“商禦尚算你狠,你別得意,長寧那麽聰明早晚會知道,到時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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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會先跟我老婆坦白,我家長寧一定會原諒我的,孩子都有了,他不會不要我們父子三人的,你可就說不好了,蘇陽那性子要是知道你一肚子壞水,一定會一腳踹了你遠走高飛的。哼。”
助理醫師們相互對看了一眼,這倆貨誰家的呀?多大了?這種時候還有心思相互挖坑,也不怕把自己埋了。
白沫做好了最後的檢查工作,各項指标也顯示賀長寧的狀态已經達到了手術要求的最好标準,于是白沫一揮手,手術正式開始。
跟白沫打了一番嘴仗之後,商禦尚緊張的心情有所緩解,但是手術正式開始,他還是緊張的不得了。
白沫再三提醒他,手術的過程中沒有他的允許,商禦尚不準說一個字,也不準做任何動作,以免影響醫生們的判斷。
商禦尚點頭答應,白沫才開始拿起手術刀,手起刀落,在事先畫好的切口上準确無誤的劃出一道口子,鮮血順着刀口溢了出來,助理醫師不慌不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傷口的血被吸幹淨後,白沫進行下一步的工作。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劃過,商禦尚握着賀長寧的手,眼睛看着白沫在賀長寧的肚子上動作着。有些血腥的場面,商禦尚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醫生們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商禦尚什麽也沒說,有條不紊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緊張忙碌而有序。
四十分鐘過後,第一個胎兒被順利取出,白沫剪短孩子的臍帶,交給其中的一個助理醫師,醫師迅速的把孩子口腔裏的粘液吸出,然後用溫水把孩子清洗幹淨,在包上小被子之前抓住他的小腳丫,照着他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嘴裏還念叨着,“來小寶貝兒,咱們給他們哭一個,告訴你爸爸咱們小寶貝兒是多麽健康可愛。”
孩子清脆的哭聲頃刻間響起,嘹亮的哭聲回蕩在手術室裏,順着門縫傳達給外面翹首企盼的親人們。
商老夫人激動地握着顧丞說的手,嘴裏一個勁的說,好好好,孩子出生了,太好了,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顧丞也激動地不能言語,只是握着老夫人的手,一個勁的哆嗦。
老八老九還有門口的小五和阿因都激動地跳了起來,也不管什麽形象不形象的了,相互撞擊着肩膀,眼睛裏全是激動難言的神色,他們盼了十個月,保護了十個月的小主人終于出生了,這種成就感還是非常令人興奮地,親眼見證這倆個孩子的出生,對于這些每天游走在黑色邊緣的大老爺們來說,是種神奇又新鮮的體驗。
這時原本黑沉的天空瞬間劃過耀眼的光芒,天空中一片閃着金光的雲朵照亮了大片天空,雲朵間依稀能看見有個麒麟模樣的圖騰在飛舞騰挪。
守在別墅外面的人都看到了這一驚人的畫面,老大睜大了眼睛盯着那祥雲,心裏的震撼無以言表。
手術室裏窗簾當得密不透風,所以并沒有人看到外面的景象,醫生們仍然低着頭忙碌着。但是客廳裏的人可是都看到了,商老夫人震驚的看着這一幕奇景,心裏明了,商家的這倆個孩子絕非池中之物。
手術還在緊張中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十分鐘後,第二個孩子也順利的離開爸爸的肚子,白沫剪斷臍帶把孩子交給另一個助理醫師,醫師做着同樣的工作,臨了也打了小家夥一巴掌,“小寶貝兒,哥哥已經哭得聲音嘹亮咱們可不能落後呦。”說着一點情面都不留的巴掌拍在小家夥的屁股上。
感覺到痛,小家夥扯開嗓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聲音比哥哥有過之而無不及。
客廳裏的人們激動地相互握着手,商老夫人再次落淚,她的重孫子們終于平安出世了。
天空中那金色的祥雲不但沒有消散,就在麒麟圖騰奔跑騰挪的時候,一條銀色的巨龍模樣的圖騰出現在雲朵中,翻滾飛躍,與麒麟遙相呼應相映成輝。
匆匆趕來的大周張着大嘴巴,瞪得眼珠子都快脫框了,磕磕巴巴地說,“這是,這是,什麽什麽情況啊!!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老大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眼睛盯着天空裏的奇異景觀,“咱們影組的新一代主子問世了,還是倆個,倆個天之驕子。”
大周沒空搭理老大的吶吶自語,被這一輩子都沒見過的奇特景觀震撼的魂都要丢了。
驚人的奇異景觀大約二十分鐘後消失不見了。
手術室裏的人卻在經歷着驚心動魄的一幕。賀長寧順利生完倆個孩子,在即将縫合傷口的時候,出現了産後大出血的情況。
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一團團白色的醫用棉被染成了紅色,止血鉗一把一把的伸進賀長寧的肚子裏。事先準備好的血袋一代一代的挂上去,血依然止不住。
監控的機械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助理醫師緊急的報告着儀器上的數據,手術室裏忙的人仰馬翻,汗流浃背,但是沒有人抱怨一句。白沫沒有了平時嬉笑吊兒郎當的懶散樣,全神貫注的搶救賀長寧。
腎上腺素被注射進賀長寧的體內,儀器仍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商禦尚緊緊握着賀長寧逐漸變得冰涼的手指,眼睛一刻不眨的看着賀長寧,心裏抽疼,像是有人緊緊抓着他心髒一樣讓他有了窒息的感覺。
沒有了孩子出生時的喜悅,現在的他心裏眼裏只有這個她發誓一輩子要守護的男人。
他知道賀長寧正在生死的邊緣徘徊掙紮,眼淚不受控制的落在賀長寧的嘴角邊,他慢慢的蹲下來,單膝跪在地上,顫抖的嘴唇貼在賀長寧的臉頰上,聲音裏帶着惶恐害怕和不舍,“長寧,長寧,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過一輩子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我是你男人,你一輩子的男人,你怎麽能就這麽扔了我不管我,沒有你我該怎麽辦?長寧,求求你,堅持住,你還沒看過我們的孩子呢,你不想聽聽他們叫一聲爸爸嗎?寶貝兒,快醒醒,我愛你,別丢下我,求求你,醒過來,我們還有一輩子要過,別丢下我一個人,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只要你別丢下我一個人,長寧,長寧。”
商禦尚緊緊抱着賀長寧的頭,眼淚顆顆滴落在賀長寧的嘴裏,苦苦哀求着。這個男人卑微的祈求着他一輩子的的寄托別放棄他,別離開他,否則他的人生再也不會任何的色彩,将永遠是一片灰暗。
助理醫師聲音顫抖着,“血壓二十,心跳二十五,十五,···心髒停止跳動。”他回頭睜大眼睛看着白醫生,嘴唇顫抖,“白醫生,孕夫沒有呼吸了,心跳停止了。”
白沫呆愣着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腎上腺素已經用過了,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商禦尚瞬間擡起頭眼睛驚恐的看着臉色白的吓人的賀長寧,手掌顫抖着撫摸他的臉頰,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抽回手掌,但是下一秒又撫了上去,搖着頭,眼淚不停地往下掉,“長寧,別丢下我,我愛你,別丢下我,求求你,長寧,長寧。”
“啊!!!”
一聲悲鳴中夾雜着痛苦不舍傷心欲絕的吶喊聲凄厲的響起,所有人聽到了這聲吶喊,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影組和所有弟兄都低下了頭,小五剛毅的臉頰上兩行清淚滑落,阿因抱着他,把自己的臉埋在小五的肩窩裏,無聲的落淚。
商老夫人顫抖着雙手抓着沙發的靠背,牙齒緊咬着嘴唇,“孩子,奶奶求你了,別走。”
顧丞頹然跌坐在沙發上,眼睛空洞,嘴裏說着含糊不清的話,“兒子,兒子,爸爸錯了,爸爸求你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絕望之中。
商禦尚忽然跳起來,眼神陰厲的吓人,眼球上布滿血絲像是要滴出血來,聲音壓抑着怒吼,“白沫,救他。”
白沫被吼會了理智,他不能放棄,絕對不能,他要這個風華絕代的玉一般的男子再次活出精彩,他有愛人在等着他,他有孩子在等着他,他有很多人愛着他等着他,所以他必須活着,為了他的愛人孩子,也為他自己。
白沫冷靜如同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再次失去理智的判斷,“馬上準備點擊。”
醫師腳底生風,幾秒鐘之內準備好電擊器。
白沫吩咐,“一百五十焦耳。”
醫師調整到一百五十焦耳的檔位,“一百五十焦耳,準備好了。”
白沫低着頭手裏握着電擊器的手柄,“禦尚,放手。”
商禦尚放開握着賀長寧的手,眼睛盯着賀長寧發白的臉頰,“長寧,你要争氣,我和孩子們都等着你呢。”
白沫沒有猶豫,一百五十焦耳的電流頃刻間穿透賀長寧的身體,賀長寧的身體随之彈起又回落在手術臺上。
醫師盯着監控機器上的數字和圖像,“沒有反應。”
白沫,“再來,兩百焦耳準備。”
電擊器被調試到兩百焦耳,白沫按下電擊器手柄,賀長寧的身體随之更大幅度的彈起回落。
醫師盯着儀器的屏幕,屏幕上現實的心電圖有了微小的變化,“有反應了。”
白沫,“再來。”
第三次電擊過後,醫師嗓門都大了,“有反應了,心跳正在加強,血壓開始回升,心跳二十,三十五,正在回升。”
白沫又吩咐,“再次注射腎上腺素,馬上。”
倆個小時過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客廳了一群人眼睛都盯着那門口,心裏惶恐不安。
倆位助理醫師一人手裏抱着一個小包裹走了出來,随後一架醫用病床被推了出來,商禦尚和白沫一左一右的跟着出來了。
病床上賀長寧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微微起伏的胸口,在告訴所有人他還活着。
商老夫人沒有先去看孩子們,而是幾步跑到賀長寧的病床前,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顫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賀長寧蒼白的臉頰,在他的額頭上落下輕輕地一吻,“孩子,謝謝你,奶奶謝謝你。”
顧丞奔向賀長寧病床的另一邊,眼睛紅紅的看着兒子,什麽也沒說,就只是看着。
商禦尚啞着嗓子,“奶奶,岳父,長寧沒事,讓他好好地休息吧。”
商老夫人擦擦眼淚,“好,讓長寧好好的睡一覺,這孩子實在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