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尾巴之後

第35章

等花絮同合照拍完, 他們接下來要拍的第一幕，是在酒館裏發生的劇情。

沈謙是一名刑警，主要負責抓捕罪犯類工作，最近正在調查一起性質極度惡劣的大型連環分屍案。他目前還不知道兇手是誰，唯一掌握到的線索，就是所有被害人在遇害之前，都曾去過一間名為月色的Pub。

而據他這幾天的調查得知, 夜色是一間私人熱吧，由于裝修精美等諸多原因，幾乎天天呈爆滿狀态, 座位供不應求。

現在時間還早，外邊天色将黑未黑，不過才剛到營業時間，就已經有人陸續結伴而來。

虞歌所扮演的角色, 是酒吧新應聘上的調酒師，工作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 本職是便衣警察。

燈光師微調了下光源，虛拟的光燈投影出環境。

虞歌和沈謙給了個眼神，束曼妮彈起響指，輕聲道：

——Start

叮——

早已在旁邊等候多時的漂亮女孩, 穿着一件粉色的短裙，拉着好友的手走到吧臺前，在桌面上輕輕敲響鈴铛，随後揚起帶有幾顆雀斑的臉, 噘着粉色的嘴唇羞澀的叫了聲，“Bartender，給我來杯酒。”

束曼妮将鏡頭往上移，來了個慢鏡頭。

虞歌所扮演的羅堰正站在酒櫃前，手中握着一塊私人白帕，低頭溫柔的擦拭手心裏的高腳杯。他聽到鈴聲時便轉過身，率先映入鏡頭的，是扣上的領口與修長的頸，接着到光潔的下颚，偏淡色的薄唇，在慢慢上移，最後露出整張完美無瑕的臉。

“還請您稍等片刻。”

羅堰将手帕放在一旁，朝前走上一步，性感的薄唇微翹，看了一眼少女，神色柔和的問道，“想喝點什麽？”

少女看了眼吧臺上的印花菜單，神色略微顯得有些茫然，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模樣俏皮的回道，“要不你給我推薦一下吧，哪種酒會比較好喝？我們是第一次來這裏。”

“好。”

虞歌很努力的扮演出一個調酒師應有的樣子，呡着嘴思索了幾秒，随後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從水果盤中選出一顆色澤飽滿的櫻桃，望向她身上的衣服輕聲道，“粉色特別适合可愛的女孩，櫻桃配你簡直在适合不過，你覺得天使之吻怎麽樣？”

少女的眼神明媚，羞紅了一張臉，揉捏着花邊裙擺，故意做出怯生生的樣子道：“好的，那就要這個，另外在給我加點冰塊。”

“那請你稍等片刻。”

羅堰從旁邊抽過一個黑色的托盤，用紙巾擦去上邊的灰，接着将利口酒杯放在中間的地方。随後轉過身，走到酒櫃前取下甜酒，揭開蓋，往利口杯中倒入4/5盎司的酒，接着從腳邊的冷藏櫃中取鮮奶油，用吧勺将剩餘的1/5填滿，最後取出一根雞尾酒針，将櫻桃齊中間串好後，橫放外杯中間。

黑色的托盤被手輕輕端起，酒液在杯中微微蕩，透明的利口杯中有乳白色的鮮奶，在深色的酒液上層打着旋，紅色的櫻桃挨着邊緣，像極了半張天使的紅唇。

羅堰将天使之吻遞到少女的面前，展顏一笑，聲音溫柔，甜似蜂蜜，“夜深了，女孩子喝冰的對身體不太好，請原諒我自作主張調成了常溫，桌子旁邊有碎冰，如果想要的話，可随時自取。”

少女的臉色愈發紅豔，手心冒着汗，伸過去将酒杯接過，指腹還做不經意的觸上了羅堰的手背，聲音有些緊張的回了句，“謝謝，我很喜歡。”

“你能喜歡，就是對我最大的贊美。”

羅堰收回手，沖她笑了下，這時吧臺旁邊的鈴又被敲響，他道了句失陪，接着朝右手邊的方向走去。

沈謙脫下了警服，穿着貼身的休閑服，翹着個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坐在那裏。

羅堰拿手帕擦着手背，重新端了個新托盤，“想喝點什麽？”

沈謙朝他吹了聲口哨，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轉過頭，指着捧臉偷笑中的少女小聲道，“我想要那個，還蠻好看的。”

“是嗎？”

羅堰揚了下眉梢，笑道：“天使之吻的口感偏甘甜，并不太适合你。”

“噢，那就算了吧，我對甜不太感冒。”

沈謙皺起眉頭，咂了咂嘴，“那你給我選一種吧，要烈一點的，喝起來帶勁。”

“好。”

羅堰擡頭微笑，雙眸似繁星璀璨，眼眸微微轉，輕聲道，“那，來一杯Dry Martini如何？。”

“什麽玩意？”

沈謙愣了秒，點頭道，“行吧，那就這個了。”

“請稍等。”

羅堰轉過身，從酒櫃上取下金酒和幹味美思，接着将袖子挽起一卷，在旁邊的水池中洗淨手。

一旁的少女飲完酒，像是醉了，眉眼間充滿了柔情。她提起了裙擺，墊着腳從椅子上坐起，和好友側耳交談，說是要去一趟衛生間。

沈謙見左右沒什麽人，便往前湊近了一些，手指輕輕敲着桌面，漫不經心的張開口，小聲道，“最近怎麽樣？（找到線索嗎？）”

“老樣子，情書收到了一大疊。”

羅堰搖頭，小聲回了句，取過一條幹毛巾擦手，接着取出一個幹淨的雞尾酒杯，往裏邊放了幾顆冰塊。

沈謙沉了下眉頭，剛準備出聲，眼角突然瞥到一抹黑色的影子，連忙又閉上了嘴。

對方經過了他的身旁，應該是從衛生間的方向過來的，正筆直的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沈謙微微側過頭，發現那人走的很快，但是腳步很穩，不見一絲慌亂。他的個頭也很高，穿着一身筆挺的黑色長款風衣，不知是不是燈光的緣故，衣服邊角的顏色顯得有些暗，頭上還有一頂黑色的圓禮帽，雙手都戴上了白手套，左手還握着一根小拐杖，像極了上世紀末的古板貴族佬。

羅堰的酒調好了，少女的同伴見友人遲遲未歸，便動身去尋找。

沈謙暗自思索着，剛将Dry Martini從羅堰的手中接過，還未來得及去呡上一口，接着就聽到了一聲尖銳的慘叫。

羅堰擡起頭，朝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他記得是兩個女孩中其中一個的聲音。

“我去看看。”

沈謙眉梢一跳，心頭忽然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将酒杯放下，邁開長腿大步往衛生間方向跑去。

羅堰将随身的手帕放在桌上，拉開門，跟上了他的腳步。

頭頂的燈光變暗了，一抹黑色的影子，悄無聲息的走進了吧臺中。

束曼妮将攝影機轉了個視角，擡手打了個響指。

——咔

場記板響了。

這一幕結束。

戲一遍就過，束曼妮的心情好極了，從攝影機後邊走出，笑着對兩人道，“表現的不錯，感覺很棒，後面幾場也要繼續保持狀态。”

齊白手中拿着冰鎮過的椰汁，一臉驚訝的對虞歌道，“剛才表現的挺棒啊，這幾天在家裏背着我偷偷練習了很多次吧。”

“這都給你發現了？”

虞歌從他手中将椰汁接過，低頭喝了一大口，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驕傲的翹起鼻尖道，“還需要練習，我本來就這麽厲害的好嗎？”

“少來。”

齊白将剩餘的椰汁拿在手中，“待會你要是也照這樣保持下去不Ng的話，晚上我就帶你去吃大餐。”

虞歌的眼睛亮了，“真的嗎？”

齊白咂了下嘴，“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那行。”

虞歌仰起頭，“你等着待會請我吃好吃的。”

“Ok，毛毛雨啦。”

齊白沖他彈了個響指，轉身朝旁邊走去。

場務控制機械手，新的場景已經搭好，關時和虞歌打了聲招呼，從自己的助理手中接過半瓶水喝下，随後回到了場中央。

束曼妮重新回道攝影機的後邊，擡起頭左右巡視一眼，高聲道，“各部門注意，第二幕拍攝準備。”

——Start

頭頂的燈轉為暖光，印在白色的瓷磚上，亮的有些刺眼。

關時扮演的沈謙幾個箭步沖到了衛生間，虞歌扮演的羅堰緊随其後。

夜色的廁所是男女通用的，一共有八個隔間，此時都圍滿了人，擠的水洩不通。

沈謙仗着體格扒開人群，羅堰跟在他的後邊。

前來尋找同伴的女生正跪在第四個隔間，撕心裂肺的哀嚎哭泣，臉上的妝都花了也不顧，鼻涕混着眼淚往下流個不停。而喝過酒的女孩呈昏迷狀倒在地上，她的左臂連着肩膀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大窟窿，不知道胳膊去了哪裏，血肉連着神經還在跳動，不停往外流出鮮豔的血，木制地板吸滿了液體，顏色逐漸變為暗紅。

沈謙從口袋掏出通訊器，叫了救護車之後接着報警，随後蹲在地上，一邊給傷口做着緊急處理，一邊側過頭沖那個女生問道，“你先別哭，告訴我具體情況，你在發現她之前，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離開這裏？”

女孩哭着打了個嗝，瑟瑟發抖的回道，“我不知道，我進來時只有這一間門是關着的，然後我就敲了一下門，結果就——結果就……哇，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什麽也沒看到——”

“你先別急，沒事的。”

羅堰朝前走上一步，彎下腰，伸手在粉衣女孩的鼻尖探了下，還有氣，心裏安心了些許。接着從旁邊抽了些紙巾，蹲在那女孩的面前，放輕聲音道，“先将眼淚擦下吧，警察馬上就來了，你朋友一定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