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時透無一郎上門來了, 這段時間他出去執行任務, 錯過了堪七郎的消息。
今日的飯桌上很沉默,坂田銀時幹巴巴道“你們說點什麽啊?”
時透無一郎咽下一塊腌蘿蔔,“嗯。”
富岡義勇跟着說道“嗯。”
等來兩個短暫的回答,房間再次進入可怕的無言狀态。
“不要一句話也不吭聲。”坂田銀時扶額,“你們也該學一下隔壁的煉獄小朋友, 不要總是讓你們親愛的毆鬥桑費心,好歹評價一下銀醬做的午飯。”
富岡義勇回道“午飯很好吃。”
“還好。”時透無一郎喝下新鮮的魚湯, “不覺得鹽放多了嗎?”
“正常的量!”坂田銀時拒絕差評。
坂田銀時轉身拿起裝米飯的桶, 用勺子給時透無一郎又盛了點, “多吃點,看你這孩子瘦的, 不知道還以為銀醬虐待你了。”
時透無一郎看着碗裏高高堆起的量,幽幽道“吃不下。”他又不是煉獄杏壽郎和他的繼子。
“吃不下怎麽跟得上學習,你這孩子怎麽回事,竟然不聽含辛茹苦養大你的毆鬥桑的話, 孩子他媽你說句話, 別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飯,隔壁煉獄小朋友這個年紀老早會背古詩詞了。”
面對坂田銀時的胡攪蠻纏,時透無一郎深深地凝視着富岡義勇, 這種夫妻情趣他并不想參與進去。
富岡義勇驟然一愣, “銀時, 不要攀比比較好。”比起時透無一郎, 富岡義勇接觸多了坂田銀時動不動給自己加戲的戲碼, 很快認真地回複道。
“日子過不下去了!”坂田銀時拍起桌。
一頓飯引出坂田銀時這麽多戲精細胞,時透無一郎無奈地把米飯分了一半給鄰桌的富岡義勇。
無妄之飯,富岡義勇停下筷子。
時透無一郎用寬大的袖子護住自己碗的周圍,省得富岡義勇把他不想吃的飯還回來。
時透無一郎給自己遞飯?富岡義勇有些意想不到,沒想到時透無一郎平時和自己不怎麽說話,但對他這麽友好。完美誤會的富岡義勇低下頭繼續吃飯,哪怕他腹內差不多飽了。
坂田銀時擦着手從廚房出來,道“今天都得大掃除。無一郎,你不準跑,給我回來!”
坂田銀時追着時透無一郎出去,時透無一郎速度很快,後面只顧着追趕的坂田銀時撞上恰好過來的煉獄杏壽郎。
腦袋磕在堅硬的胸膛,坂田銀時流着鼻血倒地。
“诶?是有什麽蒼蠅飛過去了嗎?”別人家的好孩子煉獄杏壽郎起先如此說道。
坂田銀時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煉獄杏壽郎這才發現,後知後覺道“不是蒼蠅呀,是你啊銀時。”
坂田銀時嘴角一僵,前半句麻煩給他删了,謝謝配合。
煉獄杏壽郎拉起坂田銀時,“你這是做什麽呢?”
坂田銀時拍拍身上的灰,不講理道“都怪你把無一郎那家夥放跑了,現在你要以身還債,一起大掃除。”
煉獄杏壽郎茫然道“大掃除?”他來的時候,沒看到時透無一郎啊。
坂田銀時找出家中儲藏室裏新的墩布,交給外間的煉獄杏壽郎和富岡義勇,差使道“先把外面的走廊打掃幹淨。”
煉獄杏壽郎拿起墩布,真誠地問向旁邊一同拖地的富岡義勇,“我為什麽在這裏?”
富岡義勇一絲不茍地拖着木板,道“不知道。”煉獄杏壽郎是坂田銀時帶回來的,怎麽樣都該問不到他。
從富岡義勇那得不出答案,煉獄杏壽郎一邊沉思,一邊接着幫別人家拖起地。
坂田銀時清理着櫃子上的灰塵,深處越靠近牆壁的地方積了薄薄的一層。
房間裏飄着灰塵的飛絮,坂田銀時打了個噴嚏,把每個房間的幛子大拉開透風。
“你們可別不準偷懶。”坂田銀時單手插腰道,另外一只手舉着個抹布。
富岡義勇沒有理會坂田銀時的叫嚷,畢竟他從一開始就很認真地在拖地。
煉獄杏壽郎同樣如此,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哪怕做不到完美,也要努力去做得更好。
坂田銀時不信任地蹲下身,用手指檢查了遍光滑的木板,語氣勉勉強強道“嘛,還行吧。”
忙到有三個多小時,總算把宅子的大部分房間清理過去。
坂田銀時切了水井冰鎮過的西瓜,端給外面乘涼的煉獄杏壽郎和富岡義勇。
煉獄杏壽郎咬了口西瓜,“好甜。”
“當然,我精心挑選的西瓜之王。”坂田銀時自豪道。
煉獄杏壽郎的餘光落在屋內供奉糕點的矮桌上,他聽說了堪七郎的事。知道後,煉獄杏壽郎一直很擔心他們兩個走不出堪七郎離去的陰影,失去親人的滋味大家都感受過,所以非常能夠理解,但在看到坂田銀時和富岡義勇積極的生活,煉獄杏壽郎揚起笑容。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吃了半份西瓜的煉獄杏壽郎站起身告別道。
坂田銀時點點頭,“今天辛苦你了。”
富岡義勇沒有目送煉獄杏壽郎,他見慣了家中來來往往不同的人,也就不那麽在意他們的去向。
瞥見富岡義勇的樣子,坂田銀時無奈地伸出手,抓起他嘴邊粘上的幾顆西瓜籽,“你吃相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算了。”
富岡義勇又咬了口西瓜,道“再過兩天,我要去參加柱合會議,午飯就不用準備我的了。”
“柱合會議?那是什麽?”坂田銀時問道。
“柱之間和主公大人進行的定期會議,一般性跟鬼有關。”
聽了富岡義勇簡單的講解,坂田銀時霎時沒了興趣。
“哦,那你早點回來。”坂田銀時随意地說,他對這種正兒八經的辦公內容一點都不感冒。
柱合會議,富岡義勇和其他柱在主公大人的宅邸口相遇。
這時的蝴蝶忍也升任了蟲忍,瞧見富岡義勇的身影,當即友好地喊了聲“富岡先生。”
富岡義勇摘下腰間的日輪刀放到手中,沒有回應地走進會議室內。
“啊,我這是被無視了嗎?”蝴蝶忍道。
宇髄天元在一旁感嘆道“那家夥還依舊是這個糟糕的性格,嗯,還是我最華麗了。”宇髄天元和富岡義勇有過幾次見面之緣,便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對付的。
伊黑小芭內一言不發地正坐在富岡義勇附近,脖頸上的镝丸‘嘶嘶’地吐出蛇信子,伊黑小芭內輕輕地摸了摸它的下巴。
得知了富岡義勇兒子去世的消息,在會議開始前,産屋敷耀哉率先安慰了富岡義勇幾句。
被點名的富岡義勇眨了眨眼,“……多謝關心,主公大人。”
堪七郎還好好地飛在天上,但好像大家都對堪七郎很關心的樣子,哪怕有些許不明白,過于沉悶的性格使得富岡義勇沒有問出口。
與主公大人的交流是柱之間十分在意的事,富岡義勇突然得到了産屋敷耀哉的眷注,但是考慮到關心背後的悲傷,大家誰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不高興。
談論完鬼最近聚集的蹤跡和鬼殺隊內的風紀,因為身體欠佳的原因,産屋敷耀哉先行離席。
産屋敷耀哉一走,原本氣氛還算溫和的會議室立即各自暴露原形。
富岡義勇拿起日輪刀,打算離開這處屋子。
蝴蝶忍喊住富岡義勇,“富岡先生慢點走,我們還在讨論——”
“這種事不需要我,浪費時間。”這些人是比自己有才能的柱,富岡義勇覺得他留在這裏,完全是浪費他們的時間。
“…………”四周萬籁俱寂。
富岡義勇不含留戀地關上幛子,會議室內其他留下的人則忿忿不平。
伊黑小芭內用手指向門口,怒道“他是什麽意思?!”
時透無一郎對着地板發起呆,富岡義勇說了什麽,只要不和他有關系,都無所謂了。
“嘛嘛,伊黑先生別太生氣。”蝴蝶忍開口勸道,被富岡義勇氣多了,接受度難免上升了點。
“他差不多就是那個不華麗的性格,說起話來就是讓人華麗地覺得不爽。”宇髄天元是個健談爽朗的人,對富岡義勇的行為表現出寬容。
“不是一點,是很多!”不死川實彌強調道。
悲鳴嶼行冥合掌流着眼淚,啊,太讓人難過了。
這群人顯然不只有他一個人對富岡義勇不滿,伊黑小芭內啧了啧嘴,“他有朋友嗎?”
煉獄杏壽郎回道“有得哦。”
“?”伊黑小芭內微微驚訝,難不成這個人的性格和富岡義勇臭味相投。
說起坂田銀時,會議室上的畫風轉瞬間變了,該抱怨的抱怨,該誇獎的誇獎。
只剩下伊黑小芭內一頭霧水地坐在最中間,這個坂田銀時到底是什麽人?
坂田銀時拍打着外面的被子,側過頭看向門口道“這麽早回來?”
“嗯,不需要我。”富岡義勇坐到走廊邊,對着庭院中随風飄蕩的一根草神游。
坂田銀時挑高眉頭,“是發生什麽了嗎?”難不成是被欺負了?但又有點不像啊。
富岡義勇張了張嘴,“銀時,主公大人為什麽會選做水柱?”
坂田銀時坐到他的身邊,沉聲道“不要總是想東想西,你擁有着你沒注意到的才能。”
富岡義勇看向自己的手,他一點也不強大。
坂田銀時嘆了口氣,知道富岡義勇是鑽進了一個死胡同,“你這麽想,你救得了許多人,那你身為柱的存在意義便有了,就這麽簡單。”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富岡義勇做到了這點,完全沒有必要否認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