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松茸有毒。”躺着病床上的坂田銀時幽怨道。
隔壁病床的富岡義勇拉了拉被子, 他感覺自己對松茸有了心理陰影。
“他們還真是一個敢做,一個敢吃。”知道了完整的過程, 蝴蝶忍在旁邊頂着僵笑, 她也算遇到不少需要治療的隊員,卻從來沒有像此刻讓她覺得無語凝噎的。
被挖苦的坂田銀時苦着臉“好歹銀醬生病了,受傷的人心靈特別脆弱的。”
蝴蝶忍揚起燦爛的笑容,“我現在可是很溫柔的說。”
坂田銀時摸了摸手臂, 溫柔他是沒感受到,但是寒冷卻湧上心頭。
護士們送來藥, “該喝藥了。”
坂田銀時想起他變貓那陣子喝過的藥罐,心理性拒絕“有沒有別的方式?”
“沒有哦,心靈脆弱的銀時先生。”蝴蝶忍道。
坂田銀時把被子蓋住自己的臉,悶聲道“我累了,藥待會兒再喝。”
與坂田銀時不同,富岡義勇堅強地喝下一整杯藥,然後跟着坂田銀時拉上被褥,不想再看藥碗一眼。
蝴蝶忍裝作無意道“差點忘了, 今天晚上做了蛋糕卷。啊, 銀時最近不能吃呢。”
坂田銀時掀開被子, 含淚“別太過分哦。”
蝴蝶忍驚訝地單手捂嘴“抱歉, 但我是真的沒想到, 銀時是想哭嗎?一定是我看錯了, 銀時先生明明是十八歲的大人了, 怎麽會輕易哭呢。”說到十八歲, 蝴蝶忍咬了下重音。
坂田銀時醞釀的眼淚卡住,在掉與不掉中反複掙紮。
“嗚嗚嗚。”坂田銀時郁悶地轉身撲進枕頭裏,這回他的心靈是真的收到了一萬點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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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忍依舊維持她的标準笑容,“那銀時要像富岡先生一樣,努力吃藥哦,畢竟是十八歲的成年人了,蝶屋的女孩子可是很喜歡銀時的。”
當然,蝴蝶忍指的是貓咪版的坂田銀時,不過既然都是一個人,那便差不多沒區別。
坂田銀時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對蝶屋的女孩子沒有非分之想,但是受女孩子歡迎卻是另一回事。
“哈哈哈,銀醬會按時喝藥的。”坂田銀時蕩漾了。
‘蝴蝶大人真厲害。’同行的護士敬佩地注視着蝴蝶忍。
蝴蝶忍一走,坂田銀時向富岡義勇炫耀“看到沒有?銀醬的魅力值可是超大的。”
富岡義勇沒有嫉妒,在他看來,坂田銀時受歡迎是應該的。
“嗯,銀時很好。”
坂田銀時被他直白的話一驚,嘴角扯起“你是不是給銀醬開了什麽濾鏡?”
“濾鏡?”
兩張床的距離近,坂田銀時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銀醬知道自己的優秀,但濾鏡就不至于了。”
富岡義勇“嗯?”他有對銀時開那個什麽濾鏡嗎?房間的燈也沒開啊。
坂田銀時翻了個身,把桌子快要變涼的藥喝下,“真苦。”每次喝蝴蝶忍調制的藥,坂田銀時總覺得對方是在惡整他。
頭暈耳鳴的症狀減輕,富岡義勇得以睡了安穩覺。
坂田銀時經過他的床,替他掩好被角,輕松關門出去。繞過一段路,坂田銀時來到香奈惠的墓碑前面。
香奈惠的墓碑前擺放了新鮮的花朵,想來蝶屋的女孩子經常過來。
“你來這做什麽?銀時病人。”蝴蝶忍站在坂田銀時身後道。
坂田銀時轉過身,“生病了不是要多出去走走,蝴蝶醫生。”
蝴蝶忍向香奈惠的墓碑彎腰鞠了一躬,她的身上穿着香奈惠生前的羽織,臉上的笑容也效仿着自己過于溫柔的姐姐。隐藏自己的情緒,整天以笑容面對。
“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了。”坂田銀時用手掌碰了下蝴蝶忍的腦袋。
蝴蝶忍沉默了一會兒,哂笑“銀時病人在說什麽呢?我可是銀時病人的主治醫生,要聽醫生的話才對。”
坂田銀時啧了啧嘴“那蝴蝶醫生,你的病人想要吃蛋糕卷。”
蝴蝶忍把帶來的蛋糕卷放到墓碑前方,道“無論你怎麽說,我都不會原諒殺了我姐姐的人。”
“沒有讓你原諒。”坂田銀時淡定道,就像他無法原諒當初那些奪走老師的那群天人,“但你的活着是最重要的。”
蝴蝶忍抿了抿唇,可是重要之人的離開,活着的人的痛苦又有誰來體會。
坂田銀時握拳咳嗽,唇色慘白,食物中毒也不好受。
“銀時病人,你的主治醫生建議你早點回床休息,小心我告訴富岡先生哦。”蝴蝶忍回過頭道。
坂田銀時放下手,“富岡先生現在睡得像只豬呢。”
心裏默默同情了一秒富岡義勇,蝴蝶忍答道“這樣啊,那我去把富岡先生喊醒。”
“嘛嘛嘛,等一等,富岡先生很可憐的。”
“富岡先生一定能自己度過這個難關。”
坂田銀時幹笑“我回去就是了。”以防蝴蝶忍真去把病床上的富岡義勇喊醒。
蝴蝶忍“慢走不送。”
坂田銀時緩過腳步,最後還是幾步走出墓園,他從來不是沉迷于過去的人。
食物中毒是過去了,坂田銀時和富岡義勇卻接到主公召見的消息。
産屋敷無慘正坐在坂田銀時和富岡義勇的對面,身旁同樣跪着兩個女孩子。
坂田銀時自由懶散,對這樣有些嚴肅的氣氛吞了吞口水,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金錢壓迫?
産屋敷耀哉看出了坂田銀時的狀态,溫柔道“銀時喜歡什麽樣便怎麽做。”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坂田銀時,他之前只能從書信上大概了解到這個人的形象。
銀色的天然卷,頹廢的雙眼,讓人看上去覺得像個頹廢大叔。生活上酷愛吃甜食,廚藝似乎不錯,偶爾會腹黑地做些壞事,但依然是個溫柔的人,無形中在悄悄改變同行的富岡義勇,産屋敷耀哉清楚地記得鬼殺隊的每一位隊員。
産屋敷耀哉的平易近人使得坂田銀時錯愕,他還以為鬼殺隊的主公是個嚴肅的大叔。産屋敷耀哉很年輕,有着常年生病的病容,但嘴角挂着的溫和笑容沖淡了這份病态,好像有哪裏不一樣。
産屋敷耀哉先是關心了下兩人的身體,得到滿意的答案,才道“義勇,你願意成為水柱嗎?”一人之力斬殺了下弦之四,富岡義勇擁有成為水柱的實力。
富岡義勇低下頭,“我并不适合。”他不強大,連如今坐在這裏的機會都是靠不勞而獲得到的,有比他更合适成為水柱的人。
坂田銀時側過頭,他不知道富岡義勇心底的混亂糾葛,可清楚富岡義勇是在面對升職加薪的人生大事,坂田銀時迅速拉過他的脖子往後轉。
他們私底下憨就算了,這種扯上金錢的事還是暫時放下憨設吧。
“勇啊,銀醬未來的幸福可全在你一念之間。”坂田銀時意味深長道。
富岡義勇納悶“?”
見富岡義勇依舊不開竅,坂田銀時雙手按住富岡義勇的肩膀,壓低聲音嘶吼道“你是不是要餓死我和孩子!你還是不是男人!”
“咳。”身後聽得一清二楚的産屋敷耀哉握拳咳嗽,以此來平緩情緒,明白了鎹鴉口中的語出驚人是什麽意思。
見坂田銀時和富岡義勇望過來,産屋敷耀哉又恢複了原先的情緒,道“義勇,大家都很需要你,所以不要說這些話。”
坂田銀時暗中戳了下富岡義勇的後腰肉,富岡義勇擡起頭,最終還是接受了水柱。
斬殺了下弦的富岡義勇晉升為水柱,産屋敷耀哉再次邀請了坂田銀時加入鬼殺隊,坂田銀時依舊拒絕了。他不從屬于哪個組織,只是單純地依從本心的武士道。
坂田銀時在鬼殺隊的本部遇到了煉獄杏壽郎,煉獄杏壽郎這才把坂田銀時和自己認識的那只卷毛貓劃上等號。
“還沒有祝你成為水柱。”煉獄杏壽郎看向富岡義勇熱情說道,産屋敷耀哉在與富岡義勇見面前,已經向他們透露過水柱的下一位人選。
接到煉獄杏壽郎的祝賀,富岡義勇很平淡,他接下水柱的位置,一是不想辜負産屋敷耀哉的好心,二是銀時似乎很希望他當上水柱。
坂田銀時嘆了口氣,以這人的性格,要是能擁有同事愛,對方非傻即呆。
“不要放在心上。”坂田銀時安慰道。
煉獄杏壽郎不是在意這些小事的人,一時的尴尬早已丢出腦後,既然坂田銀時變成人了,煉獄杏壽郎邀請道“一起去那家店去吃番薯吧。”
“你到底是有多愛吃番薯?!”坂田銀時回憶了他和煉獄杏壽郎的過往,好像全部都在繞着番薯轉圈圈。
煉獄杏壽郎爽朗笑道“因為很好吃呀,銀時不喜歡嗎?”
“嘛,還好。”沒到煉獄杏壽郎的這個程度就是了。
“那一起去吧。”煉獄杏壽郎興奮道。
坂田銀時想拉上富岡義勇,同事的友情便是在一次又一次吃飯間培養出來的,富岡義勇卻拒絕道“你們去吧。”
坂田銀時扶額,“要吃什麽嗎?我給你帶。”
“不用了。”富岡義勇這幾年吃得最多的,還是坂田銀時手工做的東西。
煉獄杏壽郎與坂田銀時的身高一樣,平視道“你很關心他。”
“你也看到了,他那副樣子,絕對是班級小角落裏坐着玩紙飛機的小朋友。”坂田銀時是想教會富岡義勇交朋友的能力,富岡義勇總是獨來獨往的,看得坂田銀時總是不由自主想起沒有遇到神樂和志村新八前的萬事屋。
富岡義勇是個溫柔的好孩子,坂田銀時希望他的溫柔可以被更多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