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皓月當空,一片靜谧祥和,很快被一聲烏鴉的啼叫打破。
車燈照亮了一小片區域,富岡義勇在放快速度的同時,沒有忘記注意小路上的絆腳石。
依舊在後座的坂田銀時手中舉着個紙制的喇叭,喊道“前面的鬼,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請立即放下屠刀。”
鬼喘着粗氣,頑強再生着斷掉的一條手臂,他才不想輕易死在這裏。
“我要開快點。”富岡義勇提前說了聲,再次加快速度跟上前面的鬼。
“诶?”坂田銀時剛發表下疑問,就被風帶走了餘下的聲音。
坂田銀時的一頭卷毛早就在風中變得淩亂,等到富岡義勇停下車,頭發已經無法直視。
富岡義勇快速下車,一刀給了鬼的脖子。
坂田銀時兩腿撐着地面,露出死魚眼道“下次麻煩你走前,先把撐腳撐上。”剛剛富岡義勇突然走人,坂田銀時沒吓得當場去世真的是運氣。
富岡義勇并不知道停車還要使用撐腳,但也沒有為自己辯解,反而虛心道歉,弄得坂田銀時都不好意思怪他。
“別動。”坂田銀時嚴肅說道,敏捷地抽出腰間的日輪刀,左手反向砍中藏匿在草叢中撲來的鬼。
鬼險些削掉了脖子,流着血倒地不起,明顯是被坂田銀時吓到了。面對來自生命的危險,哪怕是鬼,也是會極度害怕的,這是本能。
坂田銀時拔出插進土中的日輪刀,“山上還有其他鬼嗎?”
富岡義勇手指一動,意識到這位纏着自己行動的坂田銀時實力強勁。
鬼爬行幾步,畏懼道“還有一個,我們只是聽命于她,別殺我,我什麽都願意告訴你們。”
富岡義勇皺起眉,率先砍去鬼的脖子,“你們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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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富岡義勇的身上散發出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悲傷。
坂田銀時張了張嘴,失去珍貴事物的悲傷是一樣的。活了二十多年,一路上,他失去了喜愛的老師和珍貴的同伴,無數條鮮活的生命曾在他眼前一點點消失,所以他理解此刻富岡義勇身上的悲傷,因為他也曾迷茫過、徘徊過。
坂田銀時敲了敲富岡義勇的背脊,“想什麽呢,回去給你做鲑大根。”
聽到鲑大根,信賴坂田銀時廚藝的富岡義勇收回眼,但不難看出他的心情好了些。
“那個,剩下的鬼現在去找嗎?”
“嗯,再放任下去,死的人會越來越多。”富岡義勇道。
坂田銀時理了下自己的頭發,道“先在附近找找看吧。”
不知道是不是得知了前頭兩個鬼的死亡,坂田銀時和富岡義勇找到淩晨,都沒有見到另外一只鬼的蹤跡。
坂田銀時懷疑道“她該不會是搬家了?”
“大概是用血鬼術遮住了自己的氣息。”
“血鬼術?那是什麽?”坂田銀時遇到的鬼基本上是普通類型的。
坂田銀時對這個世界其實了解地很片面,他不敢去深想,他擔心自己了解地越多,會失去回家的本心。
這個世界的危險度明顯是高等級的,妖怪、鬼和人類三個種族共同生活在一起,本該互不幹擾,卻因為一方食物的關系而不斷糾纏。
富岡義勇向坂田銀時說明下鬼的聯系,坂田銀時大致明白了血鬼術是類似超能力的東西。
“要是血鬼術很萬能的話,有沒有那種能變出甜點或者巧克力巴菲的?”坂田銀時滿心好奇,但更多的是饞了。
富岡義勇搖搖頭,誠實道“從未聽過。”
坂田銀時開始嫌棄“啧,太讓人失望了,浪費別人的感情。連這種程度都做不到,那個鬼王是怎麽好意思得到其他鬼的擁戴。我懂了,一定是罪惡勢力的壓迫,搞得銀醬都同情起來了。不對,仔細想想也可能那是群鹹口。沒想到啊,鬼內部還搞歧視。”
像這種部門,以坂田銀時的标準,是首選排除的,連糖分大神都供不起的,去了就是去遭罪。
富岡義勇“…………”
旁邊的人在說什麽?他為什麽聽不懂?但富岡義勇絕對不會表現出他沒聽懂的樣子。
天逐漸亮了,坂田銀時伸起懶腰,“先找個住的地方睡一覺,晚上再來找。”大白天的,鬼肯定藏得很深。
富岡義勇拍去身上的灰塵,颔首“嗯。”
下山後,坂田銀時和富岡義勇找到一家獵戶,對方大方地收留住兩人。
坂田銀時剛想上床去睡覺,富岡義勇拉住坂田銀時,張口提醒“鲑大根。”坂田銀時答應過自己做鲑大根的,富岡義勇記得清清楚楚。
感受到富岡義勇深沉的執念,坂田銀時忍住困意,無可奈何地跑去集市上買了條鲑魚,再問鄰居家要了白蘿蔔,讓一心念叨鲑大根的富岡義勇一口氣吃了個滿足。
富岡義勇從頭到尾便規矩地守候在一旁,坂田銀時剛端上碗,就麻利地拿起筷子。
那味道可以說是富岡義勇嘗過最好吃的,嘴上向來保持冷漠的嘴角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坂田銀時不忍直視地移開眼,崩人設了啊喂,吃鲑大根還能致傻不成?但鲑大根肯定要比某美乃滋版的狗糧來得正常,再者還是他自己動手做的。
富岡義勇吃蘿蔔和三文魚的組合,坂田銀時則享受起他的宇治銀時蓋飯。
富岡義勇吃得滿嘴蘿蔔和米粒的痕跡,先吃完的坂田銀時撐着下巴,不禁一哂,是個吃相和神樂有得一拼的孩子。
等富岡義勇也吃完了飯,坂田銀時總算可以去獵戶妻子給他們收拾出的一間雜貨室補覺。
“說好了,銀醬起床氣很可怕的,千萬不要吵到銀醬。”坂田銀時語氣強烈地叮咛道。
富岡義勇正疊着羽織,想當做給自己的枕頭,卻莫名收到了坂田銀時的起床氣警告。
不懂坂田銀時這句話的意思,富岡義勇試探說道“你是失眠體質嗎?”
“……不是,我只是想讓你在午飯前,不要喊銀醬起來做鲑大根。”
坂田銀時這一提,明明已經吃飽的富岡義勇回味起口中殘留的味道。他剛才一次性吃得太多,完全沒有考慮到午飯問題。本來鲑大根一天能夠吃到一次,本身就是件幸福的事,但坂田銀時的廚藝使得富岡義勇變得‘奢望’。
坂田銀時遮住眼,無奈道“就算你用這種眼神看着銀醬,銀醬也不會爬起來給你做的。”
失去光澤的富岡義勇默默地躺下木板,把自己的頭枕在羽織上面,只露給坂田銀時一個産生起黑線的背影。
坂田銀時眼睛一疼“不要搞得銀醬欺負你一樣!”
富岡義勇姿勢不變,背影的黑線卻拉得越來越長。
雜貨間寂靜地可怕,莫名良心不安的坂田銀時嘆了口氣,認命地妥協“好好好,銀醬給你做,你說句話。”
“嗯,晚上也想吃。”富岡義勇翻了個身道。
坂田銀時扶額“嗯嗯,一直吃小心吃膩了。”
富岡義勇斬釘截鐵道“不會的。”
“……随便你。”
夜晚降臨,坂田銀時和富岡義勇小心翼翼地離開獵戶家,往山上走去。
坂田銀時提着一個燈籠,一只手抓住富岡義勇的衣角,他現在在通過富岡義勇汲取安全感。昨天是沒有辦法,與今天特意上山找女鬼意義完全不同。遇到鬼還能砍砍脖子,要是真遇到替身,坂田銀時可以表演反複去世。
“南方,南方,鬼在南方。”頭頂的鎹鴉搶先發現了女鬼的蹤跡。
坂田銀時吹滅燈籠先放到一邊,和富岡義勇順着路跑過去,富岡義勇的速度比坂田銀時快些。
察覺到鬼殺隊跟上自己,鬼伸長她的頭發卷起石頭攔路,好阻擋住對方的前進。
不用呼吸法,坂田銀時直接一刀砍碎,惹得富岡義勇驚訝地瞥了眼坂田銀時,他很确信剛才坂田銀時沒有使用呼吸。
富岡義勇轉了個彎,踩着樹幹躍到鬼的對面,把對方逃跑的路線擋下。
路被堵住,鬼剎住腳,鮮豔的唇不爽地抿起,“你們殺我有什麽用,我吃得人很少的,吃得最多的昨天就被你們殺了。”
“吃了人便是吃了人。”富岡義勇把劍對準鬼,鋒利的劍身折射出她因怒意而扭曲的臉。
坂田銀時沒有出鞘,道“銀醬現在很困,自首還來得及。”
鬼嗤笑“惡心的鬼殺隊,有本事你們動手啊。”想來這群小家夥還沒發現她是故意引他們來這裏的,現在只等着他們自己愚蠢地動手了。
富岡義勇曲起手腕,顯然是要斬殺眼前的惡鬼。
“我們這殡喪一條龍服務,客人你是想要a套餐還是b套餐?今日a套餐有優惠。”不按常理來的坂田銀時做起了生意。
鬼皺起眉道“誰要問你們這個了?有本事你們先來殺我。”
坂田銀時表示抗議“你讓我們殺,我們就殺,那我們多沒面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保證全程無痛離世。”
被砍還要慘遭無良敲詐,鬼狠狠咬住下唇,她的血鬼術并不厲害,這麽多年能在這裏生存下來,完全是靠着一點小聰明。
這片地區埋藏着獵人挖置的陷阱,似乎是為了捕獵野豬和鹿,陷阱設置地很大,這對她沒有事,可是面前的兩個□□凡胎絕對會受重傷,到時她可以輕輕松松解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