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章節
幾乎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他是在想辦法拖延時間救我。
帶頭男人思索了幾秒鐘,終于點了點頭,“放了她!”
我手一松,連繩子都顧不上扯開,撒腿就往前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兩公裏之外就有一個治安崗亭,只要我跑的足夠快,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使出了百米沖刺的速度,可是沖了還不到五百米,忽然聽到背後傳來巨大的水聲和嘈雜聲。
我下意識地停住腳步轉身望去,呂青山人已經不見了,剛才的一群男人本來正盯着江面,此時似乎反應過來,齊刷刷地把視線轉向了我。
我一拍大腿,暗暗叫苦,呂二叔呀呂二叔,你就不能再晚那麽一會會兒跳嗎?
我又不是博爾特,幾分鐘的工夫我哪兒跑的了那麽遠?
“追上她!”背後傳來男人憤怒的嘶吼聲。
我一邊拼盡全力地跑一邊大喊救命,可是岸邊離公路實在太遠,上邊的人根本聽不見。
耳邊傳來剎車聲,一個高大的人影正順着步道飛快地沖下來。
我心裏一喜,正想張嘴喊救命,後脖頸卻像是被什麽重物擊中一般,疼得我腳下一個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
水泥地面摔得我膝蓋生疼,天旋地轉中,我掙紮着站起身。
恍惚中,兩個男人再次按住了我。我像是騰雲駕霧一般被他們按着往前走,意識漸漸渙散,耳朵裏似乎響起金屬的聲音,眼前的一切也變得越來越虛幻。
我覺得我出現了幻覺,因為我的眼前閃過一張熟悉的臉,伴随着一聲急迫的嘶吼,“蓉蓉!”
是許君延的聲音。
Advertisement
可是“蓉蓉”?他已經好多年沒這麽叫過我的名字了。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一邊想着一邊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一個小護士迎了上來,“感覺怎麽樣?你可以起來走動一下。”
聽起來我似乎并無大礙。
我沖她笑了笑,然後掀起被子下了床。
除了脖子和膝蓋疼,好像其他地方都不疼。
“軟組織挫傷,膝蓋破了點皮,已經給你上過藥了!運氣不錯,總體來說沒什麽事兒!”小護士一邊說一邊遞給我一張片子。
我向她說了謝謝,又問她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小護士先是說我最好再躺一會兒,又說如果我堅持的話也可以回家去靜養。
“不過跟你一起送進醫院的帥哥可就沒這麽好運氣了!”出門之前,小護士突然嘆了口氣,“他受了重傷,還在手術室搶救呢!”
跟我一起來的帥哥?
我的心猛地一顫,幾乎是踉跄着拽住了小護士的手臂,“他是不是叫許君延?”
小護士一邊翻着手中的病歷記錄一邊困惑地望着我,“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我屏住呼吸盯着她的手,當她擡起頭一臉惋惜地點了點頭時,我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一股涼意從指尖開始蔓延,我的心像是被人剛突然捏了一把,揪心地疼。
怎麽可能是他?真的是他?
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他一個人跟那麽多歹徒搏鬥,他是不是瘋了?
他到底傷在了哪裏?有沒有生命危險?他會不會死?
此時此刻,許君延的一颦一笑似乎在我眼前無限地擴大,他生氣時的樣子、他微笑時的樣子、他冷酷時的樣子,還有他溫柔時的樣子——
我突然好害怕從此再也見不到他,胃裏宛若翻江倒海一般難受,大腦裏閃過唯一的念頭就是去看他。
我強忍着膝蓋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連鞋都顧不上穿就往外跑。
一路跌跌撞撞地沖到手術室,門外已經聚集了一群人,見了我都是微微怔住。
“你就是謝蓉?”一個年紀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向我走來,他一臉嚴肅的神色,聲音聽起來低沉穩重。
他背後跟過來一個貴婦打扮的女人,我暗自猜測他們大概是許君延的父母或者親戚,只能強壓下心裏的焦慮,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您好,我是謝蓉。”
“我是許君延的父親。”讓我意外的是,許君延他爸的語氣依然保持着平靜,他頓了幾秒,才淡淡地瞟了我一眼,“為了一個女人他連命都不要了,我真是養了個好兒子。”
他背後的貴婦先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後沖我點了點頭,眼神波瀾不驚,“我是君延的母親。”
說實話,我本來都作好了挨他們一頓打的準備,可是許父許母的寬容大度,讓我一時間羞愧交加。
我嗫嚅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問,“叔叔阿姨,許君延他現在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突然沖了過來,緊接着我臉上挨了火辣辣的一個耳光。
周菁如像個憤怒的母獅一般嘶吼着,“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君延,你怎麽不去死?”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冷冷地瞪着她,“他還在手術室,你安靜點!”
許君延他爸皺了皺眉,聲音不高不低,“在醫院裏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絲微笑。
一瞬間,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下。
093 想他念他心憂傷
經過醫生的允許,許君延的父母換好了無菌服進去探望他,作為未婚妻,周菁如也名正言順的跟了進去。
面對衆人的冷眼,我實在鼓不起勇氣跟進去,只好坐在外面的座椅上發呆。
先前的小護士好心地送來了我的高跟鞋,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她還送來了我的手包。她說是送我來醫院的人撿到的,剛才她就想給我,可是我一轉眼就跑了,她只好追了過來。
我連聲道謝,打開手包,幸好手機和鑰匙都在。
翻開手機,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邵亞的,已是半夜淩晨,再打過去好像也不合适,正想回一條短信給他,眼前卻閃過一個人影。
“李政?你怎麽也來了?”我站起身,瞥了一眼他胳膊上的繃帶,馬上明白過來。
李政沖我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絲愧疚,“我晚了一步,等我過去的時候,許總已經被他們刺了一刀。”
我告訴他許君延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轉入ICU病房,他聽了臉色才稍微緩和一點。
緊接着李政告訴我,當天晚上他本來想送許君延和周菁如去酒會,可是許君延堅持自己開車,無奈之下李政只好另外開了一輛車一路護送。
到了酒店之後,他本來一直在外面等着,可是中途發現許君延匆匆地開車離開,于是他也跟了上去。
可是許君延車速太快,幾個紅綠燈之後,就把李政遠遠地甩在了後面,所以等李政趕到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
不過幸好李政反應快,在半路上就打電話叫人并且報了警,所以才不至于落到更糟糕的局面。
“你能想到報警,真是太好了!”我聽得頭上直冒冷汗,随口又說了一句,“今天晚上如果不是許總和你,我大概已經被他們綁架了!”
我不是危言聳聽,當時呂青山跳江逃跑後,那夥歹徒後來的反應明顯覺得我和呂青山是一夥的,我清楚地聽到其中一個男人一直在嚷嚷着要把我帶走好好去審問。
我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他們真的把我帶走,我會遭遇怎樣的折磨?
我一來不知道東西藏在哪裏,二來也不知道呂青山會逃去哪裏。我這樣一問三不知的姿态對一夥亡命之徒來說,無異于故意挑釁。
他們完全可以打我折磨我甚至淩辱我,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幅又一幅可怕的畫面,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是的,我必須承認,如果沒有許君延的出現,我的人生大概會終結于今天。
“謝小姐,許總——他小時候遭遇過綁架!”李政的話如同一個炸雷,把我炸懵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像是猶豫了許久,才嘆了一口氣,對我說出了他保守多年的秘密。
他說許君延在十二歲的時候被人綁架過,出事的時候許君延剛上完學校的最後一堂課;歹徒把他綁走後,開出了高昂的贖金而且要求現鈔,可是當時的年代許君延的父母根本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湊出那麽多的現鈔。
許君延的父母不敢報警,只能按照歹徒的指示斷斷續續地往不同的地點送錢,可是三天之後,許君延卻一個人跑了回來。
誰也不知道許君延經歷了什麽,只知道他回來的時候遍體鱗傷,腳上磨得全是血泡,昏睡了好幾天才醒過來。
我聽得目瞪口呆,猛地想起當年許君延的爽約,原來他竟然被人綁架了。
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我每次問起許君延爽約的理由他都會翻臉,這樣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