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疾手快地從許君延手中接過了呂師傅。
“先出去再說!”許君延握住我的手,語氣堅定。
于是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我們幾個急匆匆地走出了濃煙滾滾的婚禮大廳。
酒店大堂裏人潮湧動,門外傳來消防車的聲音。
許君延讓兩個工作人員把呂師傅送到了酒店的醫務室裏,我本想上前問個清清楚楚,可是呂師傅竟然已經昏了過去。
醫務室裏的護理人員給呂師傅作了簡單的醫療處理,說是救護車馬上就到,我才松了口氣。
我雙手絞在一起,心跳得厲害,呂師傅剛才的話宛若潘多拉的魔盒,激起了我心中沉寂多年的疑慮和困惑。
當年機械廠安全事故的原因一直是個迷,小時候我不懂事,一直不曾在意過,可是後來随着我漸漸長大,我開始思考、開始猜測、開始懷疑;我跟其他家屬一起參加過不少次事故調查的聽證會,只是每次的結論都是不痛不癢、避重就輕,最後不了了之。
就算我走出了父母雙亡的陰影,可是內心深處,我依然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死了,他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活着的我雖然會繼續活下去,可是我渴望真相,只有真相才能祭奠亡者的在天之靈。
“你們先出去,救護車來了馬上告訴我。”許君延淡淡地掃了一眼李政,繼續說,“你先去門外守着!”
何榛榛和梁茁早就出去打電話了,李政帶着人一走,房間裏便只剩下了我和許君延、呂師傅三個人。
“他會醒過來的。”許君延的語氣像是在安慰我。
說完,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随手拉過我的手握住,“別急,一切都會查清楚。”
“謝謝!”他手心的熱度讓我莫名的安心,我望着他沉穩的雙眸,心裏又是溫暖又是感激。
可是感覺哪裏不對勁,我下意識地擡起他的手,猛地發現他的手背上有一處小小的灼傷。
“你受傷了?為什麽不告訴我?”我的語氣不由自主地帶着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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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君延反手握住我的手壓了下去,語氣滿不在乎,“一點小傷,不算什麽,我以前……”
“算了,不說了。”他勾了勾唇,臉色有些寂寥。
我一邊搖頭一邊抽回手,“不行,我去叫她們進來給你包紮。”
可是當我站起身往外走時,呂師傅突然醒了。
“謝蓉,”他聲音微弱,原來他也認得我。
我趕緊俯下身望着他,“呂師傅,我是謝蓉。”
“證據……證據在……”呂師傅的聲音斷斷續續。
他傷的不輕,我不敢催他,只好耐心地等待着。
許君延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裏閃過一抹安撫的意味,我點了點頭,靜靜地望着呂師傅。
“八音盒……。”呂師傅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聽他的意思是想說證據藏在八音盒裏,可是哪裏的八音盒?
八音盒裏又有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讓我煩躁不安,剛想繼續問,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幾個醫務人員擡着擔架走了進來,呂師傅像是耗盡的油燈一樣,在見到白衣天使的一刻再次閉上了眼睛,任由着醫務人員把他擡上了擔架。
“等一等!”我急得不行,可是又不知道怎麽說。
“小姐,病人傷勢嚴重,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一個醫生模樣的人瞥了我一眼,緊接着指揮其他人把呂師傅擡出了醫務室。
望着一行人遠去的背影,我悵然若失。
“君延!”一個纖細的人影從遠處飛奔過來。
白色的連衣裙、黑色的直長發,周菁如兩眼含淚地撲進了許君延的懷中。
070 從此我更需要你
“君延,我一路闖着紅燈趕了過來,我擔心死你了!”周菁如背對着我撲在許君延的懷裏,語氣哽咽。
許君延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我沒事。”
說話間,他擡起頭,視線直直地投向了我。
這一幕有些刺眼,我怔怔地望着他不知所措。
“謝蓉,幫我叫一下外面的醫務人員好嗎!君延的手受傷了!”周菁如轉身望着我,彬彬有禮地說。
“小傷而已,別那麽興師動衆!”許君延順勢抽回自己的手,緊接着坐在了沙發上。
“不行不行,這麽好看的手,如果留下疤痕多可惜呀!”周菁如半是責備半是撒嬌地瞪了許君延一眼。
宛若夫妻間的對話,平實而又甜蜜,我再也聽不下去了,一邊答應着一邊逃也似地出了門。
本想把醫務人員叫來我就走,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想起許君延手上的灼傷,我又神使鬼差地跟了回來。
在周菁如的指揮下,醫務人員把許君延的手仔仔細細、從內到外的上藥包紮了一遍,許君延的表情有些不樂意,不過他還是皺着眉保持了沉默。
“許總,警察在外面。”李政探了半個身子在門口。
“我馬上過去。”許君延輕輕點了點頭,倏地站起身望着周菁如,“菁如,接下來我還要處理酒店的事情,沒什麽事的話你先回去!”
“好吧,既然你都送客了,我也不好死賴着不走!”周菁如自嘲地笑了笑,倒是一副大氣從容的模樣。
出門之前,許君延轉身瞥了我一眼,語氣淡淡地說,“謝蓉,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謝謝許總!”我沖他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
他的眼裏像是閃過瞬間的不忍,緊接着又恢複了一貫的淡定從容。
房間裏只剩下我和周菁如,氣氛變得詭異而又尴尬。
我剛想說聲“再見”就跑路,周菁如卻搶先一步開口,“謝蓉,可以帶我去一下化妝間嗎?剛才妝都哭花了,真是丢人!”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都不會拒絕,何況又是這麽合情合理的要求。
我幾乎是馬上點頭答應了她。
化妝間在二樓,我們沿着酒店大堂一路走去,她親熱地跟我并肩而行,時不時地還跟我聊幾句關于工作的話題,簡直是瞬間化身好姐妹的節奏。
大堂裏此時還是混亂不堪,警察、消防員、醫務人員到處都是。
我豎起耳朵注意聽了聽,似乎只有呂師傅的燒傷最嚴重,其他幾個人只是受了輕微的灼燒傷,大多數人不過是瘋狂逃命時磕碰到的小傷,并無大礙。
聽人們這麽一說,心裏還是覺得安慰。
可是想到呂師傅說的話,心情又開始沉重。
“我不管,媽,我還要再辦一次婚禮!”廊柱拐角處,劉倩倩雙手叉腰,一臉不耐煩地嚷嚷着,“都是爸爸不好,我說去國外找個海島,他偏偏不聽,還說什麽為了生意為了生意,生意個P!現在他女兒都快讓人燒死了,還作個P的生意!”
錢紅趕緊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小祖宗,你給我小點聲兒,讓你爸聽見非打你不可!”
我腳步一滞,正想拉着周菁如從後面繞過去,劉倩倩卻眼尖地瞥見了我。
“都是你個掃把星,故意來破壞我的婚禮!”劉倩倩氣呼呼地提着婚紗的裙擺上沖到了我面前,原本整潔典雅的婚紗此時又是破洞又是抽絲,顯得狼狽不堪。
錢紅跟過來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原來是她,我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媽,你不知道,她就是謝蓉,就是她死纏着建仁,婚禮上還故意來勾引建仁!爛貨,賤貨,小女表子!”劉倩倩越說越氣憤,又開始髒話連篇。
錢紅此時也變了臉色,一雙眼睛瞪着我恨不能噴出火來,“原來是你,怪不得打扮的跟個JI似的,原來勾男人勾慣了!”
“先前還勾引許總,一臉狐媚子相!”錢紅想了想,大概是想趁許君延不在,把先前受的氣讨回來,“不知道給許總灌了什麽迷魂湯,啧啧……”
顧忌着周菁如,我懶得跟兩個神經病多說,于是直接轉了個方向。
“等一等!”周菁如突然主動迎了上去,“阿姨,您說的許總,是不是正清的許君延?”
錢紅納悶地點了點頭,“你是?”
周菁如甜甜一笑,“我姓周,叫周菁如,阿姨您肯定是誤會了,我是許君延的未婚妻。”
我心裏一動,腦海裏閃過包包上的咖啡漬,耳畔仿若響起戰争的號角聲。
在外人面前,周菁如再一次宣示了自己的未婚妻地位。
“未婚妻?”錢紅和劉倩倩同時瞪大了眼睛。
周菁如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爸爸叫周明,是周氏集團的創始人。”
錢紅跟着劉良義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一聽周氏集團,立馬滿臉堆起了膩人的笑意,“哎呀,原來是周小姐,我就說這麽高貴有氣質的女孩子是誰,原來是周總的千金!”
說着,錢紅沖着劉倩倩擠眉弄眼,“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