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次她下田幫忙栽秧,陷在泥田裏挪步都很困難、小腰也直不起來了,但她還是咬着牙一點點幫媽媽把2畝稻秧栽完了,那年她才14歲!”鄭紋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她都堅持到快完工了,沒想到她因為挪不動腿腳一屁股坐在了秧田裏,那時候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正巧趕上她的生理期,把個羽希吓得……”
“得趕緊看醫生啊,她不怕感染嗎?”
“看什麽醫生呀?你以為像你們有錢人一樣那麽講究呀?回家換身幹淨的衣服,用清水洗一洗就完了,這麽多年不也沒事嗎?她打小也很懂事,是我們一群小夥伴裏最早熟、最董事的一個,她知道要想讓她和媽媽過上好日子、要擺脫貧困走出農村,那她只有好好學習,她從小一直是個學霸!”
其實在周羽希很小的時候她是問過媽媽關于爸爸的。
那一次她突然問到媽媽:“媽媽,人家小朋友都有爸爸,我怎麽沒見過我爸爸?我要是有爸爸,你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然後周敏娟操起一只還沒有納完的布鞋底朝女兒的屁股上打去,邊打邊哭,只是她始終沒有告訴女兒為什麽不能提爸爸,也沒有說關于小羽希爸爸的任何信息。
被用沒有納完的布鞋底打屁.股……這是周羽希生平第二次被這樣打了,上一次的事情原委是這樣的:
那天小羽希看見小鄭紋吹泡泡糖,她也想要,可是媽媽不肯給她買,于是乎她動起了歪腦筋——偷家裏一個雞蛋去跟賣糖的老婆婆換。
才四歲的小羽希輕而易舉地鑽進了雞棚,把正在下蛋的一只母雞趕出了雞窩,然後拿了一個雞蛋揣在懷裏(因為她當時的上衣沒有口袋,只穿了一件褲袿連體的衣服)。
當時,周敏娟和一個村婦坐在小板凳上邊納鞋底邊聊天,重點問題是……她們正好是坐在通往賣糖老婆婆家的必經之路上!
小羽希畢竟是第一次偷東西(後來還偷過人家菜園裏的黃瓜,那是後話),她緊張、害怕,但最終還是抵擋不住泡泡糖的誘惑,在小鄭紋的掩護下她佯裝很輕松的樣子從大人們面前走過去。
可是好巧不巧地,她剛走到她媽面前時雞蛋就從褲筒裏掉出來打碎了!
她只好跟媽媽說了實話,接着媽媽周敏娟就手操起還沒納完的鞋底啪啪打小羽希的屁.股……
不過長大後回想起這件事來,她得出兩個結論:一,小孩子真的不要偷東西;二,小羽希辟見打她屁.股的鞋底上那根針是被她媽媽捏在大拇指底下的,媽媽盡管很生氣、對她很失望,可畢竟是她媽,媽媽還是愛護她的!
小小的羽希當時還不能理解媽媽作為一個女人的悲苦,不過從那以後周羽希就再也沒問過媽媽有關爸爸的事了,因為提起爸爸媽媽就會哭,她不要媽媽哭!!
“她是個學霸,而且品學兼優,這我知道!”歐明陽對鄭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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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歐明陽。
他怎麽知道?
哦對,他去過羽希家,她家牆上全是獎狀、堂屋就擺着獎杯、還有那麽多的光榮證書!
緊接着歐明陽又說:“你知道的就這些?”
“嗯,說完了,就這些,因為我16歲就搬家來Z城了,羽希的高中生活和大學生活我都沒有參與,只知道一點點的外圍信息!”
驀然歐明陽的心中對周羽希這個女人有了另一種感覺,可是這到底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周羽希醒了
麗陽醫院的醫生辦公室裏,幾個醫生在歐明陽四周圍了一圈。
歐明陽讓他們重新給周羽希做了一次檢查,并要他們當着鄭紋的面說清楚周羽希的檢查情況。
“說說,你們檢查過之後有什麽發現,她到底什麽個情況?”歐明陽聲音有點冷。
“根據我們的會診,這位周小姐既沒有出現外傷,也不存在任何的疾病特征,呃……除了有點輕微的低血糖以外。”
“低血糖?”
歐明陽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這個結果并不讓他滿意。
“當然這不是導致她昏迷的主要原因,我們推測導致周小姐昏倒的真正原因應該是心理因素造成的。”
一位精神科的醫生接着說:“具體情況我們可以找個心理方面的專家給她看看,光靠推測肯定不行。”
“好。”歐明陽同意了這個提議。
三天後在醫生辦公室裏,一位心理專家在跟歐明陽彙報,鄭紋焦急地坐在一旁。
“根據檢查情況和你們的敘述,周小姐之所以昏迷不醒确實有很大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
“怎麽說?”歐明陽問。
“根據你們所說,她是因為母親去世傷心過度而昏倒的,那她又怎麽會昏迷這麽長時間還不醒呢?因為……她不想醒來!”
“不想醒來?”鄭紋站了起來。
“她不願意醒過來面對這個殘酷的生活現實!再根據你們所說的,她的童年日子過得很苦、她和媽媽相依為命,現在媽媽去世了,她更加不願意接受和面對這個事實。”
歐明陽點頭表示贊同這個說法,“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讓她醒過來!”
“好的,我馬上制定治療方案!”心理醫生又對鄭紋說,“這位小姐,你可能需要留下來幫忙!”
“我,我能幫什麽忙?”鄭紋指着自己。
醫生說,“聽說你是和周小姐一起長大的,你應該知道她不少的美好回憶吧比如說童年的回憶。我需要你幫忙,喚醒她對這些生活中的美好記憶!”
“哦好,我願意幫忙!”
能幫到好朋友,鄭紋她當然是願意的。
病房裏,周羽希安靜地躺在那兒,吐氣如蘭!
“我們現在要小聲點,她是能聽見我們說話的。”心理專家囑咐鄭紋。
“能……能聽見我們說話!”鄭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也不用特意地很小聲,就像我們平時說話那樣,只要聲音稍微小一點就OK了 ,接下來你要好好配合我!”
“好的,沒問題!”鄭紋突然有點緊張!
只見那個專家上前對躺在床上的周羽希說:“周小姐你睡了這麽久該起來了!我們知道你很孤獨、很無助,也很無奈,你渴望一個溫暖的懷抱……”
醫生示意鄭紋過來抱住周羽希,鄭紋趕緊照辦。
“你現在就好比一個溺水的孩子!你在大海裏拼命地游啊游啊,你很累,很累!但是不繼續游下去你就會被淹死,你不得不堅持下去!”
鄭紋又接着對沉睡的周羽希哽咽着說:“羽希快醒醒吧!我們一起吹泡泡糖,結果糊了一臉;我們一起玩彈珠,結果打到了人家的玻璃;我們還一起偷人家菜園裏的黃瓜,結果被人追到學校告老師了……羽希你快回來吧!”
這時床上的周羽希開始搖頭,而且慢慢的她邊搖頭邊開始流淚,就好像做了什麽惡夢似的!
一旁的鄭紋興奮地想要說些什麽,被那位心理專家的手勢給制止了。
心理專家繼續對床上的周羽希說:“你游得好累,你堅持的好辛苦!身旁有船駛過,你多希望船上的人能拉你一把!”
這時周羽希似乎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美的夢。
夢裏,周羽希在海裏拼命地游啊游着,一艘私家游艇在她身旁停下,從艙裏走出來一位身穿白色西裝的男子。男子靜靜地站在甲板上,風輕輕掀起他的衣角,一雙咖啡色的皮鞋被濺在上面的幾滴水珠印得光亮,高大的身形也顯得愈加修長。西裝裏面是一件白色的暗紋提花襯衫,沒有打領帶,卻也并不令人覺得散漫。
周羽希想向那個男人呼救,卻發不了絲毫的聲音,也始終看不清男人的樣子。
現實的病床邊那個心理專家繼續對周羽希說到,“你想向求救,卻發現沒人理睬你。因為他們根本聽不到你、也看不到你,你們對于彼此都是虛幻的,你必須回到現實來,讓別人看見你的渴望、聽到你的呼喚,你才不會被淹死、才不會被困死。”
這時病床前一直摟着周羽希的鄭紋也再次重複她們的童年美好回憶:“羽希羽希,這邊有好多小夥伴在等你呢,我是鄭紋,我也在這邊等着你呢,我們一起吹泡泡糖、一起玩彈珠、一起偷人家菜園裏的黃瓜,我們還一起推着掉了腳蹬子的破自行車回家。”
再次回憶起這些美好的回憶,鄭紋也不禁流下熱淚。
“羽希,這些回憶裏都有你,這些也都是你該擁有的記憶啊!回來吧,快點醒過來!”鄭紋愈發有些激動了。
這時病床上的周羽希突然大聲地啊了一聲,然後又平靜地睡下了。
那個心理專家作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鄭紋可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