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抽絲剝繭中
“你什麽你?”說到專業,小天師當然不讓:“而且你們這樣鬧哄哄,頭七怎麽過?怪不得我進來之後,只有一點陰氣,因為這裏是剛死了人的關系,沒有一點鬼氣,我還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鬼仙呢!合着不是鬼仙,是你們這幫人在搞鬼!”
害得他白緊張了兩天,連金錢劍都差點讓他開鋒。
“獨孤大少,你口說無憑,我們請來的人,是被你的槍給吓着了。”于金華不知道獨孤浩炎的厲害,這會兒來胡攪蠻纏了。
而于靜月也是如此,仗着自己女人的身份,加上又是于家人,獨孤浩炎不可能朝她開槍,竟然少見的摒棄前嫌,跟于金華站到了一起:“何況小張先生什麽都沒做呢。”
其他人起碼“表演”過了,或者是賣相極佳,例如清風道長。
可是道淼是要什麽沒什麽,長相年輕,嘴上沒毛,說的話一點都不“封建迷信”。
這樣的能是大師?
“你們是在懷疑我的眼光?”于金岳這個氣啊。
在他看來,所有人裏他最信服的就是獨孤浩炎跟道淼了,因為只有獨孤浩炎告訴他,家裏鬧鬼另有內情,讓他另外找人排查。
結果怎麽樣?
果然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
這個時候,獨孤浩炎的手機響了一下,看過上面的信息,獨孤浩炎樂了:“原來如此!”
“怎麽了?”道淼問他。
“靜遠師太目前在國外進修,根本沒在國內。”獨孤浩炎看向靜遠師太:“那你是什麽人?”
靜遠師太有些驚慌的看向了于靜月。
于靜月一愣,随後她的臉上也有了一些無措。
Advertisement
“消息過來了?”郝隊長卻拿着手機過來:“您知道了嗎?這個靜遠師太啊,不是靜遠師太。”
“不是靜遠師太?”于家的人看向了靜遠師太。
“原來我們家請來的人,一個比一個……假!”于金岳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合适。
這種波詭雲谲的發展,讓小天師的眼睛,都有些不夠用。
“也不算是假的,她是那位靜遠師太的表妹,因為倆人長得很像,她還做了一點微整容,在靜遠師太不在本省的時候,她就出來招搖撞騙,等靜遠師太回來了,她就地消失,當回她自己,因為在網上查詢的時候,的确是有靜遠師太這麽一號人,所以她在某些時候,還挺能唬住人。”郝隊長道:“不過假的就是假的,裝的再像也不是真的。”
就在這個時候,警車的聲音傳來。
衆人一愣,于金山第一個跳了起來:“誰報的警?”
“我!”于太太走了過來:“我報的警。”
“大嫂,你什麽意思?”牽扯到警察,于靜月也坐不住了:“這是我們的家事……。”
“還家事?騙子都進門了,還什麽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們不信獨孤大少跟小張先生,也該信警察的吧?”
一聽到警笛聲,幾乎所有心裏有鬼的人都心虛了。
警察後半夜出警,動靜很大,加上這裏是老城區,老城區裏的富人區,周圍鄰居也都是熟人,而且能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
這麽大的動靜,不少人都被驚醒了,趴在窗戶看熱鬧。
抓其他人可以,但是到了清風道長那裏就難了。
因為于明亮說了:“這就是我朋友,裝扮成道長的樣子,為的是給我爺爺祈福,他是道家居士,但不是出家人。”
“這個裝束?”警察也不可能他說什麽就信什麽。
關鍵是這位道長,好像是化了妝的樣子?
“哦,我們想着,這樣不是看着莊重一些麽。”這位清風道長,立刻就将頭套拿了下來,一頭烏黑的短發露了出來,還是個年齡不大的年輕人。
不只是頭套,胡須跟服裝都是道具,連那把劍都是沒開鋒的道具劍,就是有些沉。
何況這位清風道長并沒有行騙的經過,他來了于家是收到了于明亮的邀約,也沒說是合夥騙錢。
獨孤浩炎跟道淼成了證人,于家請來的證人,因為根據相關的法律法規,親屬之間是不可以作為證人作證的,所以于金岳邀請了他們倆過來……做個見證人。
這可沒說是搞封建迷信活動啊。
偏偏獨孤浩炎跟道淼跟公安系統的人還挺熟,畢竟接觸過好幾次,而且道淼喜歡一身正氣的警察們,他總覺得跟這樣的人待在一起舒服的很。
所以他們倆沒事兒,清風道長……哦,據說他叫徐清風,是話劇團的團長,這個身份也足夠讓他免除坑蒙拐騙的頭銜。
還有于家人,也被帶走了,畢竟這裏頭,各種恩恩怨怨糾纏不清。
包括于家雇傭的廚師、保姆和司機在內。
所以于家老宅最後就沒什麽人了,幹脆,于明亮帶着徐清風走了。
于家老宅的大門鎖上了,獨孤浩炎心情好好的帶着道淼去了他們的房車:“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這會兒就有地方住了,不然還得三更半夜的開車回去,或者附近找個賓館,多麻煩!”
“怎麽讓警察将廚師也帶走了啊?”小天師軟軟的趴在車裏的大床上:“明天吃飯怎麽辦?出去吃?”
他在這裏吃了兩天,覺得廚師的手藝還挺好,因為除了中餐,他還會做西餐。
甚至還有一些拿手的小點心。
“你沒覺得靜遠師太那唐卡有問題麽?”獨孤浩炎道:“這會兒就我們倆了,我才跟你說的,我懷疑,那廚師也不幹淨,唐卡上面的圖案竟然是勾勒的立體樣式,燃的高香味道不對,我們看什麽都有些飄飄然,我懷疑吃飯的時候就被人下了套。”
“你是說,飯菜裏加了料,燃香之後,我們都……?”小天師想了想:“可不是麽!我就覺得不太對,但是我沒什麽感覺啊?”
“我是經過特殊訓練,一般的迷幻藥,尤其是這種輕劑量的都沒效果,你大概是體質特殊吧?或者是有特別的抵抗力,你看看于家人,一個個驚疑不定,他們估計是中招了。”
小天師就想起那個時候,其他人好像是有些跟中了邪似的樣子。
“那他們竟然……都沒說?”要是早說了,他肯定也會發現不妥。
“那些人看到的,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畫面,為了那點錢,當然死咬牙也不會說,這是靜遠師太失策的地方。”
“她才不是靜遠師太!”小天師糾正獨孤浩炎的稱呼:“她是個騙子,冒名頂替的騙子。”
他就說麽,看那尼姑的樣子,也不像是個出家人啊。
“是,冒名頂替的騙子,總之,這于家夠亂的了。”獨孤浩炎煮了兩碗清湯面,一人一碗:“先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一下,睡一覺,估計醒了,他們就該回來了。”
面只是一小把,主要是裏頭下了不少小青菜,以及用的湯是家裏提前就熬好了的豬骨湯,奶白色的湯,青色的菜以及黑色的木耳等等配料,吃下去整個人都暖了,再來一杯熱牛奶,不加糖。
“他們明天回來,也該是頭七了。”小天師吃的飽飽的,讓獨孤浩炎給揉着肚子,躺在床上放片兒:“哦,是今天了。”
“今天晚上才是正兒八經的大場面,那些騙子就都不要來了。”獨孤浩炎一邊給小天師揉肚子,一邊道:“就讓于老爺子的五個孩子來吧。”
“嗯,讓于明亮也來吧,他在于家人裏還算是好的吧。”小天師對唯一一個沒有搗亂的人,還挺有好感。
倆人有商有量的就這麽在車裏過了一夜,至于于家人?他們沒關心,反正早晚會回來。
果然,第二天的下午,于金岳回來了。
他這次沒帶着于太太,而是帶着兒子于明亮。
而他身後則是跟着于金山、于靜月、于金華跟最小的弟弟于金樂。
六個人都有些紅眼睛,見到獨孤浩炎跟小天師的時候,其他人都有些尴尬,更多的是幽怨,要是沒有他們倆,揭開那遮羞布,他們也不至于跑了一趟警察局。
但是現在誰也不敢再對小天師口出惡言,更不敢對獨孤浩炎不敬,這家夥動了槍,警察都沒有過問一句。
而他們請來的那些大師們,在警察局将事情交代的底兒掉,關杜娟更是被爆出有案底,在南邊曾經行騙過,騙額高達二十萬,被人家報了警,警察将他們一頓教訓啊。
三更半夜的丢人不丢人?
幸好,那些騙子将錢如數退回了。
但是丢人也丢到了警察局去……于家因為是做珠寶生意的,這種奢侈品行業,跟警察的關系尤其親密,建立銷售點都是挨着公安局、派出所的地方。
現在看到獨孤浩炎跟小天師,衆人心情複雜。
但是心情最好的卻是于金岳:“獨孤大少,小張先生,久等了。”
“料理利索了?”獨孤浩炎一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這場私人遺産繼承事情上的博弈,于金岳贏了。
他領頭羊的樣子,一看就意氣風發。
“是的,利索了。”于金岳道:“今天是我父親的……頭七麽?”
“是。”昨天不是,那今天就是了。“那我們要怎麽辦?”這會都聽話了。
“按我的要求來吧!”小天師抻了個懶腰:“今日頭七回魂夜,都進去吧,門口布灰。”
“布灰?”于金岳看了看自己家:“我們家這麽大,沒那麽多灰吧?”
如今連保姆、廚師跟司機都沒有,就他們這些人在,可平時打掃的很幹淨,哪兒來的灰塵?
“我帶了。”道淼讓他們都進去,然後在遺像前跪成兩排,從大門口,到遺像前,都被道淼撒上了香灰:“我的香灰是在神仙桌前請來的,肯定夠用。”
可不是夠用麽,那可是普通的面粉口袋,大半袋。
“您這是……布灰幹什麽?”于金岳看的不明所以。
而于金山則是心疼的看着道淼往昂貴的手工制作的波斯地毯上撒香灰,那地毯洗一次,就要幾百塊,且手工編織,市面上百塊一平米。
現在就被撒上了香灰……啧啧啧!
其他人怎麽想,小天師不知道,但是他認認真真的做事,同時也給“雇主”解釋了一下:“以前的人在回煞的時候有布灰驗跡的習俗,回煞說的是過世之人的回魂日,有些人家裏有人去世之後,會在回煞之日于家中竈前篩上細灰,用于觀察死者回魂的行跡。”
衆人聽的一愣一愣的,這種操作,沒聽說過啊!
另外,獨孤浩炎讓跟來的郝隊長他們,繼續去幾個閥門的地方蹲守:“這次應該不會那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