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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朕的小心肝喲

許是意識到自己是個皇帝,薄雲崇當即又癱在了身上,暴露出他的風月本性,“啧啧啧,作為兄長,說你幾句怎麽了?你若沒做過便說沒做過,這般小氣,連說都說不得?”

薄雲岫冷着臉,忍着氣。

哪知薄雲崇是個沒臉皮的,你不吭聲,我就當你是死的,非得把你說得“詐屍”不可,“說起來,這魏仙兒空長了一副好皮囊,七年啊……竟沒生吞活剝了你,倒真是忍得住!”薄雲岫一掌下去,薄雲崇跟前的桌子瞬時缺了半邊。

巨響過後,皇帝徹底老實了,強大的求生欲瞬時浮現在臉上,當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其實朕的意思是,你乃當世柳下惠,面對如此美色尚且坐懷不亂,朕很是佩服!”

薄雲岫眸色陰鸷,“再敢胡言亂語,就把你丢出去!”

“是是是,朕好好說話!好好說話!不過呢,你這次是不是玩過火了?魏仙兒最多就是心思沉了點,好歹也是薄钰的母親,你這一鬧,太後那裏不好收場。”薄雲崇這次說的倒是實話,也是此番來意。

拂袖起身,薄雲岫負手而立,“讓太後不必費心,人既趕出去了,不受點苦就想帶進宮,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來真的?”薄雲崇駭然,“那钰兒怎麽辦?你曾經許諾過……”

“許諾又如何?”薄雲岫陡然厲喝。

音量之高,口吻之冷,驚得薄雲崇抖三抖,愣是沒敢吭聲。

“就因為人死了,所以要我背負着這份承諾,一輩子不得自由嗎?”薄雲岫眸色猩紅,指關節握得咯咯作響,“欠一命的是我,血債血償也該是我!不該是夏問曦,也不該是沈木兮和沈郅,他們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憑什麽讓他們跟着一起償還?”

“魏仙兒自以為是,可她終是忘了,欠債的是我,但債主不是她。她自以為拿着鴛鴦佩,就能堂而皇之的要挾,那就打錯了主意!”

“薄钰是她生的,但薄钰姓薄,不是她一個人的兒子。如果她帶不好孩子,教出一個心狠手辣,敢殺人放火的兒子,我不介意給孩子換個母親!”

音落,薄雲岫如同吐出了滿心的憤,終是漸漸平靜下來。他是認真的,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他素來……不會開玩笑,“但凡是個女人,都能做薄钰的母親,不是非要魏仙兒不可的。”

薄雲崇張了張嘴,原是想辯駁兩句,母親到底是親生的好,可話到了最後又生生卡住。

“等會,你容朕緩緩!緩緩!”薄雲崇皺眉,終于從薄雲岫的話中,咂摸出味兒來,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氣,“你說,心狠手辣?殺人放火?魏仙兒唆使钰兒幹了這麽多事?可是薄钰才多大,你不是連他的親随都給撤了?這孩子現在壓根無人可用啊!”

頓了頓,薄雲崇慎慎的開口,“薄钰……殺誰了?”

“最初是殺沈木兮,今兒是殺沈郅!”薄雲岫垂眸,眸中血色消散,倒是浮出幾分愧色,“孩子是在離王府長大的,此前與他母親一般,僞裝得極好,誰知道出了府便暴露了本性。今日殺這個,明日殺那個,何其不擇手段。你怕是沒見過薄钰面目猙獰的模樣吧?”

薄雲崇還真的沒見過,但是聽聞薄钰要殺沈郅,真是讓人心驚,“沈郅……怎麽樣?”

“薄钰花重金,讓人制造意外,差點用花盆砸死沈郅,幸好被關毓青救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薄雲岫言簡意赅,“好好想想吧,薄钰長大後會變成什麽樣?”

“那是第二個薄雲列!”薄雲崇面色沉沉如霧霭。

昔年一個薄雲列,弄得天下大亂,他們幾個都差點死無全屍。薄雲岫當年經歷過多少折磨,又是如何逃出生天,薄雲崇心知肚明。“罷了!”薄雲崇哀嘆,“孩子是你養大的,你最有話語權,既然這事你的決定,朕無話可說。朕攔不住你,自然也攔不住太後,你要有心理準備!”

薄雲岫斂眸。

“朕去看看沈郅!”薄雲崇擡步就走。

哪知下一刻,卻被薄雲岫擡手攔住,“請皇上回宮。”

“哎,這就是你不對了,朕去看小郅郅,關你什麽事!薄钰歸你管,沈郅可不歸你管,那不是你兒子,你沒權利攔着朕!”薄雲崇歪着頭斜睨他,“薄雲岫,你別太霸道!”

薄雲岫當即拂袖離開,“沈郅睡了,不便面君。黍離,送皇上出府!”

“哎哎哎,薄雲岫,你欺人太甚!薄钰被你趕走了,你連沈郅都要霸占,你簡直比朕還霸道!”薄雲崇氣得直跳腳,“朕今日一定要見沈郅!朕的小郅郅,朕……”

“皇上!”黍離行禮,“府內今兒發生太多事,王爺心頭不悅,您還是先回宮吧!”

“養出來的奴才也是一個德行!”薄雲崇雙手叉腰,“朕今日便賴在離王府不走了!不走了!”

黍離躬身,“卑職這就為皇上安排廂房,順帶将王爺未批完的折子給皇上您過去,皇上,這邊請!”

薄雲崇瞬時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丁全啊……”薄雲崇扶着頭,“朕有點頭疼,扶、扶朕一把,快!”

丁全是誰,皇帝這不擺明了要下臺階嘛!緊趕着便上前攙住,“皇上,您定是冒雨前來,路上不慎吃了風,舊疾犯了。奴才扶着您回宮吃點藥,好好睡一覺便是!”

“走走走!”薄雲崇佯裝無力的擺手,“告訴薄雲岫,凡事留一線,來日好相見!哎呦,朕的頭……頭疼欲裂,頭疼欲裂!”

黍離站在回廊裏,看着皇帝一行人快速離開,如釋重負的松口氣。皇帝雖然胡鬧,但終是站在離王府這邊的,只是太後那頭,怕是要……

不知道皇帝,能不能搞定?

“皇上?”丁全輕嘆,仔細的為皇帝撐着傘,“您……走哪邊?”

車子回了宮,薄雲崇叉腰站在宮道上,大雨嘩嘩的下着,濕了褲管,也濕了鞋襪。

更寒的,當屬人心!

往前走是去長福宮,往邊上走是回自己的寝殿,到底往哪兒走呢?

“太後還沒睡吧?”薄雲崇問。

從善行禮,“方才侍衛來報,太後未眠。”

“去長福宮!”薄雲崇甩着袖子。

“皇上,此事是離王殿下執意為之,您現在去長福宮,不正好去找罵嗎?”丁全為難,腳步匆匆的跟着皇帝,眼睛也不敢閑着,時不時瞄一眼手中的傘,盡量将傘往薄雲崇頂上傾斜,“太後娘娘定是盛怒難耐,可不敢勸呢!”

薄雲崇一聲嘆,“朕何嘗不知太後與離王不對付,可朕若是真的不管,萬一真的鬧出亂子,朕上哪找這麽個兄弟?”

丁全輕嘆,誰說他們家皇帝素喜胡鬧?皇上的心裏,最是拎得清輕重。風月不假,情分也是真!長福宮。

太後因為着急上火,頭風都犯了,這會太醫正在春禧殿內為太後診治。

“太後好好休息,臣去開藥!”太醫取下銀針,收入針包,繼而躬身行禮。

太後擺擺手,扶額靠在床柱處,眉眼微阖,面色蒼白得厲害。

殿內燭火躍動,墨玉在旁伺候,幽然輕嘆,“太後娘娘這是何苦呢?兒孫自有兒孫福,您的身子原就不好,這會又着急上火,出了什麽事,您說算誰的?”

“哀家只想知道仙兒和钰兒到底如何了?”太後勉力坐起身,奈何仍是頭疼得厲害,當即露出痛苦之色。

“太後!”墨玉趕緊讓太後躺回去,“您就別折騰了,外頭有侍衛去找,您就算不吃不喝,就算是疼暈在這裏也無濟于事。東都城那麽大,您身為太後之尊,不可能親自去找,還是稍安勿躁,保全自身要緊。您若是真的出什麽事,那魏側妃和小公子,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太後輕嘆,“哀家也知道,只是哀家這心……”

“太後如何?”薄雲崇沉着臉,疾步進門,“太後病了,怎麽不告知朕?母後?母後你覺得如何?”

太後睜着眼,奄奄的看了薄雲崇一眼,繼而探着身子往薄雲崇的身後看,“仙兒呢?钰兒呢?哀家聽聞你去了離王府,怎麽沒把人帶回來?難道是薄雲岫不肯?”

“母後?”薄雲崇面色凝重,“離王府的事情,還望母後不要再插手。您是太後,不是太妃!”

“混賬!”太後一聲吼,登時疼得直扶額,雙眸緊閉,面露痛苦之色,“你、你說什麽混賬話?薄钰尊哀家一聲皇祖母,哀家難道連自己的孫子都不能護着嗎?他薄雲岫何德何能,讓仙兒委屈為妾,最後還落得如此下場?”

薄雲崇深吸一口氣,難得如此正經,“母後,薄钰也尊朕一聲皇伯伯,朕何嘗不疼他?可是母後,薄钰如今變成了何等模樣,你可知曉?薄钰心懷嫉妒,不惜買兇殺人,這還是您心中的皇孫嗎?”

太後仲怔,“你、你胡說什麽?钰兒素來溫恭謹慎,怎麽可能殺人?你莫要聽人挑唆。一個孩子罷了,能闖什麽大禍?是薄雲岫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才會讓孩子覺得內心不安,是薄雲岫……”

“母後為何不說,是魏仙兒挑唆了孩子?子不教,父母過,您也說,只是個孩子罷了!既然是孩子,在他沒有能力分辨是非之前,作為母親難道不該善加引導?”薄雲崇打斷太後的話。

許是覺得說話不便,薄雲崇冷道,“所有人都退下,朕要跟太後好好說話!”

“是!”墨玉行禮,不放心的看了太後一眼,終是領着所有人退出寝殿。

丁全和從善在外頭守着,心裏沒底。

皇上,真的能說服太後?太後可是出了名的固執!“你如何知曉仙兒沒有善加引導?單憑薄雲岫片面之詞,就認定是仙兒挑唆孩子?”太後咬着後槽牙,即便頭疼欲裂,仍不減強勢,“薄雲岫是被狐貍迷了心竅,若非沈木兮……”

“父皇也是被母後迷了心竅,才會廢後嗎?”薄雲崇冷問。

周遭忽然冷若冰窖,安靜得落針可聞。

太後呼吸急促,皇帝這番話顯然觸及了她的底線,“你說什麽?”

“母後,離王執掌朝政多年,素來秉公處置,饒是丞相和太師,亦是挑不出他的錯處。”薄雲崇拂袖落座,眸色幽冷的盯着太後,“您覺得如此潔身自持之人,會輕而易舉的,被一個陌生女子迷了心竅?若是如此,為何魏仙兒入府七年,卻始終無法靠近離王分毫?”“哀家不信,仙兒如此顏色,他會真的不為所動。皇帝,你別被他騙了!”太後滿臉不屑,可這話說得何其底氣不足。七年時間,不是說裝就能裝的。

薄雲崇點點頭,“是啊,母後滿心滿肺的勾心鬥角,腦子裏全是不擇手段的上位。世人皆是如此,吾若為君,所見皆天下。吾若為蠅,所見皆糞。”

“你!”太後憤然,“哀家是你的生身之母,你竟敢……竟敢說哀家是蠅!”

“母後可知,何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薄雲崇溫聲問,“母後真以為朕什麽都不知道嗎?這些年,母後偏袒魏仙兒,所做樁樁件件,朕從未多說過半句。薄雲岫也沒有多說什麽,甚至于他一直覺得愧對魏仙兒母子,有心要将離王府拱手相讓!”

太後不語,面色仍怒。

“母後自己做了賊,看誰都像賊!”薄雲崇冷笑,甚少有這般疾言厲色的時候,“你對老二做了什麽,朕知道,你對老四做了什麽,朕也知道。可朕沒辦法,你是朕的生母,朕必須瞞着,必須忍着。但是母後,人貴有自知之明,一旦真相被戳開,朕絕對不會站在你這邊!”

太後駭然,不敢置信的盯着皇帝,“你說什麽?什麽賊?做什麽賊?哪有人會用這等污言穢語來諷刺自己的母親?皇帝,你是皇帝,豈可如此胡言亂語,難道就不怕……”

“母後尚且不怕,朕又有何懼之?”薄雲崇咻的站起身來,“魏仙兒是什麽人,母後知道,朕也心知肚明,不過這層窗戶紙,只要母後自己不戳破,就不會有人敢戳。”

語罷,薄雲崇拂袖而去,“朕只想當個快樂的皇帝,還望母後成全!”

行至殿門處,薄雲崇頓住腳步,繃直了身子低語,“朕不會讓钰兒出事,他畢竟是薄家的子嗣,朕相信離王也不會讓孩子出事的。至于魏仙兒,還望母後能将她當成離王府的側妃對待,莫要摻雜不必要的情感!”

太後咬牙切齒,恨意闌珊的盯着門口。“皇上?”丁全瞪大眼睛,看着皇帝面色鐵青的走出來,這副冷厲之态,任是丁全亦是少見。

“墨玉,你進去吧!”薄雲崇冷着臉。

墨玉行禮,快速入殿。

待墨玉離開,薄雲崇快速拍着小心肝,冷厲之色瞬間蕩然無存,拎着衣擺一溜小跑,“快、快走,吓死朕了吓死朕了!丁、丁全,趕緊去太醫院給朕弄點安神的定心的,反正都給朕拿來,順便把劉妃的安神香也給朕點上,朕要靜靜心,免得晚上做噩夢,吓死了吓死了……朕的小心肝喲……”

大雨嘩嘩的下着,今夜不知有多少人徹夜難眠。

沈郅一覺睡醒,只覺得眼前有光晃動,揉着眼睛坐起身。驟見薄雲岫執筆坐在桌案前,燈火葳蕤,有那麽一瞬,沈郅以為自己看錯了。

“會自己照顧自己嗎?”薄雲岫眼皮子都未曾擡一下,筆尖蘸墨,繼續批着案頭的折子。

沈郅點點頭,“會!”

床頭擱着嶄新的衣裳,沈郅微微愣了一下,倒也沒有猶豫,動作娴熟的往身上套。沒有人伺候,也沒有人指點,穿好衣裳,穿好鞋襪,沈郅站在母親的梳妝鏡前整理儀容,最後去臉盆處洗了把臉,神清氣爽的站在桌案前。

薄雲岫似乎很忙,忙得沒空理他。

沈郅也不着急,瞧了一眼案頭的墨硯,小家夥一聲不吭的上前,捋起袖子幫薄雲岫研墨,動作很輕也很穩,墨汁沒有濺出半點。

薄雲岫有些出乎意料,筆尖不由的稍頓,“誰教你的?”

“娘說,我們在離王府白吃白住是不對的,理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即便王爺身邊有很多人,并不需要我們伺候,但我們做了,是對自己有個交代!”沈郅面不改色,仔細研墨。

想了想,薄雲岫面色微沉,“可否問你個問題?”

沈郅放下墨條,恭敬的站在薄雲岫面前,等着他發問。

“如果有人要殺你,你會原諒他嗎?”薄雲岫問,對于孩子來說,可能不太明白死亡的意義吧?他張了嘴,正欲解釋。

沈郅卻搖頭,“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有人要殺我,我卻原諒他,那就是縱容,若哪天真的死在那人手裏,必定會有人說我活該,我豈非死得太冤?娘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害我,必不輕饒!”

薄雲岫定定的審視着孩子許久,竟覺得這童言甚是有理。

有命活着,才有機會讨論原諒不原諒的問題。

但若是死了呢?

窗外的雨還在下着,沈郅坐在一旁候着,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薄雲岫,認真、嚴肅、一絲不茍。在沈郅的心裏,這個壞王爺除了發脾氣,除了徇私護短,偏心那對壞母子,似乎就沒做過什麽好事。

可現在呢?

沈郅盯着桌案上的燭臺,蠟燭燃燒得只剩下一點,可見薄雲岫從昨兒起一直坐在這裏。雖然沈郅不知道,薄雲岫是不是在守着他,但就這樣相處了一夜,沈郅覺得心裏有些怪怪的。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薄雲岫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墨筆,将最後一份折子收攏,擱在了案頭,這才對着外頭喊了聲,“黍離!”

黍離旋即進門,奴才們緊接着魚貫而入,将早膳一一擺在桌案上,伺候着沈郅洗漱。事畢,底下人全部退下,只留下黍離在屋子裏候着。

沈郅沒有半點抗拒,洗漱完畢便安分的坐下吃早飯,過程中沒有說一句話,從容淡定至極。

“就沒什麽想問的?”出去之前,薄雲岫站在門口回望着他。

沈郅咽下嘴裏的熱粥,“阿落姑姑什麽時候能回來?”

黍離愣住,薄雲岫卻是勾了一下唇角,繼而拂袖而去。不得不說,沈郅這孩子委實太過聰慧,但他的聰慧和薄钰是截然不同的。沈郅從不刻意讨好,他與他母親很相似,骨子裏帶着一股傲氣,眼睛裏帶着倔強。他若是要幫你,定是真心幫忙,不會趁人之危,也不屑趁人之危!

薄钰的聰慧,則恰恰相反,全然用錯了地方。

“人呢?”薄雲岫問。

黍離緊随其後,跟着薄雲岫走在回廊裏,“王爺放心,已經找到了地方,只不過……暫時蟄伏,不敢強攻,怕萬一傷及阿落姑娘,到時候不好跟沈大夫交代!”

薄雲岫先是點頭,待回過神來,不由的挑眉橫了黍離一眼。

“是卑職失言!”黍離快速俯首。

不過薄雲岫并不怪罪,連底下人都看出來他對沈木兮的心思,交代……都只向她交代?!

“把沈郅送到關毓青那裏,這兩日讓她幫着送去南苑閣!”薄雲岫眯了眯眸子,瞧着檐外淅淅瀝瀝的雨,指關節捏得發青,“把太後的那波人丢回宮裏去,好生看住薄钰,別讓人真的傷着他,也免得魏仙兒再利用孩子大做文章。”

“是!”黍離當然明白主子的顧慮。

皇室人丁凋敝,薄钰斷不能有所閃失。

低咳兩聲,薄雲岫喉間滾動,“走吧!”

“王爺這是……”黍離駭然,“王爺,您昨兒一宿沒睡,還是歇一歇吧!阿落姑娘的事情,卑職一定會辦妥,請王爺放心!”

薄雲岫已走遠,他下定決心的事情,無人能改。

“唉!”黍離一聲嘆,一個個軸得跟犟驢似的。

府衙那個如此,府內這個亦不例外。

天色漸亮,雨勢漸小。

關毓青送了沈郅去南苑閣,沈郅沒有半句多話,因為他知道,不管是在府衙還是離王府,自己都會成為母親的牽挂,只有進了南苑閣,母親才會放心。既然如此又何必矯情,該走的時候就得走!

關于離王府發生的事情,南苑閣內議論紛紛,沈郅聽得詫異,但也只是放在心裏詫異,面上仍是不改顏色,安生的聽着少傅講學。跟所有人都不一樣,他是好不容易才能進南苑閣的,得好好珍惜。

只有讓自己強大,娘才不會因為他的存在,而投鼠忌器。

府衙內。

春秀一路跑,一路喊,“沈大夫,回、回來了!沈大夫!”

時近晌午,沈木兮正在翻醫術,聽得動靜,不覺擡頭朝着門口望去。

“阿落回來了,阿落回來了!”春秀喘着氣,“不過阿落傷得不輕,人已經到門口了,沈大夫……哎,等等我!沈大夫你慢點,你的身子剛好!”

沈木兮跑得飛快,阿落回來了?這回是真的阿落嗎?真的是阿落?

薄雲岫站在回廊裏,可沈木兮的眼裏只有阿落,直接越過他進了房間。

“王爺?”黍離剛要開口,卻被薄雲岫一記眼神,生生将話咽了回去。

房間裏的沈木兮,欣喜得無以言表。是真的阿落回來了,至于是怎麽回來的,沈木兮暫時沒工夫去追究,“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阿落身上都是傷,脖頸處尤為嚴重,被拉開了一道口子,只差一點就切開了頸動脈。若是如此,只怕現在的阿落已經是一具屍體。

“阿落?”沈木兮快速為阿落把脈,脈象雖然虛弱,但還算平和,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傷口也被包紮得極好,可見是有人第一時間處理妥當,為阿落療傷止血。

阿落虛弱的睜開眼,喉間滾動,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可着實使不上勁來。

“阿落,你想說什麽?”沈木兮忙不疊将耳朵湊上去,“你說,我聽着呢!”

阿落的嘴巴一張一合,聲若蚊蠅。

眉心微微擰起,沈木兮瞧着虛弱至極的阿落,略顯沉默。

阿落傷勢太重,閉了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沈木兮幽然輕嘆,仔細的為阿落掖好被角,凝望着床榻上遍體鱗傷的阿落,終是起身往外走。

外頭,早已沒了薄雲岫的蹤跡。

心頭落空,沈木兮站在回廊裏,瞧着外頭的雨,難掩眸中失落。到底是他救了阿落回來,她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始終是不妥當的,待改日回了離王府,應該好好的謝謝他才是。

匍一回頭,步棠無聲無息的站在邊上,驚得沈木兮駭然跳了一步,心頭砰砰亂跳,“你怎麽走路沒聲音?”

“我輕功那麽好,走路怎麽會有聲音?”步棠懷中抱劍,若有所思的環顧四周,“對了,離王呢?”

沈木兮搖搖頭。

步棠撇撇嘴,“他為了你,還真是……”

“是什麽?”沈木兮皺眉。

薄雲岫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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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殺手藍墨靈穿越在了倒黴女身上。 替她出嫁也就算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退婚? 哎喲我去,我這暴脾氣! 做人太厚道是不是不行! 那我就不厚道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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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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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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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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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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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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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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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