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境

第28章 你幫忙去死，好不好？

“這個世界很大，神秘的不僅僅是這些。”空諸淡淡的說道。在說這句話時，她突然就想起了失落之瞳和元清。既然連傳說中的神物和真正的上古神祗的後裔，都能夠出現在這世界上，那麽再有其他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也就不足為奇了。

只是每次一想到這個地方，最讓她感到的疑惑的就是，上古時候到底是經歷了一場什麽樣的浩劫，才讓那麽多神祗隕落？在上古時期末期，諸神真的全部滅絕了嗎？神祗的能力何等強大，就算是敵不過，想要保命還不是很難的事情吧？哪怕只有一位神祗僥幸留存下來，那麽對現在的大陸，真的算不上一件好事。

這次亡靈術士的事件來的太過突然，倘若她們把一系列突如其來的事情全部聯系到一起，就不難發現其中隐約的關聯。上古末期可能留存的神祗；同樣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屬于上古遺族之一的亡靈術士；浮光城內出現的神物——預言之神的失落之瞳；龐大的存續法陣；被屍骸鋪滿大地，有着悠久歷史的放逐之地；隐約的召喚感覺。單個的事情讓人想不出有什麽隐含的寓意，但所有的事件聯系在一起，這時間未免是太過巧合了，不得不讓人想到這個難以置信的猜測。

古渡沒感覺到空諸情緒的細微波動，下意識的接着剛才的問題問道：“那我們該怎麽做？這些可惡的亡靈術士都躲在暗處，我們這裏就只有十五萬将士。僅僅十五萬将士，在全盛時候想要面對五十多萬的骷髅大軍，都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更不要說現在這樣幾乎被打殘了的情況下了。”

“今天它們的舉動似乎有些異常。”嚴峰說道：“我們進城後，聽到有些将士們說敵軍攻城很有規律，而且最多只攻擊一個時辰便會撤退。既然我們雙方都已經僵持這麽多天了，今天敵軍怎麽會一點預兆都沒有，突然派兵全線壓上攻城？”

說到此事，古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是啊，我也搞不懂對方到底是怎麽想的。今天這場戰事剛開始的時候，不止是我，我們所有的将士都以為這不過又是敵軍進行的一次消耗戰，撐過這一個時辰就會退去了。這一個時辰內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發生，然而就在一個時辰過去，它們的大軍已經撤了将近一半的時候，它們突然又反攻了回來。”

他懊悔的道：“都是我思慮不周，沒有提前考慮到這種情況。我們的将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連續戰鬥一個時辰，城牆上的全是久疲之師。幾乎在第一時間全線潰敗，短暫一刻鐘的時間內，戰死的将士都至少有數千人。所幸換防的将士及時趕到，才勉強撐住了防線。”

時桑若有所思的道：“我們上去城牆的時候也看到了，當時的情況确實很緊急。可是畢竟它們是沒有生命沒有痛覺的骷髅，數量還要倍于我們，要是它們當時真的不顧一切的繼續攻擊下去，那麽浮光城被破也不過是很輕易的事情。現在我們還沒搞清楚那些鼠輩的目的是什麽，所以也就沒辦法理清它們為什麽會突然停下攻擊。”

她頓了頓，目光漸漸望向空諸，神色略微有些凝重和不自然，遲疑的說道：“我總感覺，他們突然有這樣異常的舉動，是因為他們知道了那件東西被我們拿走了。所以他們才會突然發動攻擊，想要攻破浮光城，把那件東西奪回去。”

雖然她并不清楚，為什麽除了蔔卦一脈，這世界上還有另外的人也懂得陣法，可是她現在已經意識到了，那禁锢着失落之瞳的陣法，恐怕除了是為了防止旁人奪取，也還有着預警的作用吧。

空諸沒有直接回話，也沒有為蘇戈溫幾人解惑的意思。眼角的餘光不留痕跡的掃過性空皺起的眉頭，她只泰然自若的說道：“不要多想。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我們的一切猜測，也只不過是猜測罷了。”

時桑略略點了下頭，有些失神的望着面前的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空諸看了一圈在場諸人，說道：“敵軍這次草草撤退，想必短時間內不會再攻來。古渡将軍，我讓嚴峰将軍助你，如果敵軍的攻勢還是像之前一樣小打小鬧，那你們務必要率領下屬撐過半月時間。此事事關緊要，我們已經遣人從西城門潛出，穿過西域，回到族內求援。他們帶着我的信物，不會受到其他十二座城的軍隊阻攔，最多再有半月左右，我們預言師一族的各位強者就能趕到這裏。”

嚴峰和古渡同時恭敬應了一聲。

空諸看了眼兩位執法隊的護衛，才道：“你們兩個都是軍隊的指揮者，自身安危十分重要。面對這些神通廣大的亡靈術士，你們身旁那些親衛還不夠看。他們二人是我們族內的佼佼者，我就讓他們兩個暫時留在你們身旁，保護你們的安危。”

兩人頓時愣了愣。他們可都是讀心一脈的精銳啊，血統純正的嫡系，在讀心一脈內也是備受族人尊敬的。奉命保護裁決令的持有者，對他們來說是莫大的榮幸。可是要讓他們來保護兩個什麽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這、他們好歹也是融合巅峰強者啊。雖然那兩人都是将軍，身上那股戰場上拼殺出的兇厲氣息會有些麻煩，讓他們無法使用讀心術和控制術，可但憑着自身的龐大能量，要擺平他們也不會是太難的事情。可是她、她讓他們去保護他們？

空諸的眼神冷冷的掃了過來，兩人心底一顫，頓時不敢再多說什麽，齊聲應是。相比他們的郁悶，嚴峰和古渡簡直就是欣喜若狂了。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誰都懂，特別還是兩個喜歡沖在戰場最前端的将軍來說，自身的安危是最頭痛的一件事情。很多時候為了保護自身，他們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本性，呆在相對安全的後方指揮軍隊。現在好了，有一個融合巅峰的強者做護衛，那些都還是事兒嗎？這、這就是連皇上也沒有享受過的待遇吧？

空諸沒有理會他們，目光直接落在的蘇戈溫的身上：“戈溫，你帶着我的信物，去整合浮光城內我族的勢力。同時，我發現這裏還有不少其他隐世宗族的勢力存在，你要盡量将他們都拉攏過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需要任何力量，你要把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都忘掉。你是族內的佼佼者，我相信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當然，如果有人刻意搗亂，不管是本族還是外族的勢力，倘若他們妄想一些自己的身份下不該妄想的東西，戈溫，我給你直接将其毀滅的權利。”她的聲音格外冷酷，蘇戈溫聽的精神一震，感覺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清醒激動過：“是！”

空諸指了指兩名護衛，繼續道：“你的動作快點，他們二人暫時供你調遣，待到你的事情整完後，再讓他們去兩位将軍那裏報道。你的實力雖然已經超過了大多數人，可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有什麽隐藏的手段，還是謹慎點為好。你要小心。”

說了這麽多話，空諸語氣中多了一抹淡淡的疲倦：“時桑和性空留下，你們就先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蘇戈溫深深的看了一眼空諸，嘴唇翕動，似乎是想說什麽話，但最終還是重新咽了下去。古渡等人已經要跨出帳門，空諸突然想起了什麽，叫住他們：“等等。古渡将軍，我記得你身邊有兩個小将士，一個叫千素。一個叫舒華。他們二人都很不錯，背後也有一定的勢力，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把他們帶在自己身邊。另外，如果敵軍真的不顧一切，想要一舉拿下浮光城。那麽你們就不用在乎什麽皇帝的禁令，直接帶人從西城門撤退。只要安全入了西域的地界，草原那麽大，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皇帝才沒有時間封鎖整個草原，來搜尋我們的蹤跡。”

幾人領命，這次是真的退了下去。空諸深深的松了一口氣。從早上睡醒到現在，她的精神一直高度緊繃着，任何食物也沒進口，一口茶水也沒咽下。這一松懈，就立刻感覺到了一陣陣虛弱感不斷襲來。

“那我呢，我能幫忙做些什麽？”一直沉默着的性空慢慢開口。

“你？”空諸慢慢的笑了，她的神色有些奇怪，淺灰色的瞳孔中不知名的光芒一閃而過。她微微彎起嘴角，似乎性空根本就不該問她這樣的問題，這個問題很好笑，徹底逗樂了她一般。連時桑也悄無聲息的坐直了身子，面無表情的看了過來。

空諸摩挲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怎麽回答他才好。性空一言不發的望着兩人。良久，空諸突然恍然大悟一樣附掌，笑語盈盈的對他說道：“唔，你能幫忙的事情也不多，不過我想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能幫的上忙。”

她頓了頓，笑容中滿懷惡意：“你幫忙自己去死吧，不要讓我再動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