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敵對
林珂臉蛋蒸騰,泛起潮紅,咬緊牙齒,湊近她:“是啊,看你為了我自甘堕落,找了這麽個女生,我吃醋吃的快發酵了。”
江靜娴不做聲,來到楚念身邊,出人意外的伸手摟進懷裏,低頭瞅着小女生黑森林濃密的睫毛,指尖撩開她漂亮的齊劉海。
鄉巴佬?那是不存在的。
即便是醜天鵝,在她身邊,只會變得越來越神采。
楚念身體顯然僵硬了下。
她默不作聲,不知道江靜娴要做什麽,此時的情景在暗示她,配合是她該做的事。
可是,她不明白。
這兩人之間是什麽關系?難道是情侶?
江靜娴今天盛裝出席,穿着高跟鞋,身材颀長,比楚念高出許多。
遠遠瞅着。
莫名覺得這兩人,身差很萌。
江靜娴低低嗤笑,淡淡的眸子瞥向林珂,宣示的口吻:“林小姐,跟你介紹一下,這位小姐是我的未婚妻,奶奶親自指婚,名正言順的未來主母。我江靜娴的夫人。請你收回那可笑的言論,學會尊重別人。”
林珂驀地氣煞了眼,心裏又醋又痛。
手指捏緊,指甲掐進掌心,怒意橫生,“好啊,那我就看看她有沒有做主母的命。”
江靜娴不動聲色,微微一笑,“敬請期待。”
林珂徹底被激怒了,在這種場合,說的越多,只會顯得她多卑微多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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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見到江靜娴的第一眼,她就被她身上那份沉穩淡定吸引,這是男人都沒法擁有的氣質。
她像雨後的光暈,照亮她狹隘的世界,教會她很多東西,無論在哪一種場合,都能淡定從容的微笑。
這種女人,對她是致命的毒。
更是誘惑着她人淪陷。
當她以為自己得到她的時候,才發現,江靜娴是不屬于任何人的,她的世界太寬廣,人際關系也很複雜,不是她能随意改變。
林珂幽怨的看了楚念一眼,咬緊唇瓣。
她好恨,為什麽老太接受這種女生,卻不願接受一個出生卑微的她。
她不能就這麽輸了。
林珂轉而柔柔一笑,道:“對不起,是我太失态了。現在想想,劉铎域對我真心誠意的好,至少他不會欺騙別人的感情。對某些人,真的不該太較真,不值得。”
江靜娴眸光一冷,低下視線,看着楚念,不鹹不淡的說:“是嘛,祝福你。”
林珂走後。
楚念擡頭看着江靜娴,懵懂說:“我還要換衣服嗎?”
江靜娴薄唇抿出個笑,“當然要換了,小公主。”
楚念被她看的不自然,臉頰兩邊飄着兩朵紅雲。
她臉型偏圓,頭發烏黑,長發被放下來,散落在背脊上,齊劉海下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漂亮溫柔。反而不覺得厚重,給人安閑舒适的錯覺。
不一會兒。
許多抱着一疊衣服氣喘籲籲跑過來,額頭滿是大汗。
她都三十三了,還要長途跋涉去買衣服,也不擔心把她這身老骨頭跑斷。
許多将衣服交給楚念,擦了擦汗,也不說小姐啥的,直接開門見山:“娴娴,你這是鬧哪一出,非要去市裏買衣服。”
“因為這件衣服很适合她呀。”江靜娴莞爾一笑。
“拿你沒辦法,做你秘書真短命。”
“好了多多,你先去休息會兒,現在沒你的事了,下面的交給我。”
許多眼前一亮,向楚念打了聲招呼:“那楚小姐你先試衣服,我就去休息了。”
“真是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沒事沒事,誰讓我們娴娴那麽寵女孩呢。”許多來的時候看見了怨氣沖天的林珂,尴尬的避開她,生怕會被逮住追問各種疑難雜症。
江靜娴跟林珂之間的事,不是誰都能解開的。
楚念将衣服換好,走了出來,站在江靜娴面前。
她腼腆的低了低頭,看着這身湖綠色漸色層,風格優雅大氣,腰間纏着雲紗,花紋複古,搭配白色的高跟鞋,鑲嵌一朵雪蓮花,清純唯美。
江靜娴正在跟誰打電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偏頭看過去。
睫毛陡然一顫,瞳仁睜大。
楚念細細的手臂上環着雲紗的綢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說:“會不會很奇怪。”
“很漂亮。牽着我的手,我們一起進宴會廳。”
“好的。”楚念将手伸過去,蜻蜓點水般觸碰她的,心髒狂跳不止,難言的情緒從心口散開。
她走了幾步,腳一歪,差點栽個跟頭。
江靜娴立即扶住她,似笑非笑:“你不會還沒穿過高跟鞋?”
“嗯……”她尴尬的捂住臉。
江靜娴彎了彎唇,還有女生不會穿高跟鞋,真是難為她了。她把手穿過她的腋下,好讓她可以穩住腳下,她俯身,溫熱的氣息帶着茉莉的花香,噴灑在她的頸窩。
“我帶你一程。”
楚念渾身熱乎乎的,像被放在蒸籠裏,她吸了口氣,鼻子堵的不舒服,“我,我自己走。”
“你見過奶奶嗎?”
楚念腦子裏暈的厲害,搖了搖頭。
捐贈骨髓是匿名的,也沒有機會見面,誰知道江老太還是找出她的名字。
江靜娴沉思半刻,低聲耳語:“奶奶年紀大了,有些氣躁,她最大的心願是想看我結婚,要是說了些什麽話,你不要放心上,老人家心不壞,愛念叨罷了。”
“我明白。”她也不想說話,想到下半夜有夜場,希望能把這一夜撐過去。
宴會廳寬敞明亮,頭頂燈光眩人眼目,優美的鋼琴曲流水般回蕩在耳邊。
賓客已經落席,紛紛談笑風生。
吳夏清四處環視,始終沒有找到楚念的身影,她有點上火,問靳曉悠:“萬年遲到的楚念還沒來嗎?”
靳曉悠吃着東西,含糊道:“她,她感冒了,可能已經回去了。”
“回去?這種場合竟然給我回去了!”吳夏清聲音突然提高,吓到後面桌上的客人。
靳曉悠也被吓得不輕,“教授,你還好吧,楚念不在這兒,我在啊。你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我來做。”
吳夏清擺了擺手,很是無奈,“沒人幫得了,無人可解。”
“到底什麽事呀非要楚念來嗎?”
“江老太就是我媽,她身體不好,今天壽辰,想給她一個驚喜。”
靳曉悠納悶了,“什麽驚喜。”
“我想帶楚念到她面前,跟她宣布這是我女朋友。”
“啥!你女朋友!你啥時候交往的!”靳曉悠一聽,瞬間炸毛了。
吳夏清坐回位上,解釋道:“我們什麽事都沒有,不過在老太面前給她個驚喜,讓她寬寬心而已,……你怎麽瞪着我,我可是你師長,尊重師長,是你基本道德底線。”
“那你喜歡楚念嗎?”
“喜歡?她?別提了,我只當她怪可憐的,平時幫幫小忙,這種都是喜歡,那我豈不是喜歡了一教室的學生。”
靳曉悠吐出口氣,嘀咕道:“幸好是這樣。”
吳夏清沒有聽見她的話,視線驚訝的瞥向逐漸走來的兩人。
彼時。楚念穿着優雅得體的裙子,溫婉如玉站在江靜娴身邊。
兩個人的出現,瞬間引起衆人的注意力。
這位江靜娴可謂是天之驕女,所擁有的一切,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她的樣貌,足以讓衆多男女為她瘋狂。
臺上的鋼琴曲還在繼續演奏。
大家都注意到她身邊的女生,嬌俏玲珑,不知是什麽人。
二人攜手來到吳夏清面前。
江靜娴跟吳夏清抱了一下,笑說:“姑姑你來了就好。”
“我不來,你豈不是要獨自一人戰鬥。”
“是啊,所以有姑姑在,勝算幾率也就高了。”
吳夏清看了眼楚念,臉色怪怪的,“楚念,你什麽時候勾搭上我侄女了,看你平時在我課上遲到,竟然做出這麽牛逼的事情。”
楚念心裏那個冤枉,她為難道:“吳教授,我不是有意放你鴿子,下了車身體确實不舒服,後來聽見江小姐,就……”
“你也知道這是江小姐,臉皮厚的緊。”
江靜娴但覺這兩人氣氛詭異,她摟住一言不發的女生,瓷白的下巴尖抵在她的腦袋上,朝吳夏清說:“姑姑,現在是放學期間,能不能不要對我的小念念發號施令,這丫頭臉皮可薄了,剛才跟我提到你,可是一路說你的好話。念念心善純良,你不要對她那麽兇。”
向來散漫淡然的江靜娴竟然會護短。
簡直不可思議。
“這丫頭會說我的好話,平日裏我沒對她客氣。”吳夏清面上表示不悅,心裏寬慰許多,環着手臂上下打量她。
楚念乖巧的站着,她的皮膚很白,光線打下來,宛若發光的晶體。
江靜娴笑意淡淡,帶楚念來到中間的大圓桌邊。
江老太坐在這邊一些同齡地老太有說有笑,看起來心情很好,這壽宴讓她頗為滿意。
江靜娴低頭向老人行禮,“奶奶。”
江老太帶着老花眼鏡,穿着複古的旗袍,七十高壽,依稀能瞧見年輕時的痕跡。
江老太笑開了懷,招了招手:“阿娴過來讓奶奶看看你。”
江靜娴微笑着把臉湊過去,老人摸了摸她的臉,笑說:“我們阿娴長得就是好看啊。”
“奶奶今天才是最漂亮的人。孫女兒祝奶奶平安喜樂,永遠年輕美麗。”
“瞧你這張吃了糖的小嘴,奶奶年紀大了,不年輕了不年輕了。”江老太跟身邊的老太們介紹她的孫女,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她瞥向旁邊的女生,頓了一頓,“這位小姑娘是……念念嗎?”
楚念趕緊低頭,“江太太好,我是楚念。”
“念念呀,哎喲我的救命恩人,讓我看看你,當真水靈剔透,看來我的眼光不差啊。”
江靜娴應和道:“奶奶的眼光最好了,給我找了個這麽可愛的妻子。”
“阿娴,念念是我的恩人,你一定要好好善待她。不準欺負她。”
楚念站在旁邊,心跳聲穿過耳膜中咚咚的響。
她不知所措,開口說:“江太太,救助您是我自願的,至于結婚的事情,真的太匆促,我還沒有這個打算。”
江老太聽她這麽一說,疑惑的問:“是不是阿娴對你不好,這種事你一定要告訴奶奶,我幫你說說她。”
楚念急得慌,說話也結結巴巴的,語無倫次,“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現在暫時不想結婚,對江小姐也沒有……”
江靜娴開口打斷她的話,笑說:“奶奶你別擔心,念念的意思是,她還在上學,比起結婚的事情,暫時學業為重,等她閑暇下來,再商讨結婚的日子。”
江老太點了點頭,了然含笑:“原來是這樣,好好學習,奶奶啊等得起你們結婚。”
楚念心口一暖,知道江靜娴在為她說話,溫柔道:“謝謝江太太。”
“诶,都快是一家人了,怎麽還叫我江太太,叫聲奶奶聽聽。”
楚念猶豫了一下,軟聲說:“奶奶。”
“真乖。”
這時。
劉铎域摟着林珂來到他們身旁,态度謙和有禮:“奶奶生日快樂,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江老太咳了一聲,點頭:“你來了。”
劉铎域:“奶奶生日,做孫子的怎麽能不來。這豈不是大不孝。”
江太太收去笑容,倒了杯紅酒,“來了好來了好,你們都坐吧。”
“謝謝奶奶。”
四人坐下後,桌邊的氣氛異常詭異。
楚念坐在江老太跟江靜娴中間,林珂則坐在江靜娴跟劉铎域中間。
加上對面兩個老太太,這七人中坐齊了。
開席的時間到了,大家開始邊用餐邊看臺上表演。
老太太喜歡聽戲看馬戲團耍雜技,江靜娴便提前給她準備了一些節目,供人觀賞。
江靜娴給楚念夾了塊酥皮雞翅,“嘗嘗味道怎樣。”
楚念點頭,咬了口,口感酥脆,是她吃過最好吃的味道。
“很好吃,謝謝你。”
“多吃點,你看你都不長肉的。”
林珂坐在江靜娴手邊,看她們你侬我侬的樣子,嘴邊的笑越來越挂不住。
她趁江靜娴去夾葫蘆雞時,搶先一步,占據地盤,夾到劉铎域碗裏,軟聲說:“我記得喜歡吃這個。”
劉铎域斜視過去,摟了摟她的腰,暧昧道: “珂珂有心了,知道我喜歡的是什麽。”
“誰讓我是你女朋友,當然什麽都知道了。”林珂看着江老太看着臺上的雜技,眼裏閃過一抹嘲意,嗓音低柔,“奶奶很喜歡看表演呀。”
江老太對這個林珂沒什麽好印象,這女人霸占她孫女,挂着她孫子,早就看不順眼。
偏偏這種場合,不能動怒。
“怎麽,林小姐也喜歡看。”
“當然。我以前在G市上學,常常見到有人路邊表演雜技謀生,這些人啊,大多都是騙子,所謂的雜技還不是障眼法。”
江老太說:“林小姐懂得不少啊,那你說說真正雜技是什麽樣的。”
林珂眸光微轉,瞥向安靜吃飯的女生,“您身邊就有這樣的高手,這位楚小姐,貌似就是耍雜技出生,表演的可好了。”
楚念聽人說到自己,頓了頓,擡頭看過去,“我?”
“是啊,就是你。”
江老太本來就熱衷于雜技絕活,聽林珂吹着這陣風,也跟着好奇起來,“念念真的這麽厲害,能不能給奶奶表演一出。就當慶祝我的壽宴。”
“我,我……”楚念一時難以啓齒,她今天不能表演,身體已然透支超标,加上感冒中,再表演雜技,夜場鐵定是去不了了。
當下陷入兩難,這位林珂從方才開始處處針對她,真是過分。
江靜娴思忖片刻,放下筷子,淡定自若:“這怕是不行。”
江老太以為她舍不得楚念抛頭露面才這樣說,勸道:“奶奶就看一次,也不是天天看,你讓念念耍一個給大家看看。”
“奶奶,沒有念念會得道具,是耍不起來的。”
林珂擡眼給了她一個陰狠的眼神,“說到道具,我剛讓人準備了弓箭。”
“弓箭?”江老太诶了一聲。
“楚小姐貌似最精通弓箭射靶,既然今天是奶奶的生日,那就玩的熱鬧些,比如一箭.射.穿奶奶手裏的杯子,這種高難度雜活。”
楚念面色泛白,抿了抿唇,手指無意間攥緊。
為什麽,她要這樣對她。
弓箭被人送上來時,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聚集在他們這一桌。
簡直熱鬧啊。
當場表演箭術,搞不好一箭穿了老太,是要跟鐵窗共度餘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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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總心裏楚念是地上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