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定了3
白甜松開離合器剎車，唇角一笑說：“在CBD一圈，那邊有很多經紀公司，價格公道還有一個挺不賴的合租對象，包你滿意的，”
“嗯。”溫清煙系好安全帶，看一眼車窗外湛藍的天空，她好像很久沒有出來了。
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其實很精彩。
“煙煙，你真的确定離婚了是嗎？”白甜怕她是腦熱，一會顧景衍說點什麽話，她又乖乖回去。
“确定了。”當了一年的豪門少奶奶才發現她把自己的人生過的太悲催，尤其愛上一個根本不把自己放心上的男人，更悲催，“我不想再回豪門了。”
聽到豪門兩字，白甜不由笑起來：“煙煙，其實我特別想恭喜你從顧景衍這個坑貨的坑裏跳出來，你千萬別犯傻再跳一次。”
“不會。”溫清煙深呼吸一口，輕松地說道，她已經沒興趣再維持這份婚姻關系了，“我現在想工作，想演戲，想活得自由一點。”她以前是表演專業，結果遇到顧景衍，他強勢地要求她遠離娛樂圈。
她聽話了，放棄演戲，放棄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交際圈。
做一無是處的顧太太。
結果換來了什麽？
“岳山找你了？”聊到演戲，白甜就猜到岳山肯定會找溫清煙，岳山和她們幾個關系不賴，溫清煙有難，他肯定要幫。
“找了。”溫清煙不否認，“他現在在圈裏工作，我可以找他幫忙。”
“嗯。”白甜明白，溫清煙要從頭開始混，肯定不如她們班裏那些從大一就參加各種選秀的同學能混。
兩人繼續聊了一些生活瑣事，越聊溫清煙越想脫離那座豪華牢籠。
從畢業到現在，她錯過太多了。
以前和她同班的同學有的已經擠入二線，還拍了兩部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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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是班裏唯一一個一無是處的。
溫清煙其實沒有那麽大野心，需要擠入一線二線，她就想演戲，有自己的生活，養只可愛的小貓，平時沒戲的時候，可以喝杯咖啡，撸撸小崽子，或者大半夜去樓下點杯奶茶吃點燒烤，無拘無束。
沒人幹涉。
不像在顧家，別說養貓狗，就連平常說話都必須小心謹慎。
更別指望晚上還能出去買奶茶吃烤串。
太累了。
她受不了。
索性，現在她不需要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溫清煙深深吸一口車窗外的新鮮空氣，真的好舒服。
很快車子就駛入帝都CBD附近的一幢普通住宅區，這裏緊鄰商圈，有很多經紀公司，而且租金不貴，在溫清煙的承受範圍內。
白甜帶她上去看房，和她合租的女孩也在。
是白甜公司的同事，小姑娘人特別可愛熱情，三人很快聊熟悉，溫清煙挺滿意這個房子，幹脆利落和房東簽了租房協議，刷自己的卡付半年房租。
顧景衍給過她一張黑金附屬卡。
她很少用。
結婚前，家裏雖然沒多少錢，但為了不讓她受委屈，還是硬湊了她10萬陪嫁。
所以，她暫時能用這筆錢來渡過接戲的拮據時段。
房子的事搞定，溫清煙和白甜從公寓樓下來的時候，看一眼外面充滿鮮活生命的世界，忽然就說：“甜甜，我想去染發。”自從跟着顧景衍，她完全沒了自我。
顧景衍喜歡溫柔聽話又保守的女孩。
從大一開始到現在，整整五年，她按照他喜歡的樣子活着。
留黑長直，穿到腳踝的長裙。
現在，她要放飛。
白甜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怎麽突然想染發了？”
“我不想做規規矩矩的顧太太了。”溫清煙對着空氣很放空地大聲罵了一句髒話：“顧家，去你媽的！”
心情從沒像現在這麽美麗。
燙染結束，一頭漂亮蓬松的玫瑰金大卷發完美展現，果然和忖溫清煙的膚色。
溫清煙撥撥自己漂亮的卷發，看一眼發型會所外面赤霞色的天，唇角不免有些輕松地勾起，今天開始，她就要做自己了。
回顧家之前，溫清煙還用自己的卡刷了一條她心儀很久的碎花吊帶小裙子，直接換掉身上那件名貴的大牌裙子，在顧家，她不能穿暴露到膝蓋以上的裙子，不能穿性感露胸的吊帶，除非參加隆重的宴會。
從頭到尾，她必須保守再保守。
所以，等她這一身有點‘小騷氣’的打扮回到顧家別墅，坐在客廳閑聊的公公和婆婆看見她，都皺起了眉。
幸好老爺子老太太不住這。
不然要氣到，這像什麽鬼樣子？
當然，很快地，她的公公顧今明就先起身避開了，教訓媳婦這事，他一個男人不方便，等他一走，韓艾琳看着她露出白皙長腿的裙子，冷冷訓起來：“誰允許穿成這樣？還有你的頭發，搞這麽低級，你的臉呢？”
“我挺喜歡這樣的。”溫清煙溫溫和和回道，已經準備不想再委曲求全。
韓艾琳眼神冷冷，語調嚴厲：“景衍出差，你是不是以為可以為所欲為？”
“沒有。”溫清煙不想聽她訓，轉身去樓梯，“婆婆，我有點累，先上樓了。”
腳步輕快，一副完全沒想哄着她的姿态。
韓艾琳看着，直接站起身，冷冷譏諷一字一句：“溫清煙，你這樣的兒媳婦，我們顧家真的供不起。”
話落，溫清煙瞬間停了腳步，回頭看自己婆婆，很平靜：“婆婆的意思是讓我們離婚嗎？”
“離婚……我很想……”韓艾琳也不否認，嗤笑着蔑視她：“不過，我看你這種過慣窮日子的女孩子吃到了甜頭，怎麽都要死命扒着我們顧家，一定不會想離吧？”
呵呵……她的婆婆果然從骨子裏就看不起她，溫清煙搖搖頭，忽然就失笑了，明亮地眼底瞬間浮出了一點對自己的嘲弄，嘲弄自己5年的浪費光陰，活得那麽憋屈：“婆婆，其實我覺得這裏和地獄差不多。”
說完上樓，碎花小裙在樓梯上随着走動，飄曳粉嫩，宛如在諷刺他們顧家，韓艾琳臉色氣得像蠟像一樣難看。
地獄……
她也不看看自己？
一直靠男人吃飯，離了顧家，能活成什麽樣？
溫清煙上樓，回自己卧室。
在梳妝臺前坐下來，她的手機內，安安靜靜，除了又是安排她明天學什麽貴婦禮儀課程的提醒短信，沒有顧景衍一條短信，溫清煙拿起手機，怔怔看着，眼眶微微酸了一點，她還在希冀什麽呢？
這麽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每一次都是她捧着手機等他。
招致既然揮之即去。
甘之如饴，不過因為她愛他。
最後這份愛也快被他的冷漠消磨殆盡了，他依然沒有給過她一點點關懷，好像她做什麽都是他應該享受到的義務。
他可能永遠不知道，每次接到他電話約會，她都要等好久，一個人傻傻地站在他們B大的學校門外，頂着烈日像個二傻子一樣等着。
等一個小時，兩小時。
三個小時，小腿都抽筋了，他才出來。
走出來後，他沒有在意過她等他那麽久，會不會辛苦，他沒有。
而每次陪他見他的朋友圈，他們都拿她尋開心，他應該不知道，他的朋友們只把她當成電影學院那些可以出來賣的女孩子。
随便跟她開黃腔，說一些不入流的話，來拿她尋開心。
他們會說：溫清煙，你床上功夫一定很好吧？不然我們顧公子怎麽被你伺候的那麽舒服？
溫清煙，什麽時候給我們也介紹點能玩得開的小姐妹？最好和你一樣漂亮，功夫好的。
溫清煙，我們顧公子肯定把你弄的很爽吧？你看你黏他黏的那麽緊。
等等。
只要他們開心，她在他們眼裏跟那些可以随意玩弄的女人沒區別。
他們從來沒有把她當成顧景衍的女朋友看待。
顧景衍呢？他沒聽到這些，溫清煙就傻乎乎覺得他應該不會和他們一樣這麽想她。
女人就是這樣……一旦陷入愛情，情商基本為負數。
溫清煙承認。
所以要給這5年虛無缥缈只有她在單純付出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還是有些難過，但也沒有那麽放不下。
溫清煙收起情緒，去浴室洗澡，明天她要去問問律師，離婚協議書的事。
次日，溫清煙又一大早出去沒有跟往常一樣伺候顧家人。
這次，依舊沒想穿顧家給她準備的那些名牌衣服，而是選了自己的小清新連衣裙。
粉色，U字領口。
下擺綴花紋，露到雪白又骨肉勻亭的長腿。
很小性感。
韓艾琳看見，壓不住脾氣了，想訓她，溫清煙不想白白挨訓，對着韓艾琳說了聲：“婆婆，我有事出門。”
“你敢走出去，你以後就別回來。”韓艾琳發狠了。
“婆婆這話是你說的，我這就上樓收拾行李。”溫清煙也不惱她那些嚴厲的措辭，轉身就去樓上收拾行李。
韓艾琳沒想到她居然真的願意搬走？
愣了一下，目送她上樓，随後在客廳等了半小時，溫清煙真的拿着行李箱下來了。
她帶來顧家的東西本就不多。
收拾起來很快，而留在顧家那豪華衣帽間內的各類名牌衣服包括高定的鞋子，她一樣都沒帶。
這些都是顧景衍安排造型師專門為她定制的。
很貴，卻也沒問過她喜不喜歡？
“婆婆，我走了。”溫清煙客客氣氣看一眼韓艾琳。
韓艾琳冷冷看着她，唇角是嗤笑：“有骨氣走了，就別回來。”她不信她會舍棄顧家豪門，電影學院的女孩最會演戲，估計是為了使計給她兒子看，好讓他幫她。
“我肯定不會回來，就算你們求我，我也不回來。”溫清煙心情沒什麽大起大落，反而很輕松，拉着行李箱大步往外走。
她正愁沒什麽好借口搬離顧家。
怕顧家老爺子知道了來使絆子。
求她？韓艾琳美豔的雙眸瞬間沉起來，她哪裏來的臉？
到底誰求誰？
她都能猜到過不了幾天，等她兒子回來，這個女人肯定受不了外面的窮苦，跪着要進顧家。
所以，她等着！
等着溫清煙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像條狗一樣跪下來求她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