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戚絨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顯示無人接聽的電話,心裏不由的有些不安。
但是差不多十五分鐘過去後,符傾卿的電話便打了過來,看到她的名字的時候,戚絨才不由的松了口氣,摁下了接通鍵。
“喂?傾卿,剛剛在有事嗎?”
對面的女聲沉默了好久才開口說話,戚絨忍不住又“喂”了一聲來确定符傾卿是不是還在。
“嗯,剛剛有在上課,手機靜音了,沒有聽見你的電話。”女孩子的聲音聽起來與往常的差別不大,除了有些鼻音以外好像并沒有什麽異常。
戚絨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邵慕寒的動作應該不會這麽快,不過她也只是随口一問罷了。
“噢,這樣啊,今天早上那麽早就走也是因為要上課對吧?”她很自然的聯想到今天早晨空出來的房間,心下便了然一片,懸着的心也放下了許多。
一邊坐到鏡子面前拿起包裏的化妝品化妝一邊跟符傾卿講話,卻隐隐約約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剛想問就聽見符傾卿有些焦急的跟她道別。
“戚絨,我這邊還有點事情,等會崽跟你打電話啊,拜拜。”話音剛落電話就已經被挂斷,戚絨就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嘴唇微微張開,眼睛發愣看向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界面,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符傾卿是真的沒有想到邵慕寒會做到這個地步。
她剛從舞蹈機構出來,便接到了自己父親打來的電話,語氣中滿是焦急,年過半百的男人第一次在女兒面前顯露自己的無力,甚至帶上了哭腔,斷斷續續的卻怎麽也沒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在路邊打了個的士便迅速回家。
在車上的時候符傾卿跟戚絨打了這個電話。
聽到戚絨的聲音符傾卿都感覺自己的鼻頭立馬泛起了酸澀,想要哭的沖動刺激到大腦卻又硬生生的忍住,不讓自己顯露出來,可是等她剛到家,突然發現自己的生活貌似被全盤打亂。
原本溫馨整潔的屋子裏被弄得滿目狼藉,廚房裏的碗被砸到地上破碎成玻璃渣,客廳本來擺得整整齊齊的水果也四處滾到了地上,有的甚至被踩爛溢出了汁水與髒水混為一體,怎麽看怎麽難受。
符傾卿彎下腰撿起了散落的一個橘子。
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的頭腦反而格外的清晰,父母的哭嚎聲都像是被隔離了,這個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有些無能為力,卻又幾近絕望。
“傾卿!你可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你爸爸他..昨天晚上差點都要吞安眠藥自殺了。”
聽到自殺兩個字的時候符傾卿的喉嚨不禁一緊,卻又什麽話都說不出口,只是用手拉住了自己的母親給予她一點依靠能不那麽心慌。
可是就連符傾卿自己都慌的不知道該做什麽,卻還要顧及到母親的情緒。
她的父親是一名兢兢業業的大學教師,平時收入穩定,一家人的生活平淡卻幸福,母親很早就沒有工作了,一直呆在家裏做全職主婦,凡事都聽從符傾卿和她的父親兩個人的,她只是窩在自己的世界裏從來不需要為生活煩心。
所以這個情況,母親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
今天早上,她目睹了事情發展的全過程,此時仍舊心有餘悸內心惶惶不安,一直默默祈禱女兒的回來能夠主持好大局。
她眼睜睜的看着一群身強體壯的大漢,手臂上紋着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可怕的刺青,一進門二話不說直接開砸,剛開始父親還想上前阻攔,還沒進去就被一個人推到在地撞上了客廳茶幾一角,上了年紀的人被這麽一弄疼得幾乎在地上翻滾也絲毫不起作用,只能吃痛的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整個人的五官擠在了一起。
“這次算是你走運,下次還敢欠錢不還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簡簡單單就處理了。”
她父親拉扯着桌角,試圖想要借助外力把自己扯起來,卻又因為腹部傳來的疼痛而不得法子,伸出手臂去拉男人的褲腳卻被一腳踢開,手臂甩開耷拉到一旁,重重砸到地上。
“我沒有借錢....”她父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
“這事情能你說的算嗎?”男人在父親面前頓下,有些玩味的挑起了父親脖子上的青色寶玉,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好一會,上面還殘留着些許體溫。
“我們頭兒說你借了你就是借了。”手上微微使勁去拽扯這塊玉卻又因為結打得過死反而不得章法,有些暴躁的男人手上的力氣也收不住,用上了蠻力去硬生生的扯父親的玉佩,紅繩硬生生的卡進他的脖頸裏,現在看起來紅的發紫的一圈看着有些嚇人。
符傾卿這回反倒思路明确,先扶起還趴在地上的父親,打了120的急救電話,随後又将自己的母親送進房間裏合上門,獨自一個人面對着幾個壯漢。
“你們想要什麽。”她的聲音冷極了,不似以前的嬌憨,取而代之的是別樣的沉着,不急不躁,仿佛心有底氣不怕質問一般,對上一堆男人的目光也絲毫不虛。
以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為首的一群人有些面面相觑的看着對方,卻有些不知所措,對于這種漂亮的女孩子,他們一向還是樂于保持一個良好而又紳士的形象的。
“符小姐想必認識我們老總吧?”男人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一下,符傾卿本來不知道自己父親究竟幹了什麽會惹上這等事情,而聽見男人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反應過來。
不是父親惹了事,而是她攤上了事。
而她現在還不知道父親究竟是怎麽進入這個圈套的,可是自己心裏卻已經了然一片,“這件事是邵慕寒幹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符傾卿的眸子裏又浮上了一層寒冰狀的東西。
“符小姐很聰明。”
“我想也不需要我多說任何的東西了,我們老總的需求,想必早就跟符小姐說清楚了不是嗎?或者說您還需要我重複一遍。”
即使她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但是聽到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實在是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無理取鬧不擇手段的人,而偏偏自己還什麽都做不了,反抗看起來也似乎是徒勞。
邵慕寒她後來有刻意去了解他,B市有名的年輕有為商場奇才,剛一接手自己家的公司立馬雷厲風行的把幾個不盈利但是股東護着的風月場所子公司給取締高價售出,做到這個份上涉及到許多人的利益卻還能夠坐穩自己的總裁位置,和他的執行力是有不可分割的關系的。
而對于自己,邵慕寒的執行力似乎也有些格外高效。
符傾卿有些沉默的看向眼前的男人,一雙眸子黝黑而深沉,也不去說些別的,只是轉身撿起了被摔在地上的東西,将碎片丢進了垃圾桶。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我知道了,請你們先離開,這到底還是我的家。”說完後便不再看眼前這些人,走到沙發上坐下,氣場不由得變得犀利起來,整個人也開始尖銳,像是收到了攻擊後才把自己藏好的刺豎起來的刺猬一般,再也不是以前那副乖乖女的撫順感。
為首的男人看到這樣的符傾卿愣了一下,轉頭又在心裏嗤笑了一聲,現在裝得高高在上也不還是要面對某些事情的發生,到時候,如果她還能保持這樣的冷靜,那才是真的厲害。
現在,怕不是在狐假虎威吧。
“那符小姐,我們便先離開了。”說完後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女人,從鼻子裏暗哼了一聲後,召集他的人離開。
一堆穿着黑衣有的露着光膀子的男人們從她的家裏魚貫而出,本來擁擠淩亂的房間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只不過因為空曠這一片狼藉也顯得有些嚇人。
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往外面窗戶的方向看了許久。
心裏倒是平靜得不得了,從上午一個人坐到了傍晚,天色逐漸黑壓壓的陰沉下去,但黃昏的光卻還是透過窗戶照到了她的腿上,逐漸籠罩到她的全身,沒有開燈的房間裏她卻處在光亮裏,可是明明是夕陽,卻刺眼得讓她的眼眶裏不由的蓄起了眼淚。
符傾卿以為自己要哭了的時候,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也響起,她立馬收住了自己的情緒,轉過身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符母從房間裏探出了腦袋,觀望了四周以後才整個人從裏面走出去,小心翼翼的樣子刺痛了符傾卿的心。
在自己的家裏面卻還要過的如履薄冰般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引起了誰的不滿招來禍端,後怕的不行,連正常的生活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她走到符傾卿身旁坐下,雙手交叉擺在腿上,像極了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等待着符傾卿的責問。
符傾卿的鼻頭突然湧來一陣酸澀。
“傾卿,你怪我吧,如果不是我....你爸爸也...”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符傾卿給打斷。
“媽,從來都不是你的錯。”
硬是要把這一切的源頭尋找出來的話,那她自己才是首當其沖的罪人。
可是,憑什麽沒有犯錯誤的人要受懲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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