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永別
她伸手擦擦眼角殘留的眼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恢複到正常的樣子。等到她調整好才接起電話,就在她将手機放在耳邊,都還沒有說話就聽到一個急迫的聲音。
“小姐快來醫院,快點。”
蔣瑤一下就呆了,心裏突然出現一個不好的念頭。她趕緊起身,也沒管別的。打開門就沖了出去,那正好進來的秘書差點就撞在一起了。
幸好那秘書閃得快,不然兩個人都夠嗆。
“顧太太你······”
秘書開口叫她,但她跑得實在是太快了,根本就來不及叫住她。她很奇怪,蔣瑤這麽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兒。
她看了兩眼幾準備回去,在轉角的地方,她看到了顧钊。就在辦公室不遠的地方,他依靠着牆,嘴巴裏正吐了煙。
“顧總,剛剛顧太太她······”
“我知道,做事去吧。”
顧钊将手中最後的煙一口吸了個幹淨,他将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将它攆熄。其實他出辦公室就沒有離開,而是在這個拐角的地方呆着,只要他出來一點,就能看到裏面的情況。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擔心蔣瑤,在她哭得凄慘的時候會覺得心痛。
剛才他看到蔣瑤發了瘋似的沖裏面跑出來,過後消失在那樓梯處,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明傑你幫我調查一下蔣光正,他怎麽樣了。”
顧钊站了一會兒,對着手機輸入了一段數字,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是。”
他心裏有意思不安,總覺得會出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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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蔣瑤從公司跑下樓,打了一輛出租車,巧合的是。竟然是剛剛來公司的那個司機,起先他都沒認出來是蔣瑤是誰,直到她說了一句話。
“師傅麻煩你快點到醫院,我有急事,很急。”
“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啊。”
蔣瑤沒心思跟他說這些,她腦子裏想的都是秦姨的話。她讓自己趕快到醫院去,那着急的口吻讓她心裏感覺怪怪的。
一陣心慌的感覺慢慢散發開來,她有種想要哭的沖動。沒有理由,就是忍不住想要哭。
“姑娘你別哭啊,我可沒怎麽啊。”
那司機師傅都急了,以為是自己怎麽了。
蔣瑤伸手擦幹眼淚,可沒一會兒她又掉下來。索性也不擦了,就讓它流。
“師傅麻煩你快點,我真的心很慌,快點。”
她說話帶着哭腔,司機是個好人,他趕緊加快了速度。路上一連創了很多紅燈,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醫院。
蔣瑤伸手拿錢,卻聽到司機說:“姑娘,剛才剛才那趟車費就已經足夠了,趕緊進去吧。”
蔣瑤感激的說了聲謝謝,轉身就往醫院跑去,一路上,她的心越來越慌張。就如同有東西從身體中流逝了一樣,當她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病房裏是空的。
“你是病人家屬對吧,跟我來。”
早想時候秦姨就讓護士注意來的人,要是有一個姑娘到了的話,就帶她到搶救室來。
“秦姨我爸爸他怎麽了。”
“老爺他……”
秦姨話沒說完,搶救室裏的醫生開門出來了。這個人蔣瑤認識,就是哪個秦姨說的爸爸的好友。
他走的蔣瑤的面前,輕聲說到:“瑤瑤,老蔣讓你進去。說着他拍拍蔣瑤的肩膀,讓她跟着自己進來。
蔣瑤就這樣呆呆的跟着進去,搶救室裏站滿了人,蔣瑤整個人愣着。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不遠處,蔣父就躺在哪裏,微弱的呼吸讓蔣瑤心頭一緊。
“去吧。”
醫生給裏面的人打了聲招呼,他們紛紛離開搶救室,将這個空間留給他們父女倆。
蔣瑤眼睛澀澀的,她努力忍着不讓眼淚落下來,但是當她走進父親生病時。看到他難受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留下眼淚。
“瑤瑤不要哭,爸爸好這呢,真的。”
盡管蔣父都已經這樣難受了,他依舊露出一個笑臉對待女兒。蔣瑤伏在蔣父的身上,用自己的耳朵去感受父親微弱的心跳聲。
那一次次微弱的跳動,都在預示着一個生命的即将消亡。
“瑤瑤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委屈。爸爸舍不得你受委屈,知道嗎。”
蔣瑤點點頭,那低聲的抽噎聽的蔣父心疼。他其實知道女兒在顧家過得不好,所以背地裏給顧钊增添了很多的壓力。
想讓他對蔣瑤好一點,事實上顧钊有沒有對她好,自己看在眼裏。蔣父不恨顧钊将自己的公司吞并,但是自己這唯一的女兒過得不好,這是他最難過的事情。
他只恨自己沒有早點阻止女兒與顧钊的交往,這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爸,瑤瑤求求你一定要活下去好不好,求求你。瑤瑤就剩下你和媽媽了,就只有你們了。”
蔣瑤終于不再隐忍自己的哭聲,她用力的摟着蔣父的身體,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死神将自己的父親帶走。可事實并非如此,那越來越慢的心跳依舊在跳動着。
感覺什麽時候都有可能停止。
“瑤瑤不要哭,爸爸要走了,你笑一個給爸爸看好不好,爸爸最喜歡的就是看到你笑。”
蔣父的眼睛充滿了眼淚,他想要忍回去,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
眼淚不聽使喚的幾落在枕頭上,然後消失在上面,留下一個印記。
“不要,我不要。我要你好起來,爸爸,我求求你撐住好不好,我去叫醫生伯伯,他一定有辦法的,他一定有辦法的。”
蔣瑤的精神接近崩潰,今天一天都沒有休息過。
蔣父用最後的力氣拉住蔣瑤的手,輕聲的說道:“要是真的堅持不住,記得放手。爸爸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看到你的孩子出生,沒有機會親手抱抱她。”
“瑤瑤,幫···爸爸,好好···照顧好媽媽。”
說完蔣父就閉上了眼睛,蔣瑤也感覺到手上力度消失了。她愣在那裏一動不動,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老蔣,老蔣。”
門口的蔣父踉跄的跑到病床前面,那顯示屏上的折痕不見了,留下的只是一條平得不能再平的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