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等跑到了屋裏之後, 弘承嘴唇有些哆嗦的看着閉着眼睛一臉安詳的太後。
他手指有些顫抖的往前伸了一下,放在了太後的鼻子下面。
感受到下面沒有任何輕微的呼吸之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趴在太後的床前,大哭了起來。
戈琪用帕子擦着眼睛,低低的哭泣,太後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只是現在連這麽一個人也走了, 這座紫禁城, 她也沒有必要留戀了。
攬月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後,剛剛還給她出謀劃策的老祖宗,就這麽的離開了?
看到弘承跪在地上哭泣, 她才有些反應過來的跪在了地上。
康熙很快從乾清宮趕了過來,他走到了太後的跟前,手腳冰冷,看着熟睡的太後,就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他一直都知道太後遲早有這麽一天的,只是沒有想到, 來的這麽快。
他嘴唇有些哆嗦,腳下發軟, 擡腳走到了弘承的身邊,來到了太後的床前,伸手摸到太後還有些溫熱的手指。悲痛的喊道:“皇額娘!”
弘承擡眸看着康熙,此時的康熙淚流滿面。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康熙這樣, 一時間有些害怕,他害怕康熙的身子承受不住,傷心過度, 畢竟康熙的歲數也不小了,差不多有六十歲了。
想到這裏,他擡手擦了一把眼睛,勉強收斂自己的悲痛,直起身子跪着走到了康熙的跟前,伸手抱着康熙的腿安慰道:“皇爺爺,不要太難過,老祖宗走的很安詳,你看她嘴角上揚,可見是沒有什麽心思了。”
康熙順着弘承的話看着太後祥和的臉,這才嘆息着擦了一把眼睛道:“皇額娘與朕,在一起了數十年,她突然這麽走了,朕這心裏十分的難過,朕……朕……”
說到這裏康熙凝噎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弘承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他努力的抿嘴一笑,對着康熙道:“皇爺爺,老祖宗去了我也傷心,但是我想老祖宗絕對不想皇爺爺因為她的去世,傷了身子。”
康熙微微垂眸,擡手拍了一下弘承的肩膀,開口道:“你去休息一下吧,接下來恐怕休息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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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承聞言,知道康熙的意思,接下來就是籌辦太後的葬禮,到時候守靈,送葬,都是需要人去做的,康熙不能丢下朝政不管,但是胤礽和弘承就是最佳人選。
只是他一看到康熙鬓角有些花白的頭發,他就有些擔憂康熙的身子受不住。
康熙知道他的意思,擡手擺了擺手,臉上疲憊的厲害,但是也知道弘承是在擔心他。
他啞着嗓子開口道:“無礙的,朕想要個皇額娘單獨相處一會兒,說說貼心的話。”
弘承見康熙這麽說,也就放下了心思。對着一旁的戈琪和攬月微微點頭,就帶着他們退了出去。
等出去之後,他對着戈琪認真的承諾道:“之前老祖宗說的事情我記下了,你安心就是。”
說完帶着攬月走了出去。
戈琪看着弘承的背影,再次的紅了眼眶,弘承能離開,她不能,她要好好的送老祖宗最後一程。
太後薨了,宮裏哀聲一片。
全國哀悼三個月。
太後的喪事,康熙親力親為,絲毫不假他人之手。
而整個過程戈琪都是沉默的跟在太後的身邊,足足為太後守靈了四十九天,看着太後送葬之後,她整個人都瘦的不成樣子了。
康熙勒令戈琪在慈寧宮修養,也算是給了戈琪天大的回報,讓她能夠從慈寧宮出嫁。
胤禛是在太後去世兩天之後才趕了過來。
那個時候康熙正在傷心太後去世,沒有精力去問胤禛閩南的事情。
等太後的喪事結束之後,康熙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當然也對着戈琪的印象好了很多,戈琪對太後感情很深,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這天,康熙派李德全把弘承和胤禛叫到上書房來,結合他這段時間的調查結果,他有些事情還需要證實一下。
弘承擡腳走進了上書房,就看到康熙合着眼眸的樣子,轉頭就看到在一旁坐着的胤禛,微微的躬身道:“給皇爺爺請安,給四叔請安。”
康熙半躺在榻上,眼眸微擡,有些疲憊的對着弘承開口道:“起來吧。”
他所得到的結果是老八用老九的人,刺殺弘承,更是第一次索額圖派人火燒客棧,栽贓給太子,逼迫太子逼宮。
太子雖然所有的事都供認不諱,但是他還是讓李德全調查了一遍,發現冰魚多大的出入。
唯一的一點,就是對着胤禟和胤禩,他該怎麽處理,他更傾向于讓胤禛來調查這件事情。
胤禛看着弘承的眸光帶着一絲的打量,屈傑去接應他們的時候,他還納悶,這一路上怎麽就沒有遇到任何的刺客。
見了屈傑他才知道,原來這事情并不是這麽的簡單。
弘承為了給他們争取時間,為了讓他們能夠安全的到達廣州,竟然在他們出發了半天之後,就帶着人出發了。
在路上也遇到了刺殺,經過一場激烈的戰鬥,總算是帶着人殺出重圍,正好舒路前來救援,才讓他們幸免于難。
胤禛一開始不相信弘承會這麽做,身為太子的嫡子,他怎麽可能為了他能做出這麽危險的事情呢?
只是當天去的人,并不止一個,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真相。
雖然與屈傑說的有些出入,但是弘承他們确實受到了追殺,也經過了一場激戰。
舒路帶着去的人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
也就是說不管怎麽樣弘承都是疑心了敵人的視線。
而那個敵人不是別人,是他的八弟和九弟。
康熙打量了一下弘承啞聲開口道:“你四叔都給朕說了,只是你做的這件事情太危險了。”
他是不贊成弘承的做法,只是現在已經做了,他該說的還是要說兩句,萬一弘承要是再犯傻呢?
胤禛在一旁點頭贊同:“是的,弘承,我當時就說了,我都三十多歲了,死了就死了,你還那麽的年輕,沒有必要為了我這樣的以身犯險。”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心裏對弘承是感激的,就算是他的親兄弟都不一定像弘承這樣為他以身犯險,可是現在弘承卻真的這麽做了。
他怎麽能不感動呢?
弘承微微的垂眸,片刻之後開口道:“當時做的時候只想着,萬一四叔受傷了,我怎麽給皇爺爺交代啊?”
說道這裏,他微微停頓,看着胤禛又繼續道:“四叔是皇爺爺的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經歷,我不想皇爺爺承受。”
弘承看着康熙有些嚴肅的表情,帶着輕松的開口道:“再說了,這事情都是我阿瑪管教不嚴搞出來的,我這也算是代替我阿瑪贖罪吧。”
胤禛卻是恩怨分明的開口道:“太子爺是太子爺,你是你,還有就是這事情并不是太子所為,一切都是索額圖所為,為什麽要放在太子的身上呢?”
胤禛心裏清楚,這次的事情,多虧了弘承,當然,太子及時的和他皇阿瑪反應了情況也有很大的關系。
要不然索額圖不會被關起來,這縣官也不會全力配合解決□□的問題。
□□不解決就有可能升級,到時候他們真的如胤禩所想,喪生在□□之中。
康熙擡手微微的嘆息着揉了一下鬓角開口道:“弘承以後你先顧着你自己就好,你四叔保護你是應該的,一個長輩就應該護住自己的晚輩,這就是他應該做的,而且你四叔心裏清楚,你身為嫡子嫡孫在咱們大清所代表的是什麽。”
康熙的話無疑是在告訴胤禛,他的心思。
胤禛擡眸看着康熙,片刻之後微微的點頭:“既然皇阿瑪有這樣的打算,那兒子定會竭盡全力的幫助弘承。”
他心裏清楚,他皇阿瑪雖然有廢太子的打算,就是真的廢了太子,他也是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他的門生太少,加上他額娘身後的家族式微,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在這些阿哥中,他之前一個中規中矩的人,并不怎麽突出。
要是真的要推舉弘承做太孫,也是可以。
弘承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他是嫡子,又聰慧過人。
到時候有他在,多少和胤禩行程對立,也能給他造成阻礙。
胤禛的表态,讓康熙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光,他直起身子,對着胤禛道:“弘承有你的支持,朕也放心許多,只是老八他們,還需要你多費心思。”
這次的事情,別人恐怕查不出來,但是康熙是什麽人呢。
他在弘承回來的當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胤禛之所以沒有得到刺殺,就是因為索額圖被關之後,胤禛死不死都無所謂。
而弘承的威脅就變大了不少,這也是弘承遇到刺殺的理由。
而胤禩為了逃避嫌疑,竟然用胤禟的人來做,這件事情一下子就關系到了他的兩個兒子,其中一個還是宜妃郭絡羅氏。
他這就無法親自處理了。
這會兒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他卻不想親自動手處理胤禩和胤禟。
畢竟胤禩胤禟都是他的兒子,他心裏不舍的也是正常。
只是這兩人傷害了弘承,就這一點他就不想原諒。
在太後沒有斃之前,他有想過發配胤禩,和胤禟。只是太後死了之後,他心力憔悴,有些不落忍。
這才想着把事情交給胤禛去辦理土豆。
胤禛知道康熙的意思,站起身來無聲的躬身。
這事情最是吃力不讨好,真的處理了胤禩和胤禟,恐怕他的皇阿瑪就是第一個責怪他的人。
不處理也是不行,在弘承這裏過不去。
胤禩的府裏。
胤禩,胤禟,胤锇齊聚一堂。
只是胤禟有些激動,他紅着眼睛對着胤禩質問道:“八哥,為什麽要動手?弘承是我們的侄子!”
他一直都以為,他八哥那麽宅心仁厚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對弘承動手呢?
弘承一個孩子,就算是皇阿瑪有這個心,恐怕也是等不到弘承長大,他們只要努力的把太子鬥下去就是。
只是他沒有想到,胤禩竟然用他在閩南的人,對弘承動手,直到下面的人報上來,他才知道,這次的刺殺并不是第一次。
他想要去找胤禩對質,又想要找弘承解釋,只是這事情他怎麽說?
難道給弘承說,不是他做的那?
只是事情已經發生,就是他再怎麽解釋也是無用。
等太後的喪事結束,他直接找到胤禩對峙。
胤禩垂眸看着案桌,桌子上鋪着一張厚實的宣紙,上面已經畫上了一匹野馬,邁開蹄子,往前奔跑。
片刻之後他放下了手裏的毛筆,放在了筆架上,看着胤禟開口道:“我們從一開始就與太子不和,這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嗎?”
胤禟一點他的意思,憤恨的看着胤禩開口道:“我知道八哥的意思,與太子不和,是太子,咱們沒有必要動弘承吧?弘承他一個孩子,能掙的過你嗎?最主要的是,咱們愛新覺羅就沒有動人子嗣的,您這是打破了這個規矩。”
胤锇在一旁有些着急,他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會吵起來,只是他八哥做了什麽讓胤禟這麽的激動。
想到這裏他對着胤禟開口道:“九哥,別這麽激動,八哥也是為了我們好的。”
他就是再不懂,但是現在也知道胤禩做了什麽,他本身就嘴笨,腦子直,這會兒知道胤禟為什麽生氣。
胤禩破壞了規矩,對着下一輩的動手了。
他們愛新覺羅的人,本身就子嗣艱難,能夠成活下來的不多,這會兒胤禩卻為了一己私欲,打着胤禟的幌子,派人去追殺弘承。
這讓他絞盡腦汁都想不到該怎麽為他辯解。
胤禩看着胤禟,冷笑了一聲:“規矩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嗎?”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擡眸眼底一片冰冷:“皇阿瑪都打破了規矩,太子眼看着要被廢,皇阿瑪不考慮他的兒子們。反而看重一個嫡孫,我們不就是庶出嗎?難道就沒有繼承的資格嗎?皇阿瑪自己還是庶出呢?!”
這些事情在他的心底擠壓了好長時間,他一直都忍着不曾發洩,這會兒面對着胤禟的質問,他眼眸發紅。
就因為他是庶子,就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憑什麽?
胤锇聞言,猛然間一驚,他對着胤禩驚恐的開口道:“八哥,你瘋了!這話也能說出來?”
他說着有些驚恐的看着胤禩,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他的八哥一向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傥的一個人物,這會兒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就連皇阿瑪是庶出的話都敢說出來,這不是想要人命嗎?!
胤禟看着胤禩,沉默了片刻擡腳就走了出去。
胤禩已經為了皇位已經瘋了。
他必須要為他八哥坐下的事情,付出代價。
因為所有的人都是他的人,他就是對他八哥太信任了,以至于這些東西都放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胤锇看着摔門而出的胤禟,想要開口叫住他。
胤禩看着胤禟的背影,眼眸微微的暗沉,他沒有想到胤禟竟然是如此的反對,這會兒應該是去見皇阿瑪了。
按照胤禟的性格,他絕對不會把他給供出來。
胤禟走到上書房的門口,跪在了地上請罪。
李德全掃了一眼弘承,對着康熙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皇上,九爺來了,跪在門口呢。”
胤禩做下的事情,他心裏門清的很,這事情都是經過他的嘴,一步步的傳遞到皇上的耳朵裏,這會兒九爺過來,八成是來請罪的。
看來八爺這是準備犧牲九爺了。
現在皇上正因為。太後的事情傷神,知道事情的始末,這九爺絕對得不了好的。
這宜妃娘娘要是知道了,一準的要過來鬧上一場的。
他擔心皇上的身子受不住。
康熙聽了李德全的話,心裏一股子邪火湧了上來,他擡手把桌子上的杯子扔在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氣的臉上有些漲紅道:“讓他給朕跪着,跪死在那裏算了!”
胤禛不開口說話,他皇阿瑪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胤禩派人動的手,可是人手都是胤禟的。
所以他皇阿瑪不想一下子就失去兩個兒子,這會兒胤禟前來請罪,胤禩的事情他可能會不怎麽追究。
說到底,還是胤禩有這個心,他更想處理的是胤禩罷了。
弘承跪在地上對着康熙道:“請皇爺爺三思,我相信九叔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九叔在我小的時候很疼我的。”
胤禟因為弘承提他和胤锇求情,所以心裏對弘承感激,隔三差五的就往毓慶宮裏送點小玩意,來讨弘承的歡心。
弘承對胤禟的印象也是不錯,這會兒求情也是真心實意。
他相信胤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人就算都是他的,命令也不一定就是他下的,不然的話,他現在不可能就過來請罪,既然能來請罪,那就有可能是為了胤禩。
只是胤禩真的值得胤禟這麽做嗎?
甚至不惜犧牲自己來保住胤禩?
胤禛則是不說話,現在他不能開口,不管是求情,還是落井下石,他都不能像弘承那樣做。
弘承與胤禟的關系不錯,并沒有因為胤禩與太子的關系惡劣而不再來往。
他是受害者,也有說話的資本。
康熙掃了一眼在一旁沉默的胤禛,微微開口道:“老四,你以為呢?”
他知道胤禛一向是個聰明的,懂得明哲保身,更是堅定的現在太子這邊,這也是他總是派胤禛出去辦事的原因。
胤禛做事情十分穩妥,也是他最為放心的一個原因。
胤禛聞言,站起身來對着康熙躬身道:“回禀皇阿瑪,兒子三十多歲了,已經過去了天真無邪的年紀,這會兒還是不說話的好。”
胤禛的話康熙聽的清楚,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胤禛現在心裏矛盾,求情的話不對,因為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兒,不求情也不對,因為胤禟是他的弟弟,就這一點就能讓皇阿瑪對他失望。
他再是不在乎皇位,但是也不想就這麽的被人誤解,所以還是不說話的好。
弘承能夠求情,那是因為弘承天真,他卻不是那麽天真的人。
康熙盯着胤禛片刻,有些疲憊的擡手道:“你下去吧。”
說完對着李德全道:“讓老九進來。”
胤禛對着康熙微微躬身,就退了出去。仿佛對着康熙的話沒有聽到一般。
李德全走到門口,看着汗流浃背的胤禟,現在雖然是九月份,但是正值正午的天氣,還是十分的炎熱。
他走到胤禟的身邊開口道:“九爺,皇上叫您進去呢。”
胤禟有些不敢相信,他來之前都沒有給宜妃話,難道是他額娘收到消息前來求情了嗎?
這也不可能啊?他額娘怎麽也不會來的這麽快。
等走進了屋裏,他看到跪在地上的弘承,一瞬間就明白了,是弘承在為他求情。
康熙擡手敲了敲桌子,對着胤禟開口問道:“你何罪只有?請什麽罪?”
胤禟知道康熙的意思,見他這麽問,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對着康熙道:“請皇阿瑪降罪,弘承遇險的事情,與兒臣有關系。一切都是兒臣的錯,求皇阿瑪降罪。”
說完他跪在地上,一頭伏地。
康熙看着胤禟的樣子,就知道這事情已經不需要胤禛來辦,胤禟這是在逼迫他親自處理,或者他是真的前來請罪的。
弘承看着康熙蹙眉的樣子,對着康熙開口道:“皇爺爺,九叔定然不是故意的,還望皇爺爺對九叔從輕發落。”
他倒是想要給胤禟找個理由的,可是胤禟除了請罪之外,還想保住胤禩,就這一點他在心裏對胤禟就有些埋怨。
胤禩有什麽好,值得胤禟如此的為他拼命?還是說胤禟本身就有恃無恐?
康熙擡手拿了桌子上的一把茶壺,朝着胤禟扔去,嘴裏罵道:“你活了這麽多年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弘承是誰啊?是朕的嫡孫,又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看着長大的,你怎麽能生出那等的心思?”
茶壺啪的一下子就砸在了胤禟的額頭上,一抹獻血順着鬓角流下。
說完又指着弘承道:“他都想殺你了,你還為他求情!你是不是傻?”
說到這裏,他站起身來,走到了胤禟的身邊,擡腳就是一腳。
只是眼前一黑,就往後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