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的臉,但他們畢竟在一起待了一晚,那樣近的距離,而她又長着一張那麽熟悉的臉,他不想記得,但又怎麽可能忘得掉?
想到這裏,他心裏一驚,才反應過來這地上散落着的錢,很有可能是昨夜夏炎烈給她的。
他昨夜雖然免費的享用了夏炎烈贈予的大餐,而此刻,卻不得不獨自來收拾這殘局。
第3頁 她纏上你了
他将地上散落的百元大鈔一張張揀了起來,全部藏到自己車子後備箱裏。
他揀完了地上的,才發現她滿是血污的手裏竟然還緊緊的攥着兩張,他費了很大的勁,才将那兩張人民幣從她的手裏扯下來,檢查另外一只手的時候,才發現她另外一只手裏,竟然緊緊攥着的是他的名片,雖然名片已經被血污覆蓋了一大部分,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的名片。
他雖然不太明白她為什麽會有他的名片,也不明白她緊緊攥着他名片的意圖,但他的名片出現在她的手中,在這樣的情況下,并不算是一件好事。
他試圖将那張名片從她手裏扯出來,但是她抓得太緊了,他使力也只扯下來一個邊角,他正要将她手指一根根掰開,取出名片,救護車卻在這時趕了來。
他于是只好先将那兩張血污的人民幣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救護車直接将四月送到了就近的青恒市立一院,醫護人員要求簡池也同行,因為是他叫的救護車,并且,他也是唯一一個發現四月車禍的人。
這顯然是一起意外,所以,警察是會來調查并做筆錄的。
四月被送進急救室不久,片區值班的民警和交警都趕了來,給簡池做了筆錄,簡池用了很簡單的幾個借口就打發了那兩個警察。
“那麻煩你在這裏簽個字,并留一個你的聯系方式。”
簡池從警察手裏接過本子簽名的時候,略微想了想,便很潇灑的寫了一大行英文。
他說他是歸國華僑,所以,只記得國外的住址。
那兩個警察并沒有懷疑,例行的做完了筆錄便離開了。等到警察一離開,他便掏出電話,先打給趙界,讓他處理一些後續的事情,然後再打給夏炎烈,向他了解了一些四月的身份背景。
四月姓夏,十七歲,是青恒市立九中高三的學生,孤兒,父親不詳,母親早已遠走外地,十多年沒有回過青恒市,她跟外公生活在下城區,外公是一名建築工人,前不久出了事故,在工地上傷了腿,因為是替別的工友代班,所以,公司不算工傷,大腿傷得嚴重,如果不及時做手術,很有可能就殘廢了。
“是她自己找****的,她跟阮沐陽那小子的小女友是同學,恰好缺錢,我一調查,身世也算是清白,就給你定了,怎麽?”夏炎烈大清早接他電話,聽他問起昨夜的小女生,以為是給她惹了什麽麻煩,急切了語氣,“是不是她纏上你了?”
簡池懶得理會他,“昨夜的事情,我當沒發生過,但是炎烈,下一次,別再這樣算計我了,惹我生氣的事情,你少做點吧!”說完,他幹脆的挂斷了電話。
昨天是他生日,夏炎烈是他的好友,說要跟他慶生,其實也就是兩個人一起喝兩杯,侃侃大山,卻沒想到,夏炎烈竟然為他準備了生日禮物,一瓶放了烈性藥物的酒,和,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女。
假如不是因為那酒,他簡池,即便是真的醉了,又豈會因為一張相似的臉,就亂了自己的分寸?!
他是律師,不是禽獸。
他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這錯誤,已經鑄成,只得盡量想辦法來彌補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再看一眼急救室還亮着的燈。雖然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但他還是決定先留下來,等一個結果。
兩小時四十四分,等來的結果并不算壞。醫生告訴他,“病人顱外損傷較為嚴重,顱內損傷雖不算嚴重,但也有血塊,壓迫了視神經,所以,病人會暫時失去視力,治療一段時間呢,就會恢複的,還有,病人脊椎也有損傷,左手左腳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需要綁石膏靜卧休養一段時間,再有其他的外傷,雖不算特別嚴重,但以後也會留下不同程度的疤痕。你是病人家屬吧,那麻煩你現在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他雖然不是病人家屬,但還是聽醫生話,去辦理了住院手續。
第4頁 治愈系
斷續而黑沉。
四月被車撞之後,好一會兒,意識都還是清醒的,至少,那個女子呼喚她的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而,那張臉,雖然有些模糊,但是十分漂亮。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記得這張臉,牢牢的記住,如果不死的話,這張臉的主人,就是她這殘缺生活的微末保障。
颠簸搖晃,在救護車上的時候,她也短暫的清醒過一次,也許是被針紮的時候醒的,她剛一動,就聽到有人說話,“麻煩幫忙按住她。”
然後,就有一雙手,按住了她,那一雙手的力氣很大,令她動彈不得。
可惡。
她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無奈眼皮太重,根本擡不起來,而身體此時又感受到了一陣劇痛,冷熱交替,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
“外公,疼……疼……”就像是小時候,她不聽話,逃課打架回到家之後,外公就讓她跪在外婆的靈位前,然後,拿一根藤條,狠狠朝她抽過來。
疼得她眼淚像是斷了線似的滾落下來,但卻狠狠咬緊牙關,不肯求饒一句,亦不喊疼,挨着疼,數着時光,也就過去了。
但這疼,她卻無論如何,像是挨不過去了,像是要死了的那種感覺。
“一會兒就好了,忍一忍,就會沒事的,馬上就要到醫院了,你要堅持住!”是很溫和和煦的男聲呢,就像是外公般慈愛的聲音呢,每次外公打過她之後,解了氣,也會心疼的抱着她,給她擦藥,也是這般溫柔慈愛的語氣,“四月乖,馬上就好了,忍一忍,這痛就過去了!”
仿佛催人眠般好聽的聲音呢,她漸漸放松下來,一只溫涼的手握住了她的,甚至努力搬開她握緊的手指,似乎想要給予她一些安慰,她覺得這只手溫涼如玉,握着,有一種心定的感覺。
她于是牢牢的握住這只手,再一次陷入厚沉的黑暗中去了。
再一次清醒,有點兒意識時,已經是在醫院了,全身都像是被重新改造過了一般,沉重得像是石頭一樣,眼前像是厚重黑沉的簾布,她努力睜開眼睛,也只看得到一點兒暗色晃動的影子。
她一時心驚,只想,難道自己這是瞎了,這想法一冒上來,頓時又被吓昏了。
再醒來,也不知是白天還是晚上,她覺得自己沉重的身體松動了一點點兒,她一動,就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痛,或是感覺到不舒服的?”
身體自然是很不舒服的,但是聽到這個聲音,她覺得幹涸滾燙的心口,仿佛舒服了許多。
她努力張開嘴巴,才發現自己口中幹澀得很,火燒火燎似的,只說了一個“水”字,那人立刻理會,端了水來,用吸管喂她喝。
她努力喝了幾口,這才覺得喉嚨好受了一些,張口問他,“我是在醫院嗎?我還活着嗎?可是為什麽我感覺不到我手跟腳的存在呢,還是說,我已經死了?”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小,就像是自己在嘟嚨似的,他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說:“你會沒事的,慢慢休養,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恢複了!”
然後,就聽到他的腳步聲,輕輕的,離開了,離開之前,她只聽到一句冰冷,“什麽事?”
那聲音與之前溫涼和煦的聲音差了十萬八千裏,她意識還是不夠清醒,混混沌沌以為自己一夕從天堂落到地獄了,地獄這樣冰冷駭人,她更急着睜開眼睛,用力一猛,又昏睡過去了。
那之後,她斷斷續續,一次比一次更清醒,眼睛也一天比一天看得清晰,卻再也沒有聽到過那樣溫涼和煦的聲音。雖說在這醫院裏,男醫生很多,男護士也是有的,但是來過她病房裏的,她都聽過聲音了,卻都沒有她昏沉中所聽到的那麽溫涼和煦的聲音。
或許是她混混沌沌産生了幻聽。
但後來傷漸漸好了,問了醫生護士,才知道,原來,她發生了車禍,是有好心人将她送來這醫院的,後來,也來看過她一次,她的住院手續還是那好心人幫忙辦的呢。
四月一聽,猜想那聲音定是屬于她的救命恩人的,于是,高興的去問了那好心人的資料。
但醫院只登記了一個名字,還是英文叫Chasel。J,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