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嬸嬸,我自己真的可以的,江蟬你還記得嗎?她和我一個學校,我和她一起去的。”
于希池還是不太放心:“但是我感覺大家第一天都是家長一起去的,你們就兩個小孩,還是嬸嬸陪你們一起去吧?”
在大人眼裏,孩子是永遠也長不大的。
白雙雙只好偷偷使眼色,向一旁的白炳陽求救。
白炳陽接收到,清咳兩聲:“老婆啊,咱雙雙又不是還沒斷奶,都已經是大學生了,難道連報道這種事都做不到嗎?你——”
“你再多說一個字,今晚自己給我睡書房去。”
他立刻噤聲,朝她使了個愛莫能助的無奈眼神。
“就這麽說好了,雙雙啊,不是嬸嬸煩,畢竟雙雙你是第一次離家這麽遠,嬸嬸當然會不放心嘛,嬸嬸會很乖的,你和那個什麽江蟬小朋友一路上管自己就好,嬸嬸不會插嘴的,所以,讓嬸嬸送你們過去,好不好?”
女人眼中真誠的關切,讓白雙雙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不用了,我送她去。”
三人動作整齊地轉身,看見白桐笙站在門口,一臉冷淡地替白雙雙接過了話。
于希池不贊同:“你自己也不過是個小屁孩,送什麽送,雙雙送你還差不多。”
她漆黑的眼神淡淡瞥她一眼,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讓于希池不由得閉嘴:“你覺得,和你相比,誰更讓人不放心?”
于希池:“……”她身為母親的尊嚴,在這一刻被這個小白眼狼毫不留情地踐踏得幹幹淨淨。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正如白桐笙所說,有些時候,的确是她于希池更不讓人放心。
——白桐笙已經表現出了超出她這個年紀的人所會有的沉穩和處事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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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為長輩,在一些時候,考慮事情反而還會帶上一些情緒化。
最後,于希池怏怏地說:“好吧,那你送吧,雙雙到學校記得給嬸嬸打電話。”
“好。”
一回到房間,白雙雙開心地跟她道謝:“阿笙,剛才謝謝你幫我解圍了啊,那你明天就跟我一起出門,然後直接去學校好了。”
白桐笙已經開學,今天周五,她正好有回來。
“誰跟你說我是去給你解圍的?”
“啊?不是解圍,你真要送我?”
她看她一眼:“不然呢?”
白雙雙馬上搖頭:“不用送,真的不用送,我和江蟬一起過去,而且,現在肯定沒有票了,你也送不了啊。”
如果是于希池的話,肯定直接就開車送她們去了,白桐笙沒有駕照,自然只能和她一樣,坐動車去。
假期的動車票是難搶的,尤其是開學季,想要提前一天買票,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已經買好了。”
白雙雙:???
她瞪大眼:“你一開始就打算好了?”
“嗯。不早了,睡覺吧。”
白雙雙被她攬進懷裏,動作熟練地歪了歪身,找到往常最舒服的位置,閉上眼前,她小聲說:“阿笙,我會想你的。”
白桐笙嗯一聲:“我不會想你的。”
察覺到懷裏人剎那的變化,她抱緊了,緩緩道:“想你太累了,什麽也做不了,所以,我就不想了。”
白雙雙已經習慣了白桐笙時不時冒出的會讓人羞紅臉的話,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那我把你的那份,一起想。”
有人摸了摸她的頭,她聽見那人伴着無奈的嘆息:“白雙雙,你這樣,我會誤會你也喜歡我的。”
知道自己的話讓底下人不自在了,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收回放在她腦袋上的手,溫聲道:“睡吧。”
——反正,喜歡或不喜歡,你都是我的。
白雙雙伸手,悄悄攥住一點她胸前的衣服,在心裏說。
——阿笙,不是誤會。
……
白雙雙有點困,往後靠了靠,輕輕打出一個哈欠,慢慢閉上了眼。
很快,她就抽離了意識,完完全全地入了眠。
身體也因此沒了支撐力,緩緩地,往左邊傾倒下去。
在要觸碰上對方的肩頭時,一只手從另一側伸來,将她的腦袋轉向按到了自己肩上。
“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一下。”
插着半只耳機在打游戲的江蟬怔了下,她沒料到白桐笙會和自己說話,畢竟自打三人碰面以來,白桐笙的視線便只停留在了白雙雙身上,少數的幾次開口,也都是回答白桐笙的話。
她雖然奇怪同樣的家庭為什麽會養出性子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這也不會影響到什麽,畢竟這是白雙雙妹妹嘛,愛屋及烏她還是懂的。
所以她點點頭,有些茫然地問:“什麽事啊?”
白桐笙垂眸看着安然入睡的人,眼中的柔情,夾雜着江蟬看不懂的深意。
“別讓她談戀愛,麻煩了。”
江蟬:???
“這個、這個我也管不了啊,而且,白雙雙她現在談戀愛,應該也不算早戀了吧?你們家,管這麽嚴嗎?”
“家裏管得不嚴,是我管得嚴。”
江蟬覺得自己好像要碰到什麽禁忌的東西了,果不其然,下一秒,白桐笙再坦然不過地主動把心思抖了出來。
“白雙雙和我沒有血緣關系,而我,喜歡她。”
江蟬:???!!!
“所以,拜托你了。”
江蟬:他媽拜托我啥啊!!!我他媽明明只不過是一個單單純純的什麽都不懂的剛上大學的孩子啊!為什麽要這麽一臉淡定地在我面前出櫃并且告訴我你想泡你姐啊我去!
……
江蟬覺得白桐笙實在可怕得要命。
——此處特指掌控人心的手段。
她明明什麽也沒說,就只是拜托了她一句狗屁意義都沒有的“別讓白雙雙談戀愛”。
等那個一臉谄笑的學長迎上前來要跟白雙雙要電話要微信時,她已經不由自主地黑着臉把人趕跑了。
白雙雙奇怪地問她:“江蟬,你怎麽對學長這麽兇?學長應該沒惹到你吧?”
她在心裏欲哭無淚,我他媽也不知道啊,一看到有野男人過來勾搭你,我腦子裏就不受控制地蹦出了“白雙雙是白桐笙的”這行字啊,我比你還委屈啊!我這身體咋不受控制啊我去!!
——由此可證,白桐笙是真的變态。
江蟬在心裏偷偷替白雙雙默哀,被這樣的變态盯上,白雙雙你就自求多福吧,姐妹我也幫不了你了。
如果江蟬知道白雙雙對白桐笙的占有欲其實有點樂在其中,估計得仰天長嘯哀嚎一聲。
啥他媽白桐笙是變态啊,白家人都她媽是變态啊!現在這世道咋了,變态還是成批生産的嗎!
……
白雙雙的室友都是本地人,說話的時候,有時候不自覺就會用上方言。
這樣一來,一道言語無法形容的隔閡就無形地産生在了白雙雙和室友之間。
但大家表面的關系也還是好的,開學一段時間後,其他寝室或多或少都出現了明面撕逼的情況,她們宿舍倒算是最和諧的一個。
江蟬和她不在一個專業,但宿舍樓很近,有時候兩人時間能對上,就一起去食堂吃飯,對不上的話,白雙雙就獨自去吃。
她現在很是享受這樣的生活方式,人都害怕孤獨,可一旦适應并且學會了孤獨,那一定會是一種成長。
……
白雙雙覺得江蟬這幾天有些不對勁。
不是性子變得不對勁,而是外表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她雖然瘦,但也不是瘦到皮包骨的那種,臉上還是有一點肉的,而且膚色紅潤,一看營養就很充足。
但是現在——
白雙雙又往她碗裏夾了塊肉:“你是不是水土不服?我怎麽覺得你最近變瘦了,而且臉上的血色也少了?你不會是在學她們那些女孩子減肥吧?”
女孩子一旦在意起身材來,是真的什麽事都願意去嘗試的。
減肥藥什麽的都算是低層次的。
束腰、節食、抽脂……各種想都不敢想的玩意,為了一個瘦字,都能拼命往自己身上使。
如果是真胖的話,倒還可以理解,但一些人的審美已經開始病态,明明身材足夠勻稱,卻依然會覺得自己不夠“瘦”,從而以“更瘦”之名虐待自己。
白雙雙一想到這,神情變得嚴肅:“你已經夠瘦了,再瘦的話就成竹竿了,你沒這麽傻吧?”
江蟬好笑地看着她:“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我連妝都不化,像是那種為了身材不要命的人?”
這倒也是,白雙雙點點頭表示接受:“那你怎麽看起來狀态這麽差?學業太累還是兼職太辛苦?”
江蟬每到周末就去兼職,各種能幹的活都去幹,和她相比,白雙雙覺得自己實在是幸福得太多。
她想過陪她一起,第一個表示不贊同的就是江蟬。
“我去兼職是迫不得已的事,如果可以,我當然也想像大多數人一樣,安安穩穩完成自己的學業就好。你就別摻和了,你不需要做這種事,既然如此,那就把精力都花在學習上,這才是你該做的事,你學會的越多,以後得到的也才會越多。而所謂的社會閱歷,相信我,你以後照樣可以得到,如果你現在浪費時間去做這些你并不需要的事情,那你就是真的蠢了。”
她覺得江蟬身上一直有一種她所沒有的光輝,那是一種看透人生的豁達,是她這樣象牙塔裏長大的人,估計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
“每個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不同的生活方式,不需要照着別人的方式來。我現在這樣生活挺快樂的,所以你就不用擔心我了,我會走好自己的路的,畢竟,我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前行,對吧?”
白雙雙成功被江蟬說服,結果當晚,她就收到了白桐笙的電話。
她提起自己白天剛和江蟬說過的事。
意思再明确不過,乖乖管自己學習,其他的都不用去想。
除了于希池兩人強硬地給過她錢之外,白雙雙一直用的是白炳寒給她留下來的錢,雖沒有多到能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但也足夠讓她安穩生活到大學畢業。
她笑着說:“可是,我如果沒錢了怎麽辦呢?”
白桐笙嗯一聲:“所以,以後我會養你。”
作者有話要說:每日一問,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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