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上[重生]

第26章

白雙雙覺得好笑：“白桐笙，現在是誰在逼誰？是你強迫我不讓我留在江蟬家，那你說，我逼你做什麽了！”

“你真的想知道？”

她下意識要應聲，喉嚨裏的話升到半空，又被什麽東西死死壓住。

“你想知道的話，我就說。就算不該是現在，如果你想，其他的，都沒有關系。”

白雙雙努力讓自己發抖的身子冷靜下來，她手裏使了點力，這一次，倒是把白桐笙推了開。

“不用了，我不想知道。”

白桐笙眼中閃過什麽，像是擦過天際的流星，轉瞬即逝。

她說：“那就不說了，那現在，就不說了。”

“現在”兩個字，被她咬得很用力。

……

白桐笙一回到家，就主動把自己的東西搬回了閑置很久的屬于她的房間。

白雙雙曾經無比希望白桐笙可以搬回去，可當白桐笙真的回去了，她又有些不适應。

但她什麽也沒說，就連于希池偷偷找她問的時候，她也只是用“我們都長大了，應該有各自的隐私空間”來掩過話題。

饒是如此，她還是很明顯地察覺到了自己和白桐笙之間的一點變化。

看似什麽都和原來一樣，但她卻有種感覺，白桐笙不在意她了。

在意這種東西，往往細節之處最能體現。

白桐笙不再願意和她有肢體接觸，也盡量避免和她單獨待在一個空間裏，就好像，回到了上輩子一樣。

她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但這樣的情況好不容易适應了，便在心裏提醒自己。

如果軌跡将會再一次重合，那她現在，還有挽回的機會。

白桐笙即将步入高中，她相應地，不久後也會步入大學。

那麽，不管是因為白桐笙突然的疏離，還是因為自己心髒那塊因為白桐笙的變化而産生的不對勁的酸澀感，她都該主動離開。

去一個可以和白桐笙斷開聯系的地方，這樣，她才會變回這輩子最開始那個，堅決要和白桐笙劃清界限的白雙雙。

……

“笙笙，你真的不填一高嗎？你确定你沒有說錯嗎，雙雙是在一高，你是不是太緊張說錯了？”

白桐笙埋頭點着屏幕裏的小人：“沒有填錯，就去二高。”

于希池和白炳陽無聲對視一眼，見她一副已經決定并不打算再更改的樣子，只好說：“如果這是你自己的想法，也确定這樣選擇你不會後悔的話，那你到時候就這麽填吧。”

“嗯。”

……

白雙雙并不知道白桐笙所做的決定，白桐笙開學前一晚，她敲響了白桐笙的門：“阿笙，是我。”

白桐笙搬回房之後，白雙雙進過幾次她的房間，後來發現對方雖未明顯表現，但眉宇的确都是微皺的，所以漸漸地，她也不愛往她房裏跑了。

今天會來找她，也算是沒有辦法，畢竟她是姐姐，于情于理，都該過來問候一句。

白桐笙開了門，神色淡淡，拉開一道縫後就管自己坐回了床上。

白雙雙走到她邊上，太久沒有這樣交流，她沒來由有些緊張，見白桐笙一副全神貫注于平板并不打算詢問她的樣子，咬咬牙，主動開口：“阿笙，明天你報道的時候，我在校門口等你可以嗎，嬸嬸應該會送你到學校，我們那時候再碰面，可以嗎？”

“不需要。”

白雙雙臉上的神情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她又恢複了笑：“也是，第一天的話估計會很忙，嬸嬸應該還會帶你去見班主任，那第二天我再去找你好嗎？我帶你逛逛學校，也可以帶你先認認路。”

白桐笙偏過頭，冷然道：“白雙雙，我上的是二高。”

她怔然，笑得實在太難看。

“阿笙不打算告訴我嗎？”

如果她今晚沒有過來，是不是要一直到真相不得不揭露的那一天，才能知道。

少女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失措，臉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你決定住宿的時候，告訴我了嗎？”

白雙雙一滞，這樣的白桐笙有些陌生，讓她突然不敢再繼續待下去，她往後輕退一步，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平靜：“我、我想起來我好像還有東西沒收拾，那、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等人消失，白桐笙臉上的面具才被揭下，她看着屏幕裏畫了一半的少女，伸手，溫柔地摸了摸。

……

白雙雙睡得不是很安穩，身體像是被什麽東西勒住了，束縛着讓她動彈不得。

但她又睜不開眼，在有些難受的夢魇中無助地掙紮。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舒服，束縛着她的東西松開了一些，緊接着，一片溫熱的東西輕柔地覆在她額頭上，貼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松開。

好像有人在耳邊說了什麽，她沒聽清，困意山崩一般向她倒來，她沒有抵擋住，又沉沉睡了過去。

……

“嬸嬸，阿笙他們學校放學這麽晚嗎？”

白雙雙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正好六點。

白桐笙才高一，按理說放假時間應該比她早，她半個小時前就到家了，怎麽都這個時間點了，白桐笙還沒回來？

于希池把最後一盤菜端上餐桌：“雙雙洗好手了嗎？洗好手的話我們就吃飯吧，叔叔晚上不在家吃。”

“不等阿笙嗎？”

于希池往她碗裏夾了顆牛肉丸，奇怪地看她一眼：“阿笙沒和你說嗎？她申請了周末留校，期末放假了才回來。也不知道這小鬼是不是突然受了什麽刺激，才高一就這麽用功，不過啊，我還挺欣慰。對了，下個星期我打算買點東西順便去二高看看她，雙雙要和嬸嬸一起去嗎？”

白雙雙根本沒聽清她後來說了什麽，腦子完全被她前面說的話占滿了。

心髒一抽一抽地泛着疼，不是那種被刀猛地紮下的疼，那種疼可以忍，咬咬牙就能挺過去。

現在的疼，是一種，讓呼吸開始變得困難，渾身都變得乏力的難受。

阿笙現在已經厭煩她到，連見都不想見的地步了嗎？

“雙雙？你要和我去嗎？”

她回過神來，艱難地維持着臉上的笑：“嬸嬸，不好意思，我剛才沒有聽清。”

于希池便又說了一遍。

她苦澀地搖搖頭，白桐笙是不希望她去的吧.

“我就不去好了，嬸嬸你替我跟她問候一聲吧。”

“也是，你也開始進入沖刺階段了，雖然是高三，但是雙雙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嬸嬸相信你。”

“嗯，我會的。”

……

“就你一個人？”

白桐笙不死心地緊緊盯着被關上的門，如果那個人現在出現，她願意放棄抵抗，就算要她忍受只能看着什麽也不能做的煎熬，她也願意。

不過兩個星期，她已經想她想得快要發狂。

于希池好笑地說：“你以為雙雙那麽閑啊？人家現在高三了，時間對她來說比什麽都重要，哪裏有時間來看你？你呢，适應得怎麽樣？”

白桐笙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問道：“是你不讓她來的？”

“是雙雙自己不來的，怎麽，想雙雙了？誰讓你要選擇留校，你現在後悔也沒關系，收拾收拾東西，咱現在就能回去。”

“不用了。”

她又變回那副冷淡的樣子，仿佛剛才的急切模樣只是旁人的錯覺：“把東西放好就回去吧，我喜歡一個人看書。”

于希池好氣又好笑：“你媽我特意跑來看你，你就這态度？白桐笙，你個小白眼狼，越長大越不可愛了，不對，小的時候就不可愛！”

白桐笙默不作聲，任她獨自哀怨地罵。

“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這性子，行，你愛學習是好事，你媽我自然會支持你，那你就好好看書吧，有什麽想要的就告訴我，知道了沒有？”

“嗯。”

“真不知道你這性子是随了誰，明明我和你爸也不像你這樣啊，唉，提前為你未來對象默哀一分鐘，也不知道就你這樣的性子，能不能找到對象。怕是對你有點好感的，遲早都會被你這冷冰冰的樣子給吓走。唉，難哦，太難了。”

“還不走？”

“是是是！我走了！不用你催我。哼，我決定了，今晚不跟你爸睡了，我去抱雙雙睡去，雙雙多好啊，我要把在你這受的氣，全都在雙雙小可愛那讓她給我安慰回來。”

“等下。”

于希池瞥她一眼：“幹嘛，想跟我回去了？老娘不樂意了。”

她放下書，從床上坐起來：“我送你到樓下。”

“呦？難得哦，這麽體貼？說吧，條件是什麽？零用錢還是買什麽？”

她面無表情地說：“晚上不準和白雙雙睡覺。”

于希池：“……”

“白桐笙！我是你媽，你連你媽的醋都吃呢！”

“嗯。”

“你真是有病！我看以後等雙雙嫁出去了，你個姐控是不是也要跟着買一贈一跟過去！”

“不會。”

“我當然知道不會，行了，逗逗你的，我想和雙雙睡，雙雙同意，你爸也不同意。你們父女倆就這點特像，占有欲都一樣強，也不知道這臭毛病哪來的。不說了，我走了，你看書吧。”

“嗯。”

白桐笙拿過腿邊放着的筆，重重地在紙頁上寫下三個娟秀的字。

末了，她在“白”字上畫了個圈，似乎這樣，就能把名字的主人，圈在某處一樣。

——我不會陪她嫁出去。

——因為我知道。

——她嫁的人，只能姓白。

作者有話要說：每日一問，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