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豆腐還沒吃夠？
星期三體育館冰場對外開放的時段
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興奮和愉快都是一時的情緒，唯有尴尬是永恒的。
真想一錘子錘死自己，喝什麽酒壯膽啊，翟小绛啊翟小绛，現在可好，再也沒臉見大神了……
她越想越後悔，加速加速加速，後壓步滑行。
“砰——”一聲悶響。
翟小绛連同身後那人一起撞飛，重重砸在地上，直到撞上場邊護欄才停下。
翟小绛第一次感覺“眼冒金星”這個詞是如此真實，半天沒緩過勁。
“豆腐還沒吃夠？”身下那人道。
啊啊啊啊啊啊!!!∑(?Д?ノ)ノ這個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啊，那天我喝多了……說話做事已經不受控制了，你……不要介意哈……”耳後是他的氣息，暖暖的，翟小绛覺得臉好燙好燙。
“嗯？那這個…也不算數了嗎？”談司昱靠得更近，結實的胸肌貼在她的身上，“你不是還誇它……美好嗎？”
“嗡——”翟小绛感覺腦子被一道驚雷劈中。
談司昱低聲道：“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不打算補償下？”
“你……想怎麽補償？”翟小绛惶恐。
“快快快！”陸譜招呼四人。
窸窸窣窣
五個穿着國家隊隊服的人，以匍匐前進的姿态，爬到門後，透過門縫，眼前的景象可以說非常精彩了。
“冰雕談這是在做什麽？！！”
“大庭廣衆，孤男寡女，倒地不起，抱作一團……”
“在冰面上诶，新情趣嗎……”
“果然是饑渴的男人啊……”
“幫我一個忙？”談司昱起身，“我想給陸譜改一下滑行姿态。”
“哦，原來是這樣……”翟小绛發現自己想多了，“em……我只會一點芭蕾，可以嗎？”
談司昱點頭，提高音量，“陸譜過來，其他人三十圈。”
翟小绛聽得一臉茫然，緊接着五人從門後走出。
“完蛋……被看見了……”翟小绛的臉紅到耳根。
“嫂子好哇~”
“嫂子好久不見~”
五人一臉奇怪的微笑，小跑着向她揮手。
翟小绛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好尴尬地笑笑。
她偷看一眼談司昱，唔…看不出什麽表情……
“嫂子咱又見面啦！哎嫂子你有沒看我比賽啊，哈哈我可是第二，誇我誇我~話說談教練的表演滑嫂子有沒有看？哎不對不對，嫂子肯定看了的啊~是不是感覺美哭了！超厲害的！”陸譜笑嘻嘻道。
“嗯嗯，看了的。”翟小绛答道，眼神不自覺投向談司昱。
陸譜自動撤離到三米開外，默默吐槽，“小嫂子看冰雕談的眼神…啧啧……這不是虐狗，這是要屠狗哇！”
說實話，翟小绛心裏超虛的，讓她去指導專業運動員，談司昱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跟着談司昱進入舞蹈房，只見談司昱徑直走向鋼琴，坐下。
“那我跳一小段藍鳥？一些手部動作應該可以運用到滑行裏？”翟小绛詢問。
談司昱微點頭，明白她說的是芭蕾舞選段《藍鳥女變奏》，連滑冰的手套都沒有取下，指尖自然地觸碰黑白琴鍵，悠揚的琴聲傳出。
翟小绛有些震驚，自己随便報的一個曲目，他甚至不需要琴譜，就可以流暢彈出……
她深吸一口氣，收腹挺胸，把手輕輕擡起，下巴呈45度微揚，腳下站好芭蕾一位腳位。
談司昱指尖靈活在琴鍵上翻飛，擡頭望見落地鏡中的人，嘴角微揚，自信而又好看的弧度，腳尖輕點地，靈巧地跳躍着，修長的頸部宛如天鵝一般優雅，碎發随着舞動在面前浮蕩，擋不住她瞳眸裏閃爍的光……
耀眼，迷人，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是不一樣的她。
他印象中的翟小绛，是摔得四仰八叉躺在冰上，慌裏慌張地拿錯刀套，再後來冰演執意要還錢傻乎乎的小孩。
可是今天的她，自信，靈巧，仿佛站在舞臺中央，全身都散發光芒，讓他不自覺去靠近，甚至沉淪……
一曲結束，她微微欠身，優雅地謝幕。
“天哪！太好看了~嫂子簡直跟仙女一樣~”陸譜賣力地鼓掌。
談司昱聽到掌聲才收回視線，他竟然，愣住了……
翟小绛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有點心虛，“抱歉啊……真是獻醜了。”
“不，”談司昱擡頭，“挺好。”
“诶诶诶~嫂子你看，談教練都誇好哇！嫂子我跟你講，從我進國家隊到現在，都沒聽過談教練誇任何一個人咧~這一個‘好’包含着談教練滿滿的……”陸譜嬉皮笑臉道。
“你今天膽子很大。”談司昱冷冷地瞥了一眼陸譜。
強烈的求生欲使陸譜立刻噤聲，在嘴邊比劃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她稍微講解了一下，手的上舉應該一節一節帶起，每個動作應該有弧線的移動，而不是直起直落……
陸譜的理解能力還是挺強的，一上冰就可以看出，動作明顯自然了不少。
步伐踩着音樂點滑動着，後壓步，轉身，右腳重心移到外刃，左腳伸出，點冰！
“咻——啪”陸譜的4T落冰晃了一下，還是穩住了。
“怎麽？現在4T也不會跳了？”談司昱眼中帶着殺氣，顯然對陸譜上次俄羅斯大獎賽的失誤耿耿于懷。
“我這不是看着嫂子在有點緊張嘛……”陸譜嘀咕道，瞥了一眼談司昱。
好強的殺氣……他沒敢再說話了。
後壓步，加速，轉三，下蹲。
“咻——”一個4T騰空而起。
無論是高度，遠度，空中旋轉的周數，可以說是教科書中的典範……
陸譜以前總覺得冰雕談非人哉的要求，簡直是為了虐待他們，各種不合常理的要求，嚴格到了嚴苛。現在親眼看到了談司昱的4T，他心服口服。
一些其他國家的選手，教練甚至會教他們如何偷周，用一個小小的技巧騙過裁判，使自己用較少的力氣起跳，看起來卻是跳足了4周。
而談司昱不會，能跳幾周就是幾周，他甚至不允許隊員在比賽上使用尚未完全掌握的跳躍。
“你們要贏，靠自己的實力，幹幹淨淨地贏，讓別人無話可說。”
談司昱的這句話深深印在陸譜心中。
談司昱一個急剎停在他面前，微笑，“10個，開始吧。”
“靠……冰雕談真是經不得誇……”陸譜帶着怨氣，一邊看着冰雕談在場邊泡妹子，一邊在冰面起起落落累成狗……
12:00
午飯時間到。
陸譜火速逃離屠狗現場，最大程度邁開雙腿，展現出專業花滑運動員的能力，沖向飯堂。
“沖哇——跑慢了屁都沒有！”陸譜“飯堂第一人”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飯堂大叔親切地笑笑，“哈哈又是你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