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蚌佛
旗袍女子嘴角抽了抽，沒有接話。
“小茂茂，你看這十八尊佛有咱們五小姐耳朵上那對珍珠好看嗎？”
沈茂時的目光掃過旗袍女子的耳垂，默默的搖了搖頭。
旗袍女子頓時有些氣短。
眼底餘光掃過女子的臉，厲嘉澤頓時來了精神，只見他将那只白手套戴在右手上，然後拿起了十八尊佛裏的一尊，毫不猶豫的往桌上砸去。
砸了兩下沒有砸出什麽來，厲嘉澤将東西扔回到了木盒呢，淡淡的說了一句。
“竟然是真的！”
一旁的沈茂時點點頭，伸手将扔在木盒裏的那尊佛擺好，又一一拿出其他的十七尊仔細查看了一遍，這才對旗袍女子點頭說道。
“東西沒問題！”
旗袍女子從沒見過這麽極端的驗貨方式，之前見厲嘉澤砸佛的時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這厲嘉澤就是個無賴，這東西要是有了破損，然後他以一句東西是假的要退貨的話，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要現金還是支票？”
厲嘉澤那只戴了白手套的手輕輕撫在那個檀木盒上，悠然的問道。
旗袍女子吐了一口濁氣。
“現金。”
厲嘉澤一點頭，沈茂時便扯了手套沖她說了一句請跟我來，然後率先朝房外走去。
旗袍女子對厲嘉澤一颔首，轉身便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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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套房裏就只剩下厲嘉澤一人獨自面對着桌上的那十八尊蚌佛。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厲嘉澤身上就少了人前的不羁與放肆，卻多了幾分寂寥。
沒錯，是寂寥。
這副模樣在沈茂時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不過是一瞬間，獨自一個人的厲嘉澤便又成了萬人矚目的厲嘉澤。
“辦好了？”
沈茂時點點頭，然後不解的問道。
“為什麽要買這套蚌佛？”
在他看來，一千萬買下這套蚌佛，其實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至少，怎麽運出去就是個問題。
“這是假的。”
厲嘉澤冷笑着說出的四個字讓沈茂時吃了一驚。
“怎麽可能？”
“其實也不能說是假的，這确實是蚌佛，跟慈禧那套幾乎一模一樣，但卻不是慈禧那套。”
厲嘉澤目光落在那個檀木盒上，有些冷。
“既然不是慈禧那套……”
沈茂時的話還未說完，便見厲嘉澤站起身來，走到了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前，N市的燈火依舊輝煌，即使是在這個臨近子夜的深夜。
他知道厲嘉澤是個有主見的人，既然他已經看出了東西是假的，卻又買了下來，那他心裏自然會有自己的打算，他也就不再多問。
他走到厲嘉澤身旁，拿出手機，滑着屏幕找出最新的一則新聞，點開，然後伸到了他眼前。
厲嘉澤看了他一眼，接過手機瞄了一眼，随即冷哼了一聲。
“死了四個？這回又是為什麽？”
沈茂時淡淡答道。
“聽說是跟蹤一個小姑娘，目的還不清楚。”
說着，他從厲嘉澤手裏取過手機，劃拉了兩下，屏幕上便顯示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的相片來。
厲嘉澤先瞄了一眼，而後接過手機，仔細的盯着相片上的那個小姑娘，一顆心不由的砰砰砰跳了起來。
心悸了？
厲嘉澤用手摁在胸口上，只覺得莫名其妙。
“怎麽啦？”
沈茂時察覺到他神色不對，連忙問道。
厲嘉澤咧嘴笑了一下。
“好像，心動了！”
這當然是玩笑話，沈茂時也不會真的以為大情聖會對着一張相片發情。
“舒家這次好像是有什麽大動作，但現在卻驚動了警方的人，應該會有所收斂。”
厲嘉澤再次垂眼看了一眼手機中的女孩，将手機塞回到他的手中，冷哼了一聲。
“不過就是想取而代之，他也不想想，環球可是我一手創立的，上位這種事哪有那麽容易，讓他折騰去，等他自己露出馬腳那天，就是我們趕他離開的時候。”
沈茂時點點頭。
“那，這件事我們也不管了？”
厲嘉澤剛點了頭，卻又反悔了。
“去查一下，這人的身份，還有舒家的目的，盡快！”
“已經派人去查了！”
沈茂時答道。
第二天一大早，謝靈便接到了警局的電話，讓她過去一趟。
她将那身血衣扔在院中，點了一把火燒了，這才出門
昨晚顧曉松十有八九是留在舊時居等她回來，卻在月黑風高之時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盡管知道他一定是被吓壞了，她仍舊在桌上留了張紙條，告訴她去了警局，讓他要是過來了也盡快過去。
畢竟發現案發現場的是他。
這幾年她留在N市的時間并不長，要不是聽到了厲嘉澤要來N市的消息，她此時應該還在西安。
晚上睡覺之前，錘爺給她發了信息，告訴她東西已經出手，如她所料的，買主正是那個人。
但也并不完全如她所料那樣，厲嘉澤付了錢卻沒有下一步動作，而她卻被人盯上了。
血魂，對方為何會認為她身上有血魂這種東西？
心中不是沒有犯疑，但昨晚實在太過勞累，一沾床還沒來得及開始思考便已經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一覺睡到了手機鈴響。
打了車，坐在車後座上，望着流光一般朝身後流逝的行人和街景，謝靈終于有空來想關于血魂的事。
似乎是有那麽一點印象在哪兒聽說過，但她不确定是書中讀到的還是武俠電視劇裏看到過，她歷來腦子不太好使，容易忘事，不管是很久以前還是最近發生的，也不分事情大小和輕重。
因此，當她面對一臉肅然的警察時，腦中有關血魂的确切記憶還是沒有被她拽出來。
“昨晚雨花區烏衣巷附近發生一起兇殺案，四名死者均為男子，年齡都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目前兇手不明，警方正努力排查嫌疑人……”
謝靈盯着警局大廳裏的電視看得目不轉睛，直到一個藍黑色身影站在她身前擋住了視線才收回了目光。
“謝靈？”
謝靈點點頭。
那警察看了眼手中的文件，對比着上面的相片又瞄了謝靈一眼。
光潔的面孔如白玉一般細膩，就算在江南水鄉，這麽好的皮膚也是難得的。
“二十五歲了？不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