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九月二十日這天, 《演技圓桌派》按計劃錄制導師PK賽。
聞眠粉絲後援團早上九點鐘在D省的高鐵站見面，而後揣着橫幅，拿着應援燈牌, 浩浩蕩蕩地到了電視臺演播廳前等待。
一路上, 不少看到燈牌上“聞眠”的路人頻頻側目，然後交頭接耳地誇：
“哦，是那個演青蛇的小姑娘啊？”
“《小城夫妻》裏演爸爸那個也是她。”
後援團的小粉絲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翹。
和那些只在社交媒體上紅的明星不一樣，她們眠眠是真的有路人熱度！
十幾個人穿着一樣的應援服整齊地等在門口，不一會，別家的粉絲好奇地過來問入場券的來源。
“你們找的是哪家票務？”別家粉絲羨慕地說，“這次票特別不好拿，我們湊了半天也只搞到了五六張。”
後援會的小粉絲們這才發現了疏影大佬的厲害之處。
三兩句将別家粉絲敷衍過去，副會長曉敏湊過去和會長八卦：“園園, 平時都是你和疏影大佬聯系, 你知道他是什麽身份麽？”
會長徐園側頭睨了小夥伴一眼：“什麽身份？金主身份！”
“別呀, 我是說他現實裏是幹什麽的, 能拿到這麽多票，會不會是眠眠身邊的經紀人？”
明星的身邊人混進粉絲群裏當leader，自古也不是什麽罕見事, 只不過徐園卻不大贊同這個猜測。
“我和眠眠身邊的經紀人趙小姐聯系過，婵姐說不知道這個大佬是什麽情況。”
也就是說, 疏影很可能是一個野生的土豪粉。
Advertisement
想到這裏，徐園忍不住回憶自己在幾天前與疏影大佬的對話。她在拿了門票，按照貢獻值分配完票之後，專門單獨問候了一聲。
沒想到高冷的大佬表示自己也會來參加節目的錄制。
這着實出乎徐園的意料。
于是，今天在排隊的時候，徐園總是忍不住打量四周, 找尋土豪大佬的蹤跡。
已知大佬是男性，性格低調很少說話，也不太參與後援會的各項工作，不是工作黨就是忙碌的富二代，
根據猜測，徐園默默地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在IT業工作，穿着格子襯衫牛仔褲，撒着拖鞋的禿頭男民工形象。
……想到這裏，徐園瞬間覺得大佬身上的光環全都沒了。
“園園，你快擡頭看帥哥！”小夥伴忽然瘋狂拽她袖子。
徐園移開目光，瞬間被鎮住。
這是什麽電影場面？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演播廳門口，穿着黑制服帶着白手套的司機開門，後座男人邁開腿下車。
高個，身材颀長，大長腿，背後線條優越到讓人移不開眼。
在車的另一面，有幾個工作人員客氣地在門口迎接他。
“帥哥快轉頭轉頭轉頭！”徐園聽小夥伴們瘋狂念叨。
但男人并沒有露出廬山真面目，而是被人簇擁着走進了演播廳。
“……這人身份不一般啊。”剛才湊過來想要打聽票務來源的別家粉絲喃喃道。
副會長曉敏好奇地問為什麽。
老粉絲聳聳肩：“節目負責人親自出來迎接的，你們說呢？”
其他粉絲們愕然。
驚訝完之後，她們心中紛紛浮現出窮人對資本主義的嫉妒：“該死的有錢人！”
等到下午三點，節目工作人員開始組織檢票。
聞眠後援會的小夥伴們來得早，很快輪到她們進場。只不過，在工作人員接過他們的門票時，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票是你們的？”
徐園被問得莫名其妙：“當然。”
很快，她們明白了工作人員的欲言又止——
她們被帶到了觀衆席的正前方的第二排！
戰戰兢兢地坐下，曉敏忍不住扯她的袖子：“……這個位置，是不是有點誇張？”
一般來說，一個節目在分票的時候，會将正中間前排的位置留下，送給節目的投資方，或者電視臺裏的重要人物。
而各個參演嘉賓的粉絲，一般都會拿到中後排的位置。
“疏影大佬到底是什麽身份？”另一位小夥伴說。
“別說了。”徐園吩咐其他人謹言慎行，然後拘謹地将燈牌打開，抱在懷裏。
——無論怎麽樣，她們都想讓眠崽第一眼就看到她們。
觀衆們陸陸續續的進場，當各家粉絲們看到徐園等人的座位，都不由得露出驚訝又羨慕的眼神。
不一會兒，他們附近的位置上也坐了人，一眼掃過去，看上去都像穿着不菲的大人物。
倒顯得她們格格不入。
就在節目錄制即将開始之前十分鐘，徐園等人第二次看到了那個被簇擁而來的年輕男人。
這一次，他們看到了對方的正臉。
“草（一種植物）。”
“這種長相為什麽不去出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霸總嗎，和這位相比，電視劇裏的霸總都是小奶狗。”
男人到來引起了周圍熱情的打招呼聲：“謝總。”
“你好啊謝總，沒想到謝總也來了。”
霸總姓謝？
這位謝總的目光掃了一圈，在徐園手上的燈牌上停了一秒，而後在對上徐園的目光時，微微颔首。
這……
曉敏緊緊抓住徐園的手臂，激動地低聲道：“大佬是在看你對不對？”
徐園無奈地解釋：“我真的不認識他。”
說着，這位謝總和随行的三人坐在了第一排，《演技圓桌派》的錄制正式開始。
後臺。
聞眠化着妝，眼睛卻在不停朝着門口看。
過了一會，經紀人趙婵溜進來，小聲說：“眠眠，謝總譚總他們都來了！”
聞眠：“！”
一旁的莊亦雲正在調整衣服，聞言笑道：“聞小姐的親友團真熱鬧。”
聞眠本人還沒忘記自己和莊亦雲的敵對身份，挑眉道：“也不過是朋友們支持罷了。”
“說起來，謝總還專門說要為我送花。”
“哦？”莊亦雲好奇道，“是玫瑰嗎？”
聞眠忽略趙婵一言難盡的眼神，挺胸擡頭說：“玫瑰怎麽配得上我？我最喜歡香水百合。”
莊亦雲配合地說：“看來謝總的确在乎你。”
聞眠：“那當然。”
趙婵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景，驚愕地左看右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問什麽。
沒過多久，莊亦雲被自己的經紀人叫走，休息室只剩下兩個人。
一腔正氣的聞眠瞬間換了一副面孔，伸手拉住趙婵的手，悲切道：“阿婵，我下輩子的尊嚴就維系在你身上了。”
趙婵：“？”
“你知道，我和謝總并不熟。”
趙婵：這我當然知道。
“所以？”
“……你能不能給我訂一株香水百合。”
趙婵接話：“然後假裝是謝總送你的？”
聞眠一臉“你怎麽這麽聰明”的表情，然後扭扭捏捏地道：“最好交給吳秘書，拜托他送進來最好。”
趙婵：？？？
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
“到底怎麽回事？”
聞眠目光游移，不肯說原因，只是抱着趙婵的手不停撒嬌：“好不好嘛阿婵。”
她淚眼汪汪：“你不幫人家，人家就要輸了。”
“……”輸了這兩個字的确戳到了趙婵的點，她冷哼一聲，“比賽完咱們小黑屋見！”
話中之意是答應了聞眠的請求。
“阿婵，你真好。”聞眠感動地說。
好個屁。
趙婵哪想到自己能遇上這種自己給自己送花的破爛事，焦頭爛額地出門聯系附近的花店。
在此時，舞臺上的表演進行到了第二個。
表演嘉賓是司洲和他的挑戰評委。
作為這個節目的看點之一，司洲在聞眠的幫助下保送評委挑戰賽。這一次，他沒有再玩花招，而是老老實實地改編了一個港風劇本。
劇本中，司洲與評委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兩人因為陰差陽錯，進入了兩個不同的組織，從而站在了對立面。
在結尾兩兄弟互訴衷情，卻相互開槍時，觀衆們都深深地體會到了社畜的苦。
“喔！！！”
表演結束，燈光亮起，身後有人喊：“司洲！司洲！司洲！”
鏡頭轉向觀衆席，卻意外地掃到了第一排，謝疏的臉出現在了大屏幕上——
觀衆愣了一秒，然後爆發出更加熱情地歡呼。
“哇哇哇，這是誰啊？哪個小哥哥，也是圈裏的嗎？我宣布我要爬牆了。”
徐園聽到自己身後有女孩子大聲喊。
鏡頭很快被導播切走，但場上仍然回蕩着激動的餘韻。
徐園原本也頗有幾分激動，但詭異的是，她竟然從帥氣的大佬臉上讀出了三分高冷、七分不屑。
……仿佛是在針對臺上的表演。
帥氣的大佬與司洲有仇麽？
就在徐園心中暗自納罕時，聞眠與莊亦雲出現在了舞臺上。
“！！！”徐園瞬間将一些猜測抛之腦後，舞動着燈牌瘋狂尖叫。
由于她們的位置靠前，攝影師發覺她們的動靜，順勢将鏡頭對準她們。
下一秒，大屏幕上全都是聞眠粉絲的燈牌。
“感謝大家。”主持人在臺上控場，“作為今天的壓軸表演，我們很期待兩位的pk。”
“不知道兩位有沒有什麽和對方說的？”
莊亦雲：“我沒有什麽和聞眠說，倒是很想和我到場的親人講：臭小子，好好給我看戲。”
主持人驚訝：“您的親人來了嗎？能方便給我們看看？”
攝影師應聲将鏡頭移動到前排。
莊亦雲：“不方便哦。”
主持人尴尬地咳嗽一聲，只好問聞眠有什麽話想講。
聞眠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往謝疏的方向瞟，斬釘截鐵地道：“我肯定會贏的！”
臺下一陣尖叫。
主持人退下，臺上燈光變暗。旁白在黑暗中開始講述：
“從前，有一個小女孩，她的父母總是在吵架，卻永遠不離婚。每次母親在憤怒之後，都會對着她說‘媽媽是為了你而留下的’、‘媽媽愛你’。”
“可是小女孩很疑惑，既然母親愛她，可為什麽為她帶來的全都是痛苦？”
“有一天，神秘的力量出現，她擁有了能夠聽清母親心聲的功能。”
大屏幕上的Leading部分結束，觀衆們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這竟然是帶有金手指的家庭奇幻劇嗎？
徐園在心中暗自想，正打算轉過頭與曉敏讨論兩句，卻見對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舞臺。
……母親，吵架。
她忽然間想起來，曉敏似乎與家裏的關系不太好，這一次出門應援，對方也是偷偷瞞着家裏，借口說去同學家借住而溜出來。
舞臺上這部戲的設定，戳到曉敏了？
臺上，聞眠扮演的小姑娘紮着兩個馬尾，眼神清純，卻又帶着幾分憔悴。
門外傳來激烈的吵架聲：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小三？就是你的秘書對不對？！”
“我特麽的告訴你，你要是敢出軌，我就和小眠一起去跳樓。”
過了片刻，兩人仿佛又吵了些什麽，父親如同往常那樣摔門離開。
母親端着水果推門而入，女孩連忙埋頭寫作業。
“今天下午我和你們張老師打了電話，她說你這次年級排名倒退了兩位，為什麽？”
女孩手上的動作不停，垂着眼沒有說話。
“……是不是家裏的事情影響到了你？”母親說教道，“我都和你說了多少遍，我和你爸爸的事情你不用管，只要把你的成績管好就行。”
“我一個小孩子，操大人的心幹什麽？”
女孩咬着唇，欲言又止，眼中竟然帶了些恨意：說是不讓她管，但為什麽每次吵架都在她面前？
“你聽到媽說話了嗎你，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不省心？”
母親伸手要來擰女孩的耳朵，後者避讓時，耳畔忽然不合時宜地出現了一個聲音：
——小眠要是考不上名牌大學，比不上那個賤人生的孩子，那賤人又要嘚瑟了！
女孩愣住，垂下的眼中出現幾分驚駭。
她發現她的母親仍然在絮絮叨叨，分明沒有聽見那個神奇的聲音。
“媽媽沒有好工作，就是因為當時沒有好好上學。你就不一樣了，小眠，你有這個條件，一定要為了自己好好學。”
“你聽清楚了嗎？你在東張西望什麽？”
“你是不是對媽媽有意見？我別怪我啰嗦，我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你好？
女孩嘴角咧出一個諷刺的笑。
第一個場景結束，第二幕中，女孩的父親無法忍受妻子的歇斯底裏，終于決定要和女人離婚。
女人強行拖着自己的女兒，來到丈夫的公司。
“小眠，你爸爸不要我們了，都是因為媽媽做得不對。但是你是無辜的，你爸爸仍然很愛你，你去和媽媽去他公司，等會你不管媽媽怎麽說，你就在一旁鬧。”
女孩悄悄地挽住母親的手，讀到了對方的心聲：“帶着女兒鬧到公司去，我就不信他還敢和這個賤人公開——幸虧我有小眠，否則什麽都撈不到。”
女孩無聲地轉過頭看自己的母親，看了很久。
緊接着，這是一場慌亂的畫面：周圍陌生人們窺探的眼神，母親歇斯底裏的喊叫，還有父親投過來的嫌惡的瞥視。
女孩茫然地用手臂環住肩膀。
書裏不是說，父母都是一心一意愛着孩子的嗎？可為什麽她的親人只将她當成工具。
第三幕，父母離婚官司開庭之前。
母親與小三對峙，卻反被潑了一身咖啡，狼狽地回到家裏，在女孩面前哭訴。
女孩聽到了母親的心聲：“這個小賤人，我要讓她一分錢都得不到！”
聲音落下，母親拉着她的手，淚眼婆娑道：“小眠，你一定要幫一幫媽媽。”
緊接着，母親拿到了醫院的證明，說女兒因為父母的婚姻而重度抑郁。
在輿論上，男人節節敗退。
男人為了減少損失，申請庭外和解。妻子拿到了大部分財産，露出痛快的笑容。
回到家裏。
女孩做着作業，母親端着水果，打開書房的門，熟練地問：“今天作業寫完了嗎？我聽老師說，你的考試成績又倒退了。”
“媽媽為了讓你好好學習，和你爸爸離婚之後就一直陪着你。”母親假哭起來，“要不是擔心你爸爸的家産落到旁人的手裏，我怎麽會和公雞一樣，拼命去搶東西？”
“你知道外面怎麽說媽媽嗎？都說我心機重！”
女孩臉上露出無法控制的疲憊，她伸手握住了母親的手：“你真的愛我嗎？”
她的腦海中出現了長長的忙音。
就如同一通打不通的電話。
最後一幕，是女孩虛弱地倒在血泊裏，醫生們到來，她的母親抹着眼淚，和醫生說：
“我怎麽就想不到她會這樣，我為了她和她爸爸離婚，一個人帶着她，盼着她學習進步。哪想到就說了她幾句，她就受不了自殺？”
女孩的眼睛半閉半阖，靠在母親懷裏，隐約地聽到對方的焦急又絕望的心聲：
“我的女兒，快醒來啊！快醒來啊！”
臺下一片寂靜。
黑暗中，徐園聽到身邊曉敏的啜泣聲。她悄悄拉住小夥伴的手，對方喃喃自語：
“我媽媽也是這樣的，我要很努力很努力地去觀察，才能辨別出她愛不愛我。”
成年人都是騙子。
前排。
女孩倒在母親懷中的場景不斷閃回，謝疏指尖無法控制地顫抖。
坐在謝疏身邊的吳秘書察覺到老板的不對勁，輕聲問：“謝總，您怎麽了？”
謝疏張張嘴，發現自己竟說不出話。
“……您還好嗎？”吳秘書急了。
舞臺上燈光亮起，吳秘書分明地看見謝疏額頭上全是冷汗。
“我這就叫車送你去醫院。”
兩位演員走上臺前，聞眠脫掉吐了一身血的外套，紮了個馬尾，俏生生地站在臺上。
“不用。”謝疏看着臺上“死而複生”的人，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吳秘書猶豫地看了謝疏一眼，他不放心，拿出手機聯系司機，吩咐對方将車開到門口。
臺上，主持人正在參訪兩位參賽人員。
主持人大概還沉浸在這個表演所傳達出的負面情緒中，說話帶着幾分飄忽：“我聽導演說，這個片段的劇本是聞老師寫的？”
聞眠拿起話筒：“是莊老師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根據這個故事修改，最後變成了現在這樣。”
主持人：“實在沒想到兩位的表演會是這樣，我真的太震撼了。我小時候也和家人關系不好，有時候也在想，我媽媽真的愛我嗎。”
聞眠實話實說說：“您可以現在當着鏡頭問，說不定播出之後就能得到答案。”
主持人愣了幾秒，然後哭笑不得：“那您覺得，這一段播出之後，會給觀衆帶來什麽樣的感受？”
聞眠：“可憐小孩子吧，畢竟想要獲得成年人的愛，可能需要他們像乞讨一樣去獲取。”
“莊老師呢？”
莊亦雲：“我也希望家長們能夠對孩子們慷慨一點，他們想要獲得的東西可能僅僅是愛。”
“當然，同時也想要警告成年人們，你們的孩子比你們更加聰明，不要試圖欺騙他們。”
莊亦雲說到這裏時，臺下忽然有人歡呼鼓掌。
鏡頭拉過去，發現都是些年輕的面孔，眼睛裏閃爍着光芒。
“當然，板子也不能對着一面打——”
“我也想勸孩子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們應當有自己的生活。”
臺下響起激烈的掌聲。
在評委們評完之後，主持人宣布這一次比賽将會放在網上，根據網上的投票來确定這場導師賽的勝負。
徐園等一群小粉絲走出演播廳時，腿腳還是軟的。
偶像的表演稱不上正能量，甚至能夠讓她們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成年人的惡意。
兩面三刀、虛僞、說一套做一套。
但對于他們來說，這個節目足夠的特別。比起其他流于表面的表演來說，這個東西觸及到了人的心靈。
曉敏氣呼呼地說：“我打算這個節目播出之後，專門逼我媽看看。”
另一個粉絲角度不同：“相比起來我媽雖然啰嗦，但對我還是挺真誠。”
還有人說，如果小眠沒有能夠聽到母親的心聲，會不會沒有這麽痛苦。
說完這句話立刻就有人和她battle，分辨說如果女孩沒有金手指，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但無論怎麽對劇情進行争論，大家共同的共識都是：聞眠的演技真好！
讓她們都融入劇裏走不出來了！
粉絲們說到這裏，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紛紛拿出手機，打算登上社交媒體給聞眠打call。
誰知道，他們還沒顧得上吹彩虹屁呢，觀賽的其他明星的粉絲先一步在網上劇透：
“看完節目剛回來，不得不說，某個憑大熱劇紅的女二那組真的太厲害了，看得我手腳發麻，哭得稀裏嘩啦。”
“實不相瞞，我一個原生家庭不太和諧的姐妹說被療愈到了。”
“這個片段的小女孩實在太慘了，我心疼。”
“所以說父母的素質真的挺重要，什麽人都能當父母系列。”
這一番劇透引起不少人的好奇，不一會兒就變成熱帖被頂上了首頁。
後一步趕到的聞眠粉絲見狀無語凝噎：為什麽總有人和他們搶工作？
《演技圓桌派》錄制後臺。
聞眠在節目結束後，才發現謝疏不知道什麽之後悄然離開了。
她一邊覺得有些遺憾，另一邊又在心中暗自竊喜。
就在這時候，吳秘書快步地捧着一束花過來，遞到了聞眠手裏：“恭喜恭喜，表演很精彩。”
眼前一大束香水百合散發着幽香，粉色的花苞上帶着水珠。
吳秘書說：“謝總專門吩咐我查了你之前的資料，知道你喜歡這種花。”
聞眠連聲感謝，心想也不知道自己趙婵怎麽和吳秘書說的，對方實在太配合了。
吳秘書有心為自己的老板解釋：“謝總剛才身體有些不舒服，先一步走了，等情況好轉一點再專門為你慶祝。”
……專門為她慶祝？
吳秘書這個演員當得比她自己還要專業！
“沒問題。”聞眠連聲應諾，一副“哥們你真在行”的表情。
吳秘書疑惑地看着聞眠，總覺得兩人沒有在一個頻道。
懷着莫名其妙的詫異，吳秘書轉頭看向了一旁吃瓜看戲的莊亦雲，客氣地打招呼：“莊老師。”
莊亦雲招招手：“小吳。”
聞眠瞬間進入應激狀态。
“莊老師。”聞眠提醒，“我們的賭，我贏了。”
“是啊。”莊亦雲幽幽地說，“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對你們謝總出手，好好當一個專一的人。”
聞眠緊繃的面孔微微放松。
站在一旁，一臉茫然的吳秘書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到底在說什麽？
就在兩人打啞謎時，聞眠的經紀人趙婵走了進來。她的手裏也捧着一束香水百合。
由于視線阻擋，趙婵并沒有看到站在陰影中的吳秘書，開口便是：“眠眠，這是謝總送你的花，吳秘書給我的……”
“吳、吳秘書，你怎麽也在？！”
小吳：我也很想知道我為什麽無辜被cue。
場上一片忙亂，莊亦雲在看到聞眠一臉生無可戀時，終于忍不住爆笑出聲。
聞眠手捧兩束香水百合，頗覺自己人生已然圓滿。
莊亦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在聞眠怨念的眼神中緩過來：“小吳，你和小聞說說，我和你們老板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
小吳愣愣地說：“莊老師是我們總裁的姑姑。”
“……小龍女和楊過？”
小吳瞪眼：“說什麽呢，親的！”
莊亦雲是謝疏的親姑姑，所以謝疏在被問及最喜愛的女明星時，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個名字。
而自己，不但因為這件事吃醋，還誤會莊老師對謝疏有所企圖。
聞眠：……我真是幹得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